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散場

◎ 李益華

有人說，青春是陽光，有溫度，有熱情，愛張揚，最燦爛。有人說，青春是夢想，愛浪漫，喜色彩，有燦爛的笑，有淋漓的愁。有人說，青春是矛盾，青春的身體里有一種幼稚的世故，有一種老成的莽撞。

哦，說不盡的青春……

26年前，我們帶著活力與激情，帶著青春的夢想與矛盾聚在了一起，聚到了那個我們魂牽夢縈的淄博師專96中文二班。兩年時間真短，似乎還未曾彼此深入了解，便又各奔東西。就在這短暫的時光里，依然有那么多的難忘瞬間。

我對宿舍臥談會的記憶異常清晰：一天中最精彩的生活是從熄燈之后開始的，似乎燈一熄，腦子卻通了電，回路連通了，腦子開始活絡了，精力開始充沛了，大腦呲呲閃著智慧的藍色火花。每個人都瞬間變成了思想家和詩人，成了脫口秀的明星。上下五千年，縱橫八萬里，古今中外，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過去、未來，快樂、憂傷，所有的崇高與瑣碎，一起毫無保留傾吐出來，帶著青春的矛盾、幻想和激情，糞土所有的萬戶侯，天下，舍我其誰？

我特別記得，有一次臥談會是給班里的女生起綽號，其中兩個是“喀秋莎”和“娃哈哈”。“喀秋莎”很符合那位女生做事干凈利落、說話鏗鏘有力的特點，“娃哈哈”很好地呼應了另一位女生的娃娃臉……這樣的夜晚，我們閉著眼睛，似乎在休息，臉上的表情卻和睜開眼睛一樣豐富，也許要更豐富，最后我們在意猶未盡的回味品咂中嘴角帶著微笑，進入青春的夢鄉。

無奮斗，不青春！現在想來，我們班真是人才濟濟，學習上常暗自較勁，尤其臨近考試時。記得一次期末考試前，熄燈后，大家躺在床上仍相互提問，一人問，眾人搶答。很快，有人沉不住氣了，覺得復習不夠，心里忐忑，拿著馬扎到走廊里，就著昏黃的燈光用功起來。只一會兒，中文系4個宿舍的男生，全聚到走廊里，袖著手縮在燈下苦讀。偶爾有寒風透過樓梯間吹來，燈影晃動。隔窗往外看，外面一片寒冷漆黑安靜，走廊里卻是一道溫馨亮麗的風景！

兩年時光，匆匆而過。最難忘的，還是在師專的最后一晚。大部分同學已經離開校園，這時，我們的班主任，善解人意、樂觀開朗的張老師，請所有還沒離開校園的同學吃飯，尤其難忘張老師爽朗的笑聲和如母親般的殷殷囑咐、諄諄教誨……

那一晚，我和幾個要好的同學去看了通宵電影，清晨回到校園，互道珍重后我們“如鳥獸散”。我最后一次走到操場，晨霧朦朧，正如我當時的心情，濡濕而茫茫。別了，我最美好的青春。跨上自行車，我直奔家的方向，五十公里左右的路程，三個多小時的時光，悲欣交集，無以言表。走到中途，困倦和疲勞洶涌而來，不可遏制。啥也不管了，自行車一扔，我順勢躺在路邊的麥秸堆上，沉沉睡去，不知多久，時間似乎很長，又似乎很短。一陣汽車長鳴，讓我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現在回想，那一場短睡，像一個句號，為青春做了一個總結。新生活，在前方等待著我……

二十多年過去了，我早已步入不惑之年，回望年輕時初生牛犢般的意氣風發、豪情萬丈，我一笑釋懷。

生活把我們磨礪得愈加成熟，用成熟自信彌補青春逝去，用厚重彌補豪情，我們仍是滿懷期待，奮勇前進。

青春不散場，揚帆再起航！

（青兒摘自《淄博日報》圖/槿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