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省考古研究院 朔州市文物保護與利用服務中心 朔州市文化和旅游局 朔城區文化和旅游局
〔內容提要〕 后寨墓地位于山西省朔州市窯子頭鄉后寨村西約2千米的山前黃土臺地上,地處北方長城沿線的農牧交錯地帶。2019—2020年,山西省考古研究院聯合朔州當地文物部門對該墓地進行了考古發掘。其中,清理東周時期墓葬321座,車馬坑1座,馬坑2座。出土遺物文化面貌十分復雜,文化因素涉及本地土著文化與趙文化,出土的部分土著文化陶器此前在其他地區很少發現,是研究戰國時期趙國北擴進程的重要實物資料,也為研究晉北地區東周時期文化面貌提供了寶貴材料。
后寨墓地位于山西省朔州市朔城區后寨村西的恢河西岸臺地上(圖一),東臨恢河,西靠管涔山,北距秦漢馬邑城址約9千米,南距陽方口約18千米,處于農耕文化與游牧文化交融的關鍵地帶。

圖一 后寨墓地位置示意圖
2019年10月至2020年12月,為配合朔州市新殯儀館的建設,山西省考古研究院聯合朔州當地文物部門對該墓地進行了考古發掘,共發掘東周時期墓葬321座,但大部分墓葬未出土任何隨葬品,僅有68座墓葬的出土陶器可修復辨識。后寨墓地第1層為耕土層,第2層為晚期墊土層,墓葬大多在第2層下開口,距現地表30~80厘米,少數在第1層下開口,據現地表20~30厘米,墓葬內填土均為五花土,大部分內含小塊白色料姜石。出土陶器中以帶耳罐最具地方特征,此類器物以往報道較少,目前為止,主要集中發現于朔州平魯井坪南梁墓地和朔州后寨墓地兩處。現將后寨墓地東周時期典型墓葬報告如下。
1.墓葬形制
土坑豎穴木槨墓,東西向,方向265°。墓室平面呈長方形,口大底小,四壁較齊整,墓底平坦,墓口長3.24、寬2.1、距現地表深0.65米;墓底長2.5、寬1.7、距現地表深6.84米。距現地表6.24米處有生土二層臺,長1.7、寬0.15~0.2、高0.6米。東壁、南壁夾角處有一組半圓形腳窩,長0.2、寬0.1~0.15米。
葬具為一槨一棺。木槨位于墓室中央,平面呈長方形,已朽,由槨底板、槨幫、槨擋板、槨蓋板組成。槨底板由12塊長1.2、寬0.14~0.23米的木板南北向鋪設而成;槨幫由長2.3、寬0.07、厚0.18米的木板組成。擋板由長1.35、寬0.1、厚0.18米的木板組成。槨蓋板由14塊長1.3、寬0.1~0.2、厚0.08米的木板南北向鋪設而成。槨長2.5、寬1.35、殘高0.6米。木棺位于槨室中央,平面呈長方形,已朽,底板由4塊長1.98、寬0.15~0.18、厚0.05米的木板東西向鋪設而成。棺長1.98、寬0.6~0.66、殘高0.1米。
葬式仰身直肢,雙手置于腹部。墓主可能為男性,年齡為35~40歲(圖二)。

圖二 M53平、剖面圖
2.出土遺物
隨葬器物共13件。陶器有鼎1件、蓋豆2件、壺1件、鬲1件、罐1件,銅器有環1件、鏃3件、帶鉤1件、劍1件,還有1件蚌殼。陶器集中放置于棺槨之間東南角和東北角,小件器除銅鏃位于棺槨之間北側外均位于棺內。
陶鼎 1件。M53∶13,泥質灰陶,球面形蓋,蓋頂置三方形小紐,子母口,鼓腹,圜底近平,雙附耳外撇,下附三空心蹄形足,器表素面,腹部可見輪修痕跡。口徑13、腹徑14、高13厘米(圖三,1)。
陶蓋豆 2件。M53∶8,泥質灰陶,子母口,鼓腹,短粗柄,喇叭形底座,腹部飾四周瓦棱紋。口徑13.8、腹徑15.8、底徑10.6、高13.6厘米(圖三,2)。M53∶10,泥質灰陶,斂口,尖圓唇,鼓腹,短粗柄,喇叭狀底座,器表素面,腹部和底部可見輪制痕跡。口徑14.8、腹徑16.1、底徑10.6、高14.4厘米(圖三,3)。

