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攜行四十年
——四位人大代表眼中的義烏市場建設

孫心悅 林 蔚 馮 康 錢 程

“全票通過！”2022 年9 月，義烏市十六屆人大常委會第五次會議上，隨著市人大常委會主任丁政的一聲宣布，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會議決定，每年9 月5日為義烏“市場開放紀念日”。

1982 年9 月5 日，稠城鎮湖清門小百貨市場率先開放，義烏第一代小商品市場由此誕生。從“雞毛換糖”到“買賣全球”，義烏市場建設40 年，是浙江民營經濟發展的縮影，也見證了中國40 年來的變革與發展。40 年來，義烏市人大常委會與市場同心攜行，書寫了一份具有含金量的答卷。讓我們透過四位人大代表的視角，探尋義烏市場建設的過去、現在與未來。

興商建縣（市）謀發展

馮志來：當懷鴟鵬鳥，墜入夢云川，得寬繩兒縛，坐穩商品船。發掘黃金穴，緊抱科技眠，彈劍來相慶，高歌笑暮煙。

1988 年初，杭州，浙江省七屆人大一次會議隆重召開。

參會的省七屆人大代表馮志來滿懷喜悅與憧憬，揮筆賦詩：“化云五洲路，集雨三洋天，鄙夷燕雀噪，跳脫虎頭癲。當懷鴟鵬鳥，墜入夢云川，得寬繩兒縛，坐穩商品船。發掘黃金穴，緊抱科技眠，彈劍來相慶，高歌笑暮煙。”

他因家鄉義烏蓬勃發展而喜，更為義烏興商建縣（市）而搖旗吶喊。

20 世紀80 年代，曾擔任義烏市經濟體制改革委員會主任兼經濟研究中心主任的馮志來，撰寫許多文章鼓勵義烏興商建縣（市）。

“那個時候，大家每天都在思索義烏的出路在哪里，有了小商品市場以后要怎樣把路走長走遠。”回首往事，出生于1936 年的馮志來依舊目光炯炯、神情激昂。《義烏小商品市場在地方經濟發展中的戰略地位》《繼續完善市場體系 推進興商戰略實施》等一系列關于“興商建縣（市）”的雄文，自他的筆下噴涌而出。

40 年來，義烏市人大常委會及各級人大代表積極助推義烏市場建設。圖為2022年7月15日，義烏市委書記、市長和有關部門負責人，與部分市人大代表開展電視“問政面對面”，推動世界小商品之都建設。義烏人大 供圖

“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貨，是義烏小商品市場的強大生命力所在，要進一步增強市場的聚集力和輻射力。”

“政府是市場的調節者，要做廉政與公正的‘裁判’，建立商品經濟新秩序。”

這些意見，在今天看來仍頗具啟示意義。

東方風來滿眼春。1992 年鄧小平南方談話，把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推進到新階段。隨后，黨的十四大明確了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改革目標。

“黨的十四大給了大多數人以機會，在沒有資源、資金和大城市作為依托的義烏，允許穿草鞋走路的百姓去打拼、奮斗、探索。”馮志來分外欣喜，任省七屆人大代表期間，提出加大改革開放、尊重老百姓首創精神、市場要走出國門等意見建議。也是在這一時期，他的文集《興商邊鼓集》出版，取意為改革開放敲邊鼓。

“不管面對什么，路還是要照常走下去”，這是馮志來的人生哲學。他說：“市場建設40 周年，我們義烏要深入學習領會黨的二十大精神，興商建市毫不動搖，轉型升級刻不容緩，風險挑戰勇于面對。”

貿工聯動強創新

翁榮弟：一個企業、一個產品，其核心競爭力應該是別人拿不走、挖不走的科技自主創新，無論什么時候，要把產品質量放在第一位。

如果說市場是義烏這座城市的“命根子”，那么工業就是義烏商船的“壓艙石”。

“義烏小商品市場之所以能夠長盛不衰，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沒有孤立地、單一地建設和發展市場。”金華市人大代表、浪莎集團總裁翁榮弟認為，“貿工聯動”是義烏小商品市場發展過程中至關重要的一環。

“20 世紀90 年代，義烏‘引商轉工’，實施‘以商促工、貿工聯動’戰略。幾乎每家的攤位后面都有小作坊，規模小的有幾臺機器，規模大的有十幾臺機器，義烏工業蓬勃發展。”憶往事，翁榮弟記憶猶新，“1995 年，我們積極響應義烏市委、市政府號召，在經濟開發區一期建起了幾千平方米的廠房，開始‘由商轉工’。”

在翁榮弟看來，現在義烏的支柱產業，比如飾品、內衣、襪子、吸管等，都可以在那個時候找到雛形，如果沒有那時的產業一躍，現在的義烏就會失去發展后勁。

值得一提的是，在浪莎集團的展廳，陳列著一些襪子生產機器。從一百多年前的襪子機到20 世紀八九十年代的半自動織襪機，再到如今的自動化設備，襪機的更新換代，是義烏工業發展蝶變的縮影：在市場帶動下，包括浪莎在內的一批制造業企業從小到大，由弱變強。

作為金華市六屆、七屆、八屆人大代表和義烏市十二屆、十三屆、十四屆人大代表，翁榮弟提出了一系列助推“貿工聯動”的議案建議。

從“扶持本地企業做大做強”，到“增強企業自主創新能力”，再到“加大企業知識產權保護和獎勵”，字里行間流露出一位企業家致力推動民族工業發展的真情和決心。

2022 年以來，義烏市人大常委會專題開展傳統產業轉型調研活動，結合代表提交的議案建議，形成《關于貿工聯動、數字賦能，加快傳統產業轉型升級的議案》作為市人代會重點議案進行交辦督辦。市委書記、市長等市領導和有關部門負責人，與部分市人大代表開展了電視“問政面對面”，推動全市上下聚焦世界小商品之都建設中心任務，加快形成促進傳統制造業轉型高質量發展共識。

