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鑰匙

沒等白先生回答，一個洪亮的聲音忽然從上空傳來——“喂！底下的人，坐車嗎？”

小如意仰頭望去，只見一輛由巨型蝴蝶驅動的巴士懸停在空中，留著灰白絡腮胡的司機正把頭探出窗外，沖他們大喊：“你們怎么跑到地面上去了？要坐車趕緊上來！”

白先生紳士地向絡腮胡司機點頭示意，在提高音量的同時盡量保持語調的溫和優雅：“先生您好，在下一行是首次造訪貴國，種種情況不甚了解。能否請教一下，這蝴蝶巴士要如何搭乘？”

“哦，外國人啊。”絡腮胡司機熱心地伸手指指一旁的大樓，“看到那扇藍色大門沒？從那里進去，三樓就是車站。”

按照司機的指點，白先生和小如意果然在三樓找到了“站臺”。這所謂的“站臺”由一個寬敞的陽臺改造而成，此時沒有其他人，“站臺”中只有他們兩位乘客。

絡腮胡司機操控著蝴蝶巴士貼近“站臺”邊緣的缺口。當邁向巴士車門時，小如意盡量放輕腳步，希望自己的重量不要給蝴蝶帶去太多負擔。

“老墨，要是我的體重像你一樣輕就好了……”小如意沖站在她肩頭的老墨撇撇嘴。在白先生身旁坐下后，她一言不發，盯著窗外閃過的景色，一邊聽白先生和司機聊天兒，一邊強忍住吃零食的欲望。

原來，在許多年前蝴蝶帝國并沒有這么多巨型蝴蝶，那時候，石油是這里唯一的能源。隨著國家的發展和擴張，地下的石油越來越少，可人口和車輛卻有增無減。

道路越來越擁擠，終于在某一天，這個國家里的所有道路都被車輛死死堵塞住了，任何一輛車都無法挪動，甚至連救援車和警車都寸步難行。因為當時存儲的石油幾乎被消耗殆盡，所以人們索性把車輛全都丟棄在路上。

然而嚴峻的問題依然存在，沒了石油，人們要靠什么能源生存呢？

就在舉國上下一籌莫展的時候，一位生物學家宣稱他培育出了“蝴蝶能源”！他可以將新能源免費提供給人們使用，條件就是他要成為這里的統治者。

所有人都被免費新能源帶來的狂喜沖昏了頭腦，立刻答應了生物學家的要求。于是，生物學家搖身一變，成為蝴蝶帝國的首任君主。而這里的人們，則開始依靠蝴蝶揮翅所產生的動力繼續生活。

聽了絡腮胡司機的話，小如意覺得脊背發冷。她想起“魔幻詞典”外自己生活的那個世界——我們現在也非常依賴石油，如果有一天地下石油都用光了，我們的生活又會變成什么樣子？到時候，也會有科學家研發出這么殘忍的新能源嗎……

小如意不敢再往下想，她忙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白先生，我們這是要坐到哪一站？”

“你們不是要找個叫安妮的人嗎？我建議你們啊，就在跳棋旅館下車！”絡腮胡司機搶先回答道，“那里的老板每天接待各種各樣的人，消息渠道四通八達，而且聽說他和皇帝挺熟，或許幫得上你們。”

“跳棋旅館？”小如意笑道，“這店名還真是奇怪啊！”

聽到小如意的話，絡腮胡司機解釋起來：“據說旅館老板因為非常迷戀跳棋，所以就把旅館修成了那個樣子，很有特色的，還上過旅游頻道的節目呢！”

小如意開始在腦海中勾勒跳棋旅館的模樣，不過很快，她就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住了。

從空中鳥瞰，這里似乎與普通城市并無區別，高低錯落的建筑物林立成群，它們就像刺破地表、瘋狂生長的鋼筋水泥植物，讓這片土地體無完膚。建筑之間的大小道路上通通塞滿了廢棄的汽車，形成奇異而怪誕的“城市雕塑群”。