圖三 M53隨葬陶器
陶壺 1件。M53∶11,泥質灰陶,侈口,方唇,束頸,鼓腹,矮圈足,素面,頸部和腹部有輪制痕跡。口徑12.4、腹徑19.3、底徑9.5、高23.1厘米(圖三,4)。
陶鬲 1件。M53∶9,泥質灰陶,侈口,折沿,方唇,束頸,深弧腹,襠部下鼓,三實心矮柱足,頸部以下皆飾交錯細繩紋。口徑14.2、腹徑16、高18.4厘米(圖三,5;圖四)。

圖四 陶鬲(M53∶9)
陶罐 1件。M53∶12,泥質灰陶,口微斂,方唇,鼓腹,假圈足,素面。口徑7.8、腹徑14、底徑8、高11.9厘米(圖三,6)。
蚌殼 1件。M53∶4,天然貝殼,未經人工加工,表面有數道黑色鋸齒形彩繪。長5.3、寬6厘米(圖六,1)。
銅環 1件。M53∶2,圓形,斷面呈橢圓形,器表鑄有云紋和重環紋相間紋飾。外直徑3.7、內直徑2.3厘米(圖六,2)。
銅帶鉤 1件。M53∶3,琵琶形,鉤體有兩道凸棱,近圓形紐。通長11.3厘米(圖五;圖六,6)。

圖五 銅帶鉤(M53∶3)
銅鏃 3件。M53∶5,三棱鏃,斷面呈三角形,尖鋒,圓柱形鋌。翼長5.2、鋌長4.1、通長10.2厘米(圖六,4)。M53∶6,四棱鏃,斷面呈菱形,尖鋒,圓柱形鋌。翼長2.5、鋌長3.6、通長7.1厘米(圖六,5)。M53∶7,殘,僅剩圓柱形鋌。殘長3、直徑0.5厘米(圖六,3)。

圖六 M53隨葬器物
銅劍 1件。M53∶1,中脊凸起,劍身斷面呈菱形,劍莖斷裂。殘長27.4、寬3.8厘米(圖六,7)。
1.墓葬形制
土坑豎穴木槨墓,東西向,方向250°。墓室平面呈長方形,口底同大,四壁較直,平底。墓口長3.64、寬2.26、距地面深0.2~0.24米,墓底距地面深5.82米。
葬具為一槨一棺。木槨位于墓室正中,槨室腐朽嚴重,保存較差,只存灰痕,根據清理情況得知,槨室由槨底板、東西槨幫、南北槨擋板和槨蓋板組成,槨底板由南北向鋪設而成。東西槨幫、槨擋板建在槨底板之上,據灰痕得知,東西槨幫長2.26、寬0.06、殘高0.5米;南北槨擋板由長0.96、寬0.08、殘高0.5米的數塊木板建成;槨蓋板建于擋板與槨幫之上,槨蓋板保存較差,只能從灰痕中辨認出為南北走向。槨室長2.96、寬1.92、殘高0.84米。木棺位于槨室中部偏北,平面呈長方形,已朽,底板由3塊長1.88、寬0.2~0.24、厚0.06米的木板東西向鋪設而成,棺長1.88、寬0.64、殘高0.1米。葬式為仰身直肢。墓主為大于50歲的男性(圖七)。

圖七 M59平、剖面圖
2.隨葬器物
隨葬器物共6件。均為陶器,分別為鼎、蓋豆和壺各2件,置于槨室的東北角和東南角。
陶鼎 2件。形制相似。泥質灰陶,子母口,鼓腹,最大腹徑靠上,圜底,三實心蹄足內聚,長方形直立附耳,蓋頂近平,蓋面有三方形紐,素面。M59∶1,口徑11.6、腹徑19、通高16.4厘米(圖八,1)。M59∶6,口徑12.4、腹徑18.6、通高15.2厘米(圖八,2)。

