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經叛道
——成語里的中醫思維

◎鄧玉霞

“離經叛道”一詞出自元代費唐臣《蘇子瞻風雪貶黃州》第一折：“旦本官志大言浮，離經叛道。”字面意思是不按規定的路子走，用來形容離開經書上的理論思想，反叛道義，泛指背離占主導地位的理論或學說。

雜劇《蘇子瞻風雪貶黃州》主要描寫蘇軾因反對王安石變法，被貶為黃州團練副使的故事。其中第一折講的是，身為丞相的王安石，與翰林學士蘇軾不合，意欲報復，令御史李定等人，告蘇軾賦詩謗訕新政，以達到置之死地的目的。后來的“烏臺詩案”便是王安石導演的這場文字獄。

成語寓于中醫

我們做任何事，都希望是沿著正確的道路行進，而不是離經叛道。中醫在治療疾病時也是這樣，希望所用之藥沿著正確的走向，達到準確的位置，實現藥到病除的目的。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聰明的中醫先賢發明了“藥引子”這個有趣的東西。什么是“藥引子”，用中醫的行話來說，就是“引藥歸經”的藥。換句通俗的話來說，這“藥引子”就是指路明燈，它牽引著我們吃下去的方藥到達病變部位或某一經脈，從而發揮最大的治療作用。

當然，“藥引子”不是憑空而來的，而是中醫先賢們長期治療經驗的總結。在中醫藥里，可以作“藥引子”的東西有很多，酒、淡鹽水、蜂蜜水、米湯、茶水、紅糖水、蔥白湯、姜湯等都可以應對不同的病證而成為很好的“藥引子”。

比如一些肩頸腰腿痛類的病癥，就可以用溫熱的黃酒作“藥引子”，送服相應的中成藥或中藥，黃酒通過自身的發散作用，把藥力引到相應經絡和病變部位，起到舒筋活絡、發散風寒的作用；因胃不好而吃健脾胃中藥的人，或者長期需要吃清熱中藥的人，醫生都會叮囑以溫熱的米湯送服，因為米湯有益氣養陰潤燥的功能，可以保護胃黏膜；吃作用于腎臟的中藥時，一般以淡鹽水作“藥引子”送服，因為咸味入腎，可以幫助藥物直達腎臟而起作用。

有人說，中醫之秘就在引經藥，即“藥引子”。引經藥用得好不好，直接決定療效。有這么一位連續數年晨起腹瀉的患者，被診為脾腎兩虛，服用理中湯可暫時收效，但過后復發，后來換了一位醫生，也用理中湯，只不過去掉了甘草，加上細辛和吳茱萸引經，三劑藥下來，病就好了，未再復發。為什么？因為甘草歸經于中焦，而該患者腹瀉病因重在腎虛，細辛正好可以引藥入腎，吳茱萸溫腎暖膀胱，使病證迎刃而解。古代中醫擅長用“藥引子”，流傳下來的佳話和醫案記載比比皆是。

藥引子在中醫治療中不可或缺，把它用好了事半功倍。通過對成語離經叛道的釋疑，我們知道“藥引子”在中醫藥里的重要性，也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成語蘊藏哲學

成語“離經叛道”很長一段時期內都被當作是貶義詞來使用。如果把“經”看作經典理論或權威觀點，把“道”理解為物之固理，勢所必然，那么要取得成功，當然不可以離經叛道。但是，如果以發展的眼光看，這“經”已是老舊的不科學的理論或方法，這“道”因事物的發展，已經偏離了物之固理，如果還遵經守道，勢必一事無成，這就需要用辯證否定觀和辯證法的革命批判精神去創新。

就中醫“藥引子”的應用而言，一些人認為是無稽之談。但是，如果從情志病的角度去理解，從疾病大多具有生理的和心理的雙重性去理解，或者從藥物的性質以及科學配伍的角度去理解，則是非常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