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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文征》的編纂過程、特色與文獻價值*

2023-04-05 19:13:38黃麗俐
圖書館 2023年2期

黃麗俐

(湖南科技大學 湖南湘潭 411201)

近年來,隨著地域文學研究的興起,與之相關的對中國古代、近代地域文學總集的研究亦引發了學界關注。《湖南文征》作為最重要的湖南文章總集頗受學界重視,“湖湘文庫”收有《湖南文征》的影印本,2020年岳麓書社出版了由鄧洪波等整理的點校本,但鮮有專文對它進行深入研究①。文章從編纂過程、特色以及文獻價值等方面對《湖南文征》加以探討,以期能被相關研究所借鑒。

1 《湖南文征》的編纂過程

《湖南文征》的編者羅汝懷(1804—1880),湘潭人,初名汝槐,字廿孫,一作念生、研生,晚年自號梅根居士。羅汝懷“自少異敏,能奮于學。甫冠,即餼諸生,旋得選貢。廷試不遇,歸,遂絕意進取,視榮利泊如也”,與吳敏樹、曾國藩、郭嵩燾等皆有往來。其在學術上涉獵廣泛、博通經史,尤好音韻、文字、訓詁之學。

湖南地方總集的編纂發軔于宋代,龔元正的《桃花源集》被認為是“目前所知最早由湖南人編纂的地方藝文總集”[1]。經元代短暫沉寂后,明代湖南地方文集的數量和種類逐漸增多,出現了《朝陽巖集》《郴州文志》《岳陽紀勝匯編》等涉及湖南境內郡邑的文集。明末周圣楷編《楚才奇絕》三十卷,以楚地為收錄范圍,不限于湖南一省。

湖南省域總集的編纂始于清嘉道年間,唐開韶分修省志,征錄湖南歷代詩文三百余卷,惜“道光己卯被水,只存《詩征》”[2]5128,后經編選刊成《湘系》三十五卷。鄧顯鶴更是致力于湖湘文獻的搜尋與整理,曾國藩稱“其于湖南文獻,搜討尤勤。如饑渴之于食飲,如有大譴隨其后,驅迫而為之者”[3]324,梁啟超視其為“湘學復興之導師”[4]。鄧顯鶴編成一省之詩歌總集,經歷了漫長的搜檢過程,鄧氏《資江耆舊集序例》曰:“三十年前,思萃輯湖以南文獻為一書。念搜討匪易,當自近始。因就耳目所易及者,先為掇拾,名曰《邵州耆舊集》。”[5]后經陶澍建議,其不囿于一郡文獻,擴充為《資江耆舊集》,復念“全楚之大,非一道所能賅,自湖外諸郡,分隸湖南布政,其間巨儒碩彥,通人誼士,斷璧零珪,湮霾何限”[6]4,于是奮力鉤稽,廣為搜羅,輯成涵括湖南全省的詩歌總集《沅湘耆舊集》。

羅汝懷編纂《湖南文征》實際上彌補了《沅湘耆舊集》有詩無文的缺憾。鄧顯鶴雖比羅汝懷年長二十七歲,但他們相交甚篤,且羅汝懷還參與了《沅湘耆舊集》的輯錄工作,二人有“忘年之誼”[7]302。羅汝懷在《湖南文征例言》中稱:“近新化鄧氏刊行《沅湘耆舊集》,以補正廖氏《楚風補》《楚詩紀》之闕失,足以芳風藻川,而未及古文,非意不及此,以有待也。是篇之作,蓋繼鄧氏之志,亦冀詩古文辭兼行,庶六詩三筆不至偏廢,而一方耆舊之專攻兼攻者得以并傳焉。”[7]226-227可見,鑒于鄧氏《沅湘耆舊集》專收詩而不及文,于是羅氏承繼鄧氏之志,輯成《湖南文征》,使湖南之詩、文并行不廢,共同構筑湖南文脈的底色與基礎。

