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 丹,韓偉萍,張 琴
(南京中醫藥大學翰林學院,江蘇 泰州 225300)
隨著移動互聯網的迅速發展,新媒體潤物細無聲地融入人們社會生活生產的方方面面,人們通過手機等移動設備終端就可鏈接世界,互聯萬物。新媒體的誕生使得信息傳播的方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數字化的媒體內容、多樣化的媒介形態,構建了交互、多元、便捷、廣泛的新傳播形態。
根據《中國互聯網發展狀況統計報告》,2021年我國互聯網網民接近10億,互聯網普及率達73%,手機上網比例達99.7%,45.8%大學生日均使用手機時長3~6 h[1]。面對大學生獲取信息方式和學習閱讀需求的變化,高校圖書館如何更好地借助新媒體技術滿足讀者的實際需求,探索新媒體的創新服務和應用,是值得探討的問題。因此,總結實踐經驗,分析應用現狀,反思存在問題,對于推動高校圖書館新媒體服務研究、提升新媒體服務水平,具有理論與實踐的雙重意義。
新媒體目前沒有一個標準的定義,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未來新媒體的形態也會不斷改變。在此引用百度詞條中對“新媒體”的定義:新媒體是利用數字技術,通過計算機網絡、無線通信網、衛星等渠道,以及電腦、手機、數字電視機等終端,向用戶提供信息和服務的傳播形態。從時間層面,新媒體是一個相對的概念,一些“新”媒體隨著技術的發展或時間的推移會淪為“舊”媒體或傳統媒體,比如移動電視、網絡媒體、移動媒體界定為新媒體,報紙、廣播、電視等淪為傳統媒體;從技術層面,新媒體傳播基礎是數字化,借助計算機技術把語言、文字、聲音、圖像等轉化為數字形式,信息通過數字的組合編碼達到傳播的統一,實現信息的全球化傳播;從社會層面,新媒體最重要的是社會革新作用,新媒體重構了傳者和受者之間的關系,受眾既是內容的接受者和消費者,也是信息的生產者和傳播者。
圖書館新媒體服務受到業內學者的關注和研究,早在2008年孫一鋼等[2]就提出了圖書館的新媒體服務。目前,業內對圖書館新媒體服務的研究具體表現在3個方面。一是新媒體技術的具體應用。如李莉[3]論述了SMS、WAP、數字電視等新媒體技術在數字圖書館手機移動業務、信息推送服務、合作數字參考資源等方面的應用;董曉莉[4]指出泛在智慧環境下催生了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等新一代信息技術與媒體融合的新局面,提出在場景、算法等方面影響圖書館新媒體的服務方式。二是新媒體媒介的服務實踐。黃國凡等[5]從廈門大學圖書館微博、微信和移動圖書館的服務實踐,提出圖書館新媒體服務在行業意識、輿論掌控能力、隊伍建設方面存在的問題;陳普等[6]以華北電力大學圖書館為例,基于微博、微信等新媒體平臺構建圖書館泛在服務體系。三是新媒體信息服務平臺的打造。李楠等[7]以“中國科訊”知識服務平臺為例,提出圖書館需要加快傳統新媒體移動服務逐步向集成多種功能的新媒體移動服務轉變。綜上所述,借助數字網絡技術和多種傳播媒介,圖書館新媒體服務呈現內容擴大化、功能多樣化、途徑數字化、平臺一體化、設備智能化等發展特點,為讀者提供了一個開放共享、隨時隨地、暢通交流的信息環境。
