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經濟發展路徑研究
——基于“區塊鏈—綠色資源幣”視角

郭麗華，陳立銘

（1.吉林建筑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吉林 長春 130118；2.中國郵政儲蓄銀行吉林省分行，吉林 長春 130028）

一、引 言

綠色經濟是為了實現可持續發展的長遠目標，以保護環境為目的所采取的一種新型經濟形態。為了踐行黨的十八大提出的經濟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會建設、生態文明建設全面小康的“五位一體”總布局和國家“十三五”規劃期間的“五大發展”理念，通過技術創新發展低碳經濟、循環經濟和生態經濟，推動我國經濟由高能耗、高物耗、高污染、高排放的粗放型發展模式轉向集約型發展模式。我國應大力倡導和發展綠色經濟。但市場上依然存在無良經濟主體擾亂市場秩序的現象，如何利用創新從市場源頭規范經濟主體成為政府亟待解決的問題。區塊鏈以其公開透明、不可篡改、智能合約、隱私保護等特征，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解決綠色經濟發展的阻礙，自2017年以來，我國不斷出臺有關區塊鏈的政策，積極推動“區塊鏈＋產業”的發展，助力“區塊鏈＋綠色經濟”的新態勢。

國外關于綠色經濟的研究主要圍繞內涵、生態經濟、發展經驗、綠色經濟競爭力及國家戰略等方面展開。Cohen MA和Vandenbergh MP提出了使用“碳標簽”的方法，通過鼓勵企業和個人采用低碳化的生產和消費達到保護環境的目的；［1］Raul Gouvea Sul Kasicieh和M.J.R.Montoya提出政府的宏觀經濟政策、各個行業的分布格局、學術界的研究成果以及綠色能源的可持續性等因素是影響綠色經濟發展的外部環境因素。［1］國內對綠色經濟的研究始于20世紀90年代，劉思華認為綠色經濟是可持續經濟的實現形態和形象概括，其本質是以生態經濟協調發展為核心的可持續發展。［2］也有學者通過與國外的碳金融業務模式作比較，并基于我國的實際情況，提出我國金融機構可以引進四種合作模式。李林漢等構建了三種不同的空間權重矩陣下的空間計量模型，研究發現金融深化與科技創新對綠色經濟的發展有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3］

區塊鏈作為信息技術領域的變革，首次出現在中本聰發表的比特幣白皮書中；Suhaliana等分析了比特幣、以太坊、萊特幣等一些著名的加密貨幣的工作方式，對這些數字貨幣之間的硬幣限額、算法、ean區塊時間，初始和當前區塊獎勵進行了比較。［4］Savelyev等認為，通證應該成為區塊鏈生態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每一個發行通證的區塊鏈項目以其所發行的通證作為一種經濟激勵工具。［5］Agyekum等提出了一種基于區塊鏈和代理重加密的數據共享方案，利用區塊鏈網絡作為代理服務器并對數據執行加密的操作，能夠在確保數據機密性的同時防止合謀攻擊。［6］Dubovit skaya等介紹了一種基于區塊鏈技術制定腫瘤學護理計劃并監控患者接收的輻射劑量。［7］國內關于區塊鏈的研究始于2013年張越等發表的《比特世界》；2017年趙志華從區塊鏈技術本身出發，闡述了國內外商業銀行應用區塊鏈技術的經驗和教訓，結合目前的實際情況總結了該技術發展的路線圖，并提出了區塊鏈技術在銀行業發展的應用策略和產品試點。［8］

自2016年起我國政府日益重視區塊鏈技術的發展，國務院印發的《“十三五”國家信息化規劃》，首次將“區塊鏈技術”正式列入國家發展規劃；中國人民銀行在《中國金融業務信息技術“十三五”發展規劃》中指出要加強區塊鏈技術的研究，著重開展區塊鏈技術在金融行業的應用研究。2018年工信部發布了《2018年信息化和軟件服務業標準化工作要點》。中國信通院編寫的《區塊鏈白皮書（2018年）》《區塊鏈白皮書（2019年）》《區塊鏈白皮書（2020年）》，系統地闡述了區塊鏈的發展狀況和發展建議。這些舉措都說明我國鼓勵運用區塊鏈技術推動各行業的轉型和發展，而探索區塊鏈技術助力綠色經濟發展的有效途徑其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更是意義重大。

