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艷 朱玉妤 馬晨輝
(暨南大學國際商學院,廣東珠海 519070)
近年來,隨著經濟全球化進程的加快,越來越多的中國企業進入國際市場,我國企業“走出去”的規模與范圍不斷擴大。與此同時,學術界對于企業國際化績效的研究日益深入,并呈現出多層次、多視角的狀態。宏觀層面有國家制度論、文化距離論,中觀層面有企業資源基礎論、組織學習理論、動態能力論等,而從微觀視角進行研究的還比較少。本研究將運用高層階梯理論來解釋中國企業國際化績效的成因。早期高階理論主要聚焦高管團隊人口統計學特征對組織績效的影響,近年來則聚焦于高管團隊異質性,研究其對企業國際化績效的影響作用。結果發現,高管團隊異質性正向影響國際化績效,但是也有研究認為高管團隊異質性與企業國際化績效之間負相關。
高管團隊異質性與企業國際化績效之間相互矛盾的關系,啟發人們尋求進一步的解釋。其中一個重要的思路就是對高管團隊進行異質性分類。如Hmieleski和Ensley將高管團隊異質性分為工作性異質性與非工作性異質性,梅強和徐勝男將其分為身份異質性與任務異質性,但總體而言,探究高管理團隊異質性分類對企業國際化績效影響的研究還比較缺乏。接下來,本研究將依據Harrison 和Klein提出的團隊多元化理論,將高管團隊異質性區分為價值觀異質性(反映團隊價值觀的差異程度)與知識異質性(反映團隊知識信息的差異程度)兩個維度,并比較這兩種異質性分別對國際化績效的影響。此外,Hambrick指出,高管團隊異質性對組織結果的影響過程仍然是一個黑箱。企業國際化是一個需要大量資源投入的過程,而高管團隊作為組織重要決策的制定者,有權決定組織戰略資源的分配,進而影響組織績效。因此,本研究將深入研究高管團隊異質性對企業國際化績效的作用機制與邊界條件,期望能夠對高管團隊異質性與企業國際化績效之間相互矛盾的實證研究結果給出具有說服力的解釋。
團隊多元化理論指團隊成員在個體屬性上的差異,這些個體屬性既可以是顯性的人口統計學特征,也可以是隱性的心理特征。該理論將團隊多元化劃分為分離、多樣和不平等三種類型,其中分離型多元化指團隊成員在信念和價值觀上的不一致程度,多樣型多元化指與知識和經歷相關的差異,不平等型多元化指團隊成員在有價值的資源或社會資產方面的差異。考慮到高管團隊人口統計學數據的可獲得性,本研究主要考慮前兩種多元化,將高管團隊異質性劃分為價值觀異質性(指所屬代群方面)與知識異質性(包括受教育水平、組織任期與海外經歷三方面)。本研究將分別討論這兩種異質性與企業國際化績效的關系。
1.2.1 高管團隊異質性與企業國際化績效的關系
(1)高管團隊價值觀異質性與企業國際化績效的關系
高管團隊價值觀的異質性指高管團隊成員在工作行為及工作結果方面價值判斷的差異,本研究以高管團隊所屬代群表示高管團隊價值觀異質性。現有研究認為,不同代群的個體成長經歷不同,形成迥異的價值觀,進而對戰略決策產生影響。新生代高管勇于創新,不怕風險,更希望積極推進國際化擴張,實現企業成長,而年老的高管則比較保守,害怕承擔風險,更希望保持現狀。現有文獻還認為較高的價值觀異質性往往誘發團隊斷層(Faultlines),使高管團隊內部產生不同利益目標的子群體,降低高管團隊的凝聚力,從而對企業績效產生不利影響。綜上,提出以下假設:
H1-1:高管團隊價值觀異質性與企業國際化績效負相關。
(2)高管團隊知識異質性與企業國際化績效的關系
