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方圓記者 張振華
得到消息的趙月花急急忙忙地趕回家時,她的婆婆已經一頭倒在地上,昏過去了

隨著涉嫌拐賣多名兒童的犯罪嫌疑人羅阿亮的落網,他和情人褚桂金26年前做下的那些勾當,重新浮出水面,封塵多年的案卷也再次被打開。而作為受害者之一的湖北省麻城市的趙月花,也不得不再度觸動內心深處那些已經結疤的傷痕。
1995年11月10日,趙月花給2歲5個月的兒子豪豪喂好了飯,騎上自行車去上班。出門前,她跟婆婆順口提了一句,她中午會抽空回家,會給豪豪喂飯。婆婆說,她一會兒就去買點菜回來。
一切看起來都是趙月花婆媳日常的模樣,她們怎么都沒想到,這卻是她們永生難忘的一天。
趙月花上班的廠子離家不遠,3公里左右,騎車用不了半小時就到了。這份工作有些累,收入也不多,不太理想,可是單位領導答應趙月花每天中午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她可以回家吃午飯,這讓她非常滿意,就留下了。這一個半小時,之前足夠她給孩子喂奶,現在孩子大點了,她也可以中午回家給孩子喂飯。
趙月花走后不久,豪豪就睡著了,趙月花婆婆就想趁著孩子睡覺的工夫,去把菜買回來。賣菜的地方并不遠,等自己買菜回來了,孩子多半還沒醒。
婆婆走的時候,特意鎖好房門,為了保險起見,還用鐵絲把門上的掛鎖鐵環又纏了幾下,才離開。
上午10點左右,婆婆買菜回來,發現門鎖、門環連同纏繞的鐵絲都被扭掉了。一樓客廳里睡覺的豪豪不見了!
當時正租住他們家二樓的一對來自湖北省云夢縣的小夫妻,也不見了影蹤。
孩子不見了、租戶不見了,這個消息瞬間傳遍整個村子。后來,家人鄰居們經仔細觀察還發現,屋內一樓通向二樓小門的鎖也被人給撬開了。
顯然,租住在他們家二樓的那對夫妻帶走了豪豪!
得到消息的趙月花急急忙忙地趕回家時,婆婆已經一頭倒在地上,昏了過去。趙月花一手拉著婆婆,自己整個人抽搐得像過了電。
趙月花的丈夫因為工作原因此時正在外地,得知兒子丟失的消息,趕緊搭車趕回家。看著哭天喊地的母親和妻子,他自己也是失魂落魄一般,不知所措。
前來幫忙的親戚鄰居誰也沒想到過、沒經歷過這種事情,大家一頓亂猜:豪豪是不是有危險了?會被賣掉嗎?是被那夫妻倆收養了嗎?要是被收養了,孩子還有條活路,要是被賣掉,可就性命堪憂了。
趙月花當時每月的工資只有160元,家里也不富裕,為了尋找兒子豪豪,一家人四處舉債,借了5000元錢,立即跑到湖北省的云夢、應城、漢川、咸寧、江夏等地打探兒子的下落。
那對夫妻來租房的時候,給趙月花一家看了他們的結婚證,證件上的確是兩人的照片,男人叫楊一華,女人叫羅大梅,兩人自稱來自云夢。而據趙月花回憶,兩人似乎是漢川口音,所以一家人就往這些地方尋找。
1995年11月15日,趙月花去報了警。同時,為了獲取尋找兒子的線索,趙月花和婆婆恨不得見人就磕頭,給數不清的人下跪過。
找來找去,趙月花一家人的力量用盡了,錢也花光了,豪豪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漸漸地,錢也借不到了。
親戚朋友們勸他們別太執著,甚至有人還說:“找不回來,你們還能真的不過日子了?”