二、我國綠色經濟發展的困境

氣候變化是“迄今為止規模最大、范圍最廣的市場失靈現象”。［9］發展綠色經濟是克服市場失靈的有效方法，經濟學界公認解決氣候變化造成的市場失靈問題的最好政策是給二氧化碳排放進行定價。［9］各國政府也認識到低碳經濟可以帶來新的經濟增長點，其有助于調整改善本國產業結構，保障國家能源安全，從而提升本國的國際影響力。為了搶占國際市場先機，各國日益重視碳排放權的使用，這勢必形成碳排放權的合作與競爭格局。中國承諾到2030年前停止增加二氧化碳排放，即承諾了排放峰值點，所以中國工業化城鎮化的增長必須以低碳為前提，傳統經濟轉型發展勢在必行。但目前我國發展綠色經濟尚存在一定困難和阻力。

（一）綠色經濟制度體系不完善

1.綠色經濟法律制度不完備。近幾年我國出臺了一些關于綠色、生態的法律法規，但是關于綠色經濟的法規、條例較少，尚未建立起專門針對綠色經濟的完整的法律體系。尤其是行政執法力度相對軟弱，一些地區在經濟發展中仍存在重經濟數據輕生態環境保護的現象。

2.綠色經濟激勵制度不健全。目前我國在綠色經濟制度體系中缺少引導性、激勵性、指導性的有效制度，致使企業主動發展綠色經濟的意識不強，甚至出現了消極抵觸和想盡辦法避開制度約束的現象，在某種程度上阻礙了傳統產業結構性改革的進程。

3.綠色經濟考核制度不嚴謹。目前，我國綠色經濟考核評價機制缺少實際可操作性，考核指標不明確，無法進行量化考核。當然，也存在一些地方政府權衡經濟利益沖突后暫時選擇不明確具體指標的情形。

4.綠色經濟監管機制不成熟。我國對地方官員的政績考核雖然不再是唯GDP論，但目前GDP仍然是考核的主要指標，為此絕大部分官員在執政中不能很好地將經濟、社會和環境全面均衡考慮，尚未形成政府、企業和社會的良性互動，社會的“自下而上”的監督還未充分發揮作用；政府主導的 “自上而下”的以激勵和引導企業主動發展綠色經濟的政策不足；銀行綠色信貸、環保部門執法力度等方面都亟待加強。

（二）綠色經濟投資和技術創新不足

1.綠色經濟投入不足。綠色經濟投入包括環境污染治理、新能源利用及節能等產業的投入。其中環境污染治理投資包括老工業污染源治理投資、建設項目竣工環境保護驗收環保投資、城市環境基礎設施建設投資三個部分。相關國際組織和經濟專家的研究結果表明：當一個國家的環境保護投資占其同期GDP的1%～2%時，才能大體上控制環境污染的發展，而要使環境質量發生明顯好轉，則花費在環境保護上的投資需占同期GDP的3% ～5%。［10］根據國家統計局和生態環境部的數據顯示：我國應用于環境保護的投資比例截至2019年一直未突破2%，2015～2019年用于環境污染治理投資總額分別為8806.3億元、9219.8億元、9539.0億元、8987.6億元、9151.9億元（見表1），這說明伴隨我國綜合國力的增強，環境保護日益為各級政府所重視，可是與國際先進水平相比仍然存在一定差距，目前處于基本大體控制環境污染的發展階段，遠不能滿足加速綠色經濟發展和遏制環境惡化的需要。因此，為了達到環境質量明顯好轉還需要加大資金投入。

表1 2015～2019年我國環境污染治理投資情況 單位：億元

2.綠色低碳技術研發不足。目前，我國在節能環保、清潔生產、清潔能源利用等領域尚未形成綠色經濟創新體系，資源再利用由于受技術水平的影響普及率不高，急需由政府引導、企業和社會出資布局一批具有前瞻性、顛覆性、世界領先的技術項目，充分發揮高校、科研院所、產業園區的優勢，構建綠色技術創新體系，解決綠色經濟發展中的技術瓶頸。

