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燕
(貴州民族大學民族學與歷史學學院,貴州 貴陽 550025)
農村公共文化的發展是鄉村振興戰略實施的關鍵一環,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近年來社會各界對農家書屋的建設發展關注日益密切。該項目自2005年試點以來,經過符合發展的各地區政府和相關部門的建設發展,不斷探索適合的經驗做法。在中國,農村的發展一直是國家的根本。農民的發展更是整個民族的發展的基石。中國農村的改善手段不僅是發展經濟,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實現鄉村全面振興,就是要抓重點、補短板、強弱項。實現鄉村振興重要基礎和關鍵舉措是產業振興和人才振興。但是為鄉村振興提供內在保障和動力源泉的是文化振興,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從根本上來說是要堅持物質文明與精神文明的共同進步,既要塑形也要鑄魂。鄉村文化的振興,更是促進農村發展的長期有效機制。如今發展資源消耗低、環境污染小、科技含量高的文化產業已經成為時代發展的必然要求。農家書屋的建設,從表面上來看,其政策目標解決了農村農民三難問題(買書難、借書難、看書難)。其實質農家書屋的建設對農村的作用遠非如此,它最本質上是引導了鄉村傳統文化和鄉村民眾思維方式的轉變。這使得鄉村文化在不斷發展過程中逐漸凸顯。
關于內生式發展理論的內涵各有不同,但也有其連貫相通之地,在1975年提出以后。歐洲學者在研究鄉村地區發展問題是就采用該理論并不斷進行豐富發展,但是就其概念而言,學術界尚未形成統一的定義[1]。Vander ploeg and long認為內生式發展是一種進步的發展模式,其發展過程由發展地控制,發展選擇由發展地決定,并且其發展利益仍是保留于發展地本身。而Garofoli認為內生式發展是社會發展能力的吸附,就發展地本有的資源結合社會外部的挑戰,形成自我創新的能力。參考以上學者的研究,結合實踐,可將內生式發展理論理解為保持鄉村原有的特性,培養其農民自我發展的能力,堅持鄉村發展過程中的原住民的主體參與性,保證村民本身是其發展受益的主體,從而不斷促進農村的可持續發展[2]。本文旨在從內生式發展理論出發,研究農家書屋工程的建設意義。分別從農民、社會、政府的視角,深入研究農家書屋的可持續發展問題,從而尋求一種有效促進鄉村文化振興的新模式。
人的主體性,是關系社會進步的重要表現。一個充滿活力的社會必不可少的要重視其人的主體性發展。在農家書屋的建設初始,其宗旨就是為了解決農民自身的三難問題。因此農家書屋的建設初期,其抓住了農民的主體地位,該主體是原始的不可代替的,但隨著社會的發展,鄉村振興戰略的大背景下,農家書屋的實際功能不斷得到提升。在發展鄉村旅游的過程中,農家書屋作為文化產業得到重視,越來越傾向于滿足旅客的消費需求,而此時的農民的主體地位受到挑戰,需要加倍保護[3]。所以,就有學者指出農家書屋的主要服務對象是農民,其主體性不應當被淹沒,要使農家書屋的利益充分由農民主享,鼓勵農民參與農家書屋的建設發展。如岳琳[4]。并且學者唐丹丹、鄭永君也提出農民關于農家書屋這一政策的主體地位認知不足,存在著相應的偏差,農家書屋閑置也充分體現了農民自身參與不足。從而導致農家書屋的效能價值得不到真正的體現,農家書屋給農民帶來的幸福感難以發揮[5]。針對以上現象,學者們通過研究分析其存在的原因,也針對性的提出相應的應對策略。如學者涂塞蘭運用數字鴻溝理論,針對性的闡釋農家書屋存在的問題。提出農家書屋的可持續發展,既要考慮信息接入問題,也要考慮到農民使用的網絡使用率,并且在此基礎上還需要更進一步重視其網絡空間的管理問題。更有學者提出以農民讀者為中心,通過分析讀者的外在需求和潛在需求,來構建農家書屋,使得農家書屋形成自身強大的造血功能,進一步推進書屋的可持續健康發展。如朱園園,胡翠紅[6]。總的來說,雖然眾多學者通過研究表明了農民主體性的重要意義,但在實際的建設過程中,無論是政府還是社會組織,都會常常忽略農家書屋的建設初衷。尤其是在當地農民的現實利益的驅動下,使得農家書屋的可持續發展成為曇花一現。當下農家書屋建設是基于鄉村振興戰略背景下的發展,是在政府和社會組織的主導下,嚴重缺乏農民的有效參與。又有其鄉村旅游經濟發展使其本真性被商業化,最終破壞其農家書屋建設宗旨。從而導致農家書屋可持續發展形成新的困境。