但趙月花從來沒有想到要放棄。每天晚上,找兒子回來,趙月花就躺在床上,瞪著大眼,在心里逐條分析白天的尋找過程,認真梳理好心人給她提供的線索,決定下一步的行動方向和重點尋找地方。
但整日在對兒子的牽掛和擔憂中煎熬,也讓趙月花漸漸出現了幻聽癥狀。有時候她坐在家里,仿佛聽見兒子就在門口哭,她跑出去開了門,聲音就消失了。趙月花努力讓自己堅強挺住。
逐漸冷靜下來的趙月花和老公開始懷疑兒子的丟失絕不是偶然的意外。楊一華和羅大梅來趙月花家里租住了一個多月,卻總是待在家里,從不出去打工或者做生意。趙月花也曾有過疑問,他們不需要出去賺錢嗎?但當初,趙月花沒有想那么多,僅僅是有那么一絲疑問飄過腦海而已。
這對夫妻也常常親近豪豪,和趙月花一家人套近乎。純樸的趙月花及家人也未在意,鄉鄰們喜歡逗小孩子是很正常的事情。

(來源:CFP)
但事后想來,趙月花覺得他們的行為非常刻意,有些細節也非常可疑。她終于明白,也許租房子是假,偷孩子是真,也許,他們從一開始就盯上了自己的孩子。
趙月花是在農村長大的老實孩子,在報警之前,她從未進過公安機關的大門。現在,她覺得警察是她一家人最后的希望了。
麻城市公安局鼓樓派出所的民警接到報警后,迅速在城內搜尋孩子,查找線索。不久,民警在麻城市的一家旅社查獲了一條線索,一對云夢縣來的男女用結婚證登記住宿過。
按照這家旅行社的登記記錄,男人叫楊一華,女人叫羅大梅,兩人的登記時間是在去趙月花家租房之前,也就是說兩人之前是在旅行社落腳,隨后去趙月花家租房。
鼓樓派出所民警立即將情況匯報麻城市公安局,市公安局立即成立專班,由專班民警帶著趙月花一起到云夢縣等地辨認尋找。但民警在云夢縣卻未收獲有效線索,他們立即又去了應城,但還是沒有收獲。隨后,民警又趕赴漢川,并在漢川排查了8萬人,仍沒有找到他們。
直到1995年11月20日上午11時,才迎來關鍵突破。在漢川縣公安局戶政科,民警查到了楊一華、羅大梅的名字和檔案,這兩人確系夫妻關系。但是民警調出他們的戶籍照片后,趙月花辨認說,戶籍照片上的兩人并不是在她家租房的人。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民警立即找到楊一華、羅大梅,證實兩人近期并未去過麻城,于是反復做工作,最后羅大梅才告訴民警,可能是自己的弟弟羅阿亮和其情婦褚桂金冒用了自己和丈夫的結婚證。他們曾偷走了自己的結婚證。
原來,羅阿亮偷了姐姐的結婚證,換上自己和褚桂金的照片,然后用這個變造的結婚證進行住宿登記和租房。
民警順藤摸瓜,很快找到了褚桂金的丈夫欒軍。欒軍聽聞褚桂金和羅阿亮一起“犯下事”十分生氣。欒軍告訴民警,之前褚桂金和羅阿亮就曾經私奔過,欒軍把褚桂金找了回來,但不久她又跑掉了。
欒軍給民警提供了兩人可能藏身的幾個地點。他提到,這兩人很可能藏身在武漢市江夏區賀勝橋一位姓何的老師家里。
經過分析調查,民警立即連夜奔赴賀勝橋。在當地警方的協助下,民警秘密包圍了何老師家。在這所民宅的屋里,民警看到一位30多歲的婦女正坐在床邊上織毛衣,見陌生人進門,她邊打量便衣民警,邊慢慢起身往后挪動,試圖奪路而逃。
就在這個女人轉身間,一名民警發現她右下頜上有一顆肉色痣,與趙月花描述的樣子非常像。民警們健步沖向前,立即抓住她。
“你叫什么名字?”“褚桂金。”慌不擇言的女人一口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民警經核對照片,確認這個女人就是拐賣豪豪的犯罪嫌疑人褚桂金。
褚桂金被抓時,其實羅阿亮也在那所院子里,但他聽到了動靜,趕緊翻墻跑了。逃命的羅阿亮不敢乘坐長途汽車、火車,反復搭車、步行,逃離武漢去了福建。
為何要去福建?落網后,羅阿亮說,因為之前去那里賣過孩子,也算熟悉的地方。從此,他便在福建等地開始了長達26年的打工、流浪生涯,直到2022年6月29日在福建南平被麻城民警抓獲。
當年辦理褚桂金案件的民警梅紅輝告訴《方圓》記者,褚桂金這個人一點也不老實,甚至非常狡猾,不好對付。
1995年11月20日,被帶回麻城市公安局后,褚桂金盡力抵賴,不交代任何線索,也不承認自己拐賣過孩子。
