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蹺的爆炸案

韋昆

火爆的烤鴨店

“正宗脆皮烤鴨，不好吃不要錢！”東大街上，李家烤鴨店循環播放著烤鴨廣告，吸引著往來的人們。東大街很繁華，兩邊是琳瑯滿目的門市房。李家烤鴨店就在東大街的中間位置，老李頭兒在這里經營著果木烤鴨，他的烤鴨皮脆肉嫩，肥而不膩，價格公道，每天來買烤鴨的顧客絡繹不絕。

這天，老李頭兒的第一爐烤鴨剛剛飄出香味，就有顧客進門了。

“老板，來兩只烤鴨！”一個小伙子走了進來。

“得嘞，您的烤鴨，總共83.5元，您是老顧客，給您抹個零，給80就成！”老李頭兒麻利地從烤爐中拿出烤鴨，過秤、打包、算賬，整個流程不過幾秒。

“我給您微信轉賬。叔，您這烤鴨外酥里嫩，我們家人都愛吃這一口，自從您把店開在這東大街，我就沒買過別家的烤鴨！”小伙子接過烤鴨，跟老李頭兒寒暄起來。

“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兒。我這烤鴨手藝可是從祖上傳下來的，正兒八經的老北京口味兒。 原先我在西城開店，買烤鴨的顧客，每天都得排隊……”說起自己的烤鴨手藝，老李頭兒總是滔滔不絕。

“叔，您是不知道，現在東大街另外兩家烤鴨店，都快關門了，他們的顧客都讓您給搶來了。”小伙子往外指了指。

說到這兒，老李頭兒臉上得意的神情立刻消失了。雖然開門做生意，總有個生意好壞，可是老李頭兒卻覺得過意不去。街對面的高家烤鴨，現在門可羅雀，靠著外賣烤鴨飯維持著；還有東大街南邊的啞巴烤鴨店，店主是個啞巴，在這東大街上開店好幾年了，就指著這門生意過日子。自從老李頭兒來了，啞巴烤鴨店的生意也是每況愈下。擠兌了別人的生意，老李頭兒心里不舒坦。

后廚爆炸了

“我這不叫搶......”老李頭兒支支吾吾，難掩臉上的尷尬。

“叔，不跟你聊了，我得回去了。”小伙子提起烤鴨出了門。

老李頭兒回過神，來到后廚繼續做烤鴨，他的烤鴨手藝確實堪稱一絕，隨著烤鴨出爐，烤鴨的香味兒漸漸彌漫了整個東大街。

繁忙的中午檔剛過，老李頭兒坐在吧臺邊正想瞇一會兒。

“砰！”一聲巨響從后廚傳來，后廚的門直接被炸掉，差點兒砸到他。

老李頭兒驚魂未定，趕緊跑出店，先是撥打了“119”火警電話，又撥打了家里的電話。

消防員和老李頭兒的兒子李峰、孫子李曉白幾乎一起趕到了現場。

“爺爺，您沒事吧？”李曉白跑到爺爺身邊，上下檢查著。

“我沒事，就是這后廚給炸得不像樣子了！唉！”老李頭兒心疼地說。

“爸，人沒事就好，你歲數也大了，咱這店開不開無所謂。”李峰安慰著父親。

消防人員則進入了后廚，檢查了是否有再爆炸等危險因素。李曉白跟在消防員后面，也好奇地進入了后廚。

只見后廚已經亂作一團，烤鴨爐、櫥柜等全被炸壞了，幾只賣剩下的烤鴨也被炸得到處都是，后廚一股子烤鴨味兒。

消防員檢查天然氣管道和爐具的空兒，地板上一些散落的面粉吸引了李曉白的注意。

“叔叔，會不會是面粉爆炸？”李曉白靈光一閃。

“傻孩子，你別搗亂了，面粉怎么會爆炸？”老李頭兒一把拉過李曉白，示意他在店外等候。

“面粉是可以引起爆炸的，面粉顆粒很小，如果懸浮在空中，并且達到很高的濃度時，一旦遇到火苗、火星或者適當的溫度，瞬間就會燃燒，引起猛烈的爆炸，這種爆炸的威力非常大，不亞于炸藥。”李曉白振振有詞地說。

