代創作談：奇則耗矣瑣未休

陳春成

摘要：對那幾年的我來說，讀者群體和文學圈子，就如同克格勃和天地會，都是遙遠得近乎虛構的組織。因此不免有一點“帝力于我何有哉”的無所謂（既豪邁又無奈），這也是我如今力圖回到的狀態。

關鍵詞：故事；醉意；玄學；可持續性

這本書中的小說，寫于2017年秋到2019年夏，那是我人生中一個心醉神迷的時期，同時生活又極有規律，故事秘密地涌動在通勤途中和辦公室寂靜的午后。此前我沒有想過寫小說，少年時第一志愿是寫古詩，稍大后信心受挫，退而求其次，有志于寫一些談古詩的散文。一向不認為自己有編織情節的能力。可是很奇怪的，故事降臨得不由分說，一旦成形就揮之不散，于是寫了起來。嘗過了小說的滋味，散文就成了度數較低的酒精，雖然自有其淳淡的滋味，可總覺得是不夠了。

如今重看這些故事，文字細節與創作時的狀態，似乎都離我極遠，可構思時的那種愉悅感，是我難以忘懷的。有一篇較少為人提及的《釀酒師》，現在看來，反而是寫作過程最酣暢的，我試用了一種小賦的寫法，如《中山松醪賦》或《洞庭春色賦》，來經營一個短篇，我記得是個秋天的下午，一邊散步一邊記下不斷冒出的語句，那種緩步而前的醉意，真是“雖劫火猛烈，猶燒之不失”。至于好與不好，是否符合“好小說”的規矩，是我所不能分辨的。對那幾年的我來說，讀者群體和文學圈子，就如同克格勃和天地會，都是遙遠得近乎虛構的組織。因此不免有一點“帝力于我何有哉”的無所謂（既豪邁又無奈），這也是我如今力圖回到的狀態。我也明白，這本書的寫法不具有可持續性，如同玄學，分辨其得失似乎無此必要，因為即便我想重現也未必可得了。漸漸就有些怕看文學評論，無論如何高明，它們對我都像永無鄉的旅游指南。而我已回不去那島嶼。

作者單位：自由職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