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什么都沒做!”德爾一臉平靜地說。
已經被定罪的嫌疑人突然改口,讓在場的所有人吃了一驚。
旁聽席上的克蘭偵探一臉愕然,看向好友盧法醫,說道:“突然翻供,而且是在證據鏈完整的情況下,簡直是胡鬧。莫非是誰給他提供了新的證據?”
“是我!疑罪從無,也許我們該等等DNA檢測技術的進步。”盧法醫平靜地說著,沒有去看瞪大眼睛的克蘭偵探。
案發現場
1997年2月1日,租戶(德爾)報警稱房東死在家中,警方趕到現場后,發現一名76歲的女性死者躺在自家主臥室中,頭部被枕頭蓋著。法醫初步驗傷結果表明頸部軟組織有內出血跡象,推斷受害者是被人徒手勒死的。房間內雖然有一些散亂的物品,卻沒有留下可疑人員的指紋,提取到的指紋來自死者自己和租戶(德爾)。房間中有一扇窗開著,但窗臺的灰塵上也沒有留下痕跡。報警的租戶德爾被鎖定為唯一嫌疑人。
嫌疑人:德爾
嫌疑1:欠數月房租未交
嫌疑2:鄰居曾聽到其與房主發生過爭執
嫌疑3:沒有不在場證明
嫌疑人的自證
那晚我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期間去過客廳,還碰到過房主,我們吵了幾句,房主好像推了我,也可能沒有,我記不住了。總之我沒出過門,至于房間里指紋之類的,本來我就是租戶,自然去過房主的房間。
分支一:
嫌疑人德爾在審訊中漏洞頻出,一會兒承認自己與房主爭執中互相推搡,一會兒又稱自己當晚未見過房主。
分支二:
警方在死者的衣物上提取到其他生物學痕跡,獲得了嫌疑人德爾的DNA。
案件封存
克蘭:“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幫助嫌疑人?房間沒有他人進入的痕跡,死者沒有仇人,當晚唯一接觸到死者的只有德爾,而這家伙整日游手好閑,甚至還有盜竊記錄。”
盧法醫:“嫌疑人因何犯罪以及邏輯證據并不在我考慮的范圍內。我只相信科學:死者脖頸處沒能提取到嫌疑人的DNA,而在死者指甲縫中提取的部分樣本中(受害者指甲中往往會因為掙扎搏斗而留下嫌疑犯的皮屑、血液、毛發等可供提取DNA的人體組織),DNA檢測的結果同樣令人失望,指甲里的人體組織含量太微小了,現在的技術條件不足以鎖定嫌疑對象。”
“很簡單,因為他戴了手套,這很難嗎?至于死者的指甲,一個老太太真的能從窮兇極惡的罪犯身上‘撓’下可以作為證據的信息嗎?”
“你在預設犯罪立場,別被情緒影響你的判斷。”盧法醫不慌不忙,“等待案件重啟那一天吧。”
1997年5月6日,命案成為懸案,相關證據被封存。
技術進步1:
2010年,新的DNA檢測技術誕生,盧法醫重新分析了死者指甲縫里的樣本。在兩個匹配結果中,一個名字引起了警方的重視:鎮泰,一名有多起入室盜竊前科的慣犯。然而,匹配結果還包括一名居住在當地的有盜竊案底的女性嫌疑人。
莉澤特,有過盜竊史
我們曾經做過鄰居,所以有過短暫的接觸,但我并沒有去過那老太太家,殺人就更不可能了。當年案發時警方已經問過我了,雖然沒有不在場證明,但我這么一個弱女子,怎么可能徒手勒死人呢!
鎮泰,盜竊慣犯
13年前?老太太?你們懷疑一樁十幾年前的殺人案是我做的?你們有證據嗎?我早就金盆洗手了,何況那些年,我也只是偷,怎么可能傷人呢?
在無法取得突破性進展后,案件再一次被擱置,證據封存,等待更新的技術進步。
技術進步2:
2017年3月,又一次檢驗技術的進步促使警方重新進行了DNA檢測。新的檢測方法幫助警方第一次在死者指甲縫中提取到了男性獨有的Y染色體,排除了那名女性匹配對象的嫌疑,只有死者在劇烈反抗的接觸下,才能留下的有力證據。
鎮泰與死者沒有恩怨情仇,卻在案發前與死者有過接觸,也許僅僅是一次入室盜竊中的臨時起意。最終,檢方以故意殺人罪對鎮泰提出起訴,案件真相大白于天下。
尾聲
時隔20年,德爾的嫌疑終于被洗刷,而真正的兇手也最終被緝拿歸案。
盧法醫和克蘭偵探再次相聚。克蘭感慨道:“你贏了,如果不是你,真兇也許就逍遙法外了。”
“不,是科學和恒心贏了。讓這名嫌疑人在20年后現身的,不是靈感的火花,不是天馬行空的推理演繹,而是一群默默無聞的科學刑偵工作者們的‘笨功夫’。他們的破案過程并不華麗,情節也并不曲折,只是不斷地用新的工具,一次次試著砸開那顆隱藏著答案的堅果。對他們來說,破獲懸案不是藝術,而是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