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式現代化與公平正義

韓 笑

“中國式現代化”和“公平正義”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具有重要和鮮明的內涵，二者不僅是黨的二十大報告的關鍵詞，而且關聯密切。習近平總書記在學習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研討班開班式上發表重要講話強調，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是一項系統工程和探索性事業，既要創造比資本主義更高的效率，又要更有效地維護社會公平正義，更好實現效率與公平相兼顧、相促進、相統一。從根源上說，中國共產黨人“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的初心使命和“團結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心任務，彰顯了“中國式現代化”和“公平正義”的重要性。不斷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是實現中國共產黨人初心使命的基礎，而維護公平正義是保障人民幸福生活的前提，沒有公平正義就不可能有幸福生活。同時，公平正義是全面深化改革的出發點，也是全面依法治國的落腳點，沒有公平正義的理念基礎就難以建設健全的法治社會，沒有法治又何談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從黨的二十大報告表述上看，“中國式現代化”出現了11次，“公平”“公正”“正義”和“公平正義”等詞語出現20次之多，其中，僅“公平正義”一詞就被強調了7次之多，超過歷次黨代會報告中強調“公平正義”的次數。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指出，要“堅持把實現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作為現代化建設的出發點和落腳點，著力維護和促進社會公平正義”?？梢哉f，中國式現代化是公平正義的現代化。深入學習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準確把握中國式現代化何以為公平正義的現代化，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論價值與現實意義。

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特征彰顯公平正義

人類社會的現代化雖發軔于西方資本主義國家，但隨著社會主義的發展尤其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大放異彩，現代化的道路愈加呈現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雙峰并峙的態勢。中國式現代化既有各國現代化的共同特征，同時也顯示出別具一格的中國特色，深深扎根于中國具體實際，既不走邪路，也不走老路，而是昂首闊步地走自己的路，具有鮮明的五大特征，這五大特征從不同角度彰顯了公平正義。

第一，“中國式現代化是人口規模巨大的現代化”，彰顯出公平正義的人民性。從覆蓋范圍上看，中國式現代化是惠及14億多人民的現代化。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中國人口規模超過西方發達國家的總和，如此規模巨大的現代化在世界歷史上是前所未有的重大事件。中國式現代化絕非少數人的現代化，而是全體中國人民的現代化。要實現全體人民共同發展，就必須堅持公平正義的理念，縮小城鄉之間、地區之間、階層之間的發展差距，保證全體人民共享發展成果，這正是公平正義理念的鮮明體現。

第二，“中國式現代化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彰顯出公平正義的公正性。西方現代化造成了明顯的貧富分化態勢，導致階層撕裂、社會失衡、民粹主義泛濫。中國式現代化正是致力于共同富裕的現代化。從制度保障上看，社會主義公有制與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的分配制度是實現共同富裕的根本保障。從實現形式上看，中國式現代化統籌兼顧效率與公平，強調在“做大蛋糕”的同時，也要“分好蛋糕”，進而實現兩者的良性互動。共同富裕既不服務于富裕階層與利益集團，也不搞“大鍋飯”“劫富濟貧”，而是致力于“先富帶后富”“先富幫后富”，維護和促進社會公平正義。

第三，“中國式現代化是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的現代化”，彰顯出公平正義的統籌性。中國式現代化絕非偏頗于物質主義的“單向度”的西方現代化，而是堅持“兩個文明”協調發展。古人云“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兩個文明”缺一不可，并行不悖?！皟蓚€文明”的布局是我們黨深化中國式現代化規律的鮮明體現，在協調“兩個文明”共同發展的過程中，堅持公平、公正的理念，有助于平衡物質與精神的關系，防止一方主導的失衡格局，這進一步凸顯了公平正義理念的優勢。

第四，“中國式現代化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彰顯出公平正義的持續性。人與自然和諧共生鮮明地體現了生態正義的理念。生態正義的關切點在于調節人、自然與社會關系的系統性失衡，促進生態環境責任的公正分配，具有代內正義與代際正義兩個維度。代內正義指現實生存的人的生態責任問題，代際正義指現實生存的人與未來人之間的生態責任問題。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致力于生態正義中代內正義與代際正義的雙重實現，筑牢生態正義的總體格局，提高全社會的自然生態意識，像保護眼睛一樣保護自然生態，推動生物多樣性與生態平衡，解決自然生態危機，促進人類可持續發展。

