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亞軍
(河南財政金融學院 馬克思主義學院,河南 鄭州 450046)
如今,中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階段轉為高質量發展階段,推動社會經濟發展步入新時期。新時期,經濟高質量發展作為中國經濟發展的未來走向,是經濟健康可持續發展的必由之路,更是推進經濟體系現代化進程的關鍵著力點[1]。然而,當前創新動能不足、產業轉型困難以及外貿增長乏力等諸多困境,嚴重抑制產業創新發展,影響中國由“中國制造”向“中國創造”邁進[2]。為此,國家先后發布《關于服務“六穩”“六保”進一步做好“放管服”改革有關工作的意見》《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于加快建設全國統一大市場的意見》等政策意見,旨在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推動“穩外貿、穩外資”,持續深化對外貿易,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二十大報告進一步指出,要推進更高水平的對外開放,依托中國超大規模市場優勢,以國內大循環吸引全球資源要素,增強國內國際兩個市場資源聯動效應,提升貿易投資合作質量和水平。
于創新而言,新時期下堅持創新驅動,不僅是實現中國經濟社會轉型的重要方向,更是引領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第一動力[3]。與傳統產業相比,高技術產業作為創新前沿面,對于一個國家綜合競爭力的提升具有重要戰略意義。隨著“十四五”時期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到來,深入落實高技術產業創新,持續擴大對外開放格局,成為深入貫徹新發展理念,實現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關鍵。需要注意的是,貿易開放度作為衡量對外開放格局的重要指標,對于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推動作用也不容忽視[4]。故綜合來看,貿易開放程度究竟以何種形式介入高技術產業創新與經濟高質量發展之間的影響關系,值得深入探究。
目前,學術界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探究多集中于影響機制的分析[5-8],較少對高技術產業創新、貿易開放度以及經濟高質量發展之間的內在聯系與傳導機制進行考察。同時,有學者認為技術創新與貿易開放度可能會存在非線性關系[9],但這一關系是否會作用于高技術產業創新與經濟高質量發展之間,仍有待于進一步討論。基于此,文章通過中介效應模型和面板門檻回歸模型,探究貿易開放度在高技術產業創新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影響中的中介效應,以及貿易開放度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門檻效應。
高技術產業創新作為調整經濟結構、培育增長動能的有力支撐,更注重對技術層次性、自主性以及先進性的積累。憑借這一特性,高技術產業創新能夠顯著推動產業發展結構和經濟增長方式轉型,助力經濟高質量發展。細言之,這一影響作用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主要表現為要素整合、結構轉型升級和節能減排三方面。在要素整合方面,高技術產業創新可以通過整合知識、技術、資本等要素,強化政產學研聯動深度,進一步提升創新效率,助推經濟高質量發展[10]。在結構轉型升級方面,高技術產業創新會借助技術優勢,引導并催生出大量新興產業集群[11],形成新的經濟增長點,為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源動力。同時,高技術產業創新可為傳統產業提供技術設備,提高傳統產業市場競爭力,賦能經濟進一步發展。在此過程中,新興產業集群的出現會加速生產需求結構與消費結構實現優化升級,促進經濟動能向高質量層次轉化。在節能減排方面,需求驅動型、交流碰撞型、主體帶動型以及增質減束速型四個環境創新模式可為高技術產業技術創新提供支撐條件[12],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基于上述分析,文章提出關于高技術產業創新與經濟高質量發展之間的研究假設,即:
假設H1:高技術產業創新顯著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
貿易開放度是一國或地區對外開放水平的重要體現,具體反映在市場開放程度以及對外貿易兩個方面。基于創新視角,高技術產業創新會通過技術創新提高市場技術開發能力,加速創新成果轉化,在增強本國貿易競爭力的同時,提升貿易開放度。具體而言,高技術產業創新對貿易開放度的驅動機制主要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第一,高技術產業在研發和生產商品過程中所產生的“示范效應”,能夠吸引國內外貿易企業向該產業集聚,以此帶動貿易開放度的提升[13],同時高技術產業亦可通過個性定制、貿易加工等生產方式創新,為企業制定個性化產品,提高品牌知名度,提升貿易開放度;第二,隨著國際貿易分工趨勢的日漸明顯,中國部分高技術產業逐漸遷移至相對欠發達地區,其憑借國內高技術產業創新優勢提升產業競爭力。從這一視角看,生產活動的技術水平、研發強度以及創新能力的提升有助于從技術出口角度提升本國貿易開放度[14]。當區域內高技術產業創新水平較高時,技術進步效應也會使進出口貿易占據主要優勢,貿易開放度隨之提高;第三,高技術產業創新能夠顯著增強國際貿易參與強度[15],這一趨勢在對外開放度和外商直接投資提升背景下更有利于貿易競爭力提升,而貿易競爭力會間接促進貿易開放度的提升[16]。基于上述分析,文章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H2:高技術產業創新能夠有效推動貿易開放度。