“十三五”期間,圖書館大力加快數字化轉型建設,在數字資源、技術應用及服務模式等方面日漸成熟,大部分高校圖書館都形成了以用戶為中心的數字資源服務,打造新型的數字服務模式。如清華大學圖書館、廈門大學圖書館自主開發數字圖書館App,為讀者提供借閱查詢、讀者服務、書目檢索等多種服務,而更多的高校圖書選擇超星移動圖書館來為讀者提供不處不在、隨時隨地的數字閱讀。移動通信技術、智能移動終端等新媒體技術成為實現數字圖書館的底層技術,不僅實現檢索平臺的智能化,同時借助數字資源在數據集成、處理以及管理等方面的優勢,有效帶動了圖書館在資源、服務共同領域的拓展[8]。數字資源輔以先進的遠程訪問系統技術,讓圖書館訂購的大量數字資源完美實現了7×24全天候服務[9]。
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鏈、物聯網等新一代信息技術在圖書館領域的應用日益成熟,為圖書館事業提供了新的技術支撐,也是圖書館從信息化、數字化走向智慧化的必然發展階段。圖書館智慧化轉型也被寫入《中國圖書館學會“十四五”發展規劃》。在“雙一流”建設及智慧校園的環境下,智慧圖書館在高校的建設規劃中站到領先的位置,空間再造、智慧服務以及智慧系統平臺成為高校智慧圖書館建設的主要方向。
空間再造主要是指圖書館建筑空間的智能化、智慧化。一是利用智能技術和設備,打造信息化、智能化、場景化的圖書館。如迎賓機器人、盤點機器人、RFID定位系統、人臉識別、3D打印機、VR、自助借還系統為讀者提供便捷、精準的智能服務。二是根據閱讀需求,對空間的劃分和設計,為讀者建設多元文化智慧服務空間。部分高校圖書館完成信息共享空間、學習共享空間、創客空間等虛擬空間功能的創新和延展,為讀者提供了可視化、沉浸式體驗。如清華大學打造的音樂圖書館,為讀者提供音樂賞析、集體聽音、音樂圖書閱覽等創新空間服務。
智慧服務是指面向用戶的、從資源收集到運用和決策整個過程各個方面的智慧化[10]。圖書館自身就是大量數據的集合體,書目數據、入館數據、電子源數據、訪問數據、下載數據等,不同數據經過規范化處理實現數據管理應用和服務轉化。比如數據挖掘、語義分析、算法加工等技術手段,不僅實現同類型資源的整合歸類、讀者的閱讀喜好、特點信息的個性化推送,也構建了高校圖書館智慧服務的新體系。由此可見,智慧圖書館的建設對新媒體服務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新媒體也成為實現智慧圖書館不可或缺的工具。
2011年,新浪微博的用戶超2億[11],成為最具影響力的主流媒體之一,高校圖書館開啟新媒體平臺的品牌推廣和創新服務之路;2012年,微信推出微信公眾平臺,短短幾年發展迅速,如今已是高校圖書館不可或缺的官方服務平臺;2019年底年新冠疫情的暴發,抖音、快手、B站等視頻社交類平臺憑借自身媒介優勢和平臺功能異軍突起,成為高校新媒體平臺發展的潮流和趨勢。高校圖書館借助微博、微信、抖音、B站等新媒體平臺拓寬線上服務范圍、創新閱讀推廣服務路徑,成為現階段高校圖書館新媒體服務的一大熱點。
清博大數據是中國新媒體大數據平臺,清博指數已經建立一套權威的評價標準和指標體系,定量分析傳播力,可查詢微博、微信、頭條、小紅書、B站等新媒體平臺的日榜、周榜和月榜數據。筆者將借助清博大數據對高校圖書館新媒體傳播指數和社會服務能力進行分析。
選取2022年5—7月的微信公眾號圖書館月榜和抖音閱讀賬號月榜的前25名榜單數據作為分析對象:其中,微信公眾號圖書館月榜情況如下:5月武漢大學圖書館、清華大學圖書館、北京師范大學圖書館3所高校圖書館的微信公眾號上榜,6月和7月有且僅有武漢大學圖書館微信公眾號上榜,其余24家都是公共圖書館;抖音閱讀榜5月、6月、7月榜單中分別有9家、11家、12家公共圖書館上榜,其余上榜的有“QQ讀書”“樊登讀書”等企業媒體和“小嘉啊”“在紹興”等自媒體,無一所高校圖書館賬號上榜。
