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

徐晨露

“喔喔喔！”大清早一陣雞鳴闖入我的耳中。

“哎呀！”我翻了個身，不滿地嘟囔一句。才翻身沒兩分鐘，雞又“喔喔”地叫著。沒辦法，敵不住外婆家的公雞那嘹亮的歌喉，我從床上爬了起來。

“醒了啊，水蒸蛋蒸好了，你自己去鍋里拿……”耳邊傳來外婆爽朗的聲音。

“好嘞！”我端著外婆蒸好的水蒸蛋，倒上點醬油，坐到大門口，沐浴著陽光，慢騰騰地吃起來。我一小勺一小勺地挖著金黃的水蒸蛋，看著小狗在院子里撒歡，聽著鳥兒在樹上歌唱，聞著空氣中的清香，優哉游哉。“外婆，我一會兒出去散散步，你去不去啊？”

“不去不去，你把狗帶著遛一遛，午飯前回來啊！”

吃完水蒸蛋，我就帶著狗去散步。一路上東瞧瞧西看看，兩旁樹林郁郁蔥蔥，盡情舒展著自己的腰肢。我順著路走到了半山腰，向下俯瞰，小小的村莊已盡收眼底。矮矮的小房子像一個個五顏六色的小方塊，或零散，或聚集，散布在四處，看起來好不可愛！

再慢慢往上走，不一會兒就到了山頂。一條小溪出現在前方，不長，不急，它緩緩地、靜靜地流淌著。我蹲在溪邊，將手伸進水里。水涼涼的，流過我的手，涼爽了我的心。水上蕩起了淺淺的波紋，一轉頭，原來是小狗在飲小溪水，它邊舔邊歡快地搖著小尾巴。看它喝得那樣歡，我想這小溪水一定甘甜可口。

我把手放在水中，發起了呆：要是城市中的河也像眼前小溪水這樣清澈透亮就好了。正想著，手上突然有滑滑癢癢的感覺。我定睛一看：是一條小小的、細細的、幾乎和泥沙一個顏色的小魚。我凝神盯著水面，原來不止一條，它們不似五顏六色的觀賞魚，呆愣愣地生活在魚缸中，雖然看起來灰撲撲的、小小的、不起眼的，卻能占領這一方小溪水，真是幸運的小家伙。

輕輕攏了一把水，手一收，一條小魚落在了我的手心。看著小魚在我手中亂游，忍不住哈哈笑起來。手一松，小魚又落回了水中，它扭著尾巴，急匆匆地去追它的同伴了。

太陽漸漸爬上了我的頭頂，該回去吃午飯了。我一路小跑著回家，外婆已在院子的樹蔭里支起小餐桌。

“剛好，菜燒好了。快去洗手，來吃飯啰！”外婆笑盈盈地招呼著。探頭往桌上一看，綠油油的小青菜、黃澄澄的雞湯，再配上一碗熱騰騰的米飯。雖簡單，卻香氣濃郁，我的肚子不由得饞得叫了兩聲。

“來，多喝點湯，回去就喝不到這么香的湯嘍！”外婆給我盛了碗湯，還加了一個雞腿。

“嗯，太鮮啦！”一碗雞湯很快就見了底。

在這小村莊里，沒有人會擔心時間不夠，而匆匆忙忙、腳不沾地。在這里，可以伴著雞鳴起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這里，每個人都可以慢下來，回歸到享受慢生活的美好中。

[【老師評】]

慢，是標題，是線索，亦是寫作風格。文章以時間為軸緩緩展開，用大量筆墨描繪人物對話與自然風光，敘述不徐不疾，彰顯舒緩從容的散文格調。慢，是中心，是主旨，亦是審美追求。小作者醉心于淳樸自然的鄉村生活，反思城市化快節奏的弊病，表明了親近自然、向往慢生活的旨歸和意趣。立意高遠，韻味悠長。

（指導教師：葉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