從《湖南文征·姓氏傳》的編寫中也能窺見《湖南文征》對《沅湘耆舊集》的承續與發揚②。羅汝懷在各人小傳之后皆用雙行小字標明該作者收錄文章的數量。如果作者同見于《沅湘耆舊集》,則先標注《沅湘耆舊集》中的存詩篇數,再注明《湖南文征》中的錄文篇數,如陳鵬年小傳后注云:“《沅湘集》錄詩五十二首,今錄文五十二篇。”[8]51李騰芳小傳后注云:“《沅湘集》存詩十四首,今錄文六十五篇。”[8]23此外,《湖南文征》不錄生人、流寓,皆踵武《沅湘耆舊集》。

羅汝懷在承繼和發揚《沅湘耆舊集》的同時,也對鄧氏舊集做了一些補充和考訂。一方面,對其疏漏之處進行增補和說明。如羅汝懷認為《沅湘耆舊集》之所以僅錄入八首舒東詩,是因為鄧氏沒有看到舒東全稿,稱:“作者受知姚雪門學使,時負盛名。今惟存《青芬山房文》一卷三十二篇,系道光己酉其孫翰刻行。據集中《答潘李二生書》云,除舊經宿遷沉舟湮失外,尚得詩千余首、古文百余篇。不知何以僅存三之一。鄧氏僅錄詩八首,亦由未見全稿也。”[8]86再如《湖南文征》收錄永州蒲秉權文兩篇,而《沅湘耆舊集》未收其詩,羅汝懷案曰:“所著《碩薖園集》久佚,只縣志存疏二篇,及獲全集殘本,尚有可采,而茲編已成矣。其集詩多于文,《沅湘集》失采,未見其書也。”[8]34又如羅典小傳后案語云:“先生詩文無刊本年久散佚,近從其家得古今體詩手稿一帙數十首,皆在《沅湘耆舊集》所錄之外。”[8]70此外,郭焌、陳夢元、胡虞繼等人小傳后皆有此類說明。

另一方面,羅汝懷對《沅湘耆舊集》中的舛訛進行了訂正。如《沅湘耆舊集》中“李廷柬”作“李廷簡”,羅氏云:“廷柬,《耆舊集》作‘廷簡’,誤。其祖端天順丁丑進士,知灤州,父邦憲弱冠領鄉薦第一,皆見《一統志》,廷柬附見《省志·邦憲傳》中。”[8]31又如指摘(康熙)《湘潭縣志》(郭金臺纂)誤載周圣楷“失節”一事云:“皆道聽途說并無實據……近得周少宰《系英筆記》云:‘聞諸先世長老言,獻賊索名士作禱辭,掠伯孔置幕下,明晨祭江,索文甚急,先生兩手持空紙宣讀,語多丑詆,賊覺,怒而殺之’。家乘所載亦同,案此與陳詩‘碧血化燐’之說相合。”[8]42言之鑿鑿,皆可信據。

《湖南文征》正是在這種學術背景下應時而生,它繼承和發揚了湖湘學統,使“詩征”與“文征”前后承續、相得益彰,誠如李瀚章所言③,兩者“并垂天壤間,以無墜鬻熊、倚相、屈子、濂溪之流風遺韻”[8]3。

關于《湖南文征》具體的成書過程,羅汝懷、李元度等人有如下記載。

羅汝懷《復曾爵相書》:“徒以往所綴緝多未成編,未甘竟付一擲,而又力小任重,忠錄之后,繼續文征,編校之煩,責無旁貸……”[7]338-339

羅汝懷《湖南文征例言》:“是編出于纂錄忠義之余。”[7]227

李元度《綠漪草堂詩集序》:“道光己亥、庚子間,元度讀書岳麓,其時鄧湘皋年丈方輯沅湘耆舊詩,而研生先生助之搜討。……逾年先生歸,當事聘撰褒忠,錄軍興以來死者事,各為之傳。書成,又裒湖外先正遺文為一集,曰《湖南文征》,皆不朽盛業也。”[7]473

裴蔭森《湖南褒忠錄初稿序》:“咸豐十一年,……是時……乃開設褒忠之局于省會,屬湘陰郭筠仙中丞董其事。”[9]