農家書屋是由政府組織建設的一項利國惠民工程,是國家為滿足農民文化需求而出臺的相關政策之一。該政策在執行過程中多采取的是自上而下的行政手段,以中央政府為統籌指導以及相關部門的通力合作,使農家書屋的建設制度化、標準化以及規范化,從而保障農家書屋建設的健康推進。首先在整個政策體系中,建立層層責任機制。其次就是要將農家書屋的建設加入政績考核中,使得目標責任和年終考核相結合,從而進一步加強管理者對農家書屋的重視程度。這一系列的操作都只是單向度的流動,缺乏溝通,因此導致基層政府對農家書屋政策重要性認知不清晰。并且進一步呈現了政府在農家書屋建設中定位不清[7]。如學者黃雪麗指出在各級政府的政績觀的指導下,使得農家書屋的執行呈現懸浮化。甚至演化為政府彰顯政績的表演秀。與鄉村文化服務宗旨背道而馳[8]。于是便有學者提出在積極爭取政府對農家書屋的政策和財政支持的同時,也要按照農家書屋建設初衷組織實施,如李莉[9]。在農家書屋建設伊始,走的就是政府資助為主的模式。但農家書屋作為公共文化建設,如果長期堅持政府投入的原則,這顯然是不切實際的,過度依賴政府輸入式的發展會使政府力不從心,這也會導致農家書屋的可持續發展成為一紙空談。而為了解決公共文化對政府財政過度依賴,政府不斷通過拓寬融資渠道,吸引社會大量投入,為此也必須建立投入激勵機制,改變其投入資金的單一化,但其做法卻導致了受益主體發生偏差。這是近年來在我國農家書屋的發展過程中普遍存在的現象,大多數的時候政府都忽視了其真正的受益主體。但從其農家書屋的建設初衷出發,農民作為農家書屋的建設的受益主體是政府應當時刻銘記的,從而才能實現農家書屋的可持續發展。
社會組織是指獨立存在于政府與市場主體的存在,也叫第三部門或非政府組織。在公共領域社會組織有其獨特的性質,即可以彌補政府的不足和市場的不足,它可分為營利性與非營利性。而在此農家書屋建設中,引入社會組織是指狹義的社會組織,是非營利性的,非政府性公益的組織。關于農家書屋的建設,根據學界學者的研究展示,除了村民自身的主體參與以及政府部門的主導。社會組織的參與更讓農家書屋的建設更為有保障,社會組織從各方位承擔起管理農家書屋的責任,使得農家書屋的管理從被動附和到自覺行動,在我國農家書屋,在政府單一的建設和管理陷入僵局時。有學者提出政府可嘗試讓渡部分權利因地制宜尋求多元化出路,為農家書屋內生式發展盤活資源,首先可以選擇與地方學校合作。進行閱讀延伸相關活動,其次是促進協同發展,尋求發達地區的幫扶,最后是號召社會公益組織幫扶,開展文化志愿者服務項目。如學者蘇志豪在基于日本流動圖書館的建設經驗中指出,在不改變頂層設計的條件下,依靠農村社會組織可以降低成本,這一途徑對于那些資源貧乏的地區可以提高書屋的利用率以及產生較大的社會效益[10]。當然這些都是橫向塑造社會團體參與的自發性,在使政府讓渡權力和制定相關政策保障的同時,是社會組織自覺行動的可行性措施。又如學者李曙英提出高校圖書館作為地區的文化中心,不僅僅提供為本校教師的教學服務工作做貢獻,還應當充分發揮其優勢。利用其豐富的圖書資料,在節假日深入到學校所在的農村。大力推廣閱讀活動,一方面可以提高農家書屋管理員的業務水平,加速農家書屋制度建設。另一方面可為書屋捐贈圖書,為我國鄉村文化振興作出貢獻[11]。
在當下中國,鄉村文化振興作為改善我國鄉村“三農”現狀的重要手段之一,農家書屋成為一種阻止農村社會文明衰退的有效手段,而且還成為提高農民綜合素質的有效途徑,從而成為農村發展的有力引擎。在農家書屋的發展過程中,村民作為主體應當充分尊重他們的意愿,無論是府部門還是社會組織都不僅僅要將村民作為利益相關者,而且應把他們視為索取利益的主體。強調以內生式發展為主導的發展模式,才能實現農家書屋的可持續發展。
總的來說,近年來學界對農家書屋的關注,逐漸從單一的傳統發展模式轉向其自身內生式的發展。從依靠政府的輸入式發展到依靠民眾組織的自發性造血式發展。因此改變政府主導型的發展模式,提升其發展的內生動力,使政府真正實現從籌劃發展中退出來,使其自身的規劃管理得以真正實現。并且大力培育民間社會組織,提升民間社會組織的專業化,推進農家書屋的社會化發展。發展農家書屋,從政府主導到民間社會組織主導,主要做到以下幾點:一是轉變傳統觀念,更新服務理念,強化村民自身的主體地位;二是制定一套成熟,完備有效的管理體系,完善農家書屋的制度體制,合理分化政府的單一化建設權,解決從政府投入來看的投入總量不足,資金來源單一,融資渠道不暢等問題;三是宣傳和拓展農家書屋的服務功能;四是不斷豐富農家書屋的文獻資源。在鄉村振興的戰略背景下,農家書屋工程作為發展我國鄉村文化的重要載體,在建設過程中要不斷強調村民的主體性,協調好政府部門與社會組織的合作意識。綜上所述,農家書屋的可持續發展在于保障村民的主體性,構建參與主體和利益分享機制,關注其不同利益相關者的利益訴求和他們之間的利益關系,隨著當地農民的參與意識和自我能力的提升,政府和社會組織要不斷滿足農民“文化嵌入性”的需求。通過將村民、政府以及社會組織的三者歸位,使其各司其職,實現平等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