“義烏市場的發展一定會更好。我們將繼續加快產業轉型升級，加強自主創新，朝著‘全球襪王’的目標不斷挺進。”翁榮弟信心滿滿。

積極入世求改革

吳波成：為了擴大外貿業務，打開國際市場，義烏市委、市政府大膽進行政策上的探索創新，積極向上爭取權限的下放。

新世紀，改革開放翻開新篇章。

隨著2001 年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義烏小商品市場上開始出現越來越多的外商面孔。義烏市場上的老板們憑借敏銳的市場嗅覺，積極融入國際貿易，做起了跨國買賣。

省十一屆、十二屆人大代表，義烏市十四屆人大代表，時任浙江中國小商品城集團總經理吳波成回憶，為了擴大外貿業務、打開國際市場，義烏市委、市政府大膽進行政策上的探索創新，積極向上爭取權限的下放，“正是這種開放和包容、創新和進取，創造了世界小商品之都‘莫名其妙、無中生有、點石成金’的奇跡”。

義烏是一個“成長快的孩子”。2005 年，義烏市的國際貿易額首次超過國內貿易額。那時，外商護照簽證延期需要到金華辦理，貨物出口報關手續也相當繁瑣，很不方便。有這樣一個生動形象的比方：小孩子成長太快，而衣服太小，得“給成長快的孩子換上一件大衣服”。

2012 年至2014 年，連續三年，吳波成領銜義烏的人大代表向省人代會提交關于市場采購貿易和推動杭州、寧波海關查驗一體化等方面的議案建議。

在吳波成等代表不懈推動下，杭州和寧波海關查驗通關日益便利互通，幫助義烏實現了“一次申報、一次查驗、一次放行”的大通關模式，義烏國際貿易綜合改革也駛上了快車道。

“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出，要大力發展實體經濟。中小微企業是實體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義烏市場的重要支撐。要更加重視產業結構問題，下大力氣培育具有鮮明特色的中小微企業，為義烏市場持續繁榮發展提供強有力的產業支撐。”作為新一屆義烏市人大常委會財經工委特邀委員，吳波成繼續用自己的經驗和智慧助力世界小商品之都建設。

“一帶一路”展新篇

馮旭斌：“一帶一路”倡議，讓我有了個人理想與國家命運同頻共振的感覺！

義烏市人大代表、義新歐平臺創始人馮旭斌的腦海中，仿佛有一張世界地圖：馬德里、德黑蘭、河內……目前，中歐（義新歐）班列義烏平臺共開通運行18 個方向的國際貨運點對點直達班列線路，輻射歐亞大陸50多個國家和160 多個城市。

走出這樣一條“現代絲路”，馮旭斌花了十二年。

2013 年9 月7 日，哈薩克斯坦納扎爾巴耶夫大學主會議廳人頭攢動。國家主席習近平發表題為《弘揚人民友誼 共創美好未來》的重要演講，提出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倡議。

“打通從太平洋到波羅的海的運輸大通道。”演講中的這句話，一下子擊中了萬里之外馮旭斌的心：“我找到了個人理想與國家命運同頻共振的感覺！”

那時，年輕的天盟公司只有一歲半。出天山，通歐盟，“天盟”二字昭示著公司創立的初心，也與“一帶一路”倡議不謀而合。“充足的貨運市場需要，再加上習主席提出的‘一帶一路’倡議，我更加堅定了開行‘義新歐’的決心和信心！”馮旭斌說。

2014 年11 月18 日，首趟“義新歐”中歐班列鳴笛開行，經新疆阿拉山口口岸出境，奔向西班牙首都馬德里市。連接義烏和馬德里的中歐班列為兩國貨物運輸提供更多選擇，成為共建“一帶一路”的早期收獲。

對于馮旭斌來說，2016 年底當選義烏市人大代表后，這種與國家命運同頻共振的感覺更強烈了。他更多地從全市、全省乃至全球的高度，來看待中歐（義新歐）班列的意義。

“‘義新歐’是中歐班列中唯一由民營主體運營的，希望能持續擦亮‘義新歐’品牌，為義烏市場賦能。”他希望義烏市委、市政府繼續堅持“興商建市”發展戰略，圍繞自貿區的“貿”字做大文章，為貿易暢通提供政策供給，為金融和物流創新提供支持。

電視劇《我們這十年之理想生活》中，有幾個取景于鐵路義烏西站和天盟公司的鏡頭，馮旭斌很喜歡。這部電視劇也會讓他想起“義新歐”的這十年。對照黨的二十大報告提到的“推進高水平對外開放”“推動共建‘一帶一路’高質量發展”，馮旭斌心潮澎湃：“如果說過去十年，我們是‘摸著石頭’探索，那么如今前進的方向更明確了，前進的動力更足了。”

四十年風和雨，四十年云和路。40 年來，各級人大代表為義烏市場建設發揮了積極作用。但40 年只是義烏市場發展的一個新起點。黨的二十大提出了“堅持深化改革開放”“構建全國統一大市場”“建設高標準市場體系”“推進高水平對外開放”“建設貿易強國”等要求，為義烏市場未來發展提供了遵循、指明了方向。未來的義烏市場，將以數字變革為引領，重構市場形態，創新貿易業態，重塑供應鏈條，強化雙向驅動，融合兩個市場，提升發展韌勁，實現迭代升級。相信廣大人大代表將更有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