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樹林 左曉鷥



[摘要]短視頻平臺的興起讓粉絲文化備受關注,粉絲文化成為一種現象性的媒介景觀,引起了學術界的廣泛關注。文章擬借助知識圖譜分析的范式,采用文獻計量分析法,通過對知網數據庫中1018篇以“粉絲文化”為篇名或關鍵詞的文獻進行分析,探討國內粉絲文化研究的變遷特征,以期為后續粉絲文化研究提供借鑒。
[關鍵詞]粉絲文化;知識圖譜;文獻計量分析
隨著大數據、物聯網、云計算、5G、VR等信息技術的迅猛發展,移動社交媒體開始崛起。短視頻平臺作為移動社交媒體的生力軍,不僅吸引了海量的用戶,而且改變了內容生產方式和傳播生態,促使粉絲文化成為一種現象性的媒介景觀。因此,粉絲文化也成為研究熱點,備受學術界的關注。文章擬借助知識圖譜分析的范式,采用文獻計量分析法,以知網數據庫作為數據來源進行文獻檢索和分析,以探究國內粉絲文化研究的變遷特征。
一、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文章以知網數據庫作為數據來源,并以“粉絲文化”為關鍵詞進行篇名檢索,檢索日期為2022年12月23日,檢索時間范圍為2006—2022年,共檢索到356條中文文獻。為了進一步增加樣本量,提高分析的準確度,文章擴大檢索范圍,將關鍵詞包含“粉絲文化”的文獻作為新的檢索條件,共檢索到1018篇文獻。
文獻計量分析是通過數學、統計學等量化工具,對科學文獻的特征、研究主題和數量進行描述,以便了解該領域研究的基本現狀、研究內容和前沿趨勢。可視化分析則是在文獻計量分析的基礎上展現可視化的知識圖譜。
文章采用文獻計量分析法對在知網數據庫中采集的“粉絲文化”相關數據進行分析,同時借助Citespace等軟件對數據結果進行可視化呈現,并對粉絲文化研究內容進行文本闡釋。文章的主要研究目標是探究國內粉絲文化研究的變遷特征。
二、國內粉絲文化研究的變遷特征
從文獻計量學角度來看,年發文量與信息熵趨勢、來源期刊與機構、文獻被引量、學位論文和研究主題是國內粉絲文化研究文獻數據分析的五個主要維度。文章將從這五個維度探究國內粉絲文化研究的變遷特征。
(一)年發文量與信息熵趨勢分析
年發文量可客觀反映某一領域的研究水平與研究熱度,是評判科研發展的重要指標之一。而“熵”值是反映系統微觀粒子無序狀態的宏觀物理量,由德國物理學家克勞修斯(R·Clausius)提出[1]。信息熵的概念最早由香農(Claude·E·Shannon)在1948年提出,信息熵是消除不確定性所需信息量的度量,即未知事件可能含有的信息量。通俗地講,信息熵可以用來衡量信息量的大小。按照香農的觀點,熵越高,說明事件的不確定性越大,信息不確定性越大時,該信息的價值越高[2]。文章根據檢索數據借助Excel工具統計2006—2022年國內粉絲文化研究文獻數量,同時使用Citespace進行主題詞的突發性探測,完成主題網絡計算后得到信息熵值曲線。
圖1為2006—2022年國內粉絲文化研究文獻年發文量與信息熵曲線圖,從中我們可知,2006—2022年國內粉絲文化研究從宏觀角度可分為兩個階段:一是概念生成與探索期(2006—2016年),2006年我國開始有粉絲文化相關研究文獻發表,但在2011年之前粉絲文化研究文獻數量增長緩慢,2011年粉絲文化研究文獻數量突然增長較多后又平穩增長至2016年,表明這11年粉絲文化研究沒有引起學術界的過多關注。二是穩定成長期(2017年至今),2017年粉絲文化研究文獻數量從2016年的38篇激增到87篇,增長明顯,呈線性增長趨勢(2022年為預測值)。我們從信息熵曲線可以看出,信息熵同樣從2006年開始由0突增到2007年的4.2,這表明粉絲文化研究實現了從無到有的過程,之后信息熵值逐步增長至今,表明該研究領域的不確定性增加,即研究主題的多樣性增加。
