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震區泥石流攔擋壩損壞模式分析

林樂華　張友誼　鐘磊

摘要：攔擋壩是泥石流治理最常見的工程措施之一。通過對汶川震區66條泥石流溝、206座攔擋壩的調查分析表明：攔擋壩有掏蝕破壞、滲透侵蝕破壞及大塊石沖擊破壞3種損壞模式；攔擋壩損壞與泥石流性質、規模、壩體材料、庫容狀態等因素密切相關；損壞部位中壩基及護坦易受泥石流侵蝕、掏蝕破壞且具普遍性。鑒于壩下護坦的易損性，通過ABAQUS對翻壩泥石流沖擊護坦過程進行數值模擬表明，含大塊石的漿體沖刷對護坦產生較大應力，沖刷后護坦前緣易產生沖刷坑，發生溯源侵蝕，造成攔擋壩掏蝕、侵蝕破壞。

關鍵詞：泥石流 攔擋壩 損壞模式 汶川震區

中圖分類號：TU441;TV649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671-8755（2023）04-0087-09

Damage Mode Analysis of Dams of Debris Flow in Wenchuan Earthquake Area

LIN Lehua， ZHANG Youyi， ZHONG Lei

Abstract：? Dam is one of the most common engineering measures for debris flow control. Through the investigation and analysis of 66 debris flow gullies and 206 dams in Wenchuan earthquake area， it is found that there are three kinds of damage modes for check dams： erosion damage， seepage erosion damage and rock blocks impact damage. The check dam damage is closely related to factors such as the properties and? scale of debris flows， dam material and storage capacity. The dam foundation and apron in damaged parts are vulnerable to debris flow scouring and erosion damage， which is universal. In view of the vulnerability of the apron under the dam， the numerical simulation of the impact process of dam-overtopping debris flow on the apron by ABAQUS shows that the erosion of slurry containing rock blocks causes a greater stress on the apron. The front edge of the apron is prone to scour hole after headward erosion， resulting in scouring damage and erosion damage of the dam.

Keywords：? Debris flow; Dam; Damage model; Wenchuan earthquake area

“5.12”地震后，震區頻發泥石流災害［1-6］，攔擋壩作為泥石流工程防治的重要手段，具有攔砂節流、護床固坡等作用，因其構造簡單、工程效益見效快，得到廣泛應用。諸多學者針對攔擋壩的防砂及消能效果、泥石流沖擊效應、攔擋壩損壞等做了大量研究。文獻［7-9］通過分析攔擋壩前后體積質量、粒徑變化研究不同壩型的攔砂效率和防治效益。文獻［10-12］的研究表明階梯型攔擋壩和谷坊壩群對泥石流消能效果顯著。文獻［13-17］通過數值模擬探究了在泥石流漿體及大塊石的作用下壩體穩定性及其沖擊效應。文獻［18-20］分析泥石流攔擋工程損壞情況，總結攔擋壩損壞條件，并提出了保障壩體安全的相關方法。目前針對攔擋壩運行現狀和損壞模式的研究對象大多是單溝泥石流，區域性調查統計分析成果相對缺乏。本文基于汶川震區北川縣、汶川縣等地66條泥石流溝、206座攔擋壩的調查分析，探究攔擋壩損壞的主要影響因素和損壞模式，為震區泥石流攔擋壩設計優化提供參考。

1 研究區溝道及攔擋壩特征

汶川震區位于龍門山斷裂帶的高山峽谷區和四川盆地深丘區，主要呈現山地河谷多、地形坡度大等特征，其夏季強降雨集中，使得該區域泥石流災害頻發，給當地居民生命財產造成重大損失。汶川地震后，區內震后泥石流主要特征表現為爆發規模大、分布面積廣、持續時間長、造成危害大等。汶川地震前后調查顯示，震前汶川縣有71條泥石流［21］，震后泥石流數量達到170條。2016年地質災害詳查結果顯示，汶川縣泥石流隱患點增至235處，數量還在持續增加。據2021年北川縣地質災害風險調查評價成果顯示，震后北川縣共發育泥石流146處，中等易發及以上泥石流有81條，泥石流威脅6 720人，潛在威脅財產51 130萬元。震后，相關部門開展了數批次震區泥石流防治工作，其中攔擋壩在泥石流治理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泥石流發育速度，減弱了泥石流危害，但仍有部分攔擋工程治理效果不理想，攔擋工程存在不同程度的損壞，甚至部分失效。