高管團隊知識異質性指高層管理人員掌握的信息、技術及知識的差異程度。受教育水平異質性意味著高管團隊掌握的知識體系及知識結構的差異,如擁有高學歷的高管團隊成員受過良好的教育,擁有完整的知識體系,而學歷較低的成員只能根據經驗進行決策。任期異質性反映高管團隊對組織專用知識掌握程度的差異。任期長的高管積累了大量與組織有關的專用化知識,處理變革抵制的方式更有效。海外經歷異質性則反映企業高管團隊擁有海外學習、工作等經歷的差異。高管團隊的海外經歷越多表明擁有的國際市場知識就越多,掌握更多國際化經營有關的知識與經驗。綜上,提出以下假設:
H1-2:高管團隊知識異質性與企業國際化績效正相關。
1.2.2 戰略業務調整的中介效應
(1)高管團隊異質性與業務調整的關系
價值觀的異質性表明高管團隊對市場機會形成不同的判斷并做出不同的業務調整決策,導致高管團隊無法短期內達成共識。此外,價值觀念沖突具有較強的破壞性,消耗團隊大量的時間與精力,引發負面情緒,破壞團隊凝聚力。價值觀的異質性還使得組織容易出現“內部群體”,從而降低團隊成員之間的溝通和合作效率,影響企業戰略業務調整速度。因此,本研究提出假設:
H2-1:高管團隊價值觀的異質性與戰略業務調整負相關。
知識作為組織最重要的資源,是組織獲得持續競爭優勢的前提。高管團隊多元化的知識結構不但可以提高團隊的認知能力,增加組織對市場復雜環境的理解與認知,而且多元化的知識結構有助于高管團隊避免陷入群體思維,提出多種有效解決方案。因此,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設:
H2-2:高管團隊知識異質性與戰略業務調整正相關。
(2)戰略業務調整與國際化績效的關系
在企業國際化進程中,面對組織內外部環境的變化,企業往往需要通過資源的重新配置進行戰略業務調整以達到組織與環境的匹配,因此適度的業務調整對于企業的組織績效具有積極的促進作用,但是如果戰略業務調整超過了組織的承受范圍,就可能會出現邊際效應遞減的情況。因為戰略業務調整超過一定限度,就會增加組織信息處理成本及資源協調成本,反而降低資源配置的效率,負向影響企業的國際化績效。因此,本研究提出如下假設:
H2-3:戰略業務調整與企業國際化績效呈倒U型關系。
基于上文的分析可知,在企業國際化的背景下,高管團隊價值觀異質性高,往往不利于公司戰略業務調整;而高管團隊知識異質性高,往往會有利于公司戰略業務調整。如果業務調整在組織承受的范圍之內,則會提高企業國際化績效;如果超出組織承受的范圍,則會對國際化績效有負向影響。因此,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設:
H2-4:戰略業務調整在高管團隊異質性與企業國際化績效之間具有非線性中介作用。
1.2.3 環境不確定性的調節效應
根據特質激活理論,當個體所處的情境特征與某些特質相匹配時,個體(或團隊)內部的某些特質才會被激活,被激活的特質將刺激個體表現出與該特質相對應的“顯性”行為。當外部環境處于高度不確定時,高管團隊知識異質性的特征將被激活,多元化的知識信息可以為高管團隊提供多種問題解決方案,從而加快戰略業務調整,最終對企業跨國經營績效產生積極影響。由此提出以下假設:
H3-1:環境不確定性在高管團隊價值觀異質性與戰略業務調整間起到負向調節作用。
H3-2:環境不確定性在高管團隊知識異質性與戰略業務調整間起到正向調節作用。
本論文的研究模型如圖1所示。