綜上可知,隨著互聯網技術的快速發展,尤其是移動互聯網與手機終端的普及,粉絲文化的影響力被進一步放大,受到了越來越多的研究者的關注。粉絲文化研究一直處于上升趨勢,也表明粉絲文化研究尚未出現歷史拐點,依然是現階段的研究熱點。
(二)來源期刊與機構分析
來源期刊是觀察研究領域多樣性與豐富性的重要依據。文章通過統計國內粉絲文化研究發文量排名前十的期刊,發現粉絲文化研究主要集中在新聞、廣播、傳播等新聞傳播領域,發文量最高的期刊是《新聞研究導刊》,表明目前國內粉絲文化研究領域比較單一,跨學科跨專業的相關研究較少。
表1為國內粉絲文化研究發文量排名前十的期刊與機構。由表1可知,粉絲文化研究發文量排名前十的研究機構皆為“雙一流”高校,表明學術水平較高的高校更關注粉絲文化研究。上述內容提到,粉絲文化研究主要集中在新聞傳播領域,因此作為新聞傳播專業的“排頭兵”,中國傳媒大學、暨南大學等高校的粉絲文化研究的發文量較高屬于正常現象,而南京師范大學、北京師范大學和湖南師范大學等師范類高校粉絲文化研究的發文量較高,說明粉絲文化研究吸引了師范類高校學者的關注。
(三)文獻被引量分析
文獻被引量能夠反映該文獻在某一領域內的關注度,體現該文獻作者的科研水平和學術影響力。研究發現,在粉絲文化研究中,文獻被引量最高的為浙江大學寧波理工學院李文明(第一作者)的《“粉絲經濟”的發展趨勢與應對策略》,被引354次。文獻被引量排名第二至第五位的文章作者分別是復旦大學的鄧惟佳、湖南師范大學的蔡騏、首都師范大學的楊玲和上海財經大學的劉偉。其中,文獻被引量排名前十的文獻中有2篇文獻的作者皆為蔡騏,累積被引量高達485次。由此可知,該作者對粉絲文化研究有一定的貢獻,是粉絲文化研究領域的代表性研究者。同樣,高被引作者作為粉絲文化研究的前沿學者,其文獻具有較高的學術價值,對粉絲文化研究具有“風向標”的引導意義,其文章值得我們精讀、細讀。
(四)學位論文分析
筆者以“粉絲文化”為關鍵詞進行篇名檢索時發現,1018篇文獻中碩士論文共458篇,占比高達45%。其中,作者單位為南京師范大學、蘇州大學和暨南大學的碩士論文占總數的8.7%,相關導師于德山教授、陳霖教授、陳龍教授等人指導的碩士論文數量居多(表2)。由此可見,上述高校的導師與學生同樣對粉絲文化保持較高的關注度,其研究內容涉及粉絲經濟、粉絲群體和文本生產等。粉絲文化如此受碩士研究生關注,筆者有以下兩個推測:一是與導師研究方向有關,這可從前五位導師的學校官網驗證;二是該地區經濟發達,可能有諸多網紅或明星,由此產生的粉絲經濟效應較大,因而引起該地區高校碩士研究生關注。但碩士論文數量與地域經濟、網紅或明星粉絲數量之間的相關性有待進一步實證考究。
(五)研究主題分析
文章從粉絲文化研究主題的關鍵詞的變化入手,通過抓取相關文獻關鍵詞的詞頻進行統計分析,探究粉絲文化研究主題的變化特征。在表3中,年份為該關鍵詞在粉絲文化研究中出現的時間,突現起始時間與突現結束時間指這一時間段以該關鍵詞為主題的粉絲文化研究成為學界熱點,涌現眾多學術成果。從表3中可知,粉絲文化研究主題變遷體現在“大眾文化”“新媒體”“粉絲社群”和“飯圈”四個關鍵詞上。
1.大眾文化
早期研究表明,粉絲文化是大眾文化的一種形態,是大眾文化的狂熱愛好者和偶像的崇拜者基于自身需求而形成的文化消費,這個過程不受時空的限制。學者劉莉認為粉絲文化豐富了大眾文化研究的受眾理論[3]。學者姜明則系統地介紹了在大眾文化視域下粉絲文化的生產、動機和消費特征,給后續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2.新媒體
新媒體的發展促進了粉絲文化的流行。研究表明,新媒體環境下粉絲文化對大學生存在消極的影響,表現為大學生缺乏理智與迷失方向的狂歡[4]。而這種狂歡多與大學生心理、御宅文化有較大關聯,目的在于釋放心理壓力和緩解自身焦慮。此外,學者張巧曦探究了新媒體中視覺符號(如圖形、圖像、文本、顏色、聲音等)在粉絲文化中的傳遞意義,并解釋了視覺語言的價值、藝術思考和表達的美學價值[5]。學者張閱雨則系統地分析了新媒體環境下粉絲文化的內涵、形式與特征、粉絲與媒介的關系[6]。因此,新媒體在推動粉絲文化形成與發展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是連接個體、展現文本、擴大影響的基石。