課題組實地調查了汶川震區中北川和汶川等地區66條泥石流溝、206座攔擋壩的運行情況。北川調查了22條溝、68座攔擋壩，汶川調查31條溝、103座攔擋壩，圖1是北川-汶川震后群發泥石流災害點分布圖。其余地區調查了13條溝、35座攔擋壩。206座攔擋壩中損壞了98座，壩型包括攔砂壩、谷坊壩、格柵壩、樁林壩及梳齒壩等。

1.1 泥石流溝的基本特征

選取的66條泥石流溝均屬于震后暴雨激發型，其中黏性泥石流39條（北川11條、汶川19條、其余地區9條），稀性泥石流27條（北川11條、汶川12條、其余地區4條）。據《泥石流災害防治工程勘查規范》（DZT 0220—2006）泥石流一次性爆發規模等級劃分，大型泥石流35條，中型泥石流20條，小型泥石流11條；流域面積小于5 km2的泥石流溝占34.8%（23條），流域面積5～10 km2占30.3%（20條），流域面積大于10 km2占34.8%（23條）；主溝長1～4 km（不含4 km）的泥石流溝占40.9%（27條），主溝長 4～8 km占37.9%（26條），主溝長大于8 km占 19.7%（13條），溝道縱坡比降小于250‰ 占37.9%（25條）；溝道縱坡比降250‰～400‰ 占42.4%（28條），溝道縱坡比降大于 400‰占19.7%（13條）。北川、汶川及其余地區的泥石流溝道參數占比如圖2所示（詳細數據表略）。

泥石流溝道主要分“寬緩型”與“窄陡型”兩類。區內泥石流溝道中，流域面積大于10 km2、溝床縱坡比降小于250‰ 的溝道有19條，屬于“寬緩型”溝道；流域面積小于5 km2、溝床縱坡比降大于250‰ 的溝道有21條，屬于“窄陡型”溝道?！皩捑徯汀睖系?，支溝發育，主溝、支溝物源豐富，溝道中泥石流既沖又淤，以淤為主，典型溝道有桃關溝、七盤溝、鋤頭溝等?！罢感汀睖系?，溝道狹窄，陡坎多，易沖刷揭底，典型溝道有小崗劍溝、瓦窯溝、磨子溝等。

1.2 攔擋壩的特征

本次共調查攔擋壩206座。壩型形式多樣，包括攔砂壩（132座）、谷坊壩（45座）、格柵壩（13座）、樁林壩（12座）及梳齒壩（4座）。壩高以5～15 m 居多，壩體材料主要以混凝土和漿砌塊石為主，其中混凝土壩112座，漿砌石壩94座，部分泥石流溝還建有鋼筋混凝土壩。攔擋壩庫容表現為滿庫（130座）、半庫（54座）和空庫（22座）3種情況，滿庫居多。

2 攔擋壩損壞特征

統計分析表明，攔擋壩易損壞部位有壩基、壩肩、副壩、護坦和壩體5處（表1），其受損特征主要有掏蝕破壞、侵蝕破壞、大塊石沖擊破壞。各部位受損特征占比如圖3所示，以掏蝕和侵蝕致損最為常見，其次是沖擊破壞。

攔擋壩易受泥石流及水流的侵蝕、掏蝕作用，底部懸空，導致壩體穩定性下降，如圖4（a）所示；壩體表面受到大塊石沖擊，表面碎裂，內部出現裂縫，如圖4（b）所示；壩肩在泥石流侵蝕作用下，壩肩土體強度弱化、坍塌，壩肩裸露，易受大塊石沖擊破損，如圖4（c）所示；護坦在翻壩泥石流作用下，受到泥石流漿體沖刷及塊石沖擊作用而損壞，如圖4（d）所示；副壩損壞則主要是在翻壩泥石流沖刷及水流持續性的掏蝕下，底部逐漸掏空、失穩，最終破壞，如圖4（e）所示。

3 攔擋壩損壞因素

調查表明攔擋壩損壞主要因素包括泥石流規模和性質、壩體材料、壩高、壩型及庫容狀態等。攔擋壩損壞程度可分為：未損壞、輕度損壞、中度損壞、嚴重損壞。損壞程度等級劃分參考文獻［22］。

3.1 泥石流規模與性質

圖5為泥石流性質、規模與攔擋壩損壞情況統計圖。由圖5可知，大、中、小規模泥石流溝攔擋壩數量分別是148座、40座和18座，對應損壞攔擋壩數分別是72座、21座和5座，說明中等及大規模泥石流更易對攔擋壩產生破壞。大中規模泥石流對攔擋壩的破損程度較大，多為中度、重度損壞，小規模泥石流對攔擋壩的損壞程度小，易修復，多為輕度損壞。