圖1 理論模型
本研究選擇2013—2017年滬深兩市的A 股制造業上市公司為樣本,文中的高管團隊指上市公司年報中披露的參與公司重大決策的高級管理人員,如董事長、副董事長、總經理、副總經理、財務總監以及董事會秘書。本研究的數據來源于國內CSMAR及Wind兩大權威數據庫,經過篩選,最終獲得有效樣本企業599家,連續五年共計3265個有效樣本。
2.2.1 解釋變量
解釋變量是高管團隊異質性。本研究選取代際異質性來衡量高管團隊價值觀異質性,選取受教育水平異質性、組織任期異質性與海外經歷異質性來衡量高管團隊知識異質性。其中,組織任期是連續性變量,采用標準差系數來衡量,該值越大代表差異性越大。具體如下:

受教育水平異質性、代際異質性與海外經歷異質性為類別變量,故采用Herfindal指數來計算,具體劃分及編碼如表1所示。

表1 高管團隊受教育水平、代際與海外經歷劃分及編碼
受教育水平異質性(DEDU):i可取1(大專以下)、2(大專)、3(本科)及4(碩士及以上),n=4。其中,pi為第i種學歷的成員人數占高管團隊總數的比例,H值反映了高管團隊受教育水平的異質性,數值介于0 和1 之間,越接近1,代表異質性水平越高。

海外經歷異質性(DINE):i可取1(無相關海外經歷)、2(有相關海外經歷),n=2。其中,pi為有海外經歷的成員人數占高管團隊總數的比例,H值反映了高管團隊海外經歷水平的異質性,數值介于0和1之間,越接近1,代表異質性水平越高。

代際異質性(DGEN):i可劃分為1(新生代,1980年及以后出生)、2(傳統代,1980年以前出生),n=2。其中,pi為處于第i代的成員人數占高管團隊總數的比例,H值反映了高管團隊代際水平的異質性,數值介于0和1之間,越接近1,代表異質性水平越高。

2.2.2 被解釋變量
被解釋變量是國際化績效。參考楊忠與張驍的研究,本研究運用兩個指標來衡量企業國際化績效:以企業海外銷售收入占總銷售收入的比重來衡量國際化績效深度(FRTR);以海外子公司分布國數量來衡量國際化績效廣度(NCOS)。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企業國際化績效深度(FRTR)=企業海外業務收入/總業務收入
企業國際化績效廣度(NCOS)=海外子公司分布國數量
2.2.3 中介變量
戰略業務調整。借鑒Berry 提出的收入熵指數,以滯后一年的企業多元化水平與當年企業多元化水平之間的絕對差來衡量戰略業務調整。國內學者薛有志等人的研究采用此指標,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pi為第i個行業占企業總收入的比重,指數越大,代表多元化程度越高。
2.2.4 門檻變量
環境不確定性(EU)。參考申慧慧等的研究,首先運用普通最小二乘法(OLS)估計過去5年的非正常營業收入:

其中,income為營業收入,YEAR為設置的年度虛擬變量,當觀測值為過去第4年時,則YEAR=1,以此類推,當觀測值為當年時,則YEAR=5。
2.2.5 控制變量
本研究選取公司與高管兩個層面的變量作為控制變量。公司層面包括企業規模、企業年齡、企業性質與資本結構,高管層面包括高管團隊規模、平均年齡與平均任期等。變量的選取如表2所示。

表2 變量定義及說明
2.3.1 主效應模型

模型(1)中,FRTRit為國際化績效深度,NCOSit為國際化績效廣度,DGENit、DTENit、DEDUit和DINEit分別代表高管團隊代際、任期、受教育水平以及海外經歷異質性,φi為公司固定效應,ωτ為時間固定效應,μit為隨機誤差項,βi反映高管團隊異質性對國際化績效的總效應。
2.3.2 非線性中介效應模型
為了進一步驗證業務調整在高管團隊異質性與國際化績效之間的非線性中介效應,參考Baron、Kenny和溫忠麟等提出的中介效應檢驗方法,本研究建立非線性中介效應模型,具體模型如下:

模型(2)中,α1表示高管團隊異質性對業務調整的直接影響效應。模型(3)中,γ3表示業務調整在高管團隊異質性與國際化績效之間的非線性中介效應。
2.3.3 門檻效應模型
為了驗證高管團隊異質性對于業務調整的影響可能受到環境不確定性門檻效應的影響,本研究借鑒面板數據門檻模型理論,并采用Wang提出的固定效應面板門檻模型估計方法進行模型估計,在式(2)的基礎上引入指示函數,并以環境不確定性EU作為門檻變量,構建單門檻模型:

考慮到環境不確定性可能存在多個門檻值的情況,本研究在單門檻模型的基礎上進行擴展,最終構建多門檻面板模型:

