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大學圖書館跨學科服務實踐與啟示
——以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為例

李 梅

（吉林大學圖書館 長春 130012）

瑞士著名心理學家皮亞杰[1]認為，跨學科是通過突破自我學科邊界產生創造性成果的一種知識生產方式、方法和過程，它實現了不同學科間的相互作用、密切合作及共贏，是實現學科融合和跨學科創新發展的有效方式。目前科學研究已然從學科高度分化走向學科高度整合，跨學科也成為當前大學教育研究的必然發展趨勢。1996年美國跨學科理論研究家J.T.Klein從歷史動態的視角分析了學科互涉的成因，并列舉了跨學科學習應用的代表性案例，主張更具深度的學科變遷、轉移、交叉滲透和跨界融合[2]。大學圖書館作為培養跨學科人才，支持跨學科學習、教學與研究的輔助機構，應該構建全新的跨學科服務模式，以學生發展為中心，基于自身的優勢與特色整合各類資源，幫助學生了解多學科知識之間的相互作用，創設良好的跨學科學習環境，支撐或支援學生的跨學科學習行為和跨學科學習活動過程，提升學生的跨學科思維能力[3]。圖書館創新實驗室（library innovation laboratory）正是基于上述目標和跨學科需求，為不同專業學生提供的一站式學科知識融合平臺與空間，將圖書館被動、顯性和靜態的信息服務變為主動、隱性和動態的知識服務，成為大學跨學科教育研究與圖書館深度融合的有效途徑[4]。

自信息共享空間與“創客空間”興起以來，國外開始關注圖書館在跨學科學習、研究和創新方面的服務，國外大學圖書館也陸續創辦了圖書館創新實驗室。如美國羅德島大學圖書館人工智能實驗室[5]旨在促進跨學科協作學習與創新思維培養，這是首個高校圖書館人工智能實驗室，為大學圖書館開展跨學科服務做出了有益嘗試。劍橋大學數字人文實驗室是由劍橋大學圖書館主持、與劍橋數字人文中心合作的一個機構，旨在鼓勵跨學科、跨機構之間的合作與交流[6]。哈佛大學圖書館實驗室建立于2010年7月，由哈佛圖書館學術交流辦公室管理，旨在支持哈佛學生、教師和研究人員開展有關新信息技術的跨學科項目研究。由此可見，國外大學圖書館非常重視圖書館創新實驗室建設，并且進入了一個相對成熟的發展階段。

在我國，為響應國家“大眾創業、萬眾創新”的號召，國內“雙一流”大學積極鼓勵學生開展跨學科、跨專業學習與研究，一些重點大學圖書館的創新實驗室應運而生。2012 年 5 月，上海交通大學圖書館推出 “創新交流社區”，這是支持“雙創”的圖書館實驗室學術空間，旨在促進創新團隊之間、創新團隊與學生工作室之間的交流協作，營造校園科技創新的文化氛圍[7]。2014 年4月，電子科技大學圖書館啟動創新實驗室建設，旨在打破信息載體、內容分類、物理空間的界限，鼓勵交流與互動、創意與革新[8]。從國內大學圖書館對跨學科服務的研究現狀來看，目前研究者主要關注的是歐美大學圖書館的學習空間布局及基礎設施建設情況，鮮有專門針對國外大學圖書館跨學科服務方面的研究，尤其缺乏對具體的跨學科學習過程、設計及模式方面的研究。鑒于此，文章通過調研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圖書館（ETH Library）[9]創新實驗室的最新案例，探討構建大學圖書館支持跨學科學習的服務模式，以期為我國大學圖書館開展跨學科服務帶來啟發。

