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才不好又何妨？

春秋戰國時期，各諸侯無視周天子，爭相稱霸、兵戎相對。亂世謀略多，百家爭鳴，以至說客、謀士縱橫天下，人才一時如過江之鯽。這些人才往往有個共同點：口若懸河，能舌戰群臣。

孔夫子反對征戰，主張施行仁政治國，教育上，他以“有教無類”“因材施教”等觀念著稱。只要肯學習，不論身份地位如何，他都愿意教，即便付不出學費也沒關系，這就是有教無類。面對同樣的問題，性格沖動的子路與遇事軟弱的冉求，他們給出的答案不一樣，處理方式也不同，便需因材施教。孔夫子不愧為先圣先師，如此理念，至今受用。

孔子不喜歡太會講場面話、阿諛奉承的人，曾曰：“巧言令色，鮮矣仁。”他認為，以虛偽的態度整天說討好的話，一點都不誠懇，這種人沒有仁心。為人處世，應該遵從內心，說適宜的話。

然而，口才好跟逢迎諂媚是不同的。眾所周知，孔子三千弟子中有七十二賢人，更分德行、文學、政事、言語四科十哲，其中宰予、子貢乃言語科的代表。宰予就是白天打瞌睡、被孔子批評為“朽木不可雕也”的那位，他說話邏輯清楚、言辭典雅，且擅長外交辭令。子貢姓名端木賜，孔子稱他“瑚璉之器”，他天資聰穎、性格堅定，且有才干、善經商，為孔子眾多弟子中的首富。子貢言語靈活，長于說服與評論，外交上曾以口才牽動五國之政，解救魯國危難。

由上可見，說話技巧很重要，那么，沒有口才怎么辦？“你的學生仲弓，嘴真是拙！”“那仲弓不只貧賤，他爹還是個大竊賊！有那樣的爹，孩子能好到哪里去？”冉雍，字仲弓，是德行科的第四位成員，有著名的賢哲親戚冉求和冉伯牛。盡管如此，很多人還是常常用其父親的不良行為來攻擊他，加上他出身貧賤，令他難免自卑。

孔子對愛徒多加疏導，還用“犁牛之子骍且角”形容他為頭角端正的小牛，也就是“歹竹也能出好筍”的意思。況且父親的不良行為，怎能算在兒子的頭上呢？在老師的諄諄教誨和鼓勵下，冉雍終于建立了自信。冉雍敬師愛學，謹記孔子教誨，養成了存敬恕、重修身的敦厚個性，從不大放厥詞，每每深思熟慮后，才會發言。不少人認為“雍也，仁而不佞”，就是說冉雍有仁德，口才卻不好，是個大缺憾。孔子不以為然，他認為口才太好、伶牙俐齒的人往往會利用巧妙的言辭掩飾過錯，或動用言辭攻擊他人。老師為自己辯護，冉雍銘記在心，跟隨孔子周游列國歸來后，擔任魯國季孫氏總管時，為政“居敬行簡”，主張“以德化民”，為百姓作出了重大的貢獻。孔子也作出“雍也可使南面”的贊譽，即公開推薦，稱其可以當官、稱王，這可是其他弟子所沒有的最高評價。

所以，口才不好又怎樣？冉雍深得老師欣賞，成為孔門甚有成就的弟子之一。戰國時期的荀子也十分認可他，把冉雍和孔子并列為大儒。

品德，絕對比口才更加珍貴。尤其為官者，品德好的才會為人民著想，吾輩焉能不察？

呂傳彬：文學愛好者，從事醫學工作，作品發表于多家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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