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新昊 宋 健 馬家寶
1.中國地質大學(武漢)體育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4;2.湖北省地質局第二地質大隊,湖北 恩施 445000;3.恩施市林業局,湖北 恩施 445000
扒竊犯罪是開放式公共空間中最為常見的犯罪類型,是公共安全問題領域中重要的課題,同時也最為直觀地影響到社會大眾城市公共安全的感受。相關研究領域理論可以歸納為犯罪理性選擇理論、日常活動理論、社會解體理論等。其中,日常活動理論強調各方面要素在時空上的集聚,對于社會的公共管理具有較為明確的意義,并對公共空間犯罪的防控給予了相應的防控根據。
日常活動理論認為,犯罪動機、犯罪目標、缺乏監護者三方面條件在時空上的重疊是形成罪案發生的普遍性條件。例如,Field提出,自然環境通過影響人們在公共空間的活動特征,影響犯罪發生的情況[1];Rosenfeld認為,人們的經濟觀念和經濟情況均對公共空間犯罪發生影響,且對不同程度的犯罪影響存在差異[2];Greg和John認為,軌道交通對于犯罪發生的空間格局影響甚微[3];Barone等人則認為,城市管理水平對于城市的犯罪情況存在影響[4]。與國外學者的研究相同的是,國內學者也對犯罪發生的環境影響因素,特別是經濟社會環境因素的影響進行了分析,并對公共空間犯罪的防控提出了針對性的防控意見[5]。
傳統的日常活動理論相信,人口密度與犯罪應存在正相關,而部分基于居住人口數據的研究卻顯示兩者間相關性不明顯[6];隨著應用該理論的研究逐步深入,研究者們發現相對于居住人口的分布,作為公共空間屬性的環境人口能夠更好地代表受害者(犯罪目標)[7]。已有的基于日常活動理論展開的研究通常都將影響因素細分為更為具體的要素,這一模式從細節上分析公共空間犯罪的發生規律,但由于涉及因素過多,無法做出整體性的決策。本次研究借鑒犯罪理性選擇理論中犯罪人員的主觀選擇,進而將日常活動理論中的三類影響因素合并為一類影響因素,從而簡化對犯罪發生的影響因素的分析,并以D市扒竊犯罪為例,探討公共空間犯罪的時空特征及其成因。
本次研究選擇以東北地區特大城市D市為研究區域,選取2016-2018年該市20個派出所接警的扒竊犯罪案件作為研究對象。通過地理信息數據庫對接警信息自動匹配空間位置后提取有效樣本1344個。環境因素方面選擇利用能夠綜合體現人類活動情況的夜間燈光數據作為代表,其信息是綜合了經濟活動、人口流動等信息分布的指標,符合本次研究中對于犯罪影響因素進行綜合簡化的要求。
公共空間犯罪往往具有較強的選擇性,絕大部分案件不屬于隨機性較強的激情犯罪。在理性選擇理論的框架下,扒竊犯罪與所在區域的公共空間活動的強度存在較為明顯的關聯,一方面,公共空間活動強度較高的地區意味著集中大量的犯罪目標,另一方面,公共空間的人員密度會造成受害者對于犯罪行為的警惕水平發生變化。犯罪人員對于犯罪行為的選擇其用函數可以表達為下列公式1:
其中,χ為公共空間活動強度,用夜間燈光指數表示,F(χ)為公共空間活動強度對于犯罪活動強度的總體函數關系,G(χ)為監管缺失水平導致的犯罪發生情況,g(χ)為犯罪目標造成的犯罪發生情況。基于犯罪距離衰減理論和邊界犯罪理論,增加截距項。
從月度分布來看,2016-2018年,D市月均發生扒竊犯罪案件37起,月度間分布的極差為55,標準差為19.52,案發數量最多的月份與最少的月份間在案發數量上存在較大差距。從月度分布差異來看,犯罪率最高的月份集中在冬季,這一現象與類似研究中的不同地區表現出的犯罪規律存在相似[8]。而與已有研究結果存在的差異在于,春節所在的2月份雖然同樣發生了較多數量的扒竊案件(122起),但相較于案件最多的3個月份還存在較大的區別。(見表1)

表1 扒竊犯罪的時間分布情況
通過比較不同月份不同時間段扒竊犯罪案發的數量可以看出,在扒竊犯罪發生的兩個峰值時間段之間,存在一個犯罪發生較少的時間段,可以視為扒竊案發生的時間窗口。時間窗口的時間段長度大致為1~3小時,分布的時間大致在14~17點之間,為下午工作時間。時間窗口的具體分布情況與長度根據月份有所變化(見圖1)。這一現象反映出日常犯罪行為受到潛在犯罪人員與潛在受害者的自然作息時間的影響,而伴隨日常作息變化最為明顯的即是公共空間內各方面監管與防范水平的變化。

圖1 街頭扒竊犯罪的時間窗口現象
為分析扒竊犯罪與公共空間活動強度間的關系,本次研究對扒竊犯罪的分布數據與代表公共空間活動強度的夜間燈光數據的相關性進行分析。
從標準差橢圓的長短軸比來看,扒竊犯罪的長短軸比小于公共空間活動強度長短軸比,表明扒竊犯罪分布的軸向差異相較于公共空間分布的差異更小,其分布也相對更為集中。從兩者標準差橢圓的偏轉度數上看,扒竊犯罪的偏轉度數小于基本地理情況,而公共空間活動強度的偏轉度數大于基本地理情況(見表2)。由此可以看出,扒竊犯罪與公共空間活動強度的分布方面不存在標準的線性關系,證明在前期函數假設時,截距項ε的作用的顯著存在的。

表2 扒竊犯罪與公共空間活動強度關系
利用Matlab軟件對假設函數進行擬合,得到函數系數為:θ=48.58,σ=3.07,μ=32.26,α=0.0220,β=2.777,ε=2.961。函數擬合優度為 0.9083。
比較函數各參數值可以看出,在假定犯罪發生與犯罪目標數量和監管者缺失相關的條件下,監管者缺失對于犯罪發生產生的影響要大于犯罪目標數量的增加,在公共空間活動強度主要分布的范圍內,監管者缺失是造成絕大多數扒竊犯罪的原因。(見圖2)

圖2 扒竊犯罪與公共空間活動強度間的函數關系
從函數分析結果來看,監管者缺失是造成扒竊犯罪的主要原因,犯罪目標的增加則是其次要原因。在公共空間扒竊案發的過程中,監管者缺失主要包括公共職能部門作用缺失、受害者防范意識缺失、同一場景內人員互助意識缺失三個部分。從G(χ)函數來看,監管者缺失因素是造成D市扒竊犯罪發生的主要原因,監管者缺失水平存在一個先升高再下降的過程。
首先,扒竊犯罪在時間上具有顯著的規律性,在空間分布上具有顯著的集聚性。在單日尺度內的案件發生存在中午與傍晚兩個案發高峰時間,在兩個案發高峰時間中,存在一個案發較少的時間窗口。在空間分布上,扒竊犯罪的集聚性顯著,主要分布在市區中心位置附近。
其次,扒竊犯罪與公共空間活動強度具有一定聯系,隨著活動強度的增加,犯罪發生情況會經歷一個先增加后減少的過程。扒竊犯罪的分布與公共空間活動強度的分布不完全相同。
最后,對于假定函數擬合結果表明,監管者缺失是D市扒竊犯罪案發的主要原因,其影響遠大于由于人口集聚造成犯罪目標增加而產生的影響。因此,在對于本地扒竊犯罪的治理過程中,應強調加強公共空間監管水平的作用,從而降低市區扒竊犯罪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