1 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的跨學科服務概況

1.1 開展跨學科服務的動因與意義

科學技術的進步對科學工作環境產生了一定的影響，新技術、新應用和新實踐加速了產出研究成果的進程，同時科學數據和信息變得越來越復雜，使得學習者對跨學科知識的需求日益增長。為更好地適應這一新形勢，最大程度滿足學習者跨學科學習與研究的新需求，2018年ETH圖書館與德國卡爾斯魯厄理工學院（Karlsruhe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KIT）圖書館合作，共同建立了ETH圖書館實驗室（ETH Library Innovation Lab）[10]，旨在為信息基礎設施與服務的創新想法、實踐及策略提供支撐，促進科學數據、信息和知識在更有效和更廣的范圍內共享，并使其得到有效利用，幫助學生、研究人員和教育工作者去發現、獲取、使用和共享科學信息與知識，為科學問題找到解決方案，為社會創造利益[11]。該實驗室位于ETH圖書館外區域的蘇黎世科技園區，匯集了來自科學、技術和經濟領域的研究人員，擁有各類主題和學科研究所需的最先進的軟硬件設備，是不同類型創新與初創企業的家園。

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是一種具有創新意義的新服務模式，它推動了ETH圖書館的轉型發展。一方面，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通過開發學習者的想法和項目，賦予學習者自主權并促進知識開放交流，幫助學習者從日常工作流程和重復機械的工作中解脫出來，以此培養和發展其對科學與技術的興趣，從而推動未來科學工作環境的形成[12]；另一方面，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是對圖書館空間價值的跨學科重塑，它使ETH圖書館成為有著豐富跨學科創新支持功能的空間運營機構，探索一種服務于科學團體、研究部門和企業的新型服務模式和空間功能，優化了ETH圖書館未來的工作流程和信息環境，有助于確認、驗證及發現ETH圖書館未來服務的可能范圍[13]。

1.2 功能定位

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不僅創新了服務模式，還對圖書館的服務功能進行了重新定位：①開放知識生態系統的孵化器。在開放知識生態系統下，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利用專項基金為創新者突破自身學科邊界，進行多學科交叉融合下的跨學科研究提供資金支持。如“ETH國際創新者獎學金”就是一個高端跨學科項目，是旨在助力實現跨學科知識創新的一種獎學金基金。②幫助不同學科領域有才能的青年學者進行實驗驗證、創建產品，并形成最終解決方案。③將有大膽想法的學習者和他的支持者與助學者聯系起來，提升其在ETH圖書館環境下的協同創新能力。④支持并幫助學習者開展重塑科學信息基礎設施和服務的前沿研究，尋求有助于未來科學工作環境建設的想法、實踐和戰略。

2 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的跨學科服務特色案例

2.1 構建跨學科學習的服務模式

ETH圖書館實驗室支持跨學科學習的服務模式涵蓋“跨學科學習”和“學習支持”兩部分，它以圖書館創新實驗室空間為支撐、以“國際創新者獎學金”項目為核心、以資源共享與團隊協作為保障、以嵌入式的圖書館服務為基礎、以設計思維教育方法為手段，協同推動跨學科學習進程及整個跨學科學習支持系統的良好運作[14]（見圖1）。該模式有以下三個特點：①利用設計思維（design thinking）教育方法實現ETH圖書館進行跨學科服務創新和體驗優化的目標。設計思維是一種以人為本的創新方式，它以問題引導式學習為主導，通過原型制作和迭代測試來獲取和共享知識及解決方案，是圖書館創新服務與設計圖書館空間以及提升跨學科學習體驗的有效手段[15]。如ETH圖書館專門配置了支持設計思維的創新實驗室館員，有意識地運用9個具體設計思維系統來模塊化地設計跨學科活動與服務流程，包括跨學科項目、訓練、指導、推廣、合作、團隊督查、成果支持、專家聲音與培訓，支持學習者完成跨學科學習過程，為解決ETH圖書館當前面臨的實際問題提出具有創新性的解決方案。②ETH圖書館實驗室支持的跨學科學習屬于一種需要人力介入的能力，需要圖書館實驗室館員與不同專業的人員進行合作，扮演跨學科學習組織者、調控者、審查者和促進者等多重角色，共同為跨學科學習提供相應的支持，保障學習者在跨學科學習過程中開展協同探究學習的效果，突出跨學科學習協作模式。如ETH圖書館組建了由圖書館實驗室館員、學科領域專家、信息技術專家等構成的協同創新團隊，為學習者提供具有學術價值的跨學科整合資源與最高層次的專業知識支持。③ETH圖書館實驗室針對不同學科的多元化跨學科項目需求，以協同創新團隊的形式嵌入從創意到成果產出的全過程，整合圖書館資源并將其嵌入智能化工具和跨學科服務。圖書館實驗室館員還會主動走入學習者空間，與學習者形成學術合作伙伴關系，提供嵌入式跨學科服務[16]。