3.粉絲社群
媒介技術的進步與應用,使得粉絲文化開始從單一向多元、個體向社群、后臺向前臺發展;表達形式也更加豐富,如出現番劇、影視、插畫漫畫、手作周邊
等[7]。除了表達功能,粉絲社群同樣具有文化生產與創作功能,如“漢服吧”“圖拉丁”等社群中有諸多粉絲共同編寫的文化歷史、科普教程,其生產動力來源于對社群文化、技術愛好的認同,以及渴望得到更多受眾的理解與支持。同時,媒介為圖文、音視頻的產出提供了良好的環境,有利于粉絲社群進一步擴大影響力。
4.飯圈
飯圈是粉絲文化在媒介技術加持下衍生的新產物。以往對明星或事物的熱愛僅限于個人行為,但隨著人工智能、大數據技術的發展,粉絲社群進一步擴大發展成為“飯圈”。其表現為粉絲以實際的經濟行為支持偶像,如購買偶像的衍生產品、租廣告位做宣傳、做公益活動等。而以往的單純追星行為有所改變,在資本推波助瀾和追星需求下的“飯圈”成為有組織、有目的、專業化的利益群體。安靜等人基于治理政策的角度分析了網絡“飯圈”的亂象,認為須提高個體的認知能力、加強監管與引導、強化道德文明建設等[8]。
三、結語
文章借助知識圖譜分析的范式,采用文獻計量分析法并借助可視化研究工具Citespace,以知網數據庫為數據來源,分析了2006—2022年國內粉絲文化研究文獻的變遷特征,發現以下規律。
第一,從國內粉絲文化研究文獻數量來看,整體研究經歷了由無到有、緩慢增加的漸進式發展過程;2017年粉絲文化研究文獻數量增長明顯,粉絲文化成為研究熱點,受到諸多學者的關注。第二,從學者分布來看,國內研究的作者合作網絡較為分散,并未形成較大的合作網絡,這表明研究者之間的聯系與交流有待強化。第三,從發文單位來看,南京師范大學等師范類高校成為粉絲文化研究的“生力軍”,這表明粉絲文化研究吸引了師范類高校學者的高度關注。值得關注的是,在近三年的粉絲文化研究文獻中,碩士研究生論文接近一半。這表明粉絲文化受到了碩士研究生的極大關注。第四,國內粉絲文化研究主題經歷了從大眾文化到新媒體、粉絲社群到飯圈的變遷過程,這也與粉絲文化形成過程相一致,屬于“同構”的關系。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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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劉莉.生產性受眾與大眾文化研究:評《粉絲文化讀本》[J].文化與詩學,2012(01):372-381.
[4]黃欣.新媒體環境下粉絲文化對大學生價值觀的影響及對策[J].遼寧科技學院學報,2015(01):82-84.
[5]張巧曦.新媒體時代“粉絲”現象與視覺符號研究[D].北京:中央美術學院,2018.
[6]張閱雨.新媒體環境下的粉絲文化研究[D].重慶:重慶工商大學,2019.
[7]張建敏.媒介技術驅動與粉絲文化表達變遷[J].現代傳播(中國傳媒大學學報),2019(04):34-39.
[8]安靜,張妮.基于治理政策的網絡“飯圈”亂象研究[J].北京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2(05):510-516.
[作者簡介]劉樹林(1993—),男,河南信陽人,廣州華商學院傳播與傳媒學院教師;左曉鷥(2001—),女,廣東佛山人,廣州華商學院傳播與傳媒學院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