何紹基《廿六七日大雨》:“‘咸豐辛酉秋,設局志忠義。先后兩中丞,深心出評議。大夫來九能,識職各就次。’注:《忠義錄》發端于前中丞駱制軍,今中丞毛公始定議設局于撫署東偏之又一村。所延諸賢秉筆者陳雪廬、吳子澄、郭筠仙、丁果臣、羅研蓀、吳屏南、鄧小耘,提調者黃南坡,收掌者李仲云,共九人。”[10]

郭嵩燾《致羅研生》:“書局采訪,茫無端倪。仆心煩且雜,不能專一斯事。欲乞先生主持局務,以全神運量之。……故欲以采訪事屬之先生,以惟先生能勤勤耳。”[11]

《湖南文征捐助刻資數目》:“是書自同治元年采緝鈔謄,至四年秋稿本初具,始刻公啟集資,由趙玉班方伯、李仲云都轉兩處收發。五年冬開雕,九年冬工竣。屢次校補,又經兩年。初擬刷印千部,以廣流布。未及百部,經費已完,尚待籌款。嗣有佽助,留版續列芳銜。”[8]3852

綜上可知,道光十九、二十年間,鄧顯鶴編纂《沅湘耆舊集》時,羅汝懷曾助其搜討詩文。彼時羅氏已有意編纂《湖南文征》,然歷時多年“所綴多未成編”。咸豐七年,湖南開設通志館續修《湖南通志》,羅氏負責撰修其中的《藝文志》。咸豐十一年,湖南開設褒忠書局,由郭嵩燾董其事,羅汝懷等助之。是年,郭嵩燾致書羅汝懷,望其能主持書局局務,全力修書。約同治三、四年間,《湖南褒忠錄》纂成(該書述事止于同治三年)。羅汝懷居局期間,《湖南文征》的纂輯并沒有停滯下來,故能于同治元年得以謄鈔,同治四年“稿本初具”。同治五年冬,《湖南文征》開雕,于九年冬完成,至同治十一年《湖南文征》刷印完畢。在其開雕至刷印的六年間,該文集又經過多次“校補”。據何紹基于同治八年重九所書題簽“湖南文征一百九十卷”可知,相較于最終的二百卷來說,后“校補”的份量較大。羅氏居局近廿年,雖然工作重點是撰修《褒忠錄》《湖南通志》,但書局的工作條件(如圖書資料、訪書信息、人事安排等)對《湖南文征》的纂輯亦有直接助益。如李概(1824—1881,字仲云,李星沅次子)即在擔任《褒忠錄》編纂的“提調”之余,又負責《湖南文征》刊刻集資的“收發”工作。

此外,還需要說明《湖南文征》所錄文章的采輯方法與途徑。羅氏《湖南文征例言》認為,總集的編纂“編錄非難,搜采為難”[7]227,《湖南文征》的主要成績在于“搜輯散亡”[7]227。羅氏所撰《湖南藝文志序》也云:“(鄉邦文獻)然不及時董而理之,將散者益散,佚者益佚,而終至于不可究詰者,非勢所必至哉。不佞措意文獻有年,常苦冊籍無從采輯,近歲文征之役,頗有不傳之秘出乎其間,遂謂可為謀野之獲。”[8]190自述《湖南文征》的編纂讓其備嘗采輯的艱辛,但也有獲得秘籍的欣悅。

《湖南文征》收錄的文章,多數源于別集、總集或方志,如據《圭齋集》錄歐陽玄文二十二篇;據《謙謙齋集》錄夏原吉文九篇;據《懷麓堂集》錄李東陽文三十九篇,文章皆來自別集,搜集相對容易。至于沒有別集存世者,其文章則另行搜檢,如劉大夏家祠藏版中僅存詩,《滇南文略》存其文十余篇,收錄在《皇明經世文編》中,方志中存文兩篇,羅汝懷幾經搜采,才得文十八篇。再如,為尋得《孤兒籲天錄自序》的原本,羅氏頗費周折:“《籲天錄》久無傳本,往安化陶文毅公與新化鄧先生顯鶴謀為重刊,而不得原本,但見楊太傅玄孫文敏公超曾上疏辯誣,將原書進呈……汝懷搜采久之,始從長沙彭孝廉申甫借得,重刊有待,先為錄其序例,以見梗概。”[8]2322