式(4)和式(5)中,EUit表示第i個公司t年面對的環境不確定性,是本研究的門檻變量,θ為未知門檻值,I()為指示函數,滿足括號中的條件,則I=1,反之,則I=0。
本研究主要運用Stata 15.0統計分析軟件對數據進行處理,首先檢驗前述提出的假設,之后則是通過穩健性驗證研究結果的可靠性。
表3的統計表明,高管團隊海外經歷異質性的標準差較小,表明樣本內高管團隊海外經歷異質性較低。企業國際化績效廣度的標準差高于國際化績效深度,表明企業跨國經營的國別(或地區)數量差別較大。

表3 全樣本特征分布基本情況(N=3265)
表4的Pearson相關性分析顯示,高管團隊價值觀異質性與企業國際化績效深度及廣度均為顯著負相關關系,而高管團隊知識異質性與企業國際化績效深度及廣度均為顯著正相關關系,分析結果為接下來論文的開展提供了良好的分析基礎。

表4 主要變量的Pearson相關系數
由于前面模型(1)、(2)及(3)的隨機效應模型和固定效應模型的P值均為0 左右,表明采用隨機效應模型或者固定效應模型優于混合OLS。而Hausman檢驗的P值也均為0 左右,表明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優于隨機效應模型。因此,本研究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估計。
3.3.1 主效應分析:高管團隊異質性與企業國際化績效關系
表5顯示,高管團隊價值觀異質性不僅對國際化績效深度有顯著負向影響(β=-0.50,p<0.001),而且對國際化績效廣度也有顯著負向影響(β=-0.46,p<0.001)。高管團隊知識異質性不僅對國際化績效深度有顯著正向影響(β=0.22,p<0.001;β=0.22,p<0.001;β=0.15,p<0.001),而且對國際化績效廣度有顯著正向影響(β=0.57,p<0.001;β=0.34,p<0.001;β=0.28,p<0.001),假設H1-1、H1-2得到驗證。

表5 高管團隊異質性與國際化績效的回歸結果
3.3.2 戰略業務調整的中介效應
本研究采用Baron 和Kenny及溫忠麟等提出的“三步法”進行中介效應檢驗。表6顯示,高管團隊價值觀異質性顯著負向影響企業戰略業務調整(模型12:β=-0.48,p<0.001),高管團隊知識異質性均對公司的戰略業務調整有顯著正向影響(模型13~15:β=0.15,p<0.001;β=0.21,p<0.001;β=0.16,p<0.001),假設H2-1、H2-2得到驗證。表7表明,戰略業務調整對國際化績效深度有正向線性影響,戰略業務調整的二次項對國際化績效深度的影響為負向非線性(模型16),假設H2-3得到檢驗。戰略業務調整在高管團隊異質性與國際化績效中起部分中介效應,而戰略業務調整的二次項均為負數且保持在1%水平上顯著,表明戰略業務調整對高管團隊異質性與國際化績效深度的關系呈現“倒U型”變化趨勢,假設H2-4成立。同樣,本研究檢驗了戰略業務調整在高管團隊異質性與國際化績效廣度之間的關系,發現結論仍然成立。

表6 高管團隊異質性與業務調整的回歸結果

表7 高管團隊異質性、業務調整二次項與國際化績效的回歸結果
3.3.3 環境不確定性的面板門檻效應分析
本研究采用Wang提出的固定效應面板門檻模型來驗證環境不確定性的門檻效應。首先,為了檢驗是否存在門檻效應以及門檻的個數,本研究依次對高管團隊價值觀異質性和知識異質性運用Bootstrap法進行300次抽樣,得到解釋變量門檻效應檢驗的F統計值和P值,如表8所示。結果顯示,高管團隊價值觀異質性與知識異質性對企業戰略業務調整都受到環境不確定性單門檻效應的影響,單一門檻值均通過了1%顯著性水平檢驗。由于環境不確定性的雙重門檻和三重門檻沒能通過顯著性檢驗,因此本研究將基于環境不確定性的單門檻效應進行分析。