圖八 M59隨葬陶器
陶蓋豆 2件。M59∶4,泥質灰陶,子母口,腹底部方折,矮短柄,喇叭形底座,蓋頂平,喇叭形捉手矮小,素面。口徑13.9、腹徑16.4、底徑10.4、通高18.2厘米(圖八,3)。M59∶5,泥質灰陶,子母口,扁鼓腹,腹底近平,矮粗柄,喇叭形底座,蓋面微上弧,喇叭形捉手矮小,素面。口徑15.7、腹徑17.4、足徑10.4、通高15厘米(圖八,4)。
陶壺 2件。形制相同。泥質灰陶,侈口,方唇,斜直頸,鼓腹,平底,蓮花形六瓣蓋,蓋頂中心有圓形穿孔,素面。M59∶2,口徑16、腹徑23.4、底徑13.4、通高34厘米(圖八,5)。M59∶3,口徑15.2、腹徑23、底徑12、通高35厘米(圖八,6)。
1.墓葬形制
土坑豎穴木槨墓,南北向,方向15°。墓室平面呈長方形,口大底小,墓壁略傾斜,四壁較齊整,平底。墓口長2.74、寬1.26~1.42、距現地表深0.34~0.42米,墓底長2.65、寬1.3~1.4、距現地表深4.88~4.96米。槨蓋板上置有殉牲。
葬具為一槨一棺。木槨位于墓室正中略偏北,平面呈長方形,已朽,由底板、槨幫、槨擋板和槨蓋板組成。槨長2.26、寬1.04、殘高0.5米。木棺位于槨室中部偏北,平面呈長方形,已朽,長1.88、寬0.64、殘高0.1米。
墓主葬式為仰身直肢,頭北足南(圖九)。

圖九 M95平、剖面圖
2.隨葬器物
該墓共出土3件隨葬器物,均為陶器,分別為小壺1件、帶耳罐1件和罐1件,置于槨外北側。
小陶壺 1件。M95∶1,泥質磨光黑陶,直口,方唇,扁圓腹,圜底,底部有殘缺斷裂痕跡,原似有柄。口徑4.3、腹徑11.1、殘高8.8厘米(圖一○,2)。

圖一○ M95隨葬陶器
陶帶耳罐 1件。M95∶2,夾砂灰陶,質地粗糙,侈口,尖唇,弧腹,平底,肩部貼塑一橋形耳,頸部以下施細繩紋,口徑8.8、腹徑13、底徑8.4、高10.8厘米(圖一○,3)。
陶罐 1件。M95∶3,夾砂褐陶,侈口,方唇,束頸,深弧腹,平底微凹,頸部有縱向經手抹后的繩紋痕跡,頸肩之間有一周凹槽,頸部以下施縱向粗繩紋,底部施交錯繩紋。口徑12.5、腹徑18、底徑12、高19.6厘米(圖一○,1;圖一二)。
殉牲共6只。均為頭骨和肢骨部位,西南角槨蓋板上置豬、狗各1只,北側槨蓋板之上置狗2只,豬1只,西北角槨蓋板之上置豬1只(圖一一)。

圖一一 M95墓室北壁及二層臺殉牲
1.墓葬形制
土坑豎穴木槨墓,南北向,方向5°。墓室平面呈長方形,口底同大,四壁較粗糙,平底,墓口長2.8、寬1.6、距現地表深0.98米,墓底距現地表深3.55米。
葬具為一槨一棺。木槨,位于墓室中部,平面呈長方形,已朽,由槨底板、槨擋板、槨幫和槨蓋板組成。槨底板由5塊長2.54、寬0.25~0.28、厚0.06米的木板南北向鋪設而成。槨幫由數塊長2.38、寬0.06、殘高0.36米的木板砌壘而成。槨擋板由數塊長1.36、寬0.06、殘高0.36米的木板砌壘而成。槨幫與槨擋板以榫卯結構相銜接。槨蓋板僅存一層灰痕,槨長2.54、寬1.36、殘高0.42米。木棺,位于槨室中部,平面呈長方形,已朽,底板由3塊長1.94、寬0.19~0.21、厚0.04米的木板南北向鋪設而成。棺長1.92、寬0.72、殘高0.3米。
葬式為仰身直肢。墓主為35~40歲的男性(圖一三;圖一四)。

圖一三 M146平、剖面圖

圖一四 M146墓室照片(南→北)
2.隨葬器物
該墓共出土3件隨葬器物,均為陶器,為鬲、罐、尊各1件。鬲和尊分別位于棺槨之間的西北角和東北角,罐則位于槨外東北角的填土內(圖一四)。
陶鬲 1件。M146∶3,夾砂褐陶,侈口,折沿,方唇,束頸,深弧腹,襠部下鼓,下附三實心錐形足,頸部以下飾細繩紋,腹上部有一周呈麥穗狀附加堆紋。口徑15.7、腹徑16.8、高17.1厘米(圖一五,1;圖一六)。