但3天后,經過民警的努力,褚桂金的情緒有些崩潰,陸續交代一些自己伙同羅阿亮以做生意為名,租住房屋,綁架、盜賣、拐走房東或者近鄰家3名嬰幼兒的事情。
12月初,根據褚桂金提供的線索,民警迅速展開追尋、解救3名嬰幼兒的行動,并成功將被拐的3名嬰幼兒找回。
1996年4月9日,解救專案組民警在廣東省肇慶市一戶居民家,終于找到了趙月花的兒子豪豪。
見到丟失6個月之久的兒子,一直堅強、冷靜地全程跟隨民警抓捕褚桂金、查找豪豪下落的趙月花,此時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失聲大哭,悲喜交加的她甚至跪在地上給民警磕頭。當時,隨行的央視記者曾拍下了這個震撼人心的畫面。
1996年3月5日,褚桂金被麻城市公安機關收容審查。
收容審查
此項制度在197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中有規定。1996年3月17日,第八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第四次會議通過了《關于修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的決定》。修改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于1997年1月1日施行。該法取消收容審查制度。)
同年5月29日,麻城市檢察院對褚桂金批準逮捕。
破案之初,因為此案影響重大,黃岡市檢察院第一時間派員介入偵辦工作。辦案檢察員在調查中發現,褚桂金和羅阿亮拐賣3個嬰幼兒,僅僅獲贓款萬余元,但這些錢根本不夠他們那段時間的開銷,明顯不符合常理。
檢察機關懷疑,褚桂金還有其他罪行沒有老實交代。于是,檢察院建議公安機關再度補充偵查,加大審訊力度。后來,公安機關的補充偵查結果證實了辦案檢察官的推測。褚桂金怕受到嚴懲,的確隱瞞了部分犯罪事實。
另外,在尋找這3名被拐兒童的過程中,在民警的教育批評下,褚桂金的思想確實也發生了一些變化,當她親眼看到孩子丟失給那些家庭帶來的觸痛,甚至是滅頂之災,深受震動。
后來經過民警的努力,褚桂金徹底交代了自己的罪行。除了承認拐賣3名兒童外,她伙同羅阿亮還在湖北省洪湖市、武漢市黃陂區、嘉魚縣和湖南省株洲市、常寧市、耒陽市和河南省信陽市等地拐賣8名嬰幼兒。
兩年的時間,11名嬰幼兒被拐賣,此案震驚全國。這11起案件中,一名被拐兒童的父親瘋掉了,一個孩子的母親自殺未遂,三對夫妻因為孩子的丟失精神崩潰而鬧離婚,幾位老人也因為是自己在帶孩子的過程中丟了孩子,自責不已,多次輕生。深受打擊、造成一家人身心嚴重傷害的情況更是無法具體統計。
據褚桂金交代,其余的8名嬰幼兒,最大的1歲半,最小的42天。大多數孩子都被拐賣到了偏遠山區。
1996年6月18日上午,在湖北省公安廳刑警總隊的組織帶領下,麻城市公安局、嘉魚縣公安局、洪湖市公安局等多家單位50多位民警和相關人員組成解救專班,再次踏上解救嬰幼兒的行程。
為了更快地找回孩子,警方帶著部分被拐孩子的家長一起參與了解救行動。隨行的兒童家長情緒激動、淚流滿面,有的家屬甚至悲傷地昏厥過去。
綁架兒童罪是怎么回事
我國現行刑法規定有拐賣婦女、兒童罪,綁架罪,并沒有規定綁架兒童罪。但綁架兒童罪在我國司法實踐中的確曾出現過。
綁架兒童罪適用的主要依據是《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嚴懲拐賣、綁架婦女、兒童的犯罪分子的決定》(1991年9月4日第七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二十一次會議通過,1991年9月4日第52號主席令公布)第2條的規定。
該決定頒布不久,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印發《關于執行〈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嚴懲拐賣、綁架婦女、兒童的犯罪分子的決定〉的若干問題的解答》的通知,明確指出,該決定規定了6個新罪名,其中就包括綁架婦女、兒童罪。本罪根據犯罪行為侵害對象的不同,分別定為綁架婦女罪或綁架兒童罪。