建筑靜止不動，汽車靜止不動，如果沒有在空中翩翩飛行的蝴蝶巴士，這城市恐怕會顯得十分寂寞吧。蝴蝶憑借自己柔嫩的雙翅，載著人們穿梭在這堅硬的水泥森林之中。

“看左邊！”絡腮胡司機突然大聲提醒道，“跳棋旅館馬上到了！”

小如意忙向左邊望去，只見遠處赫然出現了一片開闊的空地，它被設計成了巨型跳棋棋盤的模樣。“棋盤”上還分布著許多球狀玻璃建筑物，它們就像是跳棋的棋子。

“考驗你們腦力的時間到啦！”絡腮胡司機一邊操縱蝴蝶巴士，一邊介紹起來。

原來，旅館老板故意將旅館外觀設計成一盤正在“兩方交戰”的跳棋模樣，在目前的“棋局”中，有一顆“棋子”按照跳棋規則可以跳出最遠的距離，而旅館的大堂就設在那顆“棋子”中。

在30 秒時間里，小如意和白先生可以順利找出哪顆“棋子”能跳出最遠的距離嗎？請你和他們一起挑戰一下，并算一算這顆棋子能跳幾下。

“旅館老板和巴士公司打過招呼，讓我們司機給準備去跳棋旅館的客人30 秒時間，看他們能否迅速找到旅館大堂究竟在哪顆‘棋子’里。如果客人不能順利找到，那他就沒有入住跳棋旅館的資格——這可是那位老板的原話，呵呵呵呵！”

“助理小姐，這個任務交給你了。老墨，不要給提示。”不等小如意反對，白先生已經請絡腮胡司機開始計時了。

“祝你們好運！”說完，絡腮胡司機“啪”地按下某個按鈕，車廂里立刻響起一個電子合成的聲音：

“30 秒倒計時，開始—— 30，29，28……”

小如意立刻緊張起來，趕緊最大限度地伸出腦袋，睜大眼睛俯瞰下方越來越近的巨型“棋盤”，心中飛快盤算著那些有“長途跋涉潛質”的“棋子”的走位。

經過一番“頭腦風暴”，小如意終于在倒計時數到“4”的時候找到了那顆“棋子”，算出它至少能連續跳五下。

“恭喜你們可以成功入住跳棋旅館了！”在絡腮胡司機的操控下，蝴蝶巴士開始降低高度。

小如意長吁一口氣，靠回椅背，這才發現自己緊張得后背都濕了。

白先生這只老狐貍肯定一下就看出來答案了，卻還要我急得滿頭大汗去找，哼，故意讓人類出丑嗎？老墨也真是的，白先生不讓它幫忙，它還真就不偷偷幫我啊，進口鳥糧都白給它買了……

蝴蝶巴士慢慢降落，終于懸停在“棋盤”一角的上空。

“終點站到了，請客人們下車吧！”絡腮胡司機按下一個紅按鈕，車門徐徐打開。

奇怪，還沒完全落地啊……小如意往外瞄了一眼，開什么玩笑，這里距離地面起碼還有十米！

絡腮胡司機看出了小如意的疑慮，笑著解釋：“小姑娘，不是直接跳下去，我們有軟梯。順著軟梯爬下去，很方便的。”

“呵呵，軟梯……”小如意把不滿藏進勉強的笑意里，“這可真是太‘方便’了……”

“是啊！”絡腮胡司機居然把小如意的揶揄理解成了贊揚，“這是旅館老板親自設計的環節。他說現在人們都不愛運動，什么都讓機器代勞，他設計這樣的下車方式，就是為了讓旅館客人們舒展下筋骨。”

聽了這話，小如意哭笑不得地望向白先生：“白先生，我有恐高癥您是知道的吧？這么高，萬一我摔下去……您是不是得算我因公殉職啊？”

白先生盯著小如意，似乎在考量她的話里有多少夸張的成分。然后，他走到車門口，再次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服，沖自己的助理小姐微微頷首。