圖一五 M146隨葬陶器

圖一六 陶鬲(M146∶3)
陶尊 1件。M146∶2,泥質灰陶,侈口,折沿,圓唇,唇部有一周凹弦紋,深弧腹微鼓,底微凹,腹部飾弦斷繩紋,繩紋延伸至器底一周。口徑20、腹徑19.2、底徑12.3、高20厘米(圖一五,2)。
陶罐 1件。M146∶1,泥質灰陶,侈口,折沿,圓唇,束頸,鼓腹,底微凹,腹部飾弦斷細繩紋,繩紋延伸至器底一周。口徑15.2、腹徑24.6、底徑12、高27.2厘米(圖一五,3)。
1.墓葬形制
土坑豎穴木槨墓,南北向,方向10°。墓室平面呈長方形,口底同大,四壁較粗糙,墓底較平坦。墓口長3.2、寬2、距現地表深0.7米,墓底距現地表深3.6米。
葬具為一槨一棺。木槨,置于墓室中央,平面呈長方形,由槨底板、槨幫、槨擋板和槨蓋板組成。槨底板由10塊長0.74、寬0.2~0.22、厚0.08米的木板東西向鋪設而成。槨幫由長2.92、寬0.06、厚0.2米的方木組成,槨擋板由長1.74、寬0.06、厚0.2米的方木組成。

圖一七 M191平、剖面圖
槨蓋板僅存一層灰痕。槨室長2.92、寬1.74、殘高0.5米。木棺,置于槨室中部偏北,平面呈長方形,已朽。棺底板由3塊長2.21、寬0.22~0.25、厚0.06米的木板南北向鋪設而成。棺長2.21、寬0.74、殘高0.2米。
葬式為仰身直肢。墓主為45~50歲的男性(圖一六)。

圖二〇 陶罐(M191∶1)
2.隨葬器物
共出土3件隨葬器物,均為陶器,為1件鬲和2件罐,全部放置于棺槨之間東側。
陶鬲 1件。M191∶2,夾砂灰陶,侈口,折沿,方唇,束頸,鼓腹,襠部下鼓,下附三實心錐形足,頸部以下飾粗繩紋。口徑12.4、腹徑15、高14厘米(圖一八,1;圖一九)。

圖一八 M191隨葬陶器

圖一九 陶鬲(M191∶2)
陶罐 2件。M191∶1,泥質灰陶,侈口,斜折沿,方唇,束頸,鼓腹,平底微凹,頸部以下飾弦斷繩紋。口徑13、腹徑20.8、底徑13.8、高20.8厘米(圖一八,2;圖二○)。M191∶3。泥質褐陶,侈口,殘碎嚴重無法修復。
1.墓葬形制
土坑豎穴木槨墓,南北向,方向10°。墓室平面呈長方形,口底同大,四壁較平整,平底。墓口長2.6、寬1.3、距現地表深0.5米。墓底距現地表深2.8米。墓室北壁東端有一方形壁龕,壁龕長0.46、高0.3、進深0.2、距現地表深1.9米。
葬具為一槨一棺。木槨,位于墓室中央,平面呈“亞”字形,由槨底板、槨幫、槨擋板、槨蓋板組成。槨底板由5塊長2.24、寬0.18、厚0.06米的木板南北向鋪設而成。東西槨幫由長2.12、寬0.1、厚0.1米的方木組成。南北槨擋板由長1.06、寬0.1、厚0.1米的方木組成,槨幫兩端插入檔板凹形榫卯之內。槨蓋板僅存一層灰痕。槨室長2.24、寬1.06、殘高0.2米。木棺,位于槨室中部偏南,平面呈長方形,棺底板由3塊長1.94、寬0.17~0.2、厚0.05米的木板南北向鋪設而成。棺長1.94、寬0.52~0.58、殘高0.12米。
葬式為仰身直肢。墓主為20~23歲的男性(圖二一;圖二二)。

圖二一 M212墓室(西→東)

圖二二 M212平、剖面圖
2.隨葬器物
該墓隨葬器物共2件,均為陶器,2件帶耳罐被放置于墓室東北角的壁龕內。
陶帶耳罐 2件。M212∶1,夾砂灰陶,內含蚌殼粉末,侈口,方唇,長束頸,鼓腹,平底,上腹部貼塑兩橋形耳,腹部飾縱向細繩紋。口徑12.4、腹徑15.3、底徑8.6、通高14厘米(圖二三;圖二五,1)。M212∶2,夾砂灰陶,內含蚌殼粉末,侈口,方唇,長束頸,扁圓腹,平底,下附三實心錐形足,上腹部貼塑一對橋形耳,腹部飾交錯細繩紋。口徑11.6、腹徑12.8、底徑8.4、高13厘米(圖二四;圖二五,2)。