2.2 設計思維融入跨學科學習活動的全過程

從圖1可以看出，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的跨學科服務政策與學習者的跨學科學習流程內容基本一致。一項研究從跨學科項目籌劃，到跨學科項目研究，最后到跨學科項目結束，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運用設計思維方法，為每個實踐環節和階段提供關鍵性的支持與服務，強調讓設計思維貫穿跨學科學習活動的全過程，將設計思維與創造力結合起來[17]。設計思維的步驟和流程如下。①啟發創意：開展跨學科項目分析工作，包括背景分析和用戶分析，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指出了跨學科領域未來的發展趨勢、面臨的挑戰和工作環境，并定義了學習者的跨學科教育目標以及其應具備的資歷或能力。②設計構思：鼓勵學習者嘗試落實每個想法，對產品用途或用戶需求進行闡述，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會指導學習者形成初步的設計框架、粗糙流和模塊化內容。③知識發現/頭腦風暴：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不以擁有一個理想的初始設計或過度規劃為目標，而是鼓勵學習者多與相關領域的導師和專家交流想法與意愿，并基于他們的頭腦風暴尋求多種方案，以解決用戶提出的問題和要求。④原型制作：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會根據設計方案指導學習者盡快創建一個原型，并立即驗證其是否有效。⑤迭代測試：通過觀察原型在測試下如何工作，引導學習者自我反思并進行迭代實驗，從而改進設計方案，以更好地設計下一個原型。⑥推廣評估：針對學習者工作和圖書館服務對社會產生的影響，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從跨學科產品和成果著手，開展項目評估和推廣，通過收集和整理用戶的反饋意見，對其加以分析，再進行新一輪設計和測試，形成良性的創新工作循環，以此保障學習者的每一步研究都有跨學科成果產生。

圖1 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支持跨學科學習的服務模式

2.3 國際創新者獎學金計劃

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背后的驅動力是“國際創新者獎學金計劃”（International Innovator Fellowship Program）[18]，該計劃由ETH圖書館發起，是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跨學科項目的核心，致力于完善科學信息基礎設施和服務，由ETH大學負責提供獎學金專項資金。該計劃面向國內外所有跨學科機構、團隊或個人開放，每個項目的申請人數不超過三人，且需滿足以下條件：①創新者能夠自主研究并實現產品、服務、實踐或策略創新。②創新者能夠在開放、高效、透明和包容的圖書館實驗室環境中創造新價值。

2.3.1 支持策略

“國際創新者獎學金計劃”擁有多種支持策略：①支持創新者在ETH圖書館做3—9個月的學術嘉賓，并獲得足夠的資金幫助；②為創新者提供能讓其專注于項目的特定工作空間和基礎設施；③為創新者提供與不同學科優秀的同齡人一起工作的機會；④為創新者提供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蓬勃發展的創新生態系統經驗；⑤為創新者提供與不同學者專家互動交流的機會；⑥為創新者提供ETH圖書館實驗室的學科專家庫；⑦為創新者提供有關解決問題和產品開發方法的跨學科素養培訓；⑧為創新者提供跨學科項目推廣平臺與真正實現跨學科成果共享的機會。

2.3.2 服務層次

“國際創新者獎學金計劃”始終支持有想法、有才能的實干家和思想家在圖書館環境下進行實踐創新，在導師和學科專家的熱心支持下讓其想法成為原型，重塑未來的科學工作流程和信息環境，具體包括以下三個服務層次：①支持有遠見和有想法的青年學者進行跨學科合作，使其用所學知識造福社會，成為有影響力的人。②幫助創新者在早期尋找與研究教育信息生命周期有關的想法、項目、實踐或策略，包括有可能形成創造、傳播和存儲信息與知識的新方法，促進人類學習、知識建構的項目，能夠在科學工作生命周期內解決實際問題的項目等。③支持創新者成為跨學科創新人才。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主動和決心進一步發展某個想法的創新者合作，為其提供跨學科資源、多學科知識整合服務，以培養其跨學科創新能力。

