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霸凌看似是新名詞,其實是老話題。何以言之?就從30年前說起吧。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社會上似乎很“流行”打架。校園也非凈土,以大欺小、以強凌弱、以近欺遠者屢見不鮮。當年,我在鎮上讀初中,由于家住在離鎮最遠的一個小村莊,同村一起考上初中的只有寥寥三五人,再加上我身材瘦弱、個子矮小,自然就成了弱勢中的弱勢。初一、初二騎自行車上下學,上學路上還算順溜,放學回家可就要“過五關”啦———要回家須騎車經過三個村子,每個村的路口經常聚集著十多個“混混兒”(輟學者與在校者混雜),每臨近一個村口,我的心就緊繃起來。運氣好時,“混混兒”原地不動;運氣差時,挨一腳受一掌在所難免,敢怒不敢言。自行車變成他們的“共享單車”,一年下來,嶄新的自行車遍體鱗傷。你若不借給他們車,那車毀得更快,放氣、扎胎事小,有時連車座也會不翼而飛。由于中午不回家,路遠的同學都從家里帶飯,如果班里有同學帶的是油餅或燒餅之類的好飯,還沒等放學,飯盒就被搶得空空如也,中午只能餓肚子了。到了初三,我們要住宿了,在食堂打的飯,有一半得給這些“混混兒”搶了去;父母給帶的干糧,盡管鎖在柜子里,撬鎖開箱的事也時有發生。其間我們也會告訴老師,也向學校反映,但收效甚微,甚至打擊報復會變本加厲。
聯系當下,校園霸凌花樣更多,有的行為極其惡劣、手段極其暴戾,令人憤慨?;叵氘斈?,自己親身經歷或目睹身邊諸如挨打、毀車、搶飯、撬鎖、要錢的行為就是校園霸凌,絕不是什么惡作劇,只不過當時沒有這樣的新名詞罷了。后來,我大學畢業,又返回母校當了老師,其間數次和鄰村老鄉打聽當年那些“混混兒”們的下落,陸續得知:好打架的趙某某早已被打殘雙腿;常和別人要錢的劉某某幾進幾出看守所;至于搶飯、撬鎖的張某某是盜竊慣犯,幾年前已下落不明;當然也有“改邪歸正”者,但為數寥寥。
面對校園霸凌,必須零容忍,要讓施暴者知道“疼”。要依規懲戒、依法制裁,不能因為他們年齡小,就對他們的懲戒“輕描淡寫”,那是對受害者最大的不公,對社會貽害無窮。誠然,從長遠計,面對校園霸凌還要施愛化堅冰。如果說“疼”能長記性,那么愛才能改變人生。沒有一個孩子天生是霸凌者,家庭離異、網絡侵害、交友不慎等,都有可能讓他變“壞”。在他的世界里很難感受到愛,極少接受到積極、正面的引導。這就需要親友、學校、社會來共同教育,在他們人生觀形成的關鍵期,轉變過來了,就會變成好孩子,“浪子回頭金不換”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作者單位:山西省平定縣城關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