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崢嶸歲月 禮贊鋼鐵意志

文／程遠征

今年國慶檔熱映的工業題材主旋律電影《鋼鐵意志》改編自真實事件，首次在大銀幕上講述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面對抗美援朝戰爭和社會主義建設對鋼鐵的迫切需求，中國共產黨人團結專家、帶領鞍鋼職工，克服重重險阻，在最短時間內生產出新中國第一爐鐵水的艱辛歷程。片名《鋼鐵意志》，不僅是對一段工業生產的歷史描述，也是對以廠長趙鐵池為代表的新中國鋼鐵工人精神的精準刻畫——恢復鋼鐵生產要有鋼鐵一般的意志。

近些年，以20 世紀中國歷史事件為核心進行創作的影片，陸續出現了好幾部，如《我和我的父輩》《1921》《長津湖》等。這些影片在重溫歷史的同時，也讓那個特殊時期的使命意識和精神氣質再現光芒。影片《鋼鐵意志》就是通過對鞍鋼歷史的書寫，講述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發展過程中的奮斗史，對20 世紀中國“紅色歷史”敘事進行了更為豐富的表達。通過《鋼鐵意志》，觀眾可以了解到當時的時代背景：物質生活的匱乏；國民黨特務的伺機破壞；抗美援朝戰爭對鋼鐵的迫切需求；全國各地對鞍鋼的支援以及鞍鋼對于各地的支援……這些相關事件的選擇不僅豐富了觀眾的歷史認知，也對主體情節發展起到了良好的推動作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百廢待興，鞍鋼成功的意義需要重新回到當時的歷史語境去理解。也只有把歷史語境交代明確，才能使觀眾真正明白其中的事件和人物的價值，明白鞍鋼為什么會被譽為“中國鋼鐵工業長子”“共和國鋼鐵工業的搖籃”。

主要角色閃現人物“弧光”

對電影創作而言，人物塑造扎實至關重要，而扎實的前提是要有“弧光”、有成長。在敘事上，《鋼鐵意志》用鋼鐵廠廠長趙鐵池和工程師孫雪飛各自的經歷以及兩人的關系變化，推動著主要情節的發展。

趙鐵池本來是一位戰斗英雄，組織上安排他到鞍鋼當廠長，從開始只想上戰場打敵人，到后來把煉出鋼、煉好鋼當作戰斗目標，再到服從分配支援地方建設，展現了他人生格局逐漸打開的過程，也呈現出他作為主要敘事人物的“弧光”。趙鐵池這個形象，是頗具象征性的。執拗、堅韌不拔、忠于信念，一開口便是斬釘截鐵、雷霆萬鈞。他曾在戰友墓前深情立誓，要“以生命為熔爐，一定造出最堅硬的鋼鐵”，要讓“這座鋼城的爐火永遠燃燒下去”。也正是這種充滿擔當和魄力的形象，才能切實練就撐起一個時代的脊梁。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部影片中，趙鐵池的飾演者劉燁的表演可圈可點。作為東北人，劉燁與《鋼鐵意志》再契合不過。除了符合角色身份的生動表演，影片中還出現過幾次趙鐵池的特寫鏡頭：粗糙的皮膚和堅定的眼神，儼然成為鋼鐵意志的化身。劉燁坦言，趙鐵池是軍人出身，又是煉鋼工人的形象，他在出演時有意讓自己變得更壯碩一些。雖然角色是有原型支撐的，但劉燁處理起來并沒有單純地復制粘貼，而是融入了屬于自己的理解。

韓雪這次在片中飾演工程師孫雪飛。孫雪飛是一位典型的新時代的新女性，她對信仰的篤定、對工作的熱愛、對愛情的選擇，都帶有很強的時代感。這里面不僅包含年輕人的個人情愫，還有建設國家的崇高理想。韓雪說：“孫雪飛是那個年代女性的一個縮影，她們對另一半的選擇是充滿了信仰力量的。戰斗中的愛情是含蓄的，但是彌足珍貴。”

影片結尾，孫雪飛和趙鐵池一起坐上支援建設的列車。在列車窗口，他們手挽手深情地望著遠方，為這部質感硬朗的影片融進了濃濃溫情。回到歷史的語境中，觀眾就能更好地理解，革命浪漫愛情故事并不是對“個人性”的扼殺，而是對個體價值和愛情關系的升華。

群像塑造契合人民美學

在我國的歷史敘事中，“人民美學”一直具有天然的神圣地位。在《鋼鐵意志》中，人民也是重要的表現對象，主要體現在群像的塑造以及主要情節線索和人民日常生活的結合上。

影片中，除了趙鐵池和孫雪飛兩個主要角色外，老工人孟泰、政委程時勛、技術大拿王崇倫等角色都有讓人印象深刻的戲份。這不僅是情節的需要，還因為在那個年代群體生活本來就是一種常態。時代的精神和個人形象的塑造，也需要依托群體生活來加以呈現。趙鐵池煉鋼的目的是為了讓人民生活得更好，這是趙鐵池身上“人民性”的體現；而人民也成為趙鐵池身邊的“有機環境”，使得趙鐵池這個人物形象變得更加豐富立體。比如，老百姓在戰亂時期收集一些鋼鐵器材，在最艱難的時候奉獻出來，緩解了鋼廠最初的窘迫；主要人物趙鐵池和戰友們的關系、工人們的關系以及周圍群眾的關系，在情節鋪陳時都體現了“鋼”之深意。他們都在以非凡勇氣和鋼鐵般的意志，為煉出新中國第一爐鐵水無私奉獻。

影片中，有幾個角色獻出了自己年輕的生命：工人祝賀、戰士周剛和排長王鑫等。犧牲是英雄為維護家國大義作出的無畏選擇。這些犧牲，既是他們英雄人格的集中體現，呼應了革命主體的堅定信仰和與人民融為一體的時代精神，也再度印證了只要擁有對國家和人民的堅定信念，就會有真正的“鋼鐵意志”。

影片中，還有一些頗有趣味的細節，比如老工人孟泰家自己舍不得吃卻用來招待客人的紅面饅頭，嫂子盛名在外的燉酸菜，都成為艱難年代撫慰心靈的美食，還有為專家補充營養而殺掉的小豬等。在物質貧乏的時代，如何對待食物成為人性表現的重要方面。同樣，對待食物的方式，也呼應了影片的“人民性”。

在今年的主旋律題材影片中，《鋼鐵意志》一定有它特別的位置。截至11 月29 日，其票房已破億元。影片對于鞍鋼這段歷史的重溫，不僅是地方敘事的一種表達，更是國家歷史敘事的一種補充。而片中表現出的“鋼鐵意志”，不僅是對歷史的回溯，也是對現實的鼓舞。鋼鐵意志，鋼鐵般的意志，既是當年鞍鋼每個工人的信念，也是今天依然值得用心守護的信念。誠如導演寧海強所說：“我想拍出咱們中國人堅韌不拔的精神來，我想讓現在的年輕觀眾看到，在新中國成立之初的艱難歲月里，像趙鐵池這樣的鋼鐵人，不管形勢和環境多么難，總是有一口氣在堅守著。正是憑借著這口氣，才有了后來偉大祖國建設的無數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