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時代“碼上治理”的機遇、挑戰與應對策略

陳樹文 王 敏

數字技術的廣泛應用催生了以數據即時接收、無限儲存、飛速傳播和動態游移為特征的數字時代，技術裹挾著數字充斥于社會生活的各個角落，不但改變了傳統的生產生活方式，也倒逼著社會治理方式的變革。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要加快建設“網絡強國、數字中國”，“健全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制度”[1]。這為將數字技術繪入未來社會治理的宏偉藍圖指明了正確的方向。隨著數字技術的不斷發展，其在經濟、社會、文化等領域中的運用也越來越頻繁，并取得了諸多收益。“碼上治理”，以掃碼方式實現主體與數據之間的瞬間聯結，完成信息的即時傳送和業務辦理，是數字技術催生的高效治理方式之一。在現代社會的日常事務中越來越普遍，也在社會秩序化的過程中發揮著傳統時代無法想象和替代的功能。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技術的雙面性也適用于“碼上治理”技術。在提高社會治理效能的同時，其潛在引發的問題也不容忽視。因此，分析“碼上治理”技術的機遇與挑戰、深入探究其問題隱憂、框定其使用邊界，是數字時代“碼上治理”方式的必然內涵。

一、“碼上治理”的機遇

二維碼的發明至少有20年了，之前使用最多的是支付功能和社交功能，被用于社會治理還是近年來的事情。看似一個不起眼的二維碼，卻是一個雙向賦權的綜合體。從政府角度來說，為提升社會治理的效能，就必須收集足夠多的信息，二維碼即是被政府賦權的技術中介；從社會角度來說，二維碼為民眾和社會組織的廣泛參與提供了有效的平臺和窗口，是社會賦權的“大圓桌”。“碼上治理”不僅降低了行政成本，也大大提升了治理效率，還有利于逐漸生成軟約束下的數字秩序。

1.降低治理成本

從廣義角度來看，“碼上治理”并非公共事務領域內信息通信技術的簡單應用，而是政府與社會對各類綜合資源的治理。從狹義角度來看，“碼上治理”是指政府與社會、企業、個人之間通過碼上賦權實現的對政府行政及其他公共事務的處理。“碼”作為中介，不僅僅體現為一種技術，更表現為各治理主體之間的互動與虛擬溝通，目的在于提高社會治理的民主化程度，激發民眾的參與熱情，為政府決策提供技術支撐和數據資源[2]。

識別有效信息、實現精準治理日益成為數字時代政府等治理主體的迫切需求[3]。“碼上治理”作為一種突破辦公室空間性限制的可流動性治理方式，一般被用于身份認證、疫情防控及各種公共事務辦理等。盡管這并非常態下生成的治理技術，但其逐漸融入人們的生活，還是有著必要的社會條件和心理基礎的。經過雙向賦權的二維碼，能夠讓民眾及時、全面地了解相關政策，便捷地反饋意見和建議，不但能增強政府的公信力，還能在一定程度上彌合政府與民眾之間的信息不對稱，避免因此產生的沖突和誤解。更重要的是，“碼上治理”方式節約了行政成本，不論是人力還是物力方面，都體現出了傳統治理所不能及的力量。

“碼上治理”改變了傳統治理方式，將傳統治理模式下多次跑腿都收集不全的信息壓縮在較短的時間內就能完成全部的信息收集。例如，內蒙古自治區鄂爾多斯市立足“數”“智”手段提升社會治理水平，推行“二維碼+”智慧治理模式，建立相應的積分體系，為全體居民和商戶定制專屬的“一戶一碼”。這些舉措解決了基層工作人員入戶走訪難、信息采集工作量大、矛盾排查不易等諸多問題。對于干部的日常考核也是制定“一人一碼”，群眾可以隨時隨地對干部的業務辦理情況進行評價，提出建議[4]，大大降低了社會治理成本。

