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不再以他者的形象面對自然,轉而置身其中,體驗風景與生態孕育出來的種種奧妙時,植物開始逐漸走向與人類平等的地位。本欄目長期以來不僅在探討植物作為寫景意義之外的可能性,還將兩位作家對植物的認知,對植物的思考,視為文學所能提供的除審美價值以外的知識的分量。我們欣喜地看到,每一期的文章不僅致力于以上內容,更打開了新的格局。從哲學的意義上提示,同為自然界的生物,植物應當享有的尊重。艾平筆下的“哈拉海”進城記,是一段植物助人的故事。草原的飲食結構,讓蒙語中不可觸碰的植物,成為生活的必需品。這是一種奇妙的轉換。而如今的旅游,不止是因為生存,更是人類回應著自身深處的文化生態基因,朝圣自然的表達。祁云枝仍舊立足秦嶺山脈。這次,她尋找的是我國原生植物——玉蘭。“噴雪”的美景,經古人的筆下傳錄至今。其追求的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境界,也隨之傳播。自然滋養著人,人又以文化的意義重塑著自然。花開花落,秦嶺的“玉樹”,不知承載了多少故事,撫慰了多少靈魂。歷史輪轉,植物長久地站在時間的一端,端詳凝望著人類的世界。

楊晨潔,文學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八十年代文學,曾參與國家重大社會科學基金項目,獲第七屆“陜西省文藝評論獎·優秀評論獎”,并在《揚子江文學評論》《南方文壇》等刊物上發表多篇文學評論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