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蝶：生命的遷徙

黑芝麻

帝王蝶，中文學名黑脈金斑蝶，雙翅有黑框黑紋橘斑，是一種非常美麗的蝴蝶。它們的家鄉不在墨西哥，可墨西哥為它們提供了越冬的庇護所。

發現帝王蝶的遷徙之謎

帝王蝶在哪里過冬？這是加拿大昆蟲學家弗雷德·A·厄克特和妻子諾拉· 帕特森幾乎窮盡一生探尋的謎題。

弗雷德從小就喜愛帝王蝶，他16 歲時發現：每到冬天，這些美麗的生靈便不見了蹤跡。它們去哪兒了呢？

1931年，弗雷德進入多倫多大學學習生物學。他以全班第一的成績畢業，并獲得了讀研獎學金。1937年他開始研究帝王蝶的遷徙路線，首次嘗試通過標記單只蝴蝶來追蹤帝王蝶的秋季遷徙。

在此后的30多年時間里，弗雷德和妻子諾拉成立了蝴蝶遷飛學會，召集了數千名志愿者參與標記和追蹤帝王蝶的活動。帝王蝶很快就被各個年齡段的蝴蝶愛好者捕獲、標記和釋放。在積累了大量信息后，弗雷德和諾拉發現，并非所有帝王蝶都會遷移，它們從不在夜間飛行，不會飛越開闊水域，每天可以飛行130千米，而且它們遷飛的方向模式是從東北到西南。然而，多年的追蹤都卡在了美國得克薩斯州與墨西哥接壤的地帶——帝王蝶到這里便消失了。

1972年，諾拉找到兩名居住在墨西哥的志愿者參與追蹤。經過兩年多的苦苦尋覓，兩位志愿者終于在1975年發現了位于墨西哥高海拔山區森林里的帝王蝶越冬地。

第二年， 年邁的弗雷德和妻子來到墨西哥，他們爬上了“ 蝴蝶山”， 親眼見到了漫山遍野的帝王蝶。當他們驚奇地盯著飛舞的蝴蝶時，一根被密密匝匝的蝴蝶壓垮的松枝，差點兒砸到了他們的腳上。在翻涌而出的蝶群中，他們見到了一只身上貼有白色標簽的蝴蝶。這個標簽，是兩個月前遠在3000多千米外的志愿者為它貼上的。

世界自然遺產

在墨西哥首都墨西哥城西北大約100千米處，米卻肯州的高山上有一片約562.59平方千米的自然保護區，其中包含14處北美帝王蝶的冬季聚居地。每年秋天，數百萬乃至上億只帝王蝶從加拿大和美國飛到這里的冷杉林中，如橙色花瓣一般群聚在被壓彎的樹枝上，相擁取暖，度過寒冬。

漫長的旅程

8個月——

生活在北美洲的帝王蝶種群是世界上知名度最高的具備遷徙屬性的蝴蝶。一年一度的大遷徙歷時約8 個月。

每年10月，這些昆蟲中的“候鳥”從加拿大出發，一路南下，飛越美國，來到墨西哥，進入山區休眠過冬，直到來年3月醒來，重返北方。

5000千米——

帝王蝶的遷徙旅程單程距離可達5000千米，單只蝴蝶的最長遷徙里程記錄是3010千米。

在這樣漫長的旅程中，帝王蝶是怎樣實現精確“導航”的呢？人們猜測是它們多功能的觸角能夠定位太陽、判斷時間，頭頂的絨毛能夠感知氣流，精密的復眼能夠敏銳地分辨光線與顏色。但是，一定還有更多的奧秘。

4代接力——

帝王蝶的生命并不長，事實上，一次完整的大遷徙并不是一代蝴蝶能夠完成的，它需要3～4代蝴蝶的接力。

通常，一只成年帝王蝶的生命只有短短幾周。它們就在這短暫的“蝶生”中一邊飛行一邊產卵，然后死去，留待下一代獨自長大，繼續旅程，直到抵達墨西哥。能在墨西哥越冬的帝王蝶是幸運的，它們能夠擁有7～9 個月的壽命。

而迄今無解的最大謎題在于：是什么讓這些在旅途中生下的“孩子”知道該往哪兒飛的呢？

別吃我，有毒！

是的，帝王蝶有毒。它們的毒來自幼年時的食物——馬利筋草，這種植物全株含有劇毒的強心苷。帝王蝶將卵產在馬利筋草上，幼蟲孵出后首先吃掉卵囊，隨后開始以身邊的草葉為食，順便將毒素存在體內，以備將來抵御獵食 者。

遺憾的是，即便有了這樣與生俱來的自保手段，森林盜伐引起的棲居地變化、農田擴張和農用藥劑導致的馬利筋草減少，乃至于氣候變化帶來的生存威脅，還是讓這些美麗的生物陷入了瀕危境地。2022年，這種遷徙性帝王蝶被列入了世界自然保護聯盟紅色瀕危物種名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