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方式（二首）

你和我都有過這樣的體驗

看完一部武打片走出影院

血液里充滿了力量

骨骼也粗壯了許多

只要輕輕一躍

拳頭就可以將路燈擊得粉碎

建筑物看上去也不那么扎實

誰無意中踩了誰的腳跟

都會觸發(fā)星球大戰(zhàn)

有人的自行車騎得飛快

有幾張嘴巴毒汁四濺

冥冥中仿佛被黃蜂蜇了一針

小半座城市亢奮JbSHFhMT9NBtqxM3t4bC+Al/8jarmIFoGoduqNY5Rww=不已

直到回到家里半個小時之后

人們才漸漸平靜下來

都覺得剛才的情緒挺好笑的

而這樣的好心情常常出現(xiàn)在星期六晚上

雪城

在南方

我就嗅著了涮羊肉和京白菜的氣味

最終騎一竿鐵軌走進熱烘烘的皮革門簾

我那吸收了太多的陽光

呈現(xiàn)葉綠素的面孔

也開始像面團白白胖胖起來

喝了三公升五星啤酒

才發(fā)現(xiàn)這個城市的酒量大得嚇人

剪了辮子的歷史履著方磚上的薄冰沒有滑倒

指指點點很清醒東南西北

去看幾根傾頹的柱子像是看望老朋友

五顏六色的男女趾高氣揚

連冰糖葫蘆都很有背景聽口氣像參加過國宴

該打完三架電車的舌頭卷來卷去還沒完成一次

貧嘴

盡管如此大屋頂很美站在雪地上吃雪糕的姑娘

很美

我記憶中這個穿羽絨衣的城市總是雪白的

只有屋脊和道路拒絕純潔

（原載《紅豆》1988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