又如新化歐陽棻之文遍尋不得,其同邑人李長蕃出示一冊,凡數十篇,才得錄存。此外,對周大澍、羅典、楊山松等人文章的搜集,羅氏都進行過實地考索。

2 《湖南文征》的編纂特色

《湖南文征》是一部涵蓋湖南全省、上起元代下迄清同治的地方文章總集,共201卷(含補編),共計作者789人(闕名未記),輯文4 068篇。《四庫全書總目》認為總集編纂有兩個原則,一是“網羅放佚,使零章殘什,并有所歸”,二是“刪汰繁蕪,使莠稗咸除,菁華畢出”[12]1685。在《湖南文征》的編纂上,就第一個原則而言,羅氏十分自信,而第二個原則,羅氏自認有所不足,故將文集命名為“征文”而非“選文”[7]227。但實際上《湖南文征》的編纂方式以及由此體現出來的衡文觀念有許多值得肯定的地方。

首先,文集體現了“湖南”這一地域觀念。“湖南”這一地理名稱和地域范圍的確定都經歷了漫長的歷史過程。湖南古屬三苗、百濮與揚越之地,唐廣德二年置湖南觀察使,中國行政區劃上由此開始出現“湖南”之名。宋朝時,湖南分屬湖南路、湖北路(元豐中改為荊湖南路和荊湖北路);元朝,湖南與湖北同屬湖廣行省;明朝,該地屬湖廣布政使司。清康熙三年,中央置湖廣按察使司,湖廣右布政使、偏沅巡撫均移駐長沙,湖廣行省南北分治,湖南始單獨設省④。雍正二年,偏沅巡撫易名為湖南巡撫。

一般情況下,流寓文人的作品都被視為地方總集的一部分來保存。如《粵西文載》列“遷客”一類收外籍文人文章,《成都文類》《吳都文粹》《吳都文粹續集》等,亦不限制作者籍貫。與這些地方文章總集不同,《湖南文征》所收作者僅限湘籍人士。它收文起于元代,漢之賈誼,唐之韓、柳,宋之胡、朱等流寓湖南的名家自然不在收錄之列,而明代王守仁、袁宏道、何騰蛟等人同樣不在收錄之列。

當然這種做法也有可議之處。蔣寅認為,相對于籍貫而言,流寓意味著人與地域之間存在的一種更真實的關系。而從文學的角度看,這種關系就愈是文學史研究應予以關注的問題,也是地域文學史不可或缺的內容[13]。流寓人士的文學活動促進了不同地域之間的文化交融,給地域文學的發展注入了新的生命力。可見《湖南文征》把湖湘文學從廣義的楚文學的概念中剝離出來,突出了湖湘文學的獨立性,但連流寓者之文一并不收,亦有所不足。

其次,兼顧時序與文體的編排方式。《湖南文征》全書由卷首、姓氏傳、正文和補編構成。正文分為“元明文”和“國朝文”兩個部分,分別為五十四卷和一百三十五卷,后者遠多于前者。所收文章均按體裁分卷編排,有疏、策、議、解、說、論、記、序、跋、書、傳、碑記、神道碑銘、墓志銘、祭文、雜文、尺牘、公牘、駢體、賦、表、頌、銘贊箴、釋、考、辨、小序等。以文體或時序編排是文章總集編纂的常用方法,《湖南文征》先按朝代、次依文體的編排方式,彰顯了在清代文章興盛背景下湖南文章歷史演變興盛的情形,也使編者衡文的觀念得到了恰當體現。

一方面,在同一文體之下,作者的編排大致以科舉中式時間或科第高低為序。如《湖南文征》共錄嘉慶十年進士六人,其中彭浚為“廷試一甲第一名”,何淩漢為“廷試一甲第三名”,故文章編排以此二人為先,聶銑敏、王泉之、蔣湘垣、符鴻排列在后。又如收錄道光二十五年取得科名者三人,蕭錦忠為“殿試一甲第一名”,排列在前,袁芳瑛、孫鼎臣二人在后。另一方面,同年科考的作者以進士科為先。如嘉慶十三年有科名者八人,其中五人為進士科,兩名副貢,一名舉人,石承藻以“廷試第一”排為先,其次為瞿家鏊、蔣舒惠、賀長齡、唐業謙,再次為方堃和秦關,最后是舉人黃本騏。科第不可考或無科名者,則據其仕宦蹤跡和交游時間穿插于科舉榜次之間,如郭祖翼、羅文謙等皆屬此類。此種編排方式清楚地表明了所收作者的科第榜次和科舉時間,也為考察文人的科第情況提供了參考。