2.提升治理效能

傳統政府治理模式主要特征為機構冗雜、人員素質不高、工作效率低，既不能實現政府與社會和民眾的互動，也無法準確得到高質量的反饋。其治理手段多為政府或專家總結以往的治理經驗，憑直覺做出新的決策，在實踐中再不斷進行調整。這樣既沒有海量的數據作為支撐，也沒有比較有價值的反饋作為參考，完全是歷史經驗與主觀預測相結合的重復，會不可避免地帶上主觀色彩，還會因各人的主觀意志和利益導向的差異而產生觀點分歧或發生沖突。另外，由于民眾處于信息相對比較匱乏的狀態，不能及時、全面地了解政策導向，與政府之間的信息不對稱，造成決策缺少針對性或調整呈現滯后性的不足。傳統治理方式中各部門之間所獲取的信息呈孤島樣存在甚至長期休眠，極大影響治理效能。

“碼上治理”則促成了政府處理公共事務的程序轉型，實現橫向與縱向層級之間的數據共享，海量的數據加上科學的算法為治理提供了豐富的數據資源和技術支撐。尤其是近幾年來“健康碼”和“行程碼”在疫情治理中的運用，表現出了突出的效能。小小的二維碼為維護國家公共衛生安全、保護民眾健康貢獻了巨大力量。

3.建構數字秩序

就像望遠鏡讓我們能夠感受宇宙，顯微鏡讓我們能夠觀測微生物一樣，大數據正在改變我們的生活以及理解世界的方式[5]。自從網絡誕生起，各行各業的經濟發展，社會各個領域的治理，越來越依賴于看不見的網絡。人們明顯感受到網絡所帶來的社會活力、社會效率以及數字化帶來的生活和工作方面的便利。數字充斥于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從生活到行政，從經濟到社會，從城市到鄉村，不但顛覆了人們的傳統認知，改變了人們的生活節奏，而且改變了政府的行政方式。社會治理中收集信息是為了分析和應用，以更好地決策。同時，數據的透明性也推動了社會治理主體的“透明性”，更大程度地避免了“黑箱治理”現象，有利于提升治理主體的權威性和信服力[6]。數字秩序是在科技飛速發展的前提下因數據的共享、公開而形成的社會穩定有序、民眾自覺遵守社會制度的狀態。

當今大數據最為突出的特征就是收集數據的大規模和分析技術的不斷成熟。數字時代的掃碼，是技術在社會領域的賦能，也是在人們從不斷觀望、質疑到普遍信任中發展和強大起來的，成為日常治理的重要工具。隨著數據的交換率、共享率的提高，一波以加速度、大范圍、開放性、快傳播為特征的數字時代浪潮席卷而至。從政府利用掃碼技術對人們進行基本信息的收集、歸納、整理來看，可以在無形中形成數字導向下的新秩序，不斷成為人們遵守社會規章制度、提升個人道德感的軟制約。“現代智能技術為數據的采集提供了方便的技術手段，并形成了從天上到地下的全方位的監控。”[7]在社會治理領域中，借助掃碼技術的賦能，只要不涉及個人隱私，數據的共享與使用能夠不斷推進社會數字秩序的形成，在公開、透明、共享、監督的前提下實現社會公平正義，維護公共安全，增進民眾對政府的信任。

二、“碼上治理”面臨的挑戰

人工智能、云計算與互聯網等技術的飛速發展與在基層治理中的融合實踐催生了“碼上治理”方式，成為社會治理、民眾廣泛參與的高效率公共事務治理方式。在此過程中，技術使用的倫理問題與數字化平臺的建設更為重要，因為“碼上治理”過程中的倫理取向不但影響基層治理的效能，還直接反映了廣大民眾對黨和國家的認同態度[8]。因此，對“碼上治理”技術的有限性進行審視不僅必要，更是必須。只有直面“碼上治理”帶來的挑戰，才有可能更為充分地發揮其治理效能。