圖二三 陶帶耳罐(M212∶1)

圖二四 陶帶耳罐(M212∶2)

圖二五 M212隨葬陶器
1.墓葬形制
土坑豎穴墓,東西向,方向265°。墓室平面呈長方形,口底同大,四壁較粗糙,平底。墓口長2.46、寬1.16、距現地表深0.7米。墓底距現地表深2.5米。在距現地表深1.5米處墓室西壁弧形外擴形成壁龕,寬1.16、高0.8、進深0.22米。
葬具為單棺。木棺,位于墓室中央,平面呈長方形,棺底板由4塊長2.14、寬0.19~0.21、厚0.06米的木板東西方向鋪設而成。棺長2.14、寬0.78、殘高0.4米。
葬式為仰身直肢。墓主為30~40歲的男性(圖二六)。

圖二六 M251平、剖面圖
2.隨葬器物
共出土3件隨葬器物,均為陶器,為鬲、帶耳罐和罐各1件,均置于墓室西壁壁龕內。
陶鬲 1件。M251∶1,夾砂灰陶,侈口,折沿,方唇,束頸,深弧腹,襠部下鼓,下附三實心柱足,腹部飾縱向繩紋。口徑12、腹徑14.6、高15.4厘米(圖二七,1)。

圖二七 M251隨葬陶器
陶帶耳罐 1件。M251∶2,泥質灰陶,侈口,方唇,短束頸,圓鼓腹,平底,下附三實心錐形足,上腹部貼塑兩橋形耳,腹部飾細繩紋,頸部依稀可見淺繩紋。口徑11.4、腹徑13、底徑7.6、高13.4厘米(圖二七,2)。
陶罐 1件。M251∶3,泥質褐陶,侈口,斜折沿,方唇,束頸,鼓腹,平底,腹部飾弦斷繩紋。口徑13、腹徑20.4、底徑11.6、高22厘米(圖二七,3)。
1.墓葬形制
土坑豎穴墓,東西向,方向275°。墓室平面呈長方形,口底同大,四壁較粗糙,平底。墓口長2.2、寬1.2、距現地表深0.44米,墓底距現地表深2.2米。
葬具為單棺。木棺,位于墓室西南,平面略呈長方形,棺底板由3塊長1.5、寬0.2~0.24、厚0.06米的木板東西向鋪設而成。棺長1.5、寬0.62~0.68、殘高0.32米。
葬式為仰身屈肢。墓主為50多歲的男性(圖二八)。

圖二八 M397平、剖面圖
2.隨葬器物
該墓共出土3件器物。均為陶器,1件罐和2件帶耳罐并排放置于棺外西側。
陶罐 1件。M397∶1,泥質灰陶,侈口,折沿,方唇,束頸,鼓腹,平底,腹部飾弦斷細繩紋。口徑11.8、腹徑20.9、底徑12.2、高18.5厘米(圖二九,1)。

圖二九 M397隨葬陶器
陶帶耳罐 2件。M397∶2,泥質灰陶,侈口,方唇,束頸,鼓腹,平底,上腹部有一對橋形耳,腹部飾縱向細繩紋。口徑10.7、腹徑15.8、底徑7.2、高15.5厘米(圖二九,2)。M397∶3,泥質灰陶,侈口,圓唇,長束頸,鼓腹,平底,上腹部有一橋形耳,腹部飾細繩紋。口徑8.6、腹徑12、底徑6、高10.8厘米(圖二九,3)。
1.墓葬形制
土坑豎穴木槨墓,東西向,方向274°。墓室平面呈長方形,口底同大,四壁較粗糙,平底。墓口長2.64~2.88、寬1.44~1.6、距現地表深0.35米,墓底距現地表深3.7米。
葬具為一槨一棺。木槨,位于墓室中央,平面呈“亞”字形,由槨蓋板、槨擋板、槨幫、槨底板組成。槨底板由12塊長1.02~1.16、寬0.16~0.22、厚0.08米的木板南北向鋪設而成。東西擋板由長1.2~1.34、寬0.1、厚0.2米的木板組成。南北槨幫由長2.3、寬0.1、厚0.2米的木板組成。槨幫兩端全部插入擋板“凹”字形榫卯之內。槨蓋板由12塊長1.1~1.3、寬0.16~0.2、厚0.06米的木板東西向鋪設而成。槨長2.4、寬1.2~1.34、殘高0.5米。木棺,位于槨室中部偏東,平面呈長方形,已朽,棺底板由3塊長2、寬0.2~0.22、厚0.06米的木板東西向鋪設而成。棺長2、寬0.62、殘高0.2米。
葬式為仰身直肢。墓主為20~30歲的女性(圖三○;圖三一)。