在文體的處理上,羅氏也富有眼界。比如作為文類概念的駢體,其文體多樣,體類交雜,《湖南文征》對此的處理是得體的,即“元明文”在卷目上列有“駢體”,“國朝文”卷目則不再列“駢體”,而對于一些文體如序、記、公牘等則是先列散體,后標“駢體”。這種處理方式能夠反映《湖南文征》所收文章體類繁多的特點以及明清時期文體演變的實際情況,且羅氏的“與為填砌之偶,則不如簡質之單,而但為淺俚之單,又不如典麗之偶,若其適用,則各有宜”[7]228的駢散兼重的文章觀念,也在文集編纂上得到了很好的落實。再如律賦向來被人輕視,宋姚鉉編《唐文粹》,選唐賦而遺律賦,《湖南文征》則輯錄律賦多篇,當然也對此有著嚴格的標準:“惟題取故實,文取典重,其侔色景物角力試場之作,雖具見巧力,未暇悉登。”[8]229

再次,融合了以文存史的文章觀念。從羅汝懷所輯作品來看,其具有明顯的以文存史傾向。其一,注重內容的史料性和客觀性。《湖南文征》以“發明經史,敷陳政術,考見風俗,能說山川,可備掌故”為主旨[7]227,一些壽嘏之辭、譜牒之敘、時藝之弁言,羅汝懷有意不收,即使間登一二,也是因為其中有故實可征,或者作者之間可以相互考證。《湖南文征》的編錄與地方史志關系密切,羅氏采文于別集之外,多來自各方志,而“志書所錄,率皆山水祠廟廨舍津梁紀事之作”[7]228,所以《湖南文征》中存錄“記”文最繁。其所編《姓氏傳》中人物生平多直接從方志中引錄,如李棠、廖希顏、車大任等明人籍貫履歷皆來自《一統志》,徐大本、廖志灝、張汝治等清人事跡均來自各府縣地方志。對于人物的評價,羅氏秉持客觀態度,力求平實,不妄加褒貶。他說:“若近時巨公碩德未經志乘品藻者,不欲妄為揚詡,故但紀里貫仕履而已。”[7]229可見其擷取史料之嚴謹。

其二,注重文獻的保存與流傳。嘉慶《湖南通志》“藝文”類列目有三千余種,傳流到同治時已不及百分之一,有些文獻甚至“片楮無睹”[7]227。有鑒于此,羅氏更重視對“已經散落”的舊刻的收錄,他在《例言》中明確說道:“登錄多寡,初無成見,惟以新刻方在流傳,無妨寡取,舊帙已經散落,所貴多收。”[7]228一些不以文著而以詩稱者,錄其詩的小引、小序(如《酬曹三茂才詩序》《渡江詩引》等),歸為序文。以書著稱者,則征其諸帖中之跋語。部分文章(如《天山賦》《圣駕南苑大閱恭賦》《漕河說》等)注解繁多,羅氏認為有益于考證,故皆依舊刻收錄,有的篇后識語也一并錄入。

最后,遵循不錄生人的編纂體例。自蕭統編纂《文選》以來,不錄生人之例被總集選本廣泛繼承。《郡齋讀書志》曰:“竇常謂統著《文選》,以何遜在世,不錄其文。蓋其人既往,而后其文克定,然所錄皆前人作也。”[14]鄧氏在《沅湘耆舊集》中有言:“今本以蓋棺為定,差免詩社錮習。”[6]5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湖南文征》收錄作者的年代范圍。羅氏雖未明確表明不收生人之作,但從《湖南文征》刊定時間和所收作者的卒年來看,足以證明其繼承了不錄生人的編纂體例。