1.泄露個人隱私

傳統社會中，人們獲取信息的方式比較單一，主要通過看書、讀報以及實地調研等方式獲取。這不但花費時間比較長，而且耗費精力比較大，更關鍵的是獲取的數據只為個體或較小范圍內共享。但數字時代借助于網絡技術的不斷發展，獲取信息的速度和資源共享的范圍都有了與以往截然不同的特征。信息傳播的瞬時性與共享范圍的擴大性，加上社會治理中工具理性的挾持、人為的疏忽、技術的限制等因素，人們獲取的信息并不必然會得到妥善保護，人的隱私面臨被泄露的風險。

掃碼技術能夠最大限度地收集個人信息，并根據一定的算法快速分析，在捕捉海量數據基礎上處理復雜事件，做出更佳決策。它能將“是”與“應該”連接起來，使倫理思考方式不再僅僅是技術展現的伴隨現象，或者不再僅僅定位為對“技術之是”進行批判的“應該”[9]。通過算法對大數據進行挖掘，面臨的首要問題是信息的安全存儲與使用。例如，山東臨沂女孩徐玉玉被騙身亡事件就是精準詐騙中的典型案件。該案于2017年9月15日二審裁定，其中作另案處理的涉嫌倒賣個人信息的“黑客案”則于同年9月7日一審判決生效[10]。這再次敲響了對個人信息泄露問題必須進行重點關注的警鐘。新冠病毒疫情發生以來，患者個人信息泄露事件屢屢發生，醫院、街道辦、派出所、衛生部門皆有人員牽涉其中，不但對當事人及其家屬造成了二次傷害，也對疫情防控工作造成了消極影響。

確保數據生產者的知情同意，應當成為數字時代“碼上治理”的首要原則。人們的個人信息，包括年齡、健康狀況以及受教育程度和家庭成員及收入等情況，只要不是出于自愿，都屬于個人隱私，要受到妥善保護，除非是出自增進社會公共善的目的而進行收集的。各個平臺在采集個人生物信息時，應做到自我限權，必須遵循必要、最小的要求，而且還必須征得用戶的知情與同意。在收集和使用的過程中，必須能夠保證數據安全。利用信息技術對病人的信息進行統計和管理，在醫務人員和網絡平臺之間進行交流，應該以不侵犯患者的隱私權作為前提[11]。社區在利用掃碼技術獲取所轄人員信息時應遵循適度原則，只收集關鍵信息，對治理無益的非關鍵信息應不予收集；教學活動中的掃碼，只應限于能夠促進教學的效果，提高教學效率的目的。只有當每一個機構和個體都開始尊重人的隱私權利時，才能為信息技術樹立正確的價值導向，從而防范技術反噬人類自身。

2.形成數字鴻溝

從社會發展的維度來看，技術無疑是人類擺脫蒙昧、實現文明進步不可缺少的重要手段，但是技術的雙面性也在悄悄地屏蔽一些人，不僅會加劇貧富差距，還會引發新的社會不公正。數字鴻溝是數字時代由于先進技術的非普惠性而出現的不平等現象，本質上是信息分配的不正義。在科技飛躍發展的現代社會，由技術賦權的信息逐漸成為一項重要的生產資料。但是，由于多種因素的制約，出現了一部分人享受科技進步帶來的便利，而一部分人卻被排斥在外，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成為“信息貧困者”。長此以往，就會出現技術應用中“富者越富，窮者越窮”的分化傾向，形成越來越大的數字鴻溝。“邊緣群體往往產生更少的數據，數據壕溝將導致其被各種大數據研究和政策所忽視。”[12]主要表現在與技術相關的公共服務方面的失衡與分配不均，最突出的是由于年齡差異或受教育程度的不同帶來的能得到技術普惠與紅利的不平等。