貿易開放是持續深化對外開放格局的重要方式,不同類型貿易開放方式驅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也會存在異質性。當進出口貿易水平較高時,地方政府會依據貿易優勢主動深化當地貿易開放程度,進而提升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當引進外資水平較高時,其會借助外資倒逼機制加速區域內貿易開放程度,進而逐步實現貿易高質量發展[17,18]。此外,對于經濟發達區域而言,其經濟實力雄厚、技術積累充足,因此貿易開放程度較高,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促進作用也更強;對于經濟落后區域而言,可能存在貿易開放度系數不顯著或是系數為負的現象,這在一定程度上抑制經濟高質量發展[19]。總體而言,貿易開放度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存在異質性。故基于上述分析,提出如下假設:
假設H3:當進出口開放度和引進外資開放度整體水平較低時,貿易開放度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溢出效應不顯著,但在高技術產業創新的驅動下,貿易開放度將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產生顯著的推動效應。
(1)經濟高質量發展
經濟高質量發展(HQED)內涵較為豐富,除一些常規指標如GDP、GDP增速外,需要進一步考量經濟體制的協調性與持續性。因此,結合新發展理念,并借鑒王群勇、陸鳳芝(2018)[20]、胡德順等(2021)[21]的做法,構建包括協調發展、創新驅動、生態文明、共享成果以及開放水平五維的綜合評價指標體系(見表1)。

表1 經濟高質量發展綜合評價指標體系
同時,考慮到各指標之間單位差異較大,故借助熵權法計算思路,對各指標數據進行無量綱化處理。具體而言,借助公式計算出相應的無量綱化分數Xij,其中Xij表示任意區域j的第i個指標值;xi,min表示所有區域中指標i的最小值;xi,max表示所有區域中指標i的最大值。然后,采用等權重法計算出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
(2)高技術產業創新
高技術產業創新(HTII)是從高技術研發到最終形成完整產業生態的過程。這一過程中,技術研發與科研成果轉化是主導高技術產業創新的重要指標。因此,參考楊嶸等(2022)[22]的研究,將高技術產業創新劃分為產業技術研發(ITRD)和創新成果轉化(TOIA)。其中,產業技術研發選取新產品開發經費支出與政府創新投入資金比值進行衡量,比值越大,表示產業技術研發水平越高。創新成果轉化選取技術市場成交合同額與技術改造經費支出比重進行衡量,比值越大,表示創新成果轉化水平越高。
(3)貿易開放度
通常情況下,貿易開放度(TO)是衡量進口與出口貿易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程度。但是放在經濟高質量發展視域下審視,持續加大對外開放與招商引資力度,也是貿易開放度的重要體現。結合劉信恒(2020)[23]的相關研究,從進出口開放度和引進外資開放度兩方面綜合考量貿易開放度。其中,進出口開放度(IAEO)以進出口總額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值進行衡量,比值越大,表明進出口開放度越高;引進外資開放度(OIFC)以引進外資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值進行衡量,比值越大,表明引進外資開放度越高。
(4)控制變量
基于相關文獻研究[24,25],文章選取城鎮化水平、經濟發展水平、工業發展水平、財政干預四個控制變量。其中,城鎮化水平選取城鎮人口占常住人口比例進行度量;經濟發展水平選取人均GDP進行衡量,以2008年為基期將名義人均GDP轉換為實際值;工業發展水平是衡量區域發展水平的重要指標之一,采用規模以上工業企業數進行衡量;財政干預選取政府一般財政預算支出占GDP的比值來度量。
基于樣本數據的可獲得性和科學性原則,文章量化分析的面板數據均來自于國家統計局發布的統計年鑒,即2010—2020年的《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中國高技術產業統計年鑒》,部分數據來源于中經網統計數據庫。同時,為避免異方差情況出現,對所有數據進行對數化處理。此外,缺失數據采取中間值法和趨勢外延法進行補齊,以保障樣本數據的連貫性。
(1)中介效應模型
依據上述內容對高技術產業創新、貿易開放度與經濟高質量發展之間的關聯性分析,文章以貿易開放度作為中介變量,構建如下中介效應模型:

