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鍋

姜米粒

早餐。下雪的一天，翻出去年買的云南菌菇，做什么呢？菌菇湯啊。

前幾天燉了清湯牛肉，分成幾份放在冰箱里冷凍。拿出一塊牛肉湯凍塊，放到砂鍋里，把提前泡好的菌子和粉條放進去。另外老豆腐切塊，用平底鍋油煎到兩面金黃也放進砂鍋里，還切了幾片胡蘿卜放進去提色。大火燒開、小火咕嘟了一會兒，粉條熟了鍋子就好了。燉的時候，菌湯的味道已經香出了廚房。

米飯雖然還是用去年的陳米做的，好歹也是五常大米，尚未走了油性，一頓陳米陳菌子的早餐也還算豐盛，有湯有水的鍋子和熱乎乎的米飯，把冬天隔在了窗外。媽媽說，冬天還是要吃暖鍋，暖和。

午餐。日劇《孤獨的美食家》里的五叔說，午餐就吃分量十足的壽喜燒配白米飯是最贊的奢侈。壽喜燒是日本暖鍋的一種，與火鍋和關東煮一直用湯煮各種食材不同，壽喜燒邊做邊吃。壽喜鍋一般為砂鍋大小的鑄鐵鍋，也有用砂鍋的。

好幾年前買過一個鑄鐵塔吉鍋，蓋子是陶瓷的，底鍋是鑄鐵的，帽子樣的蓋子也好看，用著也行，就是不好放置。做壽喜燒，用這個塔吉鍋底鍋很合適。鍋放置在燃具上，鍋底先用肥豬肉片擦潤，也可以用黃油，然后依次加入肥牛片（羊肉片、五花肉片）、白菜、大蔥段、茼蒿、油豆腐等等，再淋入一些事先做好的高湯或者熱水，湯少料多，肥牛、蔬菜等食材熟了夾出蘸生雞蛋液吃。因為可生食的雞蛋不容易買到，我常用小辣椒圈、香菜末、小蔥圈調一個醬油汁。其實沙茶醬、火鍋蘸料等等都可以。這個壽喜燒吃的時候當然配白米飯。所以五叔會說上面的話。

由于肉類油脂的滲出、蔬菜出汁和加入的少量湯汁使得鍋底汁非常濃郁，食量驚人的五叔不僅吃肉吃菜的時候佐以白米飯，在最后還要用尾汁煮一份烏冬面再加一個雞蛋，以此作為壽喜鍋的結束高潮。據說飾演五叔的松重豐有厭食癥，但是偏偏是這個厭食癥患者表現出的對美食的熱愛卻那么讓人信服。

我對五叔的烏冬面也充滿了嘗試的欲望，對于有著多年干飯經驗的人來說，不難揣測出壽喜燒尾汁烏冬面的滋味。同時存在的問題是，如果沒有五叔怎么吃都不胖的的薄板身材和一個鐵胃，你敢碳水加碳水加肉加菜地吃了又吃嗎？唉，不管了，數九寒天的，暖胃暖身保命要緊。

晚餐。吃完了五叔的肥牛雙碳壽喜燒，這一款暖鍋比較小清新，是我在網上看到一位美食博主做的——咸鴨蛋黃蝦滑豆腐煲。既暖和又低脂低熱，適合晚上吃。先處理蝦，大青蝦蝦仁用刀背或者料理機打碎，然后加胡椒粉和少量的鹽把蝦肉一個方向打攪成糊狀放一旁。再準備大量的蒜碎，老豆腐或者嫩豆腐切小塊，咸鴨蛋剝出蛋黃，蛤蜊洗凈吐沙，淀粉加水靜置。砂鍋加底油加熱加蒜碎炒香，加入壓碎的咸蛋黃與蒜碎一起炒出油，加熱水或者高湯，把蝦肉泥用勺子刮成丸子下入湯中，然后下豆腐，燒開以后把蛤蜊加進去，蛤蜊開口時淋入淀粉水，再燒開加鹽就完成了。表面撒一些小蔥圈會更加提味。

這個暖鍋不太膩，但是也很香很暖，既有海蝦、蛤蜊的鮮，也有咸鴨蛋黃的咸香，豆腐是如此隨性，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到這個蝦滑蛤蜊鍋里渾身也充滿了海的風情，跟著“海鮮”起來。這個鍋子當然是米飯的高配，搭配面包、饅頭也挺不錯的。

不是說一日三餐都要吃鍋子，而是在寒冷的季節，暖鍋難免成為家常菜。踱步窗前，看著站立在風中的干枯樹木，縮著頭的人行色匆匆不免對外面世界充滿戒心。媽媽吃東西很隨和，從不要求我做指定的菜，我則根據冰箱里現有的食材思忖著哪些可以做下一個暖鍋。

編輯/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