不會用手機的年長者、買不起智能手機的貧困者、視力障礙者與聽力障礙者及智障者、由于特殊原因而行動受限者、沒有受過教育的能力受限者以及一些技術悲觀主義者等，均被堵在技術的柵欄之外。這些人不能完成信息的輸入與對接，成為現代社會的“信息貧困者”，成為“碼上治理”的盲區。長期的積累效應會使這些人不斷遭到社會的歧視與排斥，逐漸成為時代面臨的一種新挑戰，成為實現社會公平的新瓶頸。只有將技術普惠擴展到社會階層的不同層面，才會使其在全面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的征程中成為巨大的助推力。因此，在推廣“碼上治理”的過程中，必須考慮到不同群體的具體需要，并制定出相應的解決方案。只有將不同的群體都納入“碼上治理”的范疇中，才能真正提高社會治理的適用性與有效性。

3.弱化人格尊嚴

“在以數據為中心的網絡社會，人們日常判斷所依賴的往往唯有數據。”[13]人們通過數字了解自己，也通過數字了解別人。“碼上治理”方式將人的社會身份與“碼”進行了捆綁，成了人的傳統身份證信息與碼信息的合體，突出了人的虛擬身份。個體辦理各項事務、參與基層治理，依靠的都是手機里的碼。無論是去醫院看病，還是維護社區的秩序，抑或是進入特定的公共場所，不再僅憑借傳統的身份證件，還強調“碼”上的身份。“碼”成了人的另一個身份證和名片，成了人與人之間進行區別和交往的基本依據。尤其是在發生緊急情況如發生疫情治理的環境中，表現更為明顯。在復雜的社會生活中，如果“碼”被別有用心者挪用或者濫用，就會成為控制人的重要手段。

完整的人異化成了“直立行走”的二維碼，會弱化人的人格尊嚴。在個體的日常出行與基本生活中，二維碼成了不可缺少的角色。能不能進入特定的場所，能不能融入共同體，能不能與他人進行溝通交流，很多時候需要通過掃碼來實現。一個人需要出門購物、看病或者辦事沒有帶現金，正常情況下可以通過掃碼付款、辦理業務，但如果這個人恰巧忘記帶手機或者手機沒電了，就會耽誤時間，有時甚至會延誤看病或無法辦理業務等。此時人自身的存在已經不再重要了，因為人的尊嚴必須附著在“碼”上，由技術性的“碼”來決定，而非人本身。當“碼”與人緊緊捆綁在一起并成為向別人證明主體自身的根據時，“碼”就取代了人而成為被凝視的焦點，人自身的存在開始“虛無化”。這就導致了人的異化：“碼”本來是為了幫助人獲得更加便捷的服務，卻轉身成了判斷人的生存狀態的根本標準，成為對人的限制和約束物。

三、“碼上治理”風險的治理對策

在數字技術與治理理論的結合過程中，技術理性的過分張揚會不可避免地引發各種圍繞目的與手段、意圖與后果的倫理問題[14]。如何解決“碼上治理”中存在的上述潛在問題，“碼上治理”有無技術邊界，如何避免其不合理的應用，成為數字時代亟須思考的問題。“碼上治理”過程中涉及多個參與方：一是處于元治理角色的政府，通過掃碼收集并比對各種信息，并將這些信息用于制定相關政策與做出科學決策；二是非政府部分，包括碼技術的開發者、網絡平臺研發者以及一些私人機構。這決定了“碼上治理”必然會涉及不同的利益相關者，是由多個主體共同協調的過程。因此，解決之道不是僅僅靠單個主體的意愿或行動就能夠實現的，頂層設計與分層治理也缺一不可。

1.健全法律法規的頂層設計

“碼上治理”的目的是運用創新的科技促進人的幸福，所以必須遵循合法原則，通過建立健全相關法律法規體系避免技術的可能異化。從不傷害人類和有益于人的發展的目的出發，深入分析“掃碼”技術的利弊，評估其潛在的風險，并權衡所能帶來的社會收益。本著促進個體利益與公共利益的導向，限制技術的僭越；框定其合法邊界，確保信息安全，維護社會誠信。政府的決策在數字時代有新的要求，既要轉變傳統治理中效率為先的導向，而代之以安全與效率并肩，也要摒棄工具理性理念，讓技術的使用不僅產生效能，而且更有溫度，更符合促進人的幸福之內在價值。在運用掃碼方式進行社會治理時，不論是信息的收集，抑或是信息的分析、分類與存儲，都必須保障信息的安全與質量問題。