在式(1)~(3)中,i與t分別表示省級行政區和年份;HQED、HTII、TO分別表示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高技術產業創新與貿易開放度。其中,分別使用進出口開放度(IAEO)、引進外資開放度(OIFC)與國內生產總值的比值作為進出口開放度和引進外資開放度的代理變量;CV代表控制變量,α為隨機誤差項。ε1為高技術產業創新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整體效應,δ1為高技術產業創新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直接效應,η1×δ2為貿易開放度傳導的中介效應。
(2)面板門檻回歸模型
為進一步研判貿易開放度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非線性影響,文章參考劉鑫鑫、惠寧(2021)[26]的方法,構建面板門檻回歸模型如下:

在式(4)中,以高技術產業創新(HTII)的分解指標LnITRD與LnTOIA為門檻變量;以貿易開放度(TO)的分解指標LnIAEO與LnOIFC表示解釋變量;以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LnHQED)表示被解釋變量;η和μ分別表示解釋變量與控制變量的回歸系數;a為常數項,δ為待估門檻值;I(·)是指示性函數,當括號內條件滿足時為1,反之為0;ε為誤差項。
為直觀顯示高技術產業創新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以及解決可能因內生性問題導致的估計結果偏誤,文章在中介效應模型中引入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滯后一期項,并拓展為動態面板數據模型。進一步以貿易開放度的滯后項作為工具變量,采用系統GMM對面板數據進行動態分析,具體結果如表2所示。在模型1與模型3中,LnITRD的回歸系數分別為0.0286和0.0249,且P值均小于0.01;LnTOIA的回歸系數分別為0.0237和0.0278,且P值均小于0.01,這說明高技術產業創新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產生顯著正向影響,支持了假設H1的判斷。
進出口開放度中介效應模型回歸結果如表2所示。模型(2)中,產業技術研發對進出口開放度的估計系數為0.2635,在1%水平上顯著。這表明產業技術研發比重的傾斜,能夠正向影響進出口開放度,支持了假設H2的判斷;模型(3)中,進出口開放度的估計系數為-0.0061,在10%水平上顯著,說明當前國內總體進出口貿易水平較弱,無法在短時間內提升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支持了假設H3的判斷。同時,考慮到盡管產業技術研發可以提升進出口開放度,但進出口開放度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卻微乎其微。這說明在產業技術研發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過程中,進出口開放度起到一定程度的抑制作用,其在二者之間存在顯著的負向部分中介效應。同理可知,創新成果轉化對進出口開放度的估計系數顯著為正,但仍存在進出口開放度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負向影響,系數為-0.0200。這說明進出口開放度在創新成果轉化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中存在顯著負向部分中介效應。

表2 高技術產業創新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預估結果
引進外資開放度中介效應模型回歸結果如表3所示。模型(2)中,產業技術研發對引進外資開放度的估計系數為0.0866,在1%水平上顯著。這表明產業技術研發在一定程度上正向影響引進外資的開放度,支持了假設H2的判斷;模型(3)中,引進外資開放度的估計系數為0.0488,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加大外資引進規模會顯著提升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同時,考慮到中介效應模型中,產業技術研發與引進外資開放度均顯著為正,說明在產業技術研發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過程中,引進外資開放度的中介效應較為顯著。同理可知,創新成果轉化對引進外資開放度的估計系數為0.2488,在1%水平上顯著。這說明引進外資開放度對于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積極作用,使得創新成果轉化對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總效應大于直接效應,即估計系數0.0237>0.0095。也就是說,引進外資開放度在一定程度上擴大了創新成果轉化對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作用,其在二者中存在顯著的正向部分中介效應。

表3 高技術產業創新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中介效應預估結果
(1)門檻存在性檢驗