《湖南文征》所錄作者上起元朝,在此之前的作者不收,羅汝懷在《湖南文征例言》中說明了理由:“雅頌而后騷賦代興,周楚之間文章卓著,然已炳煥千古流被寰區矣。若歐陽率更、李文山、劉復愚諸家,則《唐文粹》《全唐文》皆鴻編巨帙,裒錄無遺,至于濂溪理學大儒闡道之書,世所傳習,是皆無庸援入新編,故采輯托始元代。”[7]227

今考《湖南文征》所收作者卒年最晚的是羅萱(字伯宜,羅汝懷子),卒于同治八年。換言之,同治八年是《湖南文征》收文的迄年。

《湖南文征》共收羅萱文九篇。羅汝懷案:“是編甄錄不欲徇私,如黎御史吉云、陳池州源兗皆作先嚴九十壽言,詞意并美,嫌于藉自表襮,故悉未登。若萱為家兒,文不足稱,豈宜廁名編內,而同人憫其殉難,囑入數藝,此亦過而存之之列矣。”[8]100羅汝懷在《加贈太常寺卿江西補用知府長男羅萱死事狀》中有言:“今同邑馮叟刻昭潭新帖,為摹入數簡、文數篇附入《湖南文征》,詩詞搜括得三百余篇,擬即編刻。嗚呼!其為豹皮之留者,如是而已。”[7]453與羅萱在同一戰役中陣亡的湘籍將領不少,曾國藩在《羅君伯宜墓志銘》中有言:“君與文武將領十八人者皆死。”[3]360其中鄧子垣、榮維善等人著述鮮少,可能是羅汝懷搜羅不及而暫付闕如。黃潤昌有《松筠山館文集》和《黃茅山集》,羅汝懷的《復曾爵相書》曰:“亡兒實能與黃帥潤昌同心一力,而史館立傳,必黃為主,而萱附見焉。”[7]339說明羅氏對黃潤昌是有了解的,但《湖南文征》中亦未收錄其文。此外,與羅萱同年去世的丁善慶,字伊輔,號自庵、養齋,清泉人,生于乾隆五十五年,道光二年應順天鄉試,中舉人,翌年成進士,選翰林院庶吉士,散館授編修,先后任各地考官,二十六年起受聘為岳麓書院山長,主持編纂《續修岳麓書院志》,著有《左氏兵論》《字畫辨正》《養齋集》等,郭嵩燾贊其詩賦“清蒨綿麗,怡神悅色,循之而無滯機,挹之而有余妍……高出唐賢應制詩賦之上”[15],然其文(包括賦)也未被收入《湖南文征》。丁、黃二人的文章,在當時不難搜覓,某些篇章如《李綱論》《汲黯論》《有文事必有武備賦》等,析論鞭辟入里,氣象亦復恢弘,質量當不在羅萱之下,卻不為《湖南文征》所錄,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至于《湖南文征》不錄曾國藩、左宗棠、郭嵩燾等當世名公,雖難以完整體現近代湘人功業與文章之風采,但受不錄生人的體例所限,自難苛責,且曾氏諸人文章可以期望,甚至有的已經為“世所傳習”,自可“無庸援入”,與其收文不及元前湘人歐陽詢、李群玉、劉蛻、周敦頤的道理是一致的。

總之,《湖南文征》的編纂方式,雖不無可議之處,但在總體上仍值得高度肯定。

3 《湖南文征》的文獻價值

3.1 輯佚

《湖南文征》中有不少文章為他書所闕載。如蔣湘培的《定王臺賦》、米之薿的《二酉藏書賦》、簡自采的《上湘學宮賦》等均不見于他書,而為《歷代辭賦總匯》所輯錄。但今人整理的集子未檢及《湖南文征》者仍復不少。例如:

蔣信,字卿實,明武陵人,著有《蔣道林文粹》,《湖南文征》元明文卷四十二存《贈兵部員外蔣公暨宜人萬氏墓表》,此文為張燦輝、劉曉林校點的《蔣道林文粹》(岳麓書社,2010年版)失收。