圖三○ M402平、剖面圖

圖三一 M402墓室
2.隨葬器物
共出土5件隨葬器物,1件銅環位于棺內人骨右側肩胛骨處,1件銅帶鉤位于棺槨之間南側,1件陶鼎放于棺槨之間東南角,1件陶帶耳罐和1件陶罐均位于棺槨之間西南角。
陶鼎 1件。M402∶5,夾砂灰陶,子母口,缺蓋,扁鼓腹,圜底,腹上部附雙耳外撇,下附三矮蹄形足,素面。口徑12.8、腹徑19.8、高16厘米(圖三二;圖三四,1)。

圖三二 陶鼎(M402∶5)
陶帶耳罐 1件。M402∶4,泥質灰陶,侈口,方唇,長束頸,鼓腹,平底,上腹部有對稱兩橋形耳,下附三實心矮錐形足,頸部飾經過涂抹的模糊縱向繩紋,腹部飾交錯繩紋,底部有煙炱痕跡。口徑12.8、腹徑15.4、底徑7、高17厘米(圖三三;圖三四,2)。

圖三三 陶帶耳罐(M402∶4)

圖三四 M402隨葬器物
陶罐 1件。M402∶3,泥質灰陶,侈口,圓唇,短束頸,深弧腹,底微凹,腹部飾弦斷交錯細繩紋。口徑12.6、腹徑17、底徑8.4、高20.2厘米(圖三四,5;圖三五)。

圖三五 陶罐(M402∶3)
銅帶鉤 1件。M402∶1,琵琶形,鉤體細長,斷面呈圓角三角形,近圓形紐。長11.7厘米(圖三四,4)。
銅環 1件。M402∶2,環形,斷面呈矩形,素面。外徑7.2、內徑5.7厘米(圖三四,3)。
1.墓葬形制
土坑豎穴木槨墓,東西向,方向276°。墓室平面呈長方形,口大底小,四壁較齊整,墓底平坦,墓室填土夯筑,夯層厚15厘米。墓口長3.2、寬2、距現地表深0.5米;墓底長2.96、寬1.76、距現地表深5.86米。
葬具為一槨兩棺。木槨,位于墓室中央,平面呈“亞”字形,已朽,由槨蓋板、槨幫、槨擋板、槨底板組成。槨底板由14塊長1.5、寬0.22~0.25、厚0.1米的木板南北向鋪設而成;南北槨幫板由長2.46~2.6、寬0.2、厚0.06~0.1米的方木自下而上建于槨底板之上;東西擋板由長1.64、寬0.2、厚0.08~0.1米的方木自下而上疊砌而成。槨幫兩端與擋板兩端“凹”字形榫卯相銜接。蓋板由長1.64、寬0.16~0.34、厚0.1米的木板南北向鋪設在槨室之上。槨室長2.68、寬1.64、高1.3米。外棺,平面略呈長方形,已朽,長2.16、寬1.1、殘高0.65米。內棺,平面略呈長方形,已朽,位于外棺中部,底板由3塊長1.98、寬0.2~0.22、厚0.06米的木板東西向鋪設而成。棺室長1.98、寬0.64、殘高0.65米。
葬式為仰身直肢。墓主為25~30歲的女性(圖三六)。

圖三六 M405平、剖面圖
2.隨葬器物
共出土9件隨葬品。1件銅帶鉤位于棺內墓主小腿旁,2件陶豆柄小壺分別位于外棺與內棺之間的東北角和東南角,其余陶器有2件鼎、2件蓋豆和2件異形壺,均位于槨與外棺之間北側。
陶鼎 2件。形制相同。泥質灰陶,子母口內斂,深腹,底近平,下附三空心長蹄形足,口沿下方形雙附耳外撇,弧形蓋無紐,素面,腹部可見輪修痕跡。M405∶4,口徑19.2、腹徑21.6、高23.8厘米(圖三七;圖三九,1)。M405∶5,口徑17、腹徑20.4、高23.3厘米(圖三九,2)。