在進行門檻效應檢驗之前,需要借助Hansen自舉法進行門檻存在性檢驗,以確定門檻模型和門檻值,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當以高技術產業創新為門檻變量時,產業技術研發通過了單門檻檢驗,而創新成果轉化則通過了雙門檻檢驗。其中,以進出口開放度為解釋變量時,可將產業技術研發分為兩個門檻(InITRD≤9.6234;InITRD>9.6234);創新成果轉化分為三個門檻(InTOIA≤-3.1154;-3.1154<InTOIA≤0.9925;InTOIA>0.9925)。以引進外資開放度為解釋變量時,可將產業技術研發分為兩個門檻(InITRD≤9.4256;InITRD>9.4256);創新成果轉化分為三個門檻(InTOIA≤-3.7567;-3.7567<InTOIA≤0.9861;InTOIA>0.9861)。

表4 門檻檢驗與門檻值預估結果
(2)門檻效應結果分析
如表5所示,以進出口開放度為解釋變量,當產業技術研發處于低門檻時,進出口開放度的估計系數為-0.0069,并不顯著,說明低水平產業技術研發水平未對進出口開放度產生明顯促進作用。可能的原因是,當高技術產業技術研發水平較弱時,其生產出的產品技術附加值較低,自然該產品的貿易競爭力相對也就較弱。這一過程中,即使高技術產業產品生產規模達到一定量級,也會因為產品創新性不足而難以實現貿易競爭力的提升。當產業技術研發處于高門檻時,進出口開放度的估計系數為0.0136,在10%水平上顯著,說明隨著產業技術研發水平的提升,進出口開放度也產生相對明顯的影響。這一結論指出,當高技術產業技術研發水平較高時,其產品技術競爭力會顯著提升,進而提升貿易開放度。可能的原因在于,高技術產業技術研發水平集中體現在產品附加值方面,當產品附加值越高時,其在對外貿易過程中越占據主動優勢,也就越有利于貿易開放度提升。當創新成果轉化處于低門檻時,進出口開放度的估計系數為-0.0748,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低水平的創新成果轉化會在一定程度上阻礙進出口開放度;當創新成果轉化處于中門檻時,并未有顯著影響;當創新成果轉化處于高門檻時,進出口開放度的估計系數為0.0350,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當創新成果轉化水平較高時,進出口開放度也會相應提升。可能的原因是,當高技術產業在創新方面投入較大資金,且沒有實現創新成果轉化時,長期的資金壓力會導致高技術產業在產品營銷策略選擇上有所延誤,進而使得進出口開放度受到一定沖擊。

表5 面板門檻回歸結果
以引進外資開放度為解釋變量,當產業技術研發處于低門檻時,引進外資開放度的估計系數為0.0421,在5%水平上顯著;當產業技術研發處于高門檻時,引進外資開放度的估計系數為0.1586,在1%水平上顯著。這說明產業技術研發水平在不同階段均會對引進外資開放度產生促進效應。可能的原因是,高技術產業創新發展離不開雄厚的資金支撐。當某一區域需要大力發展高技術產業時,不論其產業技術研發處于何種水平,其均會加大對外引資規模,以更好地推動高技術產業創新。當創新成果轉化處于低門檻時,引進外資開放度的估計系數為-0.0845,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在低水平階段創新成果轉化會在一定程度上阻礙引進外資開放度的提升;當創新成果轉化分別處于中門檻、高門檻時,引進外資開放度的估計系數分別為0.0576和0.0158,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當創新成果轉化大于-3.7567時,才會對引進外資開放度產生正向促進效應。可能的原因是,吸引外資投資需要有明確的高技術產業創新發展潛力,但是在創新成果轉化處于低門檻時,對投資企業來說不具備投資效益,故一定程度上影響引進外資開放度。但當創新成果轉化有一定成效時,國外投資企業會基于高技術產業創新發展潛力,提高投資比重,最終會推動引進外資開放度的提升。
綜合來看,當高技術產業創新處于較高水平時,貿易開放度將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產生顯著的溢出效應,支持了假設H3的判斷。其中,高技術產業創新水平越高,進出口開放度和引進外資開放度產生的溢出效應越強。具言之,當產業技術研發大于9.6234、創新成果轉化大于0.9925時,進出口開放度和引進外資開放度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促進作用達到最佳狀態。
為驗證研究結論的穩定性和準確性,文章利用傾向得分匹配法對樣本進行雙重差分估計,進而緩解因樣本選擇偏差和遺漏而導致的內生性問題。同時,為進一步驗證基本模型的穩健性,文章使用各解釋變量一階差分作為工具變量,使用二階段最小二乘法進行穩健性檢驗。從結果看,所有模型在經過變量替換后,解釋變量顯著水平與其余變量回歸結果與表2及表3基本保持一致,故穩健性得以驗證(限于篇幅,穩健性回歸結果不再單獨列出)。
文章通過建立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指標體系,利用無量綱化處理法對中國2010—2020年31個省級行政區的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展開測算。進一步,通過構建中介效應模型與面板門檻回歸模型,探討高技術產業創新、貿易開放度與經濟高質量發展之間的影響效應。主要結論如下:
第一,高技術產業創新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呈現顯著的正向影響,進出口開放度和引進外資開放度均在高技術產業創新與經濟高質量發展之間存在部分中介效應。
第二,進出口開放度在高技術產業創新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中存在顯著負向部分中介效應;引進外資開放度在一定程度上擴大了高技術產業創新對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的作用,其在二者中存在顯著正向部分中介效應。
第三,貿易開放度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存在門檻效應,當高技術產業創新水平較高時,貿易開放度將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產生顯著的溢出效應。其中,高技術產業創新水平越高,進出口開放度和引進外資開放度產生的溢出效應越強。
第一,加強高技術產業創新頂層發展規劃設計。前已述及,提升高技術產業創新能夠顯著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而為了確保高技術產業創新能夠發揮持續性推動作用,需從頂層設計著手,從中央和地方兩大發展主體出發,加強高技術產業創新發展規劃設計,助推經濟高質量發展。就國家層面而言,應持續圍繞科技強國、制造強國等戰略目標,加強高技術產業創新發展宏觀規劃,加緊布局5G、IPV6等數字新基建,借助尖端科技創新對高技術產業發展的帶動作用,實現國家重點科技項目與高技術產業創新形成有效銜接。就地方政府而言,應根據區域優勢和特征,制定符合地方發展實際的高技術產業創新發展規劃,并有針對性地落實差異化高技術產業建設方案。對于經濟發展水平較高、技術創新能力較強的區域,應依托自身資源優勢和產業特征,有計劃地進行傳統產業結構調整,并吸納有利于當地發展的高質量產業創新項目和先進技術,深化當地高技術產業創新效果。
第二,制定國際貿易競爭力提升的長效引導機制。產業發展是助推貿易競爭力提升的重要方式,也是促進社會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核心目標。當前,進出口開放度對于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推動效應不顯著,可能是由于高技術產業創新動能不足所導致。因此,為持續深化進出口開放度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推動作用,政府部門應制定國際貿易競爭力提升的長效引導機制。具言之,政府應充分研判國內各生產要素在國內外貿易市場間的流動現狀,從而出臺相對應的貿易競爭力提升政策,用以支持經濟高質量發展。具體包括優化進出口貿易結構、縮小貿易逆差以及提升對高端服務貿易領域的投入,進而全方位落實高技術產業創新與金融領域、房地產、信息服務和旅游業等其他貿易形態的嵌入式發展。在此過程中,地方政府應構建高效化、常態化的內部戰略溝通渠道,建立城市高技術產業創新溝通機制,充分發揮溝通機制的引導作用,實現要素資源集聚,激發高技術產業新活力,進而提升城市國際貿易競爭力。
第三,逐步放開進出口與外資引進限制。基于上述研究可知,當前中國進出口開放環節仍相對薄弱,其在高技術產業創新對經濟高質量發展中的影響不顯著。因此,有必要持續推進對外開放戰略縱深,逐步放開進出口與引進外資限制,助推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一方面,完善要素自由流通體制機制。政府部門應持續“簡政放權”,減少符合資質的高技術企業不必要的外貿行政審批與市場準入流程,同時繼續降低政府對經濟活動的非市場性干預,以高水平對外開放促進全國統一大市場建設,以更好地服務于經濟高質量發展。另一方面,加快自貿試驗區創新建設。自貿試驗區可以充分發揮制度創新、模式創新的引領作用,不斷拓展外資準入領域,并通過更大力度、更高水平的開放吸引世界高新技術產業落戶,實現經濟水平的高質量發展。在此過程中,國家應以自貿試驗區為起點,打造更加開放、更高標準的開放型高技術產業集群,充分發揮引進外資對于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推動作用。
第四,完善高技術產業科研人才培育體系。人才是推動經濟發展的第一資源,而高技術產業創新人才培育是實現產業強國、推動國家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基礎。結合已有結論可知,高技術產業創新能夠有效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但因創新水平不同,其推動作用也存在差異。因此,應加大高技術產業科研人才的培育,助力經濟高質量發展。一是重視人力資本的積累,實現素質教育培養。為優化高技術產業人力資本數量與質量,各區域在推動高技術產業創新升級的同時,應加快當地人力資源的積累。具言之,在進行產業轉型和貿易發展過程中,地方政府應加大對教育領域人才培養的資金扶持力度,注重人均受教育水平和素質教育的普及,從而形成高技術產業人力資本的存量累積。二是注重專業人才培養,保障高技術產業創新效率。地方政府應加大對人才的培養、引進,打造一批具有高水平、高質量的科技創新團隊,以提升創新效率。具體可從高校著手培養具有良好競爭力的青年團隊,并為其創造可持續發展的環境支持,進而促進高技術專業人才發展,推動科技創新效率穩步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