2.3.3 跨學科教育研究領域

“國際創新者獎學金計劃”資助了包括但不限于以下6個有關教育研究領域的跨學科項目[19]。①研究數據（research data）：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發現，研究數據是研究信息生命周期的最大挑戰，有關研究數據的管理以及創建模型、系統與工具的項目最具潛力。因此，ETH圖書館決定參與上述活動實踐，包括減少研究數據的碎片化和集成，提升數據的連貫性，以便在保護隱私數據的同時保障研究者、算法和機器能夠使用科學數據等。②學術交流（scholarly communication）：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發現，驗證、傳播科學知識以及創建工具和平臺系統領域有著較高的創造力，大學圖書館應該利用最新技術推動上述領域發展，以此激發跨學科討論。為此，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還深度參與了科學知識的傳播與利用工作，在信息科學和學術交流結合點方面積極尋找促進開放、公平和高效的項目。③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認為，以人工智能為基礎的系統的興起給科學工作過程帶來了巨大影響，深刻理解科學領域對人工智能的需求，已成為大學圖書館調整現有基礎設施與服務的關鍵。為此，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在實施人工智能領域的跨學科研究項目時采用了最新的智能化系統和自動化設備，以實現更高級的跨學科服務，進而適應人工智能學習與教育的需求。④科學合作（scientific collaboration）：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發現，科學成果大多以數字學術空間為支撐、通過合作研究的方式產生，這些數字學術空間既為互動交流、創造知識、訪問研究對象與成果提供了機會，也為個人提供了展示工作成果的空間。為此，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探索并建立了非商業數字空間，以促進更多的科學合作。⑤文化遺產（cultural heritage）：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認為，通過多方的共同努力為未來保存過去和現在是一項持續和悠久的事業，ETH圖書館作為ETH特藏品、檔案和博物館的管理者，應該保存和提供被視為文化遺產的研究成果。因此，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支持有益于廣泛利用圖書館收藏、檔案和博物館藏品以及未來研究人員甚至整個社會的相關想法和項目。⑥教育環境（educational environments）：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發現，技術的進步使高等教育環境、相關學習需求和期望值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復雜。為此，該實驗室為在ETH、瑞士或國外工作的創新者提供了便利的圖書館服務與支持，通過提出針對性的問題解決方案，推廣創新者的相關想法和項目。同時實驗室還針對信息基礎設施和服務進行宏觀探索，如高校圖書館要如何應對高等教育不斷變化的教育觀念和環境等。

2.3.4 資金支持

據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要求，“國際創新者獎學金計劃”獲得者需要在項目實施期間，在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里學習和工作。獎學金內容包括：每月5 000瑞士法郎的薪資、與項目相關的差旅費補助、軟硬件基礎設施、廣泛的跨學科研究指導、基于項目培訓方面的財政支持等。獎學金資助期限視所提交項目的研究領域而定，一般為3至9個月。

2.4 創新團隊及咨詢委員會

ETH圖書館最大的資產是其在學術出版、研究數據管理、開放獲取、開放數據、文化遺產保護與信息檢索等領域擁有眾多經驗豐富的專家，為圖書館創新實驗室構建以協同創新為重點的團隊奠定了師資基礎，成為創建支持跨學科學習體系的主體[21]。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協同創新團隊是固定團隊，共有6位團隊成員，包括：①總經理和項目協調員2人，負責創建、指導和管理ETH圖書館實驗室的跨學科活動。Maximiliane是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項目的總經理，在項目開發、構建數字產品、協調創新和項目合作方面具有很強的專業能力。Heike Hartmann是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項目的協調員，負責針對創新者跨學科學習和整個獎學金項目開展協調工作。②咨詢委員會4人，分別是ETH圖書館館長Dr. Rafael Ball、作家和教育家Sunnie J. Groeneveld、德國國家圖書館館長Frank Scholze、ETH產品開發和工程設計院長Prof. Dr. Mirko Meboldt。咨詢委員會的職責是為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發展提供戰略建議、選擇和確定國際創新者獎學金的資助者。

