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辦小龍

前段時間,因為疫情防控,新褲子樂隊的演唱會取消了。“ 永遠趕不上的快車, 想象臨窗的景色。”這句歌詞反復回響在我的耳朵里。疫情的到來,讓大學生仿佛在趕一趟沒有按照原有速度前行的列車,窗外駛過的風景似乎和想象中有所出入。
小丁幾乎是在封校狀態中度過了大一,大二讀了半學期才解封,回歸“正常”的上學狀態。小丁坦言,一開始和同班同學聚在一個教室上課時,會陷入對不上號、臉盲的狀態,班里有一大半叫不上名字的同學。不過在另一層面,這段“特殊”的經歷也使她和舍友的關系幾乎處于“朝夕相處”的狀態。于是乎,哪怕隔了幾條馬路都可以辨認出哪個是舍友。小丁原本還想趁著這個有時間、有精力的人生黃金階段去到處旅游,出省甚至出國見見世面,現在愿望卻落空了。
遠在韓國留學的小海先是在家上了半年的網課,直到疫情得到一定的控制,才正式遠赴韓國開始大學生活。“韓國的疫情控制怎么說都比不上國內,每天有一千到兩千的新增病例。”出發前,小海特意將行李箱騰出了位置,放上300個口罩。
小昌是2021屆的學生,被問及疫情這兩年對他的大學生活有何影響時,“變得很宅吧”,這是他最先脫口而出的答案。因為以前經歷過和大伙在一個教室里上“實體”課,周末還可以外出參加活動、看演唱會、旅游等,所以落差很大——“原本的活動空間像是被突然壓縮了。”
小昌先是在家上了一段時間網課,然后返校回宿舍繼續上網課,只能在食堂吃飯,每天兩點一線。小昌苦中作樂說:“食堂會給餐桌加上那種隔離起來的板子,很像網吧,社恐應該蠻喜歡的。”
在回憶起拍攝畢業照的那天,小昌用了“冷清”這個詞語來概括。因為疫情反反復復,封校嚴格,外校人員進不來,小昌所在的學校也不例外,這屆畢業照僅在內部完成,沒有親朋好友的參與。即使恰逢100周年校慶,也沒搞什么活動,原本準備搭建舞臺表演的計劃也取消了,學校只是給每個學生發了一枚紀念徽章,以及提供了一元的校慶餐,便結束了這場百年校慶。
小昌說,在這仿佛虛幻的兩年里,他的現實生活主要圍繞兩個重點展開:考研和見女朋友。小昌和女朋友是通過網絡游戲走到一起的,封閉的空間再加上異地戀,似乎會使思念更加濃稠,這段時間處于熱戀期的小昌也遇到一些“挑戰”。
按照偶像劇演的,不是你來到我的城市就是我去你那里,一天不見如隔三秋。出行諸多不便,但他還是會瞄準機會,等疫情防控放寬的時候,立馬買票去對方的城市。小昌說:“每次女朋友去高鐵站接我時,第一時間不是牽手擁抱,而是掏出小噴瓶裝的酒精噴我的手給我消毒。”
2021年5月,小昌再一次去廣州與女友見面(在低風險地區)。回到學校后,廣州疫情突然嚴重,小昌接到了不少陌生電話,起初以為是騷擾電話便一直沒有接聽,直到輔導員打電話給他,才知道原來是要他去做核酸檢測。
在臨近畢業的這段時間,小昌也做出了一個本不在他人生清單里的決定——考研。因為在疫情期間看到身邊不少優秀的同學面試與實習屢屢碰壁,就業困難如同一塊滾石在他心里不斷波動碾壓,他害怕面對新的人生課題,便想繼續躲在大學的象牙塔里。
當時因為這個決定還和女朋友爭執了好些天,一方認為“出來累積工作經驗更有利于后期發展”,另一方則認為“繼續讀書,學歷加成能讓自己更有競爭優勢”。“但我們商量好了,就考一次。能考上就考到她的城市讀研,考不上就去她的城市工作。2月便是考研放榜之時,我的本科人生將會畫上一個句號,也希望疫情能夠畫上句號。”小昌說。
疫情剛剛暴發時,小佬王正處于大三,在家擁有一個學期的網課體驗:“從另一層面來說這種感覺是新鮮的。在被子里閉眼上了早上8點的課,請叼著包子的爸爸錄下體育課立臥撐跳的打卡視頻,還在麻將桌上狠狠辯論課堂問題。這微信掃描封面二維碼聽作家講新概念作文段時間,我也久違地體驗到家鄉的初春和早夏,去河谷花海里踏青。我爸媽沒有那么忙著掙錢了,我媽說這是自2008年來頭一次感受到節奏變慢。”
小的時候,我會一直很想有個大大的臺風天,然后不用上學。眼見著就迎來了一個長時間的“臺風天”,或許人類開始變得有點習慣如何和它相處,但我還是希望往日那個沒有疫情的普通日常快點到來。
大橘//摘自跳海大院微信公眾號,本刊有刪節,遠航/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