黏性泥石流溝攔擋壩132座，其中72座不同程度損壞，稀性泥石流溝攔擋壩74座，其中26座不同程度損壞。黏性泥石流對攔擋壩損壞程度多為中度、重度損壞；稀性泥石流中攔擋壩大多是局部損壞，損壞程度多為輕度損壞，少部分為中度損壞，大多通過修繕可繼續使用。

黏性大規模泥石流具有更強破壞力，對壩體、壩肩及護坦和副壩造成損壞程度高。

3.2 壩體材料

調查表明攔擋壩材料主要以混凝土和漿砌塊石為主，其中混凝土壩112座，占54.4%，漿砌石壩94座，占45.6%，部分泥石流溝還建有鋼筋混凝土壩，如紅椿溝有3座鋼混格柵壩，古溪溝有4座鋼混壩等。

圖6為壩體材料、庫容狀態與攔擋壩損壞情況統計圖。從圖6可知，混凝土壩損壞率雖達31.3%，但多為局部損壞，損壞程度多為輕度損壞，易修復；漿砌塊石的攔擋壩損壞率達60.6%，損壞程度多為中度、重度損壞，多工程失效。

說明混凝土壩整體抗沖擊能力強，不易沖毀。因此，在經濟允許條件下，修建混凝土壩具有更長的使用周期。

3.3 壩體庫容狀態

震區攔擋壩庫容主要表現為滿庫（130座）、半庫（54座）和空庫（22座）3種情況，對應損壞攔擋壩數分別是72座、26座和0座，損壞具體情況如圖6所示。

當攔擋壩滿庫后，溢流口及壩肩處磨蝕、侵蝕嚴重，泥石流翻壩后對護坦及副壩沖刷作用加劇，損壞程度高，多為中度、重度損壞；半庫狀態下，泥石流對壩體本身未造成大范圍損壞，主要受到泥石流和水流的侵蝕和掏蝕，導致護坦或副壩受損，壩肩和溢流口也有少量破壞，受損程度多為輕度損壞；空庫情況下攔擋壩基本無損壞。

滿庫后泥石流翻壩沖刷護坦前緣，引起溯源侵蝕及掏蝕，導致護坦失效；半庫狀態時，壩前后由水頭差引起基底滲流，易發生沉降。因此當攔擋壩滿庫或庫容儲備不足時應及時清淤，以保證足夠設計庫容減少壩下沖刷。

3.4 壩高與壩型

調查206座攔擋壩壩高，按壩高 ≤5 m，5～10 m（含10 m），10～15 m（含15 m），大于15 m分成4個區間，由圖7可知各區間攔擋壩數分別是45座、107座、37座、17座，對應的攔擋壩損壞率分別是46.7%，48.6%，51.4%，47.1%，各區間損壞率相近。

壩高 ≤5 m（谷坊壩）、5～10 m的攔擋壩易滿庫，多為護坦受損，主要以侵蝕、掏蝕為主；大于10 m的攔擋壩，未滿庫時，受損程度低，當滿庫時，壩下護坦易受塊石沖擊致損，護坦受損后，壩基逐漸受掏蝕、侵蝕破壞。因此，無論低壩還是高壩，都應做好壩體運行期的監測與養護。

由圖7可知，132座攔砂壩、45座谷坊壩、13座格柵壩、12座樁林壩和4座梳齒壩，損壞率為49.2%，40.0%，46.2%，66.7%，25.0%。除梳齒壩（數量少）外，其余壩型損壞率相近，損壞特征存在差異。

攔砂壩主要布設于寬緩型溝道，泥石流規模較大，護坦、副壩和壩肩、壩基易受侵蝕沖刷及塊石沖擊；谷坊壩主要布設于窄陡型溝道，滿庫后壩下護坦易受掏蝕、侵蝕破壞；格柵壩用于沙石分離，不易受泥石流龍頭沖擊損壞，但壩基易侵蝕破壞；樁林壩中樁在繞流和環流作用下下切嚴重，導致侵蝕破壞；梳齒壩中梳齒在泥石流沖刷作用下易磨損。

攔擋壩設計應盡量選擇混凝土高壩，既可保證庫容，又可防翻壩沖刷護坦。

4 攔擋壩壩基損壞模式

調查分析表明，壩基損壞模式主要有掏蝕破壞、滲透侵蝕破壞。掏蝕破壞是在泥石流沖刷作用下，壩下形成沖刷坑，發生溯源侵蝕，壩基逐漸被掏空，導致攔擋壩發生錯落或傾倒破壞；滲透侵蝕破壞是由于攔擋壩上下游產生水頭差，在滲流作用下，水流帶走大量壩基細小顆粒導致壩基不均勻沉降。