（三）采用綠色GDP核算的難點

GDP作為經濟發展的衡量指標，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因其忽視了對環境污染成本的估算，這有悖于生態發展。綠色GDP由聯合國統計署在1993年正式提出，其將生態環境和資源消耗納入核算范圍，意在使GDP反映出經濟增長和環境、資源之間的關系，這是對傳統核算方法的補充。關于綠色GDP的核算，學者們提出用環境經濟投入產出法、能值分析法、GDP含金量調整法、凈租金法等測算方法，但是目前倡導的綠色GDP核算思路是效用價值論思維的體現，核算涉及面廣、操作復雜，迄今為止尚未有政府正式公布其國家綠色GDP的統計數據，在實踐過程中綠色GDP核算陷入困境。因此，單單依賴綠色GDP解決市場機制失靈是不可能的，還應尋找其他路徑。

（四）構建碳貨幣體系的障礙

在1997年的《京都議定書》中，明確了締約國中發達國家的定量減排目標，確定了排放交易、聯合履約和清潔發展等三個靈活機制，伴隨國際碳交易市場興起，展現了驚人的經濟價值，碳排放權的商品價值得到廣泛認可，碳排放權衍生出碳金融產品，進而出現了碳金融市場。“碳貨幣”被認為是一種推動經濟綠色發展的全球性的制度安排。減緩全球氣候變暖最有效的措施是建立強有力的國家碳貨幣，但目前“碳貨幣”還只是一個概念，在各國利益認知差異和全球氣候治理體系統一的背景下，國際間的碳交易勢必程序復雜、限制條件諸多，但同時也可以實現良性協同、建設性合作與功能性競爭的有序互動，雙重效應將帶來世界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的雙贏，但是如果互相掣肘也勢必會增加碳交易成本，甚至造成負減排。［11］目前，尚未形成類似國家貨幣、貴金屬甚至比特幣等真正意義上的碳貨幣，這是因為在設計上需要解決“碳貨幣”支付手段的相關職能和實施條件。

三、基于區塊鏈技術的綠色金融產品模式分析

（一）區塊鏈技術的優勢和特點

區塊鏈是信息技術革命的產物，2008年中本聰發表了關于比特幣的文章，宣告比特幣的問世，構建了比特幣交易體系，這是區塊鏈技術的首個應用。比特幣是一種數字貨幣，它是基于區塊鏈技術“去中心化”的虛擬貨幣，不是由國家發行的法定貨幣。［7］從其定義來看，是一個依賴互聯網技術、密碼學、數學等知識建立起來的去中心化的分布式數據庫，數據庫由一串數據區塊有序鏈接而成，區塊中的數字具有無法被篡改的功能。區塊鏈由于其自身的特點，被期望可以推動未來全球信用的基礎協議的簽署，并將其技術應用于各個領域的管理。探討在區塊鏈技術下的綠色經濟發展路徑，本文建議推出“區塊鏈—綠色資源幣”這一綠色金融產品。

