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聽莊子

◎祝 莉

莊周夢蝶，典出《莊子·齊物論》，說有一天莊子夢見自己化身為蝶，在天地之間自由自在地翩翩飛舞，快樂得忘了自己是莊周。夢醒后，蝴蝶依然縈繞在他的腦海：“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關于“莊周夢蝶”，我不明白是莊周夢見自己變成蝴蝶，還是蝴蝶變成了莊周。反正我是白天看見了蝴蝶，夜晚真的夢見了莊子身著灰布長衫，身邊蝴蝶翻飛，迎風而立曰：“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時有明法而不議，萬物有成理而不說。”

不說、沉默也許真的是金。我們都曾經歷過被誤解，有時候甚至被詆毀，一肚子委屈時。試圖去解釋，但因為別人沒有經歷過我們的情況，所以怎么能要求旁人感同身受呢？古人云：“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所以遇到煩惱，我選擇沉默、選擇看書，心煩意亂的時候看看《莊子》，聽取圣人的教誨對我來說很有必要。莊子曰：“虛無恬惔，乃合天德。”意思是讓我心靜下來，不慌亂、不迷茫，不怨天尤人，還原心中最自然的本真，坦然面對生活中出現的問題，朝著好的方向盡力而為之。

《莊子·秋水》言：“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魚的快樂是自由嬉戲在水中，人的快樂自然是在人世間尋找。生活就像一出沒有彩排的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劇本。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因為每個人對生活的理解不同，追求不同，評價成功和感知幸福的標準也自然不同。我個人以為人有時只要簡單一點，快樂就會變得多一點。讓心靜下來，感受“天地之鑒也，萬物之鏡也”。不妨用心去看世間萬物，不逢迎、不拒絕，安靜、坦然地接受。讓心里的鏡子照見想見的自己。即使做不到“達則兼濟天下”，也是可以試一試“窮則獨善其身”。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在喧囂的世界不忘初心，保持內心的恬淡、善良和美好。

莊子說：“獨與天地精神往來，而不敖倪于萬物，不譴是非，以與世俗處。”無論你是什么樣的人，總有人喜歡或不喜歡你，總有人與你面和心不和，總是看你不爽，也總有爛人爛事讓你煩躁不安。蕓蕓眾生，大千世界，有太多太多的不得已，所以要學會乘物以游心，獨與天地精神往來；安心本職工作，守住初心，做好人，做好事。生命本就是一場孤獨的跋涉，無論一路有多少紛紛擾擾，最終我們都要抽身出來，獨自細數似水流年。

人的一生如白駒過隙，莊子曰：“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意思是：人生在天地之間，就像一匹白馬越過縫隙一樣，不過一瞬間罷了，在時間的長河里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呀。我們從小就被教育：人要珍惜時間，珍惜生命。“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現代快節奏的社會生活里，人們對待時間，往往強調“爭分奪秒”。而莊子提示我們：人一生恍如一瞬，如白駒過隙；在浩瀚的宇宙里，我們是如此微小，生命如此短暫，我們應該如何把握？生而為人，在這個繁華的人世間，除了所謂的、有用的功名利祿，還是要花些時間在無用的事情上，比如我們可以發個呆，走個神，看蝴蝶在花間飛舞，烹茶聞香，靜看庭前花開花落，閑望天外云卷云舒，側耳聽風、聽雨，聽雪落下的聲音，聽莊子說無用之用，乘物游心，羽化成蝶，御風而行。

（常朔摘自《蚌埠日報》2022年8月18日/圖 槿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