表8 門檻值檢驗和估計結果
本研究采用面板門檻回歸模型對環境不確定性是否調節高管團隊異質性與戰略業務調整之間的關系進行估計,結果如表9所示。由模型28 可知,當環境不確定性較低時,高管團隊價值觀異質性對戰略業務調整具有負向影響,影響系數為β=-0.49,p<0.001;當環境不確定性較高時(大于2.654),高管團隊價值觀異質性對于戰略業務調整的負向影響效應逐漸越弱,影響系數為β=-0.33,p<0.001。這表明隨著組織環境不確定程度逐漸提高,高管團隊價值觀異質性對于業務調整的負向影響效應有所減緩。同樣,由模型29~31可知,當環境不確定性較低時,高管團隊知識異質性對戰略業務調整均具有正向影響,影響系數分別為:β=0.13,p<0.001;β=0.19,p<0.001;β=0.12,p<0.01。當環境不確定性較高時,高管團隊知識異質性對于戰略業務調整的正向影響效應逐漸增強,影響系數分別為:β=0.25,p<0.001;β=0.34,p<0.001;β=0.26,p<0.001。這表明,隨著組織環境不確定由低到高,高管團隊知識異質性對戰略業務調整的正向影響作用逐漸增強,假設H3-1、H3-2得到檢驗。

表9 門檻回歸模型結果
本研究通過構建高管團隊異質性影響企業國際化績效的理論模型,并基于中國制造業A 股上市公司連續5年3265個樣本的數據分析得到以下結論:
(1)高管團隊價值觀異質性對企業國際化績效深度及廣度均有顯著負向影響,而高管團隊知識異質性則對企業國際化績效深度及廣度均有顯著正向影響。
(2)高管團隊價值觀異質性與企業戰略業務調整顯著負相關,高管團隊知識異質性與戰略業務調整顯著正相關,戰略業務調整與企業國際化績效之間變動呈現“倒U 型”關系,戰略業務調整在高管團隊異質性與企業國際化績效之間起非線性中介作用。
(3)環境不確定性對高管團隊異質性與戰略業務調整兩者關系的影響存在單一門檻效應。
本研究的理論貢獻主要包括:(1)現有文獻主要從宏觀及中觀視角研究了企業國際化績效的影響因素,但從微觀視角研究的較少。本研究基于高階理論研究了高管團隊成員異質性與企業國際化績效的關系,彌補了現有研究的不足。(2)現有文獻主要是有關高管團隊異質性與企業國際化績效二者之間關系的研究,對于高管團隊異質性對企業國際化績效影響機制的研究還比較缺乏。通過引入戰略業務調整這一中介變量,本研究深入探討了高管團隊異質性對企業國際化績效的內在影響機制,回應了Hambrick等人的研究呼吁。(3)現有文獻缺乏對高管團隊異質性的進一步分類,本研究吸收Hmieleski和Ensley的團隊多元化研究成果,將高管團隊異質性區分為價值觀及知識異質性兩個維度,厘清了高管團隊異質性兩個維度與企業國際化績效的關系。(4)現有文獻對高管團隊異質性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人口統計學變量,本研究引入代群變量,深入討論高管團隊價值觀異質性對企業國際化績效的影響,彌補了對高管團隊人口統計學特征研究單一的不足。(5)現有文獻在研究高管團隊異質性對企業國際化績效的影響時,較少討論模型的邊界條件。通過引入組織環境不確定性調節變量,本研究發現組織環境不確定性對高管團隊異質性與戰略業務調整二者關系的影響具有單一門檻效應。
本研究對于指導中國企業國際化實踐有重要的實踐價值:(1)優化高管團隊異質性結構。合理控制高管團隊代際異質性程度,擴大高管團隊知識異質性,實現優勢互補,提升決策水平。(2)加強高管團隊沖突管理。組織應該暢通溝通渠道、倡導績效導向,最大限度減少價值觀沖突所帶來的團隊損失。(3)高管團隊應該謹慎調整公司戰略業務。高管團隊應該謹慎調整公司戰略業務,以免產生“過猶不及”的影響效應。
首先,本研究主要以A 股制造業上市公司為研究對象,但是其他行業是否適用上述結論還有待于進一步驗證,因此今后應當擴大樣本范圍,提高研究結果的可靠性。其次,高管團隊異質性對企業國際化績效的影響過程還存在很多其他的影響因素,如商業模式、公司治理結構等也會對二者的關系產生影響,未來還可以繼續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