（二）“區塊鏈—綠色資源幣”的屬性與發行

依托區塊鏈技術通過市場手段解決溫室效應這一危害人類生存的環境問題是可行的，但是將“碳貨幣”的概念與區塊鏈技術結合具有不確定性。拋開“碳貨幣”弱支付貨幣職能以及碳排放負效應屬性這兩個弱點，“碳貨幣”具有很強的政治屬性，因為它是根據碳排放權發行的，碳排放權是世界各國政治力量博弈的結果，必須以全體締約國履約作為支付保障，而運用區塊鏈技術發行的數字貨幣最大特點之一就是去除主權貨幣的國家信用屬性，用“挖礦”的原理發行數字貨幣。“礦”具有稀有性、物質性、正效用性，數字貨幣實質上是變基于國家信用基礎的貨幣制度為基于金屬等實物的貨幣制度，用信息技術對“礦”進行數字化模擬，其目的是破除國家暴力防止貨幣濫發。二氧化碳是形成溫室效應的主要殺手，屬于負效用物質，發行“碳貨幣”的目的是降低大氣中二氧化碳的含量。有兩條途徑可以降低二氧化碳的含量，一是通過協約降低化石燃料消費進而降低二氧化碳的排放，二是保護森林資源通過植樹造林吸收二氧化碳。森林資源對人類社會是起正效用的物質，將其貨幣化、數字化可以解決氣候變化這一“迄今為止規模最大、范圍最廣的市場失靈現象”。森林資源貨幣化可以命名為“區塊鏈—綠色資源幣”，利用遙感衛星、超級計算機等信息技術測算森林資源全年吸收的二氧化碳量，就此“挖礦”發行數字貨幣，這種數字貨幣的主要用途就是平倉碳排放限額。相對于“碳貨幣”，“區塊鏈—綠色資源幣”的優點主要有：一是在國際碳減排協議簽署前，技術優勢國家可以在本國發行“區塊鏈—綠色資源幣”，取得低碳經濟發展優勢，把握國際貿易規則制定權；二是“區塊鏈—綠色資源幣”以吸收二氧化碳能力為定價依據，可以與化石燃料釋放二氧化碳形成換算關系，進而與原油、煤炭這些大宗商品價格掛鉤，以此為基礎與各種貨幣進行兌換融入國際金融體系；三是這種定價模式為建立全球性“區塊鏈—綠色資源幣”市場創造條件；四是“區塊鏈—綠色資源幣”具有時間戳功能，不同時間發行的“區塊鏈—綠色資源幣”是有使用期限的，如可以規定使用期為三年，而碳排放權必須一年一清，這就為這種貨幣創造了衍生品市場，空頭國家或地區不僅可以在市場兌換“區塊鏈—綠色資源幣”，還可以加大植樹造林的投入進行貨幣“挖礦”。

（三）“區塊鏈—綠色資源幣”的投資與消費

區塊鏈貨幣與貨幣、貴金屬、大宗商品、證券等資產不同，沒有一個從一級市場到二級市場的中轉過程，脫媒性很強，這極大地提升了這類資產的流動性，高流動性為市場投資規模擴大創造了條件。由于各國的社會制度不同，產權的私有化程度也不同。資本主義國家的土地產權是永久性的，如美國國土陸地面積為916萬平方公里，大約三分之一歸政府所有，其余三分之二的土地為私人財產可以買賣交易，其產權擁有物權的全部屬性，即在權力層面擁有所有權、用益物權和擔保物權等，行為層面擁有占有、使用、收益、處分等權利。我國作為社會主義國家，根據《憲法》第九條第一款規定，礦藏、水流、森林、山嶺、草原、荒地、灘涂等自然資源，都屬于國家所有，即全民所有；由法律規定屬于集體所有的森林和山嶺、草原、荒地、灘涂除外。《森林法》也明文規定，森林資源屬于國家所有，由法律規定屬于集體所有的除外；國家所有的和集體所有的森林、林木和林地，個人所有的林木和使用的林地，由縣級以上地方人民政府登記造冊，發放證書，確認所有權或者使用權。［12］產權關系決定了收益權的歸屬，各國將“挖礦”獲得的“區塊鏈—綠色資源幣”按照本國資源產權法律規定進行分配，中央政府、各級地方政府、各類法人與自然人因此持有“區塊鏈—綠色資源幣”。使用“區塊鏈—綠色資源幣”按期平倉碳排放量的國際公約要求締約國必須持有一定的“區塊鏈—綠色資源幣”儲備，而立法規定征收碳排放稅費的國家內部各類法人單位也應持有“區塊鏈—綠色資源幣”，這些需求形成了交易頻繁的“區塊鏈—綠色資源幣”二級市場。在互聯網平臺上某國中央政府可以和他國地方政府、各類法人、自然人之間進行交易。不同時間發行的“區塊鏈—綠色資源幣”的期限要求為衍生品市場奠定了基礎，“區塊鏈—綠色資源幣”期貨、期權市場以及信貸市場等為國家財政、地方財政、各類經濟活動主體創造了一個資產保值、增值、套利、投機的新渠道。