此外，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還設立了由不同專業背景的導師和專家組成的外部合作團隊，以此補充創新團隊的師資力量。該團隊由11位成員組成，包括：①科學委員會（Scientific Committee），共4位成員，由在自身研究領域享有極高聲譽的國際專家組成，負責對跨學科活動提供科學指導，并為跨學科研究的未來發展提供建議。②主管導師（Competent Mentors），共3位成員，由行業內的知名研究人員或具有長期經驗的商業人士組成。③專家顧問（Expert Advisors），共4位成員，由來自不同領域的學科專家和技術人員組成。

3 對我國大學圖書館跨學科服務的啟示

3.1 將開放思想融入圖書館創新實驗室建設

跨學科學習是一種開放的學習模式，ETH圖書館歡迎來自不同學科、有著不同知識背景的研究者和學生在圖書館創新實驗室里交流思想并產生靈感。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以開放的理念推動圖書館系統工具發展、跨學科教育研究實踐與服務，具體包括以下6項基本原則。①開放性，指支持數據、信息和知識的公開訪問、共享和重復使用。②多樣性，指滿足用戶多元化的需求和愿望。③包容性，指無條件支持各類型用戶，不管其有無能力或背景。④簡單化，指將復雜的系統簡單化，便于用戶靈活使用。⑤可持續性，指持續性地提出解決方案，以保證圖書館業務開展的持久性。⑥可靠性，指傳播可信任和可驗證的知識內容。目前，我國大學圖書館對開放圖書館創新實驗室的建設還不夠重視，應借鑒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的成功經驗，整合研討室、檢索室、會議室等空間功能，充分利用智能化協作工具，構建嵌入資源、跨學科服務與信息技術人員的圖書館實驗室空間，使其真正成為輔助學習者實現跨學科學術產出的孵化點，進而改變傳統大學圖書館封閉落后、墨守成規和缺乏創意的形象。

3.2 提供流動、增值的支持服務

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非常重視對跨學科服務能力和服務效果的評估，其會通過每周例會、協作工作周和社區活動等方式，就用戶的創新工作與圖書館的服務效能等內容與用戶進行交流分享，開展評估和利用，旨在動態適應用戶的跨學科學習行為和需求的變化，預測圖書館未來的發展方向，并迅速找到圖書館當前的服務重點。我國大學圖書館在提供跨學科服務時也應持續預測用戶復雜、多變和流動的知識需求，動態調整圖書館的發展策略和服務機制[22]。首先，大學圖書館需要積極運用和開發智能技術，為用戶提供聯通、共享、開放、協作和高效的智能化學習空間與跨學科服務，以不斷適應用戶動態和多變的跨學科學習需求。其次，圖書館實驗室館員要特別注重自身能力的提升，指導用戶利用最優手段解決跨學科問題，加深自身對知識的理解，提升跨學科服務質量。最后，大學圖書館需要制定針對跨學科服務的評價機制，并依據用戶的反饋意見和評價結果，優化圖書館跨學科服務策略和體系，實現跨學科服務效果的增值。

3.3 強調融合交互的服務模式[23]