無論是在微信榜單中圖書館之間的橫向對比,還是在抖音榜單中與其他閱讀類媒體賬號的縱向對比,高校圖書館都沒有交出理想的成績,高校圖書館鮮有躋身Top25的榜單:一是高校圖書館新媒體內容營銷和品牌意識不足,平臺缺乏吸引力和關注度;二是高校圖書館的新媒體服務對象仍是以在校師生為主,沒有充分發揮社會文化服務,平臺影響力和傳播力有待提高。
新媒體技術的迭代更新之快,對圖書館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圖書館員既要與時俱進,掌握新媒體專業知識和技術能力;又要推陳出新,做好新媒體與圖書館文化服務的有機融合,運用新技術深層次開展文化信息資源的創新發展。
目前,高校圖書館很少有設置專門的新媒體崗位或團隊的,新媒體平臺的運營多是業務部門人員的兼職和學生協助,大多數館員對新媒體的發展傳播和圖書館的實踐應用一知半解,館員專業培訓力度不夠。借鑒段美珍等[12]的研究成果可知,接近70%的高校圖書館平均每年參加職業能力培訓和學習的人次占比還不足總人數的40%,多數館館員隊伍的業務勝任力和創新能力不足。可見培養具有一專多能的新媒體人才還任重道遠,短時間內并不能滿足高校圖書館新媒體服務及應用的迫切需求。
新媒體環境下,讀者信息需求的滿足更加便捷、途徑更加廣泛,通過門戶網站、搜索引擎、移動App就可以獲取電子圖書、咨詢問答、科研信息等。高校圖書館豐富的資源,特別是專業的教育資源、學術價值沒有得到充分利用,主要源于其資源的開放、共享建設不足。
圖書館界資源開放的主要途徑有跨界合作,例如北京大學、武漢大學圖書館與百度學術的資源合作。我國大多數高校圖書館對跨界合作還是保持觀望狀態,合作案例主要集中在經費充足、人才充沛的大館,館與館之間的發展并不均衡,跨界服務主要是針對本校師生,輔助科研和教學,沒能向社會大眾廣泛開放,或是收效甚微[13]。
圖書館資源共建共享的概念很早就被提出,也陸續建立了不同地區的圖書館聯盟。由于高校圖書館經費支持力度不同、軟硬件設施差異較大、數字資源的類型不同,因此在開展新媒體服務的過程中,服務資源仍然主要依靠本館館藏資源,而很少與其他公共圖書館、高校圖書館展開協同式服務[14]。由于資源共享程度低,所以每個圖書館還是會購買中國知網、萬方、超星等常用數據庫,存在服務資源浪費、重復建設的問題。
“互聯互通”是新媒體時代網絡的本質和信息的價值體現,高校圖書館新媒體的聯動思維,指從聯動的方式來面對高校圖書館新媒體服務的困境和各類問題,提出“校內校外”的平臺聯動、“線上線下”的人才培養、“館內館外”的資源共享等多維聯動方式,激活服務的主動性,實現提升高校圖書館新媒體服務水平。
圖書館利用微信、微博等新媒體平臺開展線上服務,改變了傳統的圖書館為中心的服務模式,既迎合讀者閱讀趨勢的變化,又拓寬了圖書館新媒體服務的時間和空間,是圖書館樹立形象和品牌的主要途徑。聯動一切可以聯動的力量,提升高校圖書館新媒體平臺的傳播力和影響力,為讀者提供創新的服務方式。
一方面重視新媒體營銷,入駐微信公眾號、抖音、B站等不同類型的新媒體平臺,滿足讀者圖文、視頻等多元的閱讀喜好,也是校外新媒體平臺橫向聯動的前提。根據平臺特點和定位,同一題材作品呈現不同的表達方式,除了發布常規的開閉館信息、資源推薦、讀者活動,推出內容鮮明、依托學校特點的精品欄目;緊跟時事新聞、熱點事件,打造吸引流量的爆款作品。值得借鑒的如上海圖書館“上圖旅行社”的活動,借助微信、微博、抖音協同服務的案例,將三大平臺有機串聯起來并相互引流[15],達到較好的活動效果,形成理想的新媒體矩陣。