（四）“區塊鏈—綠色資源幣”的實施條件

與一般的商品出現不同，為了消除人類過度消費才創造出“區塊鏈—綠色資源幣”這一產品，其是對人類行為做出約束與限制。因此，必須要達成一系列國際條約，采取懲戒性手段，才能產生并發展“區塊鏈—綠色資源幣”這一市場。這就要求“區塊鏈—綠色資源幣”具備幾個實施條件，從“區塊鏈—綠色資源幣”機制建立前就應開始做階段性安排：一是在機制建立前，要達成碳減排國際協議公約，合理分配各國每年的碳排放限額；機制形成后就“區塊鏈—綠色資源幣”購買碳排放量定價。二是在機制建立前必須形成國際超限額碳排放懲罰性機制，對超限額的條約締約國可采用貿易與金融雙重懲罰手段，對失約國的出口產品提高關稅，并具有排他權，既可以不受其它貿易協定限制，也可以限制失約國的國際金融活動，如限制國際間金融結算、債券發行、資本投資等一系列國際金融業務；機制形成后，將對超限額碳排放的懲罰改為對未如期平倉碳排放量的懲罰。三是建立碳足跡的監測與碳排放計量體系，監測每一種產品或服務的碳足跡，并對各類產品或服務計算碳排放量，如同成本性記賬，采取類似流轉稅的方式計量碳轉移量。四是對國與國之間、地區與地區之間、企業與企業之間存在的碳轉移進行制度安排以達到環境保護、經濟發展、社會消費三者之間的最佳平衡。五是給予不具備碳足跡監測與碳排放計量的落后國家或地區的過渡期制度安排，并在資金與技術上開展國際幫助扶持，對不參加碳減排放國際協議公約或過渡期后不執行條約的國家進行國際雙重性懲罰。

四、“區塊鏈—綠色資源幣”應用場景建議

（一）國家與國家之間的應用場景

受國際關系、地緣政治因素影響，“區塊鏈—綠色資源幣”不可能單純是經濟與環保之間的問題，更涉及到國際政治力量的角逐。在經濟利益、環境保護、國際政治三重關系作用下，“區塊鏈—綠色資源幣”必須在協調處置好各方利益情況下，才能最終保護好全人類的共同家園——地球。同時能夠生產、發射氣象遙感監測衛星以及擁有、運用超級計算機的國家寥寥無幾，這就決定充當區塊鏈“挖礦機”功能的國家，也就是“區塊鏈—綠色資源幣”發行方會僅局限于西方主要發達國家以及少數發展國家中，絕大多數國家只能授權委托這些國家為本國綠色資源發行“區塊鏈—綠色資源幣”。一旦形成這種委托——代理關系，兩國無論是在國際政治方面還是在經濟利益方面的聯系都會更加緊密。委托代理關系一旦確立，將會產生兩個方面的影響：一方面，為獲得“區塊鏈—綠色資源幣”，委托方必須要向代理方提供本國綠色資源詳細信息數據，這些關系到國土安全的信息數據被另一個國家掌握，將會使原本沒有軍事同盟關系的國家形成準軍事同盟關系，結果會改變現有國際地緣政治關系版圖。另一方面，既然形成了委托代理關系，委托方就會向代理方支付費用，如發行費、咨詢費、后續管理費等，甚至委托方為獲得發行能力將發展本國的探測衛星、超級計算機等產業，這將會刺激國際間的經濟合作使得相關產業蓬勃發展，如為他國制造衛星、發射衛星等。因此，一旦“區塊鏈—綠色資源幣”的國際市場形成，這將意味著會產生一個龐大的市場，如發行市場、交易市場、服務市場以及各類衍生市場。世界各國將根據相關國際條約，積極展開各類國際合作降低碳排放，保護地球村。