第五，“中國式現代化是走和平發展道路的現代化”，彰顯出公平正義的國際性。中國走和平發展道路建立在對歷史、現實、未來客觀判斷的基礎之上。中華民族歷來親仁善鄰，崇尚和平。而一些西方國家實現現代化的方式則是通過血腥的殖民掠奪，這種充滿罪惡、損人利己的老路已然不符合和平與發展的時代潮流。中國從一窮二白躍居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其現代化的道路摒棄了西方國強必霸、訴諸武力的舊邏輯，站在推進人類文明進步的高度，為人類現代化進程注入和平發展的新動能，不搞陣營對抗，不以意識形態劃線，致力于擴大同各國利益的匯合點，從而增強了國際影響力與感召力，有利于更好維護國際公平正義，引領塑造國際治理新范式。

在貴州省遵義市，仁遵高速控制性工程之一大發渠特大橋跨越高山峽谷，為偏遠山鄉帶來新的生機。（新華社圖片）

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凸顯公平正義

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強調，“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是：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現高質量發展，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豐富人民精神世界，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創造人類文明新形態?！盵1]中國式現代化本質要求的這九個方面，從不同視角闡釋了堅持公平正義的豐富內涵及實踐路徑，其中“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迸c“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在上文已有論述，以下著重從其他七個方面進行闡釋。

第一，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是維護和促進公平正義的政治前提。中國共產黨歷經百年苦難輝煌，首要經驗就是堅持黨的領導。黨的領導直接關系中國式現代化的根本方向、前途命運、最終成敗。歷史一再證明，辦好中國的事情，關鍵在黨，關鍵在于堅持黨的領導。黨的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本質的特征，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最大優勢。堅定維護和促進公平正義，首先要堅持黨的領導。

第二，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維護和促進公平正義的制度保證。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規避了蘇聯現代化模式機械教條的缺陷，也突破了西方現代化以資本為中心、崇尚對外擴張的弊端，走出了一條符合自身實際的現代化道路，顯示出與時俱進的優勢。離開社會主義、離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在中國講公平正義就會成為無源之水、無本之木。只有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維護和促進公平正義才能方向明確；只有堅定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不斷促進公平正義才有制度保證。

第三，實現高質量發展是維護和促進公平正義的物質基礎。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沒有堅實的物質基礎，就不可能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中國經濟正在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在此過程中，我們應堅持“在做大蛋糕的同時分好蛋糕”，在實現高質量發展中夯實維護公平正義的物質基礎。

第四，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是維護和促進公平正義的科學方法。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的生命，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應有之義?！叭^程人民民主是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本質屬性，是最廣泛、最真實、最管用的民主。”[2]全過程人民民主超越了西方民主“唯選舉”的局限性，打破了西方民主話語霸權，致力于民主選舉、民主協商、民主決策和民主監督的有機統一，以全過程閉環管理的模式來保障人民民主權益，彰顯出鮮明的優越性與適用性。全過程人民民主積極回應了人民對民主法治、公平正義的新要求和新期待，充分體現了人民意志，是維護和促進公平正義的根本方法。

第五，豐富人民精神世界是維護和促進公平正義的重要內涵。國無精神則不強，人無精神則不立。中國式現代化既要物質富足，也要精神豐盈。只有積極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大力弘揚革命文化與社會主義先進文化，不斷豐富人民的精神世界，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精神文化需求，促進人的全面發展，才能使人民群眾對公平正義的認識不斷普及、不斷深化，維護公平正義才有堅實的文化基礎。倘若人民精神世界空虛貧瘠，公平正義就只會淪為空中樓閣。

第六，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維護和促進公平正義的世界情懷。中國共產黨人以“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天下意識來對待“他者”文明，追求“道并行而不相悖”的理想境界，將馬克思主義共同體、世界歷史等思想與中華傳統文化中“天下大同”“協和萬邦”“以和為貴”等理念相結合，生發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大論斷。人類命運共同體遵循以對話超越對抗、以互鑒代替沖突的理念，畫出最大同心圓，匯聚攜手前行的合力，促進各國人民相知相親，從而摒棄了西方現代化進程中所奉行的“國強必霸”“叢林法則”的舊范式，掙脫了西方主導的話語體系，為人類社會面臨的單邊主義、強權政治等挑戰提出破解之道，伸張了國際公平正義。