劉三吾,名如孫,以字行,明茶陵人,后人輯其詩文為《坦齋文集》,《湖南文征》元明文卷三十四存《題錢舜舉所圖唐三學士圍棋后》,但未被《坦齋文集》收錄,正文后有羅汝懷案語:“此篇不見坦坦齋本集,今從李提舉《云陽集》中錄出一文一詩,他日可補入本集。”[8]813陳冠梅校點的《劉三吾集》(岳麓書社,2013年版)亦遺漏此文。

李祁,字一初,元茶陵人,著有《云陽集》,《湖南文征》元明文卷十三存《樂存說》,此文為王毅輯校的《云陽集》(岳麓書社,2009年版)失收,后《全元文》據《湖南文征》輯錄此文。

李騰芳,字子實,明湘潭人,著有《湘洲全集》,《湖南文征》元明文卷五十存《馬政條議》、卷五十二存《答心齋劉令》,皆為劉依平等校點的《李湘洲集》(岳麓書社,2012年版)失收。

龍膺,字君御,明武陵人,《龍太常全集》為其后裔重輯,《湖南文征》元明文卷四十八存《與王襄父書齒錄》,為梁頌成、劉夢初校點的《龍膺集》(岳麓書社,2011年版)失收。

嚴如熤,字樂園,清溆浦人,著有《樂園詩稿》,《湖南文征》卷六十八存《陶山文錄序》,馮歲平、張西虎整理的《樂園文鈔》(三秦出版社,2002年版),黃守紅標點、朱樹人校訂的《嚴如熤集》(岳麓書社,2013年版)均未收錄此文。

湯鵬,字海秋,清益陽人,著述頗豐。《湖南文征》從其《浮邱閣文稿》錄文十四篇,分別為《平回疆頌》 《禱雨解》《師說》《送聶蓉峰太守之官浙江序》《宜雁軒詩序》《送賀柘農侍御提學湖北序》《送鄭芝泉出守襄陽序》《與陳芝楣書》《與陶制府書》《與陶云汀中丞書》《八先生傳》《祭李蘭卿都轉文》《哀知己賦》《悼亡賦》,皆為今人劉志靖、王子羲整理的《湯鵬集》失錄。該集包括《浮邱子》《海秋詩集》《海秋制藝前后集》,學界也多關注此三書,卻不及《浮邱閣文稿》。筆者相信,通過對《湖南文征》的全面探究,未來學界會有更多的發現。

3.2 校勘

《湖南文征》還可用于文章字句之校勘。如《湖南文征》所收魏源《老子本義序》一文,相較于其他版本,文末多了一句:“嘉慶二十五年奉母東下,錄于舟中,道光之初補敘于此。”[8]2748此句可為探究《老子本義》的成書時間提供參考。

《湖南文征》還收有彭維新《復修州學記》一文,此文亦見于光緒《湖南通志》,名為《茶陵州修復學記》,二者文字多有不同。如前者為:“撤而遷之南城內,內取其材以副速,工制率略。其地后臨谺阬,無以流惡,前逼崇堞,雖鑿城為門,仍屬墻面,左右近介次,湫隘囂塵均所不免。舊材易敝,上漏旁穿,頻事繕集日甚,無益也。”[8]2054后者作:“撤而遷之南城內,其地后臨谺阬,前逼崇堞,雖鑿城為門,仍屬墻面,湫隘囂塵均所不免,士氣郁陻,行道惻衋,人情懷舊久矣。”[2]1446比較二者,《湖南文征》所錄內容更為完整,語意更為明確。

羅氏所收江忠源《告廬州府城隍文》與民國二十五年新寧縣教育局重刻本《江忠源集》亦略有不同。前者為:“維咸豐三年,歲次癸丑,十又二月辛丑朔,越巳日,戊辰,安徽巡撫江忠源謹具清酌庶饈之儀,致告于廬州府城隍之神。”[8]3615后者作:“咸豐三年,歲次癸丑,十有二月戊寅,安徽巡撫江忠源謹以庶饈清酌致祭廬州府城隍之神。”[16]據查,咸豐三年十二月朔,非“辛丑”,當月也無“戊辰”,系《湖南文征》有誤,故民國重刻本徑改為“戊寅”(十二月初八日),按:是月丁亥(十二月十七日),江忠源戰歿于廬州。以此考之,民國重刻本所述致祭時間可能是真實或者是接近真實的,但《湖南文征》所錄文辭更貼近祭文形制。