“助理小姐，請你過來。我先站在梯子上，然后你下來，我會把你圈在懷里，我們就這樣一起下軟梯。放心，我不會讓自己的員工因公殉職的。”

小如意歪著腦袋想象了一下白先生描述的畫面，覺得安全系數的確要比她單獨爬軟梯高許多，于是硬著頭皮慢慢挪到了車門旁。

白先生身手敏捷，已經站在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的軟梯上，神情淡定地催促道：“助理小姐，請抓緊時間。”

老墨飛在半空中，鳴叫一聲，似乎在鼓勵小如意。

唉，這次任務結束后，我要給自己買一份人身意外傷害保險……

深吸一口氣，小如意悄悄把手心滲出的冷汗抹在衣服上。她趴下身體，一邊用腳去夠軟梯，一邊說著話來緩解緊張情緒：“白先生啊，您瞧，我這么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助理上哪里找去，這次回去是不是該把員工福利再提高點？比如每次接單后398 元的海鮮自助，干脆提高到498 元的算了！”

然而白先生對助理小姐的要求不置可否：“現在是工作時間，員工福利問題回去再討論。風大，抓好軟梯，如果因公殉職的話，就算有998 元的自助餐你也吃不上了。”

說著，白先生把自己的銀白色大尾巴卷到前面來，不松不緊地圈住小如意的腰。

毫無防備的小如意嚇了一跳：“啊，白先生！這是什么？”

“這是尾巴。”白先生語氣淡漠，似乎剛剛做出那舉動的人根本不是他，“尾巴，tail，法語是queue，用古拉丁語講則是……”

小如意驚恐不安地打斷了白先生的話：“我知道是尾巴啦！白先生，您居然用尾巴圈住我？用尾巴……”

“你覺得現在除了尾巴，我還能用別的什么圈住你嗎，助理小姐？”

小如意咽了口唾沫，她覺得有些時候，自己和白先生的思維根本不在同一頻道——人類和狐貍的溝通難道就那么困難嗎？

“白先生……我知道您是在保護我啦，我的意思是……您這樣隨隨便便使用自己的寶貝尾巴，真的不要緊嗎？”

小如意腦海中浮現出平日里白先生精心打理尾巴的情景。她還想起，有一次白先生的一位遠房表弟來事務所吃飯，居然開玩笑把墨水灑在了白先生的尾巴上，還笑他從狐貍變成了“斑點狗”——結果那位表弟被白先生修理得很慘，差點兒就變回了動物原形……

想到這里，小如意惴惴不安地問道：“白先生，尾巴的造型會亂吧？沒準兒還會蹭掉幾根毛……”

風確實有點兒大，軟梯在半空中搖搖晃晃，小如意死死抓住梯子，只覺得天旋地轉。幸好白先生用尾巴圈著她一起往下爬，不然她簡直寸步難行。

“尾巴的造型當然會亂，而且已經蹭掉了兩根毛，我都看見了。”白先生的語氣依舊溫和優雅，卻缺乏感情，“不過如果員工因公殉職的話，那會成為我職業生涯的污點，所以只能如此。別多想，很快就到地面了。”

聽了這話，小如意放下心來。她一邊跟著白先生往下爬，一邊在心里感激涕零：白先生對員工可真好啊，回去后我要馬上給他買一套頂級寵物護理品！

終于，白先生和小如意平安抵達了地面，在他們面前矗立著的，是一座球形玻璃建筑。它和周圍其他建筑造型相同，只是大門上寫著“跳棋旅館”，而這幾個字從上空俯視是看不到的。

白先生重新梳理好他心愛的尾巴，又整理好身上筆挺的西服，然后率先走進了大門。

小如意跟著白先生走進這顆巨型“棋子”，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間裝飾舒適的大廳。前臺站著位戴著圓眼鏡的中年男人，見有客人來，他立刻露出親切的笑容。