4.1 水流掏蝕破壞

壩基掏蝕損壞分為3個階段，損壞示意圖如圖8所示。第 Ⅰ 階段，護坦受翻壩泥石流沖擊，在泥石流或高含砂水流作用下，護坦前緣易因沖刷侵蝕而形成沖刷坑；第 Ⅱ 階段，沖刷坑溯源侵蝕，導致護坦損壞，壩基裸露；第 Ⅲ 階段，侵蝕進一步加劇，壩基懸空，壩體發生傾倒破壞，如圖9所示的鋤頭溝攔擋壩和圖10所示的關門子溝攔擋壩。

4.2 水流滲透侵蝕破壞

水流滲透侵蝕破壞指壩前后由于存在較大水力梯度而產生滲流，并帶走大量細顆粒物質，這是長期漸變的過程。震區泥石流攔擋壩壩基持力層多為碎石土層，抗滲性弱，加上地下水產生揚壓力、溶解細小顆粒及可溶成分和滲入作用，影響壩基穩定性。圖11為攔擋壩滲透破壞示意圖。在滲透力作用下，土體細顆粒沿著土體骨架顆粒間的孔道移動，直至帶出土體。單位體積土體滲透力計算公式如下：

j=rwi（1）

式中：j為滲透力；rw為水的重度，i為水力梯度。滲透力大小與水力梯度成正比，方向與滲流方向相同。

在滲流作用下，內部土體受力的大小和方向發生變化。圖11中 a 點，滲透力與壩體自重一致，滲透力促使土體壓密，對穩定性起積極作用，b 點滲透力與壩體自重近乎正交使得顆粒有向下游移動的趨勢，對穩定性不利，c 點滲透力與壩體自重相反，對穩定性最不利，當滲透力大于土體有效重力時，土體顆粒被水流沖出，造成滲透侵蝕破壞。圖12為楊家溝2# 壩的滲透侵蝕破壞。

4.3 壩基損壞原因

通過分析壩基的兩種常見損壞模式，總結其損壞原因如下：震區泥石流爆發規模較常規泥石流規模大，大塊石粒徑巨大、沖擊力強，導致震后壩下防沖刷結構設計存在不足，護坦強度不足，厚度設計偏薄，前緣垂裙尺寸不足，造成護坦被沖毀。壩基持力層多為碎石土層，底部易造成滲透侵蝕并攜帶顆粒物質，導致壩體不均勻沉降，發生變形。

5 翻壩泥石流沖擊護坦過程的數值模擬

如前所述，震后攔擋壩壩基的損毀模式主要為水流掏蝕破壞及滲透侵蝕破壞，致損原因主要是壩下護坦損壞嚴重，易受滲透侵蝕，從而威脅壩體的穩定性。鑒于壩下防護工程的易損性，擬采用ABAQUS模擬泥石流沖擊護坦過程，探究護坦應力變化及護坦前緣沖刷特征，為攔擋壩防沖刷設計提供參考。

5.1 模型參數及邊界條件

壩體有效壩高10 m，溢流口長30 m、高2 m，面坡1∶0.5，背坡1∶0.2，材料選用C25砼；護坦長10 m，厚1 m，選用C30砼；溝道長度600 m，寬80 m。壩體和護坦采用混凝土CDP本構模型，溝道巖土體采用線性D-P模型，摩擦角設為20°。壩體兩側完全約束，兩側山體采用殼單元，設置成剛體。塊石粒徑（直徑）有3，2，1 m，因不考慮大塊石的變形、受力情況，把塊石設置成剛體，賦予初始速度4.5 m/s，考慮塊石表面粗糙，與溝道的摩擦系數設置為 0.30。泥石流方量7.8×104? m3，采用SPH粒子，賦予初始速度5 m/s，與溝道接觸摩擦系數設置為 0.20。溝道縱坡268‰（15°），最后固定溝道兩側及底部，重力加速度9.8 m/s2，模型具體參數如表2所示。

5.2 網格劃分

模型中實體部分采用六面體單元劃分，攔擋壩和護坦的單元劃分尺寸為1 000 mm，溝道單元劃分尺寸為5 000 mm，泥石流漿體的劃分尺寸為1 000 mm。為方便整體計算，前處理將泥石流漿體采用光滑粒子流體動力學方法（Smoothed particle hydrodynamics）進行模擬，模型總單元數16 685個，節點總數28 890個，網格模型如圖13所示。

