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人永遠活在我們心中
——兒童小說《馬提與祖父》賞析

○劉殿波

爺爺快死了，全家人都很悲傷，有人盯著床沿垂下的紅色穗子，有人閉起雙眼，干脆把自己封鎖在一片黑暗中。然而，小孫子馬提卻凝視著天花板上爬行的一只蒼蠅，他在想那只蒼蠅如果掉下來落在爺爺身上，一定會讓爺爺渾身發癢，這樣，僵硬的爺爺就能下床活動了。

正當馬提這樣想著的時候，爺爺居然轉頭看向他，喊他的名字，而且還下了床要馬提跟自己出去散散步。奇怪的是，其他人竟然都沒有注意到馬提和爺爺的舉動……

關于死亡的描寫長期以來都是兒童文學禁忌的主題，更別說一部描寫親人即將離我們而去的小說。兒童要不要閱讀關于死亡的文學作品，是一個頗具爭議性的話題。可是，讀意大利作家羅伯特·普密尼的兒童小說《馬提與祖父》卻完全不需要這種擔心，這部小說用輕松溫柔的筆調，將爺爺與孫子的離別寫得溫柔而浪漫。

馬提和爺爺走出滿是哀傷親人的房間，來到了河邊。他們先是看到了一匹白馬，討論著誰才是那匹馬的主人。隨后爺爺教馬提用褲子抓魚，用劃拳贏得塔樓守衛免費讓他們上塔游覽，然后又在集市用爺爺的領帶換來了蘋果和玉米——這些東西在他們后來馴服黑白馬和從海盜那里逃走都派上了用場……

在這個故事里，沒有憂傷，更沒有悲哀，有的只是恬淡自然和風趣幽默。在這種平和甚至有點愉悅的氛圍里，爺爺一點點變小，馬提則相對于爺爺不斷變大，直到爺爺小到只能被馬提捧在手心里走路。對于爺爺的變化，馬提一開始很詫異，但是隨著時間流逝，他漸漸理解和接受了。一路走來，祖孫倆邊走邊聊，爺爺的睿智和理性，成為馬提受益終生的寶貴財富。

小說《馬提與祖父》的中文版保留了原版圖書中由德國插畫家奎恩特·布赫茲傾情奉獻的精彩插圖，其淡綠色的基調與小說敘述的故事相得益彰。這部小說的插圖不僅加深了讀者對故事的感受和理解，而且讓每一位讀者在閱讀中都有一種深深的代入感，莫名的感動時時涌上心頭。

《馬提與祖父》的故事結尾出人意料。已經消失不見的爺爺被馬提無意中吸入了自己的身體，從此爺爺可以隨時和馬提對話，成為了自己心靈的一部分。每一個人的人生中都會不可避免地經歷生離死別。生命是什么？死亡難道就是一個人煙消云散？這些問題大人不講，兒童早晚也會面對。《馬提與祖父》用文學故事告訴我們，我們所摯愛的親人終有一天會離我們而去，然而他們失去的只是軀殼，他們的精神永遠活在我們心中。

著名兒童文學家梅子涵教授評價這本小說時說：“這是一種才華分外亮燦的書，讓你看見的是文學的高空，而不是一些只有稍縱即逝的快活和感動的文字，不是只需要一點兒小機靈就能寫出來的滑稽和味道。”

讀《馬提與祖父》，你讀到的肯定不僅僅是感動和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