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突破了傳統圖書館靜態和獨立的環境，注重引導學習者在實踐操作環境下，通過具體的情境會話與協作等互動方式，實現多學科知識的交互融合。國內大學圖書館也應鼓勵學習者與跨學科空間要素及其他成員積極互動，在反復的主客體互動過程中，推動情景化的跨學科知識共享，以豐富多學科知識交叉融合的學習體驗。首先，大學圖書館需要設立用于交流互動的跨學科學習平臺，方便學生開展互動交流；通過設計帶有特定任務的跨學科活動，利用適當的交互技術和設備，使學習者在真實的情境感知中提高自身創造力，提升跨學科學習的體驗感，體現出高度的人物交互性[24]。其次，大學圖書館要在提供學科資源、技術工具和物理空間的基礎上，借助虛擬手段提供虛擬跨學科平臺，實現線上與線下、物理與虛擬環境的全方位對接；通過信息資源和載體的融合以及設備間的交互，體現出高度的物物交互性[24]。最后，大學圖書館員需要主動走入學習者空間，通過多種方式與學習者進行交流互動，為其提供與不同學科背景的研究人員互動交流的機會，解決他們在跨學科創新實踐中的疑惑，體現出高度的人人交互性。

3.4 提高協同創新思維能力

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作為ETH跨學科交流與合作的樞紐，通過組織專業的圖書館實驗室館員、學科領域專家和信息技術專家，為學習者提供多學科交流和合作的機會，為協同創新提供保障，如其已與“星火實驗室”“ETH創業俱樂部”等著名研究機構建立了重要的學術合作伙伴關系。我國大學圖書館在提升跨學科服務能力的同時，還可以借鑒ETH圖書館創新實驗室的建設模式，調動館內外專家進行合作創新，實現各機構系統的連通運行[25]。首先，需要確定可以與大學圖書館開展合作的校園內部機構和人員，包括校內各部門、館內工作委員會、工作組以及館員。其次，需要加強與其他校外機構的合作和交流，充分利用各方面的人力與物力，共同為圖書館的業務運行提供保障[26]。最后，圖書館需要與合作部門共同制定協同創新的模式與內容，促進跨學科成果的合作產出，包括與學習者及其他相關部門建立學術合作伙伴關系；加強相關跨學科項目人員之間的有效合作；共同為協同創新提供跨學科學習的場所、基礎設施支持與技術方面的合作實踐[27]。

3.5 提升圖書館實驗室館員素質

圖書館創新實驗室業務內容的拓展、技術系統的升級以及用戶實踐問題的解決，都需要圖書館實驗室館員具備較強的專業技能和水平，這樣才能更好地管理和運行圖書館創新實驗室的各種設備和整個系統，包括發現學科交叉知識點與新視角信息的搜集和轉化、整合現有知識、制定和實施跨學科方案、直接參與用戶跨學科學習過程等能力。同時也需要圖書館實驗室館員特別注重個人素質的更新與培養，如人際溝通能力、團隊協作能力等綜合素質。為此，ETH圖書館成立了專門的圖書館創新實驗室管理機構，設置了圖書館實驗室館員崗位，以為ETH跨學科學習、教學與研究工作提供有力支撐，如上文提到的圖書館創新實驗室總經理和項目協調員，都具備扎實的專業知識和能力，承擔著管理和協調ETH圖書館跨學科活動、輔助跨學科創新及傳授通用技能的職責。目前我國大學圖書館實驗室的專職館員數量很少，能夠進行各類資源整合和服務評價分析的圖書館實驗室館員更是寥寥。因此，筆者建議我國大學圖書館在提供跨學科服務的過程中，要加強服務團隊建設，配置具有跨學科研究背景和專業特長的圖書館實驗室館員。

4 結語

ETH圖書館推出的圖書館創新實驗室跨學科項目是面向全世界創新群體提供的跨學科服務，體現了瑞士圖書館界開放、協同創新的服務理念。從提供跨學科服務功能到支持跨學科學習服務模式，將設計思維融入跨學科學習過程，再到配置跨學科服務團隊等，該館已經形成了較為完善的跨學科服務體系，體現了瑞士大學圖書館創新型人才培養和跨學科服務的發展趨勢。ETH圖書館的發展經驗啟發我們，在廣泛開展跨學科服務的大背景下，我國大學圖書館應該結合本館實際情況和跨學科需求，拓展跨學科服務的功能和模式，創設集學習、互動、孵化于一體的開放圖書館創新實驗室環境，加大對圖書館實驗室館員的培養力度，發展流動、創新和增值的跨學科服務，提升學生的跨學科學習和科研創新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