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開

姜米粒

雨天，從樹下走過，“bia da”兩聲，兩朵木棉花落在了腳邊，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安靜地紋絲不動，好像已經“安臥”了許久。

如果櫻花逝去的姿態是輕舞飛揚，那么木棉花則是以濕沉墜落的方式告別秋冬的樹枝。木棉花花朵像小孩的拳頭，花開五瓣，黑絲花蕊，蕊頭是更深的黑，雌蕊像一支紅色三棱箭簇，顏色艷麗，花萼飽滿，形態結實。

像認識其他事物一樣，我最先從文字和圖片上認識木棉花，從散文、詩、繪畫、影像中了解到木棉花的個體樣貌和集體形象。像著名的詩句：“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動畫片《舞獅少年》中，滿屏都是紅色木棉花以及花樣的舞獅少男少女。自那以后，我覺得一下子就與那些木棉花特別相近了。

在惠州安家以后，我像小王子與玫瑰花一樣，不是作為旅游者，而是作為居民生活，木棉花就這樣巨大地掉落在我腳邊。

南方的樹木品類繁多，收拾房子的時候只是覺得到處都是花草樹木，來不及一一辨識。進入小區要經過一座小橋，2022年11月回去，遠遠看到橋頭兩棵高大的樹木開著紅紅的花，眼見著要到家了，家門口站著如此喜氣洋洋的樹，心情確實開朗。走過木棉樹，看到有人在撿拾地上的花瓣，說是可以食用。我聽著漫不經心，心里卻記住了。

對于樹，如果能開花，我在東北常見的是一些低矮灌木，像迎春花、連翹、小桃紅、丁香、忍冬，等等。三四層樓高的樹開著花，是一種難得一見的壯觀景象，難怪木棉花又被稱作英雄花。

木棉花鮮、干食皆可。鮮的木棉花剛剛開的最好，洗凈、切開、花蕊摘掉，據說這個有澀味，留花萼、花瓣。排骨斬寸段，加姜片、小蔥、料酒焯水撈出再洗，另加陳皮、炒薏米、粳米、泡過水的紅小豆，所有食材都放進砂鍋，加水沒過所有食材再多一點水，大火燒開，小火慢煮一個小時，加鹽，再煮入味，煮到所有食材軟爛。粉紫褐色的湯，一種非常莫蘭迪的調調，木棉花遇熱則變成了淺褐色。老火靚湯，黏稠清甜，還有紅小豆的軟爛和豬骨的濃味，喝起來熨熨帖帖，從口到胃都舒舒服服。

曬干花的時候，挑選新鮮干凈的木棉花一切兩半，在陰涼干爽的地方晾干，收在紗布口袋里。體內濕熱的時候，拿出幾朵溫水泡開，用法與鮮花相同。或者直接與蜜棗一起泡花草茶。木棉花藥性偏涼、清熱解毒、健脾祛濕，對春溫犯困、咽喉痛等濕熱癥狀有療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