（二）地方政府與地方政府之間的應用場景

在一個國家內部，不同行政區域之間自然稟賦不同，經濟發展水平也不同，在市場機制的作用下，無論是發達地區還是落后地區均有著持續發展的內部需求與動力。優先發展的地區借助優勢會持續加大經濟投入，而落后地區通常會以犧牲環境為代價換取經濟增長來趕超發達地區，這就形成了環境危機的博弈困局，誰都不愿意放棄發展保持生態環境，追求GDP也就成為了地方政府的政績任務或工程。區域間一旦形成GDP競爭，產業布局與結構就很難改變調整，經濟發展形成了馬太效應，使得發達地區越來越富裕，而落后地區越來越貧困。在區域間環保政策不一致的情況下，資本的逐利性將很難使企業自愿增加環保投入降低能耗和污染排放，高污染高能耗將會從環保政策嚴格的地區向松散地區遷徙，生態環境破壞將從一個地區向另一個地區轉移。往往越是經濟欠發達地區其所擁有的生態資源就越豐富，盡管國家通過財政手段對這類地區進行財政補貼轉移，防止地區間經濟發展過于失衡，但是這種二次分配財政制度也會醞釀發達地區民眾的不滿情緒。通過“區塊鏈—綠色資源幣”以及碳排放權的雙重作用，在一定期間內強制地方政府必須以持有的“區塊鏈—綠色資源幣”對沖碳排放控制量，如果出現赤字就必須從二級市場購買“區塊鏈—綠色資源幣”如期對沖赤字空頭，而頭寸富裕的地方政府可以依據市場規律出售“區塊鏈—綠色資源幣”。這種交易模式變財政手段為貨幣手段，使得地區間因生態環境而出現二次財富分配，無論是頭寸赤字地區還是頭寸富裕地區都會加大對生態環境的保護。通過各種政策手段促使區域內各經濟體或植樹造林擴大綠色資源，或改善生產工藝、生產流程降低能耗。

（三）地方政府與生產企業之間的應用場景

基于產業布局、行業競爭力等諸多現實因素制約，有些大中型企業是無法流動轉移的，一些企業既是碳排放大戶，也是當地的納稅大戶或就業大戶，在地方經濟中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征收碳稅能夠促進企業從自身角度提高產能效率、降低管理損耗，起到積極的環保作用，但這也會增大企業的成本導致行業利潤的下降。由于行業之間天然的碳排放屬性不同，征收碳稅導致行業利潤率下降會使得私人投資者離場去選擇輕碳型產業，使得碳排放型企業生命周期縮短，不僅會損害區域經濟利益，甚至會破壞國家的經濟平衡。

如圖1所示，企業承接上游客戶轉移的碳排放量，加上自身生產與管理產生的碳排放，通過產品銷售轉移至下游客戶，層層轉移形成最終消費品將碳消費傳導至終極用戶。企業被征收的碳排放稅費會反映到產品成本上，進而推高產品價格，處理不當會影響到全社會最終消費意愿與消費能力，碳排放稅費使用“區塊鏈—綠色資源幣”支付可以降低計入產品成本中的碳成本支出。地方政府將持有的“區塊鏈—綠色資源幣”，按照企業社會經濟貢獻度分配給企業。分配可以通過兩種方式進行，一種是按照企業每年繳納所得稅的額度以一定比例配置；另一種是按照一定的制度規定特別給予企業。企業以從政府獲得的“區塊鏈—綠色資源幣”，以及從二級市場購入的“區塊鏈—綠色資源幣”繳納碳排放稅費，最終形成降低碳排放總量的閉合管理。

五、結 語

在我國基于區塊鏈技術發行“區塊鏈—綠色資源幣”發展綠色經濟，符合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提出的“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大發展理念。為了確保我國在國際“區塊鏈—綠色資源幣”市場上具有優先話語權，我國應提升氣象遙感監測衛星、超級計算機等的研發和制造水平，培養一批熟練掌握計算機技術和熟知管理知識的多學科的復合型創新型金融人才，并憑借先進技術和金融創新創建開放式的綠色平臺，推動我國與相關國家建立準聯盟關系，促進國際間、區域間的交流與合作。此外，我國政府可以根據企業的社會經濟貢獻度，將持有的“區塊鏈—綠色資源幣”進行有效分配，激勵引導企業重視經濟的生態效益，從而實現碳達峰和碳中和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