另一方面發揮高校自身融媒體優勢,增強校內的縱向聯動。調查顯示,一所高校現擁有少則數十個多則四五十的新媒體賬號,除了官方賬號,學工、團委、各學院等都有各自的新媒體賬號,官方賬號和各部門子賬號之間互通合力、共同發聲,形成了高校新媒體矩陣。圖書館作為其中的一員,可以根據發布內容的不同,主動聯動學校的官方賬號或其他主體賬號發聲,通過“群體性發聲”交叉傳遞信息,拓寬覆蓋面、增加傳播深度,達到引流和獲取關注的目的。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媒體競爭關鍵是人才競爭,媒體優勢核心是人才優勢”[16]。不斷創新用人機制,培養高素質新媒體人才隊伍才是高校圖書館新媒體服務發展的保障。
新媒體環境下圖書館的運行和服務會高度依賴5G、人工智能、大數據等技術以及門禁系統、自助設備、機器人等智能設備。然而,大多數高校圖書館員并不具備相應的技術和能力,這就需要圖書館領導層重視館員綜合素質的培養和專業能力的提升。一是“請進來”,借助合作服務商和高新技術企業在技術、業務、網絡、產品等方面的綜合優勢[17],對館員開展線下培訓,例如國家圖書館利用合作企業華為公司的技術知識優勢開展館員智慧化培訓和新技術應用培訓。二是“走出去”,近幾年來,圖書館學會和聯盟都會定期舉辦主題鮮明、內涵豐富的線上培訓和一些專題研討會的直播,既減少了疫情帶來的出行影響,又擴大了培訓的范圍。各館要多留意線上培訓及講座的預告,選擇和館內實際工作聯系緊密的線上培訓,分批次、分崗位、分內容有針對性地組織館員參加,培訓后開展學習心得的討論或相關論文的撰寫等活動,營造互相學習、共同進步的良好氛圍,提升培訓效果,完善培訓系統,早日打造一支與時代同行的新媒體人才隊伍。
開放、共享是新媒體時代的重要特征,單個高校圖書館的資源建設、經費投入、人力資源已不能滿足智慧服務需求和圖書館的轉型建設,這就需要圖書館開展行業內外的合作,來解決圖書館開放、共享過程中遇到的難題和挑戰。
第一,在“雙一流”建設背景下,高校圖書館在提升資源建設的基礎上,更要提高共享觀念和力度,聯合其他高校館、圖書館聯盟等開展館際合作,最大限度地提升資源的利用率。共建是共享的前提,首先,各高校聯合共建有地域特點和館藏特色的數據庫、有學科優勢和科研成果的知識庫等,實現資源共建的協同性、規劃性、科學性,避免資源的重復建設和人力的浪費。其次,充分利用CALIS,CASHL,CADAL等國家項目資源,在經費技術有限的情況下,也可以獲取聯盟的共享資源來開展服務,如CALIS的e讀學術發現系統、云服務平臺等開展原文獲取、統一認證、參考咨詢、數據交換等基礎性服務。科研能力強、經費充足的大館可以與圖書館聯盟融合共建,如CALIS和上海圖書館聯合研發基于FOLIO的新一代圖書館服務平臺[18],為實現智慧服務提供了可能。
第二,與其他行業開展跨界合作是大勢所趨,也是高校圖書館發展和創新的新契機。浙江理工大學圖書館與百度云、感創科技合作,成為首家將人臉識別系統引入管理系統的高校圖書館[19];北京大學圖書館與數字出版商“全產業鏈協同”合作,擴大數字資源獲取范圍,打造高增值數字資源產品[20];浙江大學圖書館與博物館“藝術與考古”特藏建設的合作,開辟了新的資源建設路徑[21]。這些都是高校圖書館值得學習的合作案例,高校圖書館可以結合自身實際,重視并有針對性地開展跨界合作,比如經費有限的三本院校圖書館選擇利用率高、讀者滿意度高、穩定可靠的合作資源。規模大、經費充足的圖書館要堅持開放的思路,積極開展“耳目一新、腦洞大開”具有創新引領作用的合作典范,將跨界合作向更多領域延伸,實現智慧服務新路徑。
新媒體是圖書館發展進程的技術驅動和實現工具,也是圖書館品牌推廣和文化傳播的重要平臺。高校圖書館應積極探索新媒體技術與自身服務的有機融合,不斷拓寬服務邊界,充分發揮自身的學科優勢、資源特色,通過共享和聯動的方式,推動新媒體服務的創新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