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 璐,毛蔣興
(南寧師范大學 地理科學與規劃學院,廣西 南寧 530001)
2013年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第一次明確提出“建立空間規劃體系”的目標,2014年四部委啟動市縣“多規合一”試點改革、2015年出臺了《生態文明體制改革總體方案》等。“多規合一”的推出,可以合理地處理當前各種空間計劃自成一體、內容沖突、不夠連貫等問題,實現多項規劃融合在同區域、同圖紙。
本文以中國知網數據庫為統計源,檢索時間截至2020年12月底,檢索關鍵詞為“空間規劃”“空間規劃改革”,共檢索到文獻583篇,全部為中文文獻。對檢索到的文獻加以整理,將其作為分析樣本,其中期刊論文425篇、學位論文34篇(博士論文9篇、碩士論文25篇)、會議論文58篇、報紙20篇。
我國學者從新中國成立之初起便開始對空間規劃展開相關研究,但圖1顯示表明:2013年以前學者的研究成果較少,而2013年以后便開始出現遞增趨勢,且遞增速度也在逐年上升,2019年出現峰值。
分析檢索到的文獻來源,其主要分布在《規劃師》《城市規劃學刊》《城市與區域規劃研究》《城市規劃》《中國土地》等期刊,發表篇數均超過10篇,其中《規劃師》期刊發表量最多,共54篇,占期刊文獻的18.56%。
通過分析文獻作者單位出現頻次可知,空間規劃改革研究文獻作者單位較多的分別為同濟大學、上海同濟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中國城市規劃設計研究院、廣州市城市規劃勘察設計研究院、中國土地勘測規劃院等14個設計院或院校,發表文章均在10篇以上(圖1)。

圖1 文獻來源統計
國家的可持續發展離不開空間規劃的指引,依托整體空間規劃的引導,整合、協調各類空間要素,注重生態環境的可持續保護發展,規范開發建設活動,推動城鄉有序發展。通過對文獻的綜合研究,分別從空間規劃體系、空間規劃編制體系[1]、空間管制3個角度,對我國空間規劃變革內容進行總結,以期更好地促進“多規合一”的融合、完善國土空間規劃體系,提高規劃編制效率。
3.3.1 空間規劃體系
現行體制下“多規融合”的難點與原因,如多部門編制、多發展要求、多編制依據、多技術標準等,會導致部門間規劃沖突問題凸顯[2]。因此新時代空間規劃改革,要解決好編制主體、規劃依據、規劃標準不統一的難題,還要規范編制體系、規劃底圖,實現“一張藍圖”引導各類空間規劃發展。此外,規劃對象要由單一主體轉變為全域全要素;規劃范圍需內外兼得;開發建設與生態保護兩手抓。把全域空間要素整體性考慮,注重空間資源合理利用,以保障城市可持續發展。
3.3.1.1 主體功能區規劃體系
我國地域遼闊,不同區域之間的資源潛力、發展條件、區位條件等存在差異,但由于規劃水平有限、發展戰略籠統、經濟水平不均衡等[3]問題,我國城鄉差距愈發擴大。因此明確區域主體功能可以精準識別區域規劃發展方向,可推動開發建設行為規范化,優化各類要素空間格局,明確控制性指標與引導性指標,完善配套政策助力主體功能區規劃落地。
主體功能區規劃傾向自上而下的區劃方法[4],以剛性指標在“量”上進行嚴格控制,以保障人口、經濟、資源環境相等空間協調開發。主流區劃方法是定性與定量相結合分析[5],同時再運用數學統計法、空間分析法等技術綜合分析。管制以“開發強度”的概念,控制一個地區建設空間的比例,以達到空間管制的目的,并實行分類管理的區域政策和績效考核評價政策,突出主體功能區規劃的宏觀性和綜合性。但因主體功能區理論與社會顯示需求不相適應[6],因此需制定配套政策措施,以保障規劃實施(圖2)。

圖2 主體功能區規劃體系
3.3.1.2 城鄉規劃體系
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始于計劃經濟體制的規劃編制體系逐漸趨向適應市場經濟需求變革[7],成為各級政府統籌安排城鄉發展建設空間布局的重要手段。新時代下城鄉規劃導向已從增量發展轉向增量與存量并存的發展[8],未來會更趨同與存量與減量發展。
城鄉規劃以“四區六線”為規劃剛性邊界,以自然資源、文物保護單位等元素為基礎,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方法相結合的區劃,它的傳導主要通過體系中各類空間規劃進行空間要素傳導,落實資源要素“布局”控制。管制手段以對禁建區、限建區的城鄉建設行為進行一定的控制,明確禁建、限建要素及區域范圍,制定相應管制措施。管制政策以差別化管理政策、控制線政策、兼容性政策等空間類管制政策為主(圖3)。

圖3 城鄉規劃體系
3.3.1.3 土地利用規劃體系
通過對土地的調查、整頓,并進行預先性統籌安排[9],達到對土地的合理利用的目的。土地利用規劃體系為“五級三類”,對區域內土地用途的轉變進行不同嚴格程度的管制,著重解決耕地與建設用地的供需矛盾問題。土地利用規劃其職責為保護和合理利用土地等自然資源,對建設用地進行嚴格控制,通過劃定“四區三界”,保障土地等自然資源合理利用[10],嚴格保護耕地。通過設定規模邊界,對土地的用途、規模和位置進行管制。以剛性指標自上而下傳導,對用地類型、用途進行控制,落實資源要素“量”的控制。管制政策除了空間類管制,還對財政、稅收等非空間類要素提出相應的落實保障制度,從不同維度、路徑健全管制政策體系。但由于土地利用規劃更側重土地要素,與其他規劃銜接存在難度[11];同時土規中的控制指標的可操作性弱[12],會造成規劃落地實施存在缺陷(圖4)。