1997年,《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適用刑法分則規定的犯罪的罪名的意見》中將綁架婦女、兒童的行為歸于拐賣婦女、兒童罪。
1997年10月1日起施行的現行刑法第239條規定了綁架罪,第240條規定了拐賣婦女、兒童罪。依照現行刑法的規定,綁架嬰幼兒的行為構成綁架罪。

經過努力,1996年7月2日凌晨,民警們終于把最后一名被拐賣的兒童找了回來。至此,被褚桂金、羅阿亮拐賣掉的11名孩子全部平安找回。
但找回的部分嬰幼兒如何照顧也是個問題,因為有幾個解救回來的嬰幼兒,無法立即送回親生父母手中,只能放在公安局里先行照應。于是,處于哺乳期的女民警就用自己的乳汁喂養這些孩子,把家里的尿布和玩具、奶粉帶來給這些孩子用,還守在公安局照顧這些孩子,自己的孩子反而只能放在家里由家人照應。當年23歲的女民警梅紅輝,盡管還沒有生孩子,也在單位幫忙照顧這些小寶貝。
“寶貝別怕,媽媽一會兒就來了!”梅紅輝至今還記得在解救行動中,她一直抱著一個4個月大的男嬰。孩子啼哭不止,她于是輕輕搖著孩子,吻了吻他的小臉蛋,小家伙頓時停止哭鬧,安安靜靜地抓著她的衣服,躺在她的懷抱里,很是乖巧。
慶幸的是,在公安機關的努力下,11名被拐兒童,最終全部平安送回到親生父母的身邊。
陳向陽告訴《方圓》記者,這些孩子太小,對自己被拐賣的事情沒多少記憶,也未曾留下太多心理創傷,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他們長大后,父母都沒有告訴他們曾經被拐的事,最大限度地保護他們。
2022年7月22日上午10點,《方圓》記者到黃岡市檢察院采訪了26年前負責辦理褚桂金一案的已經退休多年的檢察官肖仕元。1996年7月29日,肖仕元花了3個小時的時間手寫完成褚桂金案起訴書。
對于26年前的這件案子,肖仕元仍記憶猶新。他告訴《方圓》記者,那個年代,所有材料都是靠手寫。他伏在桌子上寫此案的法律文書,檢察院領導和打字員就在旁邊等著,寫完再用打字機打出來。
直到現在,肖仕元還清晰地記得,那天他精神非常集中,一氣呵成寫好起訴書。
對11起案件深入研判后,檢察機關認為,單單追究褚桂金拐賣兒童罪是不夠的,因為有的孩子是被褚桂金強行抱走的。孩子太小,不知道反抗,是硬生生被她綁架走的。檢察機關認為,應追加綁架兒童罪。后來,這一建議得到了法庭的采納。
對褚桂金被判死刑一事,肖仕元認為,雖然后來她協助警方找回全部11名孩子,有立功表現,但那幾年,全國人大常委會出臺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嚴懲拐賣、綁架婦女、兒童的犯罪分子的決定》,要求對此類犯罪嚴肅處理,最終,檢察院建議法院對褚桂金判處死刑。
1996年7月29日,黃岡市檢察院就褚桂金拐賣、綁架兒童系列案向黃岡市中級法院提起公訴。
檢察機關指控,被告人褚桂金采取拐騙、偷盜等手段,先后在湖北、湖南、河南等地拐賣、綁架兒童11名,賣到廣東省各地,非法獲利4.25萬元,其行為構成拐賣兒童罪和綁架兒童罪。
1996年8月27日,黃岡市中級法院對褚桂金拐賣、綁架兒童案公開宣判,以拐賣兒童罪判處褚桂金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以綁架兒童罪判處褚桂金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數罪并罰,決定執行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不久后,褚桂金被執行死刑。
盡管1996年案件已經告一段落,但正如肖仕元所說,等羅阿亮被捕獲并判決后,這個案子才能算是真正了結。
羅阿亮潛逃26年才落網,法律還能追究他的責任嗎?