第七，創造人類文明新形態是維護和促進公平正義的歷史必然?？v觀古今人類文明的演進歷程，人類文明形態從“軸心時代”的群星閃耀，到文藝復興以后資本主義的獨步天下，到十月革命后社會主義文明的誕生與大放異彩，再到蘇聯解體后社會主義文明的曲折探索，直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所創造的人類文明新形態脫穎而出，打破了西方資本主義一統江湖的“神話”。人類文明的持續演進，需堅持以統籌協調的理念推進物質、政治、精神、社會、生態“五位一體”綜合發展，不偏重于物質一隅，超越西方先污染后治理的傳統工業化老路，不斷促進形成公平正義的人類文明新形態。

2022年10月25日，在北京市石景山區，原北京重型電機廠老廠房變身現代化辦公區。（簽約攝影師/IC photo圖片）

中國式現代化的重大原則昭示公平正義

黨的二十大報告強調，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必須牢牢把握以下重大原則：“堅持和加強黨的全面領導”“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堅持深化改革開放”“堅持發揚斗爭精神”,[3]中國式現代化的這五個重大原則，從不同方面彰顯了公平正義理念。

黨的領導決定中國式現代化的根本性質，堅持和加強黨的全面領導，能夠激發建設中國式現代化的強勁動力，能夠凝聚建設中國式現代化的磅礴力量，能夠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開辟廣闊前景。只有毫不動搖堅持黨的領導，中國式現代化才能前景光明、繁榮興盛。中國式現代化既有各國現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國情的鮮明特色。中國式現代化打破了“現代化=西方化”的迷思，展現了現代化的另一幅圖景，拓展了發展中國家走向現代化的路徑選擇，為人類對更好社會制度的探索提供了中國方案，其中蘊含的獨特世界觀、價值觀、歷史觀、文明觀、民主觀、生態觀等及其偉大實踐，是對世界現代化理論和實踐的重大創新。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必須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堅持把國家和民族發展放在自己力量的基點上，堅持把中國發展進步的命運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這兩個重大原則是維護和促進公平正義的政治前提和制度保證，上文也有所論述，下面著重就其他三個重大原則進行闡釋。

第一，“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是維護和促進公平正義的根本要義。中國式現代化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發展依靠人民、發展為了人民、發展成果與人民共享，其中蘊含著深厚的公平正義理念。區別于西方以資本為中心的現代化，中國式現代化以人民為中心。西方現代化受控并服務于資本，廣大勞動者和無產階級處于被統治、被剝削的不平等地位。中國共產黨的根本宗旨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始終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從而贏得了廣大人民群眾的支持擁護。正因為億萬群眾在黨的領導下進行了震古爍今的卓越創造，中國式現代化才得以破繭而出，并取得歷史性成就。因此，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是推動發展和維護公平正義的應有之義。

第二，“堅持深化改革開放”是維護和促進公平正義的重要抓手。公平正義是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也是改革開放過程中須臾不可分離的重要取向。改革開放以來關于公平正義的理論與實踐，體現了不斷發展的邏輯演進過程。從公平正義的重要性來看，由“效率優先、兼顧公平”演進為“兼顧效率與公平”，進而發展到“更加注重公平”，體現出公平正義地位的逐漸擢升；從公平正義的范圍和層次來看，由較小范圍、較低層次的公平正義演進為較大范圍、較高層次的公平正義，體現出對公平正義理解的不斷深入。新時代新征程，更需要堅持深化改革開放，持之以恒維護和促進公平正義，努力凝聚全社會最大公約數。

上圖為：曾經的小崗村（資料照片）；下圖為：現在的小崗村（無人機照片）。（新華社圖片）

第三，“堅持發揚斗爭精神”是維護和促進公平正義的堅韌品質。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指出，要“增強全黨全國各族人民的志氣、骨氣、底氣，不信邪、不怕鬼、不怕壓，知難而進、迎難而上，統籌發展和安全，全力戰勝前進道路上各種困難和挑戰，依靠頑強斗爭打開事業發展新天地”。[4]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斗爭精神的重要性，把“敢于斗爭、善于斗爭”視為新時代“三個務必”之一。維護和促進公平正義，也要敢于斗爭、善于斗爭。只有始終不渝地與不公平、不正義的事物作斗爭，才能彰顯志氣、骨氣和底氣，才能在砥礪奮進、實干興邦中堅持不懈地踐行公平正義，才能始終確保中國式現代化走得通、行得穩、做得好。

[1] 習近平：《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 為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斗——在中國共產黨第二十次全國代表大會上的報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年版，第23—24頁。

[2] 同[1]，第37頁。

[3] 同[1]，第26—27頁。

[4] 同[1]，第2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