5.3 結果分析

泥石流翻壩后對壩下護坦易造成較大的沖擊力，尤其是大塊石撞擊給護坦帶來瞬時沖擊力很大。圖14為大塊石撞擊護坦云圖，護坦局部應力可達到12 MPa。圖15是在翻壩泥石流沖擊下護坦的應力變化。從圖15可知，t=22 s時泥石流開始翻壩，護坦應力急劇增加；在t=27 s時，僅漿體沖擊下，護坦應力增到6.5 MPa，含大塊石的漿體沖擊下，護坦整體應力達到8.9 MPa；t=38 s時，在泥石流漿體沖擊下，護坦應力為7.6 MPa，在含塊石的漿體沖擊下，護坦應力達到10.3 MPa，后期應力逐漸平穩。從模擬結果可知含大塊石的泥石流沖擊壓力較大，沖擊后壩下護坦易開裂，砸出凹坑，甚至直接沖毀。

護坦前緣因侵蝕沖刷而形成的沖刷坑是導致護坦損毀甚至壩基損毀的主要原因。結合實際情況，對護坦前緣的溝道沖刷情況進行了模擬，圖16是護坦前緣溝道變形云圖，圖17是沖刷深度變化圖。

從圖17可知，t=35 s時泥石流開始沖刷護坦前緣溝道，在t=103 s時沖刷深度達到475.8 mm；在103～120 s期間，泥石流持續沖刷，溝道物質逐漸被沖出，沖刷坑變大，沖刷深度再次增加，在t=120 s時，沖刷深度為1 051.0 mm；最后泥石流流速減小，沖刷能力下降，t=150 s時，沖刷深度維持在1 271.5 mm。

模擬結果表明：含大塊石泥石流漿體對護坦沖擊較大，護坦局部應力可達12 MPa，護坦前緣沖刷深度可達1 271.5 mm。前緣沖刷坑易引發溯源侵蝕，導致護坦底部被侵蝕掏空。護坦失效后，溯源侵蝕加劇，壩基底部易被侵蝕、掏蝕，壩體穩定性降低，最終導致壩體損壞。

6 結論

通過調查分析汶川震區206座攔擋壩損壞形式及影響因素，得出以下結論：

（1）汶川大地震后災區泥石流規模龐大、持續時間長，混凝土中、高攔擋壩工程治理效果顯著。

（2）震區攔擋壩主要以混凝土壩及漿砌石壩為主，壩高以5～15 m居多，壩型以攔砂壩、谷坊壩、格柵壩及樁林壩為主。

（3）震區攔擋壩損毀主要表現為掏蝕破壞、滲透侵蝕破壞及大塊石沖擊破壞，損毀部位主要為壩基、護坦。

（4）泥石流、洪水過壩跌水造成護坦沖刷、損毀，導致壩基懸空、傾覆、潰壩等，是攔擋壩結構破壞的主要原因；壩下滲透、潛蝕造成壩下不均勻沉降及沉降過大致壩體開裂變形是攔擋壩結構破壞的另一重要原因。

針對目前泥石流攔擋工程損毀特征及形成機制提出以下建議：

（1）結合泥石流溝道特征復雜多樣及震區泥石流爆發規模大的特點，可采取不同壩高及壩型相互結合，以達到最佳攔擋效果。區內“寬緩型”溝道，縱坡較小，可采用大庫容混凝土高壩。當泥石流規模大或庫容不足時，可采用梳齒壩或樁林壩攔粗排細，以緩解庫容不足問題?！罢感汀睖系?，溝道窄小，縱坡大，不宜采用高壩，可采用谷坊壩群和中低攔砂壩群，既護床固坡，亦具一定攔擋效果，或采用格柵壩，使沙石分離，減小泥石流的危害。

（2）對于持力層多為碎石土層的溝道，夯實地基，中高壩采用樁基礎，防止因滲透侵蝕導致失穩破壞。

（3）優化護坦結構設計，適量加厚護坦，材料選用高強度砼，前緣垂裙加深，防止前緣及兩側沖刷掏蝕。

（4）攔擋壩泄水孔設計尺寸應合理優化，減少泥沙堵塞，防止壩體前后因過大水力梯度而發生滲透侵蝕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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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2-07-21；修回日期：2022-10-12

基金項目：國家重點研發計劃（2018YFC1505401）

作者簡介：第一作者，林樂華（1997— ），男，碩士研究生，E-mail： 1109564515@qq.com；通信作者，張友誼（1980— ），男，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為地質災害防治，E-mail：youyzh@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