麻城市檢察院第一檢察部主任李娟告訴《方圓》記者,按照法律規定,褚桂金、羅阿亮拐賣兒童案公安機關在1995年年底就已經立案,羅阿亮逃避偵查潛逃多年,不受追訴時效限制,所以,司法機關可以追究其刑事責任。
2022年8月15日,麻城市檢察院以涉嫌拐賣兒童罪對羅阿亮作出批準逮捕決定。2022年10月14日,麻城市公安局將此案移送至麻城市檢察院審查起訴。
褚桂金和羅阿亮的作案手段和方法并不復雜也不高明,為何他們能夠屢屢得手,連續拐賣了11名兒童?
首先,上世紀90年代,鄉鎮農村地區的許多人家夜里睡覺都不關門。就算關門,也無濟于事。那個時代的門戶非常簡單,防盜門就是個鐵柵欄門,稍微一用力,就能推開,甚至能把手伸到門里面,擰下門把手,門就開了。一般門窗上裝著紗窗,用于通風,更容易打開。
其次,褚桂金和被害人多是住在一個院子,和其家人混熟了,早就摸透了被害家庭的生活規律,大家對她也沒有防備心,甚至有的被害人忙碌無暇照顧孩子的時候,還會把孩子托付給她照看。一旦有作案機會,褚桂金都會迅速地把孩子抱走。
褚桂金曾經對民警梅紅輝說過,剛開始拐賣兒童,她也是害怕的,可是幾次得手后,她便不再害怕了。此后作案,她有幾次是孤身一人進入別人家中,仿佛是回自己的家,抱走別人的孩子,就像抱著自家孩子。有幾次,褚桂金抱走孩子時,還不忘替人家帶上大門。那個時候,人們出門不鎖門,或者把孩子獨自留在家里的情況并不鮮見。
刑法關于追訴時效的規定
第87條 犯罪經過下列期限不再追訴:
(一)法定最高刑為不滿五年有期徒刑的,經過五年;
(二)法定最高刑為五年以上不滿十年有期徒刑的,經過十年;
(三)法定最高刑為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的,經過十五年;
(四)法定最高刑為無期徒刑、死刑的,經過二十年。如果二十年以后認為必須追訴的,須報請最高人民檢察院核準。
第88條 在人民檢察院、公安機關、國家安全機關立案偵查或者在人民法院受理案件以后,逃避偵查或者審判的,不受追訴期限的限制。
被害人在追訴期限內提出控告,人民法院、人民檢察院、公安機關應當立案而不予立案的,不受追訴期限的限制。
第89條 追訴期限從犯罪之日起計算;犯罪行為有連續或者繼續狀態的,從犯罪行為終了之日起計算。
在追訴期限以內又犯罪的,前罪追訴的期限從犯后罪之日起計算。
褚桂金走出家門口,看到在門口閑坐的鄰居,還會從容地打個招呼:“叔、姨,坐這兒玩呢?”鄰居們看見她抱著孩子,根本想不到她要把孩子偷走。有鄰居甚至夸贊這個房客真熱心,還幫著房東帶孩子,心眼兒真好。
警方發現,在綁架或者偷盜、拐賣孩子的案子里,女人比男人更方便。因為女人目標小,不容易被人注意。事實上,在日常生活中,幾乎沒有誰會懷疑一個抱著娃娃的30多歲的女人。
所以在該系列案中,好幾次,褚桂金都是從從容容地抱走孩子,走出租賃房來到大街上,隨手攔住一輛三輪車就帶著孩子離開了。(文中除褚桂金外,其他涉案人員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