3.3 考證

羅汝懷崇尚樸學,長于考據,《湖南文征》即有充分體現,其考證涉及人物、史實、地理等方面。

如陳中騏,字軼群,《湘潭縣志》和《醴陵縣志》皆有記載,羅汝懷案曰:“考其里居在淥口旁,近乃兩邑毗連之地,相傳淥口舊屬潭邑,澧邑因收漕對換,故其籍隸兩邑”[8]83,故將其歸為湘潭人。又如《湘鄉縣志》“流寓類”記載衡陽夏汝弼早有文譽,并舉于鄉,羅汝懷通過考察《衡陽縣志》發現其中并未記載夏汝弼舉于鄉一事,認為《湘鄉縣志》記載有誤。再如“周南”,系多人重名,羅氏曰:“此郴人,外有嘉靖十年舉人善化人,有正德甲戌歲貢新化人,此為何文簡孟春之弟作記,當是郴人。”[8]19

最著名的是其對楊嗣昌相關事件的考辨。羅氏在楊嗣昌小傳后有案語曰:“當時交劾者曰‘誤國’,后世追論者亦曰‘誤國’,豈謂明亡獨在崇禎十年以后乎?至更據媒孽誣罔之辭,輕相詆毀,歷二百余年猶然眾喙一聲,則道聽而未加考察之故。”[8]27尤其是對于楊嗣昌與盧象昇“主款”或“主戰”一事的考辨,史料皆因楊嗣昌“主款”、盧象昇“主戰”而認為二人不和。羅汝懷在《軍務正殷訛言可駭疏》后有附記,以楊、盧兩人疏文相對照,意在說明軍機事務非局外人可揣摩,且以盧氏疏文所言“臣原無浪戰之意,樞臣亦無不戰之言……忠臣謀國,取其異不必取其同,信之心不必信之眾”[8]239,證明“主款”與“主戰”皆以國事為重,二人關系并非如野史所云。

羅汝懷對地理方面的考證主要集中于湖湘地區的山川地貌,尤其是古今水道源流的分合情形。如《湖南文征》所收朱景英《潕水考》一文,對沅水和潕水的流域范圍進行了詳細考證,羅汝懷加案語云:“沅潕二水,混為一江。今武進李氏所刊《陽湖董氏圖》,及天臺齊氏《水道提綱》皆然。緣所據舊圖,相沿已久也。其實沅江故在,而為清水江之名所奪,故并沅于潕。二考據水經析其二原,以今所稱清水江者,為沅之上原,足正從來之誤。”[8]1849羅氏所作補充,提綱挈領,條理分明。

此外,對于一些無法確切考證的內容,羅氏以存疑處之,以俟后考。如其根據志書所收謝文祥《培養君德疏》一文,雖內容與《明史》所載有異,然因證據不足,無法辨別真偽,只得存疑,由此可見羅氏考據之謹慎。

總之,《湖南文征》雖有些許不足,但它極大推進了湘人的文獻整理事業,彌補了湖湘地域“有詩無文”的缺憾,其在省域文章總集編纂方面的經驗也值得我們借鑒。

注釋:

1.參見章曼純《湖南的地方藝文總集》、蔣江龍《湖南歷代地方藝文總集述略》、張晶萍《近代“湘學觀”的形成與嬗變研究》、夏劍欽《羅汝懷及其<湖南文征>》等論著。

2.鄧洪波教授在點校版《湖南文征(全十冊)》的前言中也有對二書承續關系的說明,文章在此基礎上詳加闡述。

3.《湖南文征》卷首有李瀚章序。按李元度《天岳山館文鈔》卷二十五(清光緒六年刻本)有《湖南文征序代》,可知李瀚章的《湖南文征序》實為李元度代筆。

4.關于湖南單獨建省的時間,學術界未有定論,主要有康熙三年說、康熙六年說、雍正元年說、雍正二年說、雍正七年說、康熙三年分治說、四步驟分省說、無明確時間說、未分省說。文章所謂康熙三年建省,參見周宏偉著的《湖南政區沿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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