一是政府要制定相關的信息安全保護法規。羅爾斯指出：“一個人的職責和義務預先假定一種對制度的道德觀，在個人要求提出之前，必須確定正義制度的內容。”[15]有必要對“碼上治理”的邊界進行合理框定，將其制度化，在信息的獲取與使用的全過程有一個讓人放心的環境；要得到民眾的同意，讓民眾了解獲取數據的內容與用途，確保對信息的安全使用等。除此之外，還要對相關人員的違規操作行為進行分類和定性，分別根據程度的不同制定相關的處罰措施，讓“碼上治理”實現技術道德與效率的雙重價值。

近年來，生物質材料等廉價吸附劑取代活性炭用于污水處理成為研究熱點。國內外研究者聚焦利用農業生物質等固廢資源開展水處理離子吸附劑合成工作的重要性(如表1所示)，目前對生物質秸稈材料的吸附劑研究開發主要集中在以上幾方面：(1) 制備陰/陽離子吸附劑；(2) 制備生物炭；(3) 制備生物炭復合材料。本文對生物質材料在水處理中的應用現狀進行了綜述，并提出新疆地區生物質材料在水處理過程中的應用前景。

二是政府要建立可以制約技術使用的合乎倫理的監督平臺。主要是針對“碼上治理”過程中的問題征求民眾意見，讓問題不再藏著掖著。這不但能使問題得到快速反應和有效解決，還會積累寶貴經驗。也可以采用一些激勵措施，激發民眾參與監督的熱情和積極性。只有在不斷的反饋與調整中，才能不斷促進政府決策的科學性，真正做到取信于民。加強信息安全監督，需要發揮新聞媒體與廣大民眾的監督作用。新聞媒體借助于專業團隊力量，能夠對客觀發生的事實進行調查核實與客觀陳述，可以最大限度地實現公眾的知情權，讓公眾直面真相，并以理性的方式做出判斷與抉擇。數據安全涉及較為復雜的專業知識，需要借助專業媒體展開監督。此外，還應重視發揮廣大民眾的監督作用。各級政府以及相關社會組織可以針對“碼上治理”方式進行專題培訓，讓百姓明白參與治理的方式與實現監督的路徑，不斷促進“碼上治理”的民主性。喚醒民眾的自覺意識與參與意識，可以為數據安全提供最為廣泛也最為基礎的監督效能。

2.提升治理主體的倫理自覺

相關法規與實踐之間會呈現非同步性，尤其是技術運用下的“碼上治理”，法規總是滯后于實踐，不能及時解決出現的問題。因此，從業人員的“自我軟約束”非常重要。技術本身無所謂好與壞，在倫理學上是中性的，但是，使用這些技術的個人、公司有著不同的目的和動機，決定了對社會能夠產生積極或消極的影響[16]。能接觸到“碼上治理”全過程中數據和信息的人員構成了一個個單子，但他們每一個人的數據素養直接決定了“碼上治理”的安全性與可信任度，代表了民眾心中的政府形象，所以，提高相關人員的倫理自覺非常必要。

一是始終牢記“碼上治理”方式的公共利益之價值取向。要通過各種方式增強相關人員的倫理意識，如專題培訓與講座、宣傳手冊、心得筆記等。讓他們了解到，數字社會中，作為社會資源的數據，一方面可以增進各部門之間的協作，另一方面也可能被濫用。要防止數據的濫用問題，以此杜絕行政人員的自利導向，并對政府權力的壟斷性進行必要的約束和監督。“碼上治理”的本質在于民眾的積極參與和公共行政的低成本、高效率，如果突破了技術邊界，造成信息泄露、使用不當等問題，便違背了政府治理的初衷，產生技術的濫用和異化，得不償失。