“快別瞎說了，別打擾消防員幫咱檢查。”老李頭兒又一次想把李曉白拉出來。

“孩子說的沒錯，面粉會引發爆炸。我們已經檢查了燃氣系統，也檢查了電路等，沒有發現安全隱患。很有可能是面粉引起了爆炸，你看地面上散落的面粉不少。”消防員說。

有預謀的陷害

“面粉爆炸？”老李頭兒緊皺眉頭，好像想到了什么。

消防員檢查完畢回去了。李峰和李曉白幫著收拾后廚。后廚已經完全炸壞，需要重新裝修，烤鴨爐等設備也需要重新購買，看來重新開業得過一陣子了。

“兒子，我覺得這是有預謀的陷害。你知道嗎？我這后廚從來不放面粉，這面粉是一個陌生小伙子寄存在這兒的，我懷疑他是故意的。”老李頭兒仔細回想了一下。

“咱們店里有監控，快讓我們看看是誰把面粉放在這兒的。”李曉白的好奇心又被激發起來。

監控設備沒有被炸壞，李峰打開監控，祖孫三個圍在電腦旁查看著。

“就是他！”老李頭兒指著監控中一個戴著墨鏡、藍色口罩的小伙子說。那個人手里確實搬著一大袋25千克的面粉。

“他把面粉寄存在咱們店里，有沒有說什么？”李曉白問。

“他當時買了一只烤鴨，又說自己買了一袋子面粉，本來想拿回家，但是臨時有點兒急事，需要去趟單位，問我能不能把面粉先寄存在店里，我說行啊，但是面粉挺占地方，我就讓他把面粉搬到了后廚。”老李頭兒說。

“他把面粉放在什么地方了？”李曉白追問。

“就放在這個地方的周轉箱上了。”老李頭兒指了指廚房小電扇旁邊的一個地方，那里曾經摞著一大堆周轉箱，現在周轉箱也被炸到一邊去了。

“我明白了，他把面粉放在電扇旁邊，然后打開面粉袋子，電扇就能夠扇出不少面粉顆粒，等遇到火星或者明火、高溫時，面粉顆粒就會引發爆炸！”李曉白恍然大悟。

“是誰跟咱們有仇嗎？竟然炸咱們的后廚，我要報警！”李峰氣呼呼地撥打了報警電話。

會說話的啞巴

警察很快趕到了，他們仔細查看了現場，也查看了錄像。

“各位警察，其實我大概能猜到，這個爆炸案很可能是我的同行干的。”老李頭兒把自己的猜測講給警察。

“辦案不能靠猜測，我們會展開調查，一定會給你一個答復，你先等消息吧。”警察檢查完，開著警車離開了。

“看來警察要用天網系統，查看這個小伙子去了哪兒。”李曉白在店外東看看西看看，觀察著附近的攝像頭。過了一會兒，他又溜達到街對面的高家烤鴨，探著頭往里觀察著。

“小孩兒，你是來買烤鴨的嗎？”一個中年婦女正在拿著牙簽剔牙。

“不，我不買，我轉著玩兒呢！”李曉白轉身溜開了。接著，他又跑到了啞巴烤鴨店，探頭往里看。

店內，一個個子高高的年輕人看到李曉白，微笑著打著手語，像是在問他要不要烤鴨。

李曉白搖搖頭，又撒腿溜開了。

李曉白回到爺爺的烤鴨店，爺爺和爸爸仍然在收拾著，他們不讓李曉白插手，李曉白只好在街邊溜達。

溜著溜著，李曉白眼珠一轉，忽然有了新發現。

“爺爺，是烤鴨店的啞巴老板！那個往我們家放面粉的人就是他！”李曉白跑回去，激動地說。

“曉白，你別亂猜測，那個店的老板是個啞巴，他在這條街上開店兩年了，這條街上的人都知道。”老李頭兒說。

“我覺得他可能是個假啞巴。我看了錄像好幾遍，我發現他在放下面粉、付烤鴨錢的時候，先是比畫了幾下。當時我還在想他為什么比畫。剛才我去他店里，看到他沖我比畫，才明白他是裝啞巴裝習慣了，不自覺地打了手語。”李曉白一本正經地說。

“我來查一下‘多少錢’的手語。”李峰拿出手機。

“爸爸，咱們比一下這句話的手語是不是跟錄像中一致？”李曉白又讓爺爺調出了監控。

果然，墨鏡男比畫的就是“多少錢”的意思。

“不可能是他，好好的人為什么要裝啞巴呢？”老李頭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至于原因，咱們還是交給警察調查吧！”李峰再次撥打了警察的電話。

啞巴烤鴨店的老板被帶走調查了。不久，老李頭兒接到了警察的電話。正是這個“啞巴”設計了李家烤鴨店的爆炸案。

原來，這個老板本來就比較內向，不喜言談。后來，他聽說政府對殘疾人開店有扶持，就裝啞巴辦了殘疾人證，同時也用殘疾人的身份博取人們的同情，讓人們照顧他的生意。后來李家烤鴨店開到東街，他的生意急轉直下，于是他設計了這起爆炸案，想打擊一下李家烤鴨店。本來他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被李曉白發現了破綻。

雖然案件破了，但老李頭兒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他自年輕時就開烤鴨店，那時候大家都是比著賽地提高自己烤鴨的品質，或者想著法兒地開創新口味來爭取顧客，所以烤鴨做得越來越好吃，生意也一個賽一個地好。他真希望東大街的老板們也能這樣，通過提升品質來做生意，那樣，大家一團和氣，該多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