圖4 土地利用規劃體系
3.3.1.4 環境與生態保護規劃體系
環境與生態保護規劃主要在省級和市級層面編制,是通過目標和指標進行污染控制的規劃,以負面清單方式約束建設行為。規劃以劃分“三線一單”作為強制性內容,以建設項目環境影響評價為重點對象,通過守底線、保障生態安全,對環境影響進行分析、預測和評估,并分析經濟、社會、環境等綜合效益,制定監察、處罰措施。
但目前我國環境保護規劃基礎薄弱,對污染源、保護區、保護邊界等的調查與劃定尚有灰色地帶[13],并且保護力度不足、管控制度混亂、技術難度大。未來的發展應以管控指標為重點導向,根據功能以及目標的不同要素,向下級傳導可量化、可操作、可管控的指標,利用規劃剛性指標實現空間用途管制[14],重點保護生態環境空間,指向性強。
3.3.1.5 國土空間規劃體系
國土空間規劃以協調為核心,通過協調不同部門、不同層級,多資源、多目標之間的沖突,解決各類規劃在規模和空間布局中的矛盾。從資源本底出發,形成以問題為導向、戰略定位為基礎、空間格局為核心、管控傳導為抓手的國土空間規劃思路。
從規劃結構上看,國土空間規劃在橫向上將各項專項規劃疊加成“一張圖”,而在縱向上則依據空間規劃的戰略性、協調性和實施性進行分解。正由于此,不同層級之間的轉換需要工作職責的承接,并通過本體的管控需要傳導給下一層級(圖5)。

圖5 “五級三類”國土空間規劃體系
3.3.2 空間規劃編制體系
空間資源的分配需兼備發展背景與配置要求[15],統籌好空間資源與城市發展的良性關系[16]。有學者[17]針對國土空間規劃編制技術方法做了相應的研究,他們從“雙評價”技術方法、“三區三線”劃定技術方法、“監測及實施評估”技術方法三方面,相應提出評價指標體系、空間控制體系和動態監測及實施評估系統。但是由于空間規劃是多層級、多事權下的規劃,因此根據不同層級會有不同編制體系。比如還可以從區劃體系、規劃底圖、評價技術三方面開展編制[18],統籌區域發展,引導空間管控。
不同層級的空間規劃對要素管控、空間優化有遞進關系,按照市縣、片區、詳細規劃的劃分[19],先提出指標要求與規劃向導,而后對不同空間進行精準落實、細化指標,構建由面及點的編制。作為落地實施的鄉鎮國土空間總體規劃,以具體實施管控、指標落地為重點工作,“剛彈并濟”對空間格局進行優化、管控[20]。而村莊規劃作為詳細規劃的重要組成部分,對村莊的發展提出空間引導與發展重點[21],分級分類的空間規劃成為不同層級之間傳導、聯系的重要框架[22]。
3.3.3 空間管制
對于空間的管控是國土空間規劃的核心內容,傳統管控分為用地分類、邊界管控、指標管控等,改革后向多維度、多層次、多精度、多力度構建空間管控措施。對于各類空間規劃而言,空間管制是其共同的發展態勢,同時面臨各類難協調的問題。土地權益是各類空間規劃的難點之一,不同的土地權屬對空間需求存在差異,因此在提出空間管制時要主要土地權屬問題,因地制宜,差異性制定規則、指標,以實現三生空間的合理利用[23]。
管制并軌,新時代空間規劃針對全域全要素提出管制創新。空間用途作為管制的重要對象,綜合考慮資源、人文、經濟等要素,依托不同土地類型對空間的使用性質、項目類型、開發指標等進行剛性管控[24]。對于國土空間的管控制度,多以研究土地用途為重點[25],以耕地管控為重點對象。有學者通過研究認為對“三生空間”制定紅黑名單,可提高空間用途傳導有效性[26],構建指標傳導為主向指標與分去相結合轉型的空間傳導機制,構建底線約束向底線約束與激勵引導并重轉型,面向全過程、多樣化的管制規則體系。
部分學者以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規劃、城市總體規劃和土地利用總體規劃“三規”為對象,從空間管制層次、內容、方法和制度四方面剖析異同點,從而更好地解決問題,以期推動多規合一[27]。
作為管控空間行為的重要手段,空間規劃是通過用途限制、指標管控等方式對空間要素進行規劃管理的[28],其目的是創造一個理性的有機聯系的地域土地利用形態,平衡發展與保護的需要,以達成社會和經濟發展目標。新時代以生態優先為原則,規劃改革需適應時代發展需求:規劃者增強知識儲備、管理者提高治理眼光、建設者加強協調融合[29],以高品質規劃引領高質量發展。
為順應國土空間規劃改革,推動實現“多規合一”步伐,未來空間規劃需綜合考慮區域各要素性質、資源稟賦[30]、地緣潛力,嚴格制定用地管控指標,統籌指標分解細化;秉持底線思維,強化邊界感,保證底線不被突破;統籌國土空間總體部署,優化空間結構,建立健全協調機制、生態補償機制。只有通過對全域全要素綜合統籌,逐步推動多規合一,為空間發展保駕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