二是將從業人員的數據素養的具體要求納入職業道德體系中。在單位的櫥窗文化中、會議中進行強調，突出遵從倫理自覺的重要性；將數據行業的從業安全要求印發成小冊子發給相關人員，加強對數據安全能力的培訓；對工作中遵循倫理價值的優秀員工進行榜樣宣傳，對于違反規定的員工及時進行批評教育，引起嚴重后果的要予以適當處罰。

三是對從業人員進行定期測評和考核。將數據倫理素養作為職業道德的一項重要內容進行測評。結合民眾監督平臺和其平日表現，對其工作中的倫理素養進行多方面評判，將考核結果進行記錄，并與個人的評優評先掛鉤，通過反向激勵手段促進從業人員養成倫理自覺。建立數據行業的安全準入制度，違反信息安全要求的從業者無論技術水平多高，都無法再從事相關工作，以此提升違反信息安全要求的成本，強化相關從業人員的安全意識。

3.提升數據用戶的防范能力

4.促進信息安全技術的不斷升級

技術的問題可以用技術的手段去解決，數據技術的快速普及與運用是以技術為基礎的，其帶來的潛在問題和風險也可以依靠技術的不斷創新和發展來解決[18]。不能因為數字時代“碼上治理”過程中可能出現的倫理失范風險而因噎廢食，擱置技術，回歸傳統，拒絕現代。信息安全問題不但涉及相關的法律法規的健全和相關從業者素養的提高，還有一點就是以目前的技術來看屬于無法抗衡的因素，如黑客的攻擊、病毒的侵入等。這就需要國家、社會與個人共同從技術層面積極創新，提高安全水平。

一是從國家層面來說，給予數字安全技術更多支持。對數據安全問題引起足夠重視，并加大資金投入和人力保障，積極促進數字安全領域的技術研發和推行。設置專項研發基金，充實信息安全隊伍，不斷推進研發機構與使用機構之間的反饋和合作。國家需要直面碼上信息存在被復制或者模仿的風險，提高相關技術研發的支撐力度，從而降低信息風險的發生。

二是從社會層面來說，需要打造數字安全技術研發的友好環境。社會給予技術研發機構普遍的信任，是對技術人員的最大支持。對于肩負相關技術研發的企業和機構來說，要有高度的社會責任感，重點研發防病毒侵入技術，提升網絡安全性能，以確保數據獲取和使用的安全。與之同時，也要凈化網絡信息環境，嚴格管理數據規程，對上網環境進行技術控制，對數據訪問權限進行合理限制。

三是從個體層面來說，數據安全技術研發者要重點確保數據采集、存取過程中的安全技術。對于核心數據，相關數據研究機構應重視，要研究多重、動態保密技術，以最大程度確保每個節點的數據安全。同時，還需要完善配套的運營監測、風險監控、身份管理等相關信息安全保障措施，以防范信息遭到篡改和泄露。

數字時代利用技術平臺承擔公共服務既是社會治理方式的躍遷，也是大勢所趨。“碼上治理”方式適應了現實和理論雙層的需要，有著內在的必然性和合理性。但是為了防止這種合作被濫用，必須有章有法，確保合作模式健康有序[19]。數字時代的“碼上治理”是基層治理中不可或缺的治理方式，雖然實現了公共行政的低成本和高效率的目標，但是也面臨著諸多倫理失范風險，使各治理主體陷入倫理困境。實現“碼上治理”的科學性、規范性、安全性是當下最大的現實挑戰。只有讓“碼上治理”有溫度，才能真正貫徹“以人民為中心”的治理理念；只有技術的手段與“實現人的幸福”價值導向攜起手來，才能共創安全、和諧的治理環境。因此，宏觀的制度規范與微觀的倫理素養的提升是“碼上治理”亟待完善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