圖三七 陶鼎(M405∶4)

圖三八 陶異形壺(M405∶2)

圖三九 M405隨葬器物
陶蓋豆 2件。M405∶1,泥質褐陶,子母口微斂,深鼓腹,短粗柄,喇叭形底座,弧形蓋,蓋頂無捉手,素面。口徑17、腹徑20.4、底徑14.6、通高21厘米(圖三九,3)。M405∶6,泥質灰陶,子母口微斂,深腹,短粗柄,喇叭形底座,弧形蓋,蓋上飾三周模糊的瓦棱紋,蓋頂有低矮的喇叭形捉手,素面。口徑19.4、腹徑21.4、底徑15.6、通高20.4厘米(圖三九,4)。
陶異形壺 2件。M405∶2,侈口,圓唇,粗束頸,溜肩,深弧腹,平底,接近底部有不清晰的縱向繩紋。口徑11.8、腹徑16.1、底徑12.4、高22.5厘米(圖三八;圖三九,5)。M405∶3,口微侈,圓唇,頸微束,溜肩,深弧腹,平底,下腹部近底處有模糊的繩紋痕跡。口徑11.6、腹徑17.6、底徑14、高25厘米(圖三九,6)。
陶豆柄小壺 2件。形制相同,一件完整,一件底部殘缺。泥質褐陶,小直口,圓唇,鼓腹,喇叭形底座,斗笠狀蓋,頸部有兩周凹弦紋,腹部有數道輪修痕跡。M405∶7,完整,口徑6.8、腹徑13.4、底徑12.8、高19.2厘米(圖三九,7)。M405∶8,底部殘缺,口徑6.8、腹徑13.4、殘高16.1厘米(圖三九,8)。
銅帶鉤 1件。M405∶9,琵琶形,鉤體細長,略微彎弧變形,上有一道凸棱,斷面呈三角形,橢圓形紐。長6.1厘米(圖三九,9)。
后寨墓地這批東周時期墓葬出土器物形制較特殊,部分器物如帶耳罐此前在其他地區僅有零星出土,筒形壺更是從未在其他地區有過發現。但本地土著文化器物與中原器物多有共同出土的組合,因此,其年代可根據同出的中原器物進行判斷。
陶帶耳罐此前僅在平魯井坪南梁墓地①集中出土,但該墓地材料未經完整公布,M251的帶耳罐頸部較短者特征與太原趙卿墓②出土的銅帶耳罐相近,除此之外,與M212形制十分接近的帶耳罐曾在侯馬牛村古城南墓地③出土2件,滕銘予曾根據這兩座墓葬出土的中原器物將年代定為戰國早期④,據此可知,春秋時期的帶耳罐頸部較短,戰國早期則變為長束頸,M95中出土的帶耳罐束頸很短,應較趙卿墓更早一些。因此,后寨墓地的帶耳罐年代上限可早至春秋末期,下限可晚至戰國早期。
除帶耳罐之外,陶鬲形制也較為特殊,后寨墓地出土的陶鬲襠部下鼓,與清澗李家崖東周墓⑤和嵐縣梁家莊⑥出土陶鬲接近,此前多認為此類鬲的年代為春秋晚期,但在后寨M251中與短束頸帶耳罐共出,在M53中更是與戰國時期中原陶禮器共同出土,因此,此類鬲的年代當為戰國早期偏早—戰國中期偏早更為合適。鬲的器物組合中大多與侈口鼓腹罐共同出現,顯然為一種較為固定的隨葬陶器組合,這樣的組合同樣見于李家崖、梁家莊和北七汲⑦。
后寨出土的中原陶禮器以鼎、豆、壺最為常見,還有部分盤、匜、豆柄小壺、甗等,所出器形與榆次貓兒嶺⑧、忻州上社⑨出土的同類器物特征十分接近,尤其是最大腹徑靠上的鼎,此前主要集中出現與太原—忻州一帶,根據以往的研究結果,年代應為戰國早期偏晚—戰國中期偏早為宜。
根據主要陶器組合差異可將后寨東周時期墓葬陶器墓劃分為3組。
A組的帶耳罐、深弧腹繩紋罐等器物與內蒙古忻州窯子墓地⑩、鄂爾多斯周邊東周墓葬出土器物有較強的相似性,且A組墓葬中存在使用動物頭、蹄部位殉葬的殉牲習俗,這一習俗也是內蒙古地區常見的葬俗。A組器物的年代上限也最早,因此,A組人群應為最早的本地土著人群,這一人群與內蒙古毛慶溝文化、桃紅巴拉文化有很強的聯系。但內蒙古中南部戰國墓葬中常見的鶴嘴斧、短劍、獸形牌飾、帶扣等青銅小件器則不見于后寨,后寨的殉牲種類中也存在數量較多的豬,顯然游牧性要遠遠低于內蒙古地區,且二者的墓葬形制也有著巨大差異,因此,后寨A組應是一個與內蒙古中南部文化有別獨立的考古學文化。
