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增兵沖繩，東京要先問問當地民眾

劉剛

作為日本執政黨的自民黨和公明黨，于12月2日在一次會議上就打擊敵方導彈基地的“反擊能力”達成共識，同意將其納入本年度末計劃修改的《國家安全保障成略》等三份安保相關文件，但對于是否將中國認定為“威脅”尚未有定論。與此同時，據共同社披露，日方計劃在沖繩縣域增加兵力，從而構成一個特殊的“沖繩防衛集團”。

在筆者看來，日本政府一些加強軍備和軍事能力的計劃數年前已開始籌劃，如今不過是逐步實施、落實而已。問題的關鍵在于，日本已從過去單純“自衛防御”，轉為一定程度“積極防御”“主動介入”的戰略態勢。在此背景下，隨之而來的就是日本某些地方成為完善、落實這些軍事計劃的“著力點”。其中，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沖繩或琉球群島。

上個月，作為日本自衛隊與美軍以琉球群島（日本稱南西諸島）為中心實施的“利劍”大規模演習的一環，陸上自衛隊最新銳的16式機動裝甲戰車首次開進了日本最西端縣域——與那國島。不少當地民眾對這一行為進行示威抗議，他們直觀的感受是備戰的氣氛離自己越來越近。

今年沖繩縣市選舉玉城丹尼獲勝，就是對此前自民黨、公明黨執政路線的一種“反抗”。就沖繩民意而言，對于戰爭的厭惡，總體來說較之日本本土更加積極和徹底。另外，近年來如頗受年輕人歡迎的令和新選組等參政黨派的活躍，也使日本政府不得不將更多的政治資源用于改善經濟和民生。尤其是俄烏沖突持續至今，也讓人們看到一味追隨美國可能帶來的災難性后果。

但另一方面，戰后日本作為戰敗國一直受到日美安保條約的制約，“美國因素”始終是日本執政黨必須考慮的要素。幾十年來，美國對日本實際采取的策略是鉗制加利用，在前者可控條件下，盡量唆使日本成為在亞洲參與美國“打群架”的幫手。

雖然日本2013年制定的《國家安保戰略》就“中國”所采用的表述是“國際社會的關切事項”。但隨著美國愈加視中國為其“頭號競爭對手”，加緊了對日本的利用。值得強調和注意的是，中國對日本根本沒有什么“擴張欲望”，“威脅”甚至“侵略”更是無稽之談。但是，美國利用美日安保同盟，通過媒體和政客渲染中國對日本的所謂“野心”。部分日本右翼和保守派人士刻意營造緊張氣氛，宣稱“中國奪取日本是早晚的事情，如果日本沒有美國支持，很快就會被中國侵略”。對此，日本國內的民粹主義者緊追其后。

例如，日本前防衛廳情報本部長太田文雄認為，基于構成“威脅”的條件，以及日美同盟的共同軍事訓練需要，日本應明確地將中國定義為“威脅”，并寫入安保文件。對于這類“鷹派”觀點，日本政界有識之士頗為擔憂。現實層面上，中日經濟關系緊密，互為最大的經貿伙伴。中國并未對日本有直接的軍事挑釁行為，日本若將中國定義為“威脅”是完全錯誤的。

不久前，中日兩國領導人在泰國曼谷會晤，習近平主席明確指出，“中方愿同日方一道，從戰略高度把握好兩國關系大方向，構建契合新時代要求的中日關系”。岸田文雄首相表示，少日中關系存在各種各樣的合作可能性，也直面諸多課題與懸而未決的問題，雙方努力加速構建具有建設性且穩定的關系很重要”。岸田文雄還在11月25日的眾議院預算委員會上強調了日中首腦會談的成果，“我們確認將繼續對話。這是一次建設性的意見交換”。由此可見，雙方認同，對話和合作勝于對抗與競爭。日本方面尤其需要將這些共識落實到實際行動中。

一段時間以來，日本政客頻繁炒作“臺灣有事就是日本有事”，將沖繩視為“保護”日本本土的天然屏障，卻忘了1945年為給本土作戰爭取時間的那場沖繩戰役，如何奪去十幾萬沖繩人民的寶貴生命。“不要把沖繩變成戰場”“反對美軍基地問題”……沖繩民眾50年來表達的不滿被日本政府一次次無視。沖繩當地民眾及有識之士，歷來抱有積極的和平意愿。正如前不久玉城知事在接受《環球時報》采訪時所表達的，“絕不能再次發生戰爭”，因為它將令人們重陷災難。

沖繩當地居民對周邊局勢發展的看法雖存在分歧，但都主張和平解決問題而不是訴諸戰爭。日常生活中，筆者也和沖繩不同行業的人士交流、聚會，常有人擔心戰火波及沖繩，故而對美國和美軍多了一份警惕。一位沖繩文化人士曾對筆者不無擔憂地說：“（對此）如果不早作努力加以阻止和反對，那么沖繩的悲劇又將重演。”（作者是沖繩大學名譽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