“歡迎光臨跳棋旅館，我是這里的老板。希望二位能在我們這里度過愉快的時光。”

或許餐廳就在一旁，小如意隱約嗅到了誘人的食物香氣，肚子不由得“咕嚕”叫了一聲。她忙按住不爭氣的肚子，訕笑著望向白先生——在白先生給她量身定做的“優雅女士的自我修養”必修課上，有個章節就是講如何控制自己的身體不發出“不雅的聲響”，比如放屁聲、吃飯時的咀嚼聲，甚至肚子餓時的“咕嚕”聲……

白先生一定也聽到了剛才的動靜，不過他連頭都沒回一下，而是徑直走到前臺，禮貌地表示想先用晚餐，然后再辦理入住手續。

“沒問題。餐廳就在那邊，祝二位用餐愉快。”旅館老板讓服務生把兩位客人帶向餐廳。

走進餐廳前，白先生別有深意地看了自己的助理小姐一眼。小如意知道，白先生的潛臺詞是：“記住！即使快餓死，待會兒也要保持優雅吃相，不要給我丟臉！”

真滿足啊……

兩個小時后，小如意躺在自己房間柔軟的床上，一邊揉著撐到不行的肚子，一邊意猶未盡地回味著美食的味道。

那鮑汁貴妃蠔真是不錯！白先生也真是，我才吃了十六個他就朝我翻白眼，反正自助餐嘛，不多吃點怎么賺得回來……不過白先生訂的“單人景觀客房”也真是夠奇怪的，明明是地下室，有什么景觀啊……

小如意腆著肚子艱難地坐起身來，環顧四周。

客房是球形的，墻壁由某種玻璃似的特殊材料制成，它像個蛋殼，把家具陳設包裹其中。整個房間布置得很溫馨，可惜沒有窗戶。

不知道白先生現在在干嗎。肯定又在梳理毛發！嘻嘻，真是只愛臭美的狐貍……

小如意正胡亂猜想著，房間里忽然傳來一個甜美的聲音。

“親愛的顧客，您好！現在是晚上八點，我們將為您自動切換至夜間模式。本房間的外墻均為單向玻璃，請您不必為您的隱私擔憂。再次祝您度過一個美好夜晚，晚安。”

“夜間模式？難道要自動熄燈啦？不是吧？我還沒洗澡呢！”

小如意慘叫起來。

很快，除了床頭那盞小夜燈，其他燈的光都漸漸變暗，最終熄滅。小如意忽然覺得房間在微微顫動，那種感覺很奇妙，就像……對了！就像在乘坐一部緩慢上升的電梯！

什么情況？地震啦？

沒等小如意反應過來，令她難以置信的事情便發生了——她看到了天空！不，不只是天空……

原來這球形房間自動升到了地面！房間外墻全是透明材質的，因此客人能夠全方位欣賞到室外的夜景。

小如意愜意地躺在床上，靜靜地欣賞這番奇妙美景。

在墨色夜空的背景下，摩天大樓上的彩色射燈像有魔法，將白天還“灰頭土臉”的建筑裝扮得無比美艷。更奇妙的是那些穿梭在大樓之間的蝴蝶巴士，蝴蝶翅膀上的花紋流光溢彩，它們如同飛舞的發光精靈，給這城市增添了魔幻色彩。

此刻，小如意終于明白為何客房會被設計成球形了。這房間就像一顆棋子，白天藏在“棋盤”下，到了晚上就會升起。眼下，這偌大的“棋盤”中已經布上了不少新“棋子”。

如果現在乘坐蝴蝶巴士從空中俯瞰，這跳棋旅館一定更美。不知道在這座不可思議的奇妙城市中，那個叫“安妮”的人又會生活在哪個角落……

小如意陶醉在迷幻的景色中，加上晚餐實在吃多了，很快就昏昏欲睡了。然而，內線電話的鈴聲卻突然響起，是白先生打來的。

“助理小姐，請問你現在在做什么？”