B組以鬲、侈口鼓腹罐為最常見組合,這類組合在清澗李家崖東周墓、河北平山北七汲墓地均有發現,而侈口鼓腹罐則是玉皇廟文化陶器中最主要的器形,楊建華認為,玉皇廟文化應為代國文化,且代國與中山國均為白狄從陜北一帶遷徙后建立的國家,后寨東周墓葬B組器物與這幾處墓地顯示出較強的聯系性,因此,B組人群可能與白狄有關。
C組以鼎、豆、壺等陶禮器為典型器物組合,其中,出土較多的最大腹徑位于上腹部、尖圜底的鼎多出土于忻州、太原一帶,該地區為趙國的勢力范圍,有部分墓葬出土豆柄小壺,也是趙國最具代表性的陶禮器器形之一,因此,C組人群應為趙人無疑。
后寨墓地東周墓葬器物種類多樣,表示出十分復雜的人群特征,這與東周時期當地復雜的歷史進程有關,從后寨墓地出土器物看,至遲在戰國早期偏晚階段,朔州地區應該已經被并入趙國的勢力范圍,但本地人群并沒有很快就遭到驅逐,而是與趙人共同生活在同一地區,甚至死后埋葬在同一墓地,且在墓地中也沒有明顯的區域劃分,將各組墓葬隔開。A組墓葬在趙人到來后卻較早期數量更多,文化仍繼續發展了一段時間,但器物組合中開始出現鼎、蓋豆、淺盤豆等中原陶禮器,應是受到了趙文化的強烈影響所致,直至戰國中期以后才被趙文化徹底同化。但與之不同的是,B組墓葬在戰國早期偏晚C組墓葬出現之后就大幅減少,在戰國中期徹底消失,這一情況可能與趙襄子滅代有關。后寨東周時期墓葬文化因素十分復雜,是研究趙國向北擴張過程及與晉北土著文化交融情況的重要材料,對研究東周時期中原農耕文明與北方草原文明交融情況具有重要的學術價值。
附記:本次發掘項目負責人為馬昇,現場負責人為高振華;參加發掘的有賈堯、孫先徒、高平如、馬泉、孫兵、張輝等;整理和報告撰寫工作由高振華負責,張琪、賈堯、崔鵬等參加;陶器修復由馮玉兵、劉東洪完成;現場及器物攝影由梁孝、王樂完成;繪圖由孫先徒、高平如、翟玉照等完成。此外,太原師范學院、景德鎮陶瓷大學、山西大學、山西旅游職業學院等高校的多名實習生參與了發掘和資料整理,在此一并致謝。
執筆:高振華 張 琪 劉 元 赫志剛
注 釋:
① 高平如:《平魯井坪樓煩墓》,《文物季刊》1992年第1期。
②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太原晉國趙卿墓》,文物出版社1996年。
③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侯馬工作站:《侯馬牛村古城南墓葬發掘報告》,《晉都新田》,山西人民出版社1996年。
④ 滕銘予:《東周時期三晉地區的北方文化因素》,《邊疆考古研究》(第10輯),科學出版社2011年。
⑤ 陜西省考古研究院:《李家崖》,文物出版社2013年。
⑥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嵐縣梁家莊東周墓》,《中國國家博物館館刊》2012年第9期。
⑦ 河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朔黃鐵路平山段古中山國墓葬發掘報告》,科學出版社2020年。
⑧ 貓兒嶺考古隊:《1984年榆次貓兒嶺戰國墓葬發掘簡報》,《三晉考古》(第一輯),山西人民出版社1994年。
⑨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忻州上社戰國墓發掘報告》,《三晉考古》(第三輯),山西人民出版社2006年。
⑩ 內蒙古自治區文物考古研究所:《岱海地區東周墓群發掘報告》,科學出版社201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