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kTok面臨艱難時刻

王曉霞

美東時間3月23日，與TikTok的1.5億美國用戶一起，不少中國網友也在關注著當天TikTokCEO周受資在美國國會出席聽證會的情況。

聽證會前，拜登政府已經致函要求TikTok的中國母公司字節跳動出售其持有的TikTok股份，否則TikTok將被美國政府封禁。更早之前，美國、歐盟、加拿大已經在政府移動設備上禁止下載和使用TikTok。

無疑，TikTok走到了比兩年多前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執政時更為困難的時刻，彼時后者也曾聲稱打算封禁TikTok。而整個事態發展的大環境是，美國與中國之間的互信日益脆弱、競爭日趨激烈，所謂的國家安全問題也正在被持續而無限地泛化。

此次，美國眾議院能源和商業委員會就TikTok舉行的這場聽證會的主題是“國會如何保護美國數據隱私，保護兒童免受網絡傷害”。面對50多名美國國會議員長達五個多小時的群情激憤的質詢，周受資謙遜的態度和彬彬有禮的回應令人印象深刻，盡管更多時候他被限制對問題做進一步闡釋，甚至被咄咄逼人地要求只以“是”或“否”回答問題。

共和黨人、主持聽證會的眾議院能源和商業委員會主席凱茜·羅杰斯（Cathy McMorris Rodgers）在聽證會開場即言辭激烈地指責：“TikTok一而再地選擇了更多控制、更多監視和更多操縱的道路。你的平臺應該被禁止。”在這一基調下，美國議員們頻頻質疑TikTok與母公司字節跳動的關系、中國政府通過對字節跳動施加影響進而開展間諜活動等安全問題，無視周受資否認中國政府有權訪問TikTok相關用戶數據，多數議員也選擇性忽視了他反復提到的“得州計劃”。聽證會還圍繞短視頻成癮帶來的健康問題、未成年人保護、虛假和不實信息傳播等問題進行了質詢，不過在預設立場的“炮轟”之下，周受資很難作出完整的闡述。

3月23日，美國國會眾議院能源和商務委員會針對短視頻社交平臺TikTok舉行了一場聽證會，TikTok的首席執行官周受資（右）出席。圖/視覺中國

此次聽證會與2019年FacebookCEO馬克·扎克伯格出席國會聽證會和2010年豐田總裁豐田章男出席聽證會最大的不同是，涉及國與國之間的緊張關系。過去幾年，美國兩黨對中國問題的一致態度令人印象深刻，他們對華為等中資企業的敵意和圍堵已經不再被中國公眾視為新鮮事。聽證會上，共和黨議員奧古斯特·普夫呂格爾毫不諱言地告訴周受資，他激發了兩黨三四年未見的政治團結。

聽證會結束后，TikTok發言人發表聲明說，整場聽證會“被政治嘩眾取寵所操縱”。有分析人士指出這場聽證會形式嚴重地大于實質，重要的是議員們要借這個舞臺在自己的選區樹立鮮明的個人形象。彭博社的分析文章也認為，這會是一場難以打贏的仗。

今年3月1日美國眾議院外交委員會推出了《數據法案》，授予美國總統禁用包括TikTok在內的外國App的權力，正待美國參眾兩院通過。這被視為美國進一步對TikTok出手的標志性事件。其他一些在美國流行的移動端中國應用程序，也被認為存在潛在風險。

面對這種美國國家意志強力干預的非市場行為，3月23日中國商務部新聞發言人束玨婷表示，無視產品和服務本身，僅從外國投資者身份出發，強制要求出售TikTok，將嚴重損害包括中國在內的各國投資者赴美投資信心。她說，出售或者剝離TikTok涉及技術出口問題，必須按照中國的法律法規履行行政許可程序，中國政府將依法作出決定。

與美國日益增長的敵意和由全球化向區域化的退場不同，中國官方近日進一步重申了堅持改革開放和支持全球化的立場。中國國務委員兼外長秦剛出席中國發展高層論壇2023年年會時表示，“阻斷別人的路，也會讓自己無路可走，遏制中國的發展，也會讓美國甚至世界陷入停滯。歷史告訴未來，中美應該且完全可以相互成就、共同發展。”他講述了特斯拉上海和福耀玻璃美國工廠的故事，總結說“這兩個工廠里，‘中國制造和‘美國制造并沒有發生你輸我贏、你死我活，在生產技術、管理理念的融合、切磋、碰撞中，迸發出的是中美兩國相互借鑒、互利共贏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