小如意瞬間清醒了，她決定不說實話：“我嘛，我當然是在考慮工作啦，比如明天怎么協助白先生您尋找線索之類……”

“是嗎？我還以為助理小姐因為晚餐吃得太多，現在已經要睡覺了。”白先生不露聲色地說。

呃……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狐貍，一下就猜對了……

心里閃過一絲不安，小如意趕緊訕笑著岔開話題：“白先生，您有什么事嗎？”

“助理小姐，干我們這行一定要效率優先，能在今天完成的調查，就不要推到明天。剛才在你摸著滾圓肚皮躺在床上欣賞夜景的時候，我已經從旅館老板那里了解到了重要情報。下面請你仔細聽好……”

小如意在電話這端偷偷做了個鬼臉，豎起耳朵認真聆聽。

“蝴蝶帝國的皇帝陛下是跳棋旅館老板的弟弟。據說，皇帝陛下想出蝴蝶動力這個方法也是迫不得已……”

原來，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就是培育出“蝴蝶能源”的生物學家，和妻子曾過著清貧卻幸福的生活。

然而在他們婚后的第五年，生物學家發現心愛的妻子得了一種名為“無臉癥”的怪病——她的記憶力嚴重受損，以至于她無法記住別人，縱然是自己最親近的丈夫，她也會一轉眼忘得干干凈凈。

在四處求醫無果之后，生物學家開始嘗試自己研制藥物為妻子治療。幾經努力，藥終于造出來了，可它有個“6 小時”的局限性。也就是說，生物學家不能離開妻子6 小時以上，她如果連續6 個小時都見不到丈夫的面孔，便會徹底將他遺忘。

這6 小時的時限如同懸掛在生物學家頭頂的利劍，讓他絲毫不敢放松。好在由于他的謹慎，妻子忘記丈夫的情況一直沒有發生。

然而有一天，不幸還是降臨了。

那天，不知是什么緣故，仿佛全國所有的車都同時開上了馬路似的，每條街道都擁擠不堪。雖然以前堵車也是家常便飯，但那天的堵車卻格外嚴重。

生物學家坐在回家的公交車上，眼前望不到頭的車隊令他焦灼萬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道路依然像個巨大的停車場，所有車輛都動彈不得。

眼看距離6 小時的最后期限越來越近，生物學家再也坐不住了，他開始下車狂奔。然而和他想法一樣的人也在迅速增多，后來，人行道上也擠滿了人，大家只能一步步慢慢地挪動雙腳，向家的方向前進。

不知道走了多久，生物學家終于在深夜回到了熟悉的舊公寓。家門開著，妻子已不見了蹤影。

妻子果然還是忘記了他，離開了這個家。

在這個地面交通徹底癱瘓、所有車輛都“死”在路上的特殊日子里，生物學家失去了心愛的妻子。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遲到，妻子就不會失蹤；如果不是因為堵車，自己就不會遲到；如果不是因為所有車輛都涌上道路，堵車就不會發生……妻子的失蹤深深刺激了生物學家的神經，性情大變的他開始瘋狂工作。很快，他在以前研究的基礎上培育出一種巨型變異蝴蝶，并將蝴蝶變成了動力源泉，而他自己，則因為這項被媒體奉為“救世壯舉”的發明而當上了皇帝。

蝴蝶帝國至此誕生。

雖然皇帝一直派人尋找自己的妻子，但可惜時至今日，他的妻子還是下落不明……

白先生的講述讓小如意的心頭涌上復雜的情緒，同情惋惜之際，一個念頭忽然劃過她的腦海。

“白先生，皇帝的妻子叫什么名字？呵呵……我有個想法，可能有點兒荒唐……”

“助理小姐，這次你的想法不算荒唐——沒錯，皇帝的妻子就叫‘安妮’。”

（未完待續）

（本文節選自浙江少年兒童出版社《奇異事務所：青銅鑰匙》一書，原文有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