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聯交易、利潤操縱及其披露與審計

張肅平

（和信會計師事務所（特殊普通合伙）濟寧分所，山東 濟寧 273500）

我國建立和發展證券市場始于改革開放初期，隨著時間的推移，中國市場經濟的構建已經初步形成，并取得了很多成功的經驗，但是證券市場還存在發展不成熟、不完整等問題，比如企業為了進一步操縱利潤，創造資本市場“泡沫”的利益，企業間有很多無限制地追求利益最大化的手段。以上市公司為例，最為隱蔽的方式就是通過上市公司關聯交易來操縱利潤。本文將從關聯交易的概念、上市公司關聯交易利潤操縱的具體手段和應對上市公司通過關聯交易進行利潤操縱的對策三大方面進行討論和分析。

一、關聯交易的概念

2016年12月至2018年5月，東方金鈺（股票代碼600086，珠寶界“瑞幸”）為完成營業收入、利潤總額等業績指標，虛構與其控制的宏寧珠寶有限公司、普日臘、保生、自孔堵、張國梅等六名自然人名義客戶之間的翡翠原石銷售交易，虛增利潤3.5億元，于2020年4月28日受到證監會處罰。

2015年至2018年期間，延安必康（股票代碼002411）的控股股東及其關聯方非經營性占用上市公司資金44.97億元。為掩蓋上述資金占用問題，延安必康通過虛假財務記賬、偽造銀行對賬單，進而在年報中虛增貨幣資金，于2020年8月17日受到證監會處罰。

類似案件還有康美藥業（股票代碼600518）、索菱股份（股票代碼002766）、申華控股（股票代碼600653）等公司關聯交易。這些交易觸目驚心。那什么樣的交易稱為關聯交易？——關聯交易，一般指目標公司與與其有關聯關系的公司或個人（公司股東、董監高及其親屬等等）之間進行的交易。筆者通過查閱相關法律和制度規定發現，《公司法》《企業所得稅法》《企業會計準則》及中國證監會等多方對關聯交易的定義都有所不同，其中，最為嚴格的是證監會對關聯交易的規定，因為關聯交易可以用來協助財務造假，關聯交易的存在往往會對公司業務獨立性和持續盈利能力產生負面影響，并可能成為公司操縱利潤和逃避稅收的工具，所以我國證監會對關聯交易的行為進行了詳盡的定義，且事項具體到交易金額的大小和持股的比例。比如《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管理辦法》中對關聯方的認定，從關聯法人和關聯自然人入手，從縱向——時間變化上（過去及未來12個月內）到橫向——關聯對象的廣度（甚至包括持股5%以上但實際上不一定有影響力或控制力的股東），形成了全方位的涵蓋。

上市公司和擬上市公司并非需要對所有的關聯交易發布公告進行披露，證監會規定，公司與關聯法人發生的金額在人民幣300萬元及以上的事項，且占公司最近一期經審計凈資產絕對值0.5%及以上的關聯交易（提供擔保除外），應當及時披露。在上市公司年報附注中，關聯方和關聯交易有很大的篇幅出現，除了客戶、供應商會體現關聯方外，聯營、合咨公司也都屬于關聯方，甚至親屬、聯系人的單位，也屬于關聯方。

二、上市公司關聯交易利潤操縱的具體手段

1.利用關聯購銷或提供接受勞務進行利潤操縱

在交易中，買賣商品和服務的比例最大，是關聯交易最常見的類型。關聯關系和關聯方之間的交易通常需要在招股說明書、定期報告等類型的報告中公開，連續性比較強，所以植入了隱藏的危險和風險。許多公司特別是上市公司并未建立起有效的關聯方交易內部控制指引，使得關聯交易成為了公司弄虛作假的主要手段，給中小股東、債權人以及國家和證券市場都帶來了很多負面影響。另外，我國的證券市場上一些與非標準規定相關的刑罰制度不健全，這也使得某些上市公司利用關聯交易進行利潤操縱有了機會。

上市公司即使實行了“關聯交易決策系統”和“信息公開”等，也會面臨巨大異常的關聯方和交易，從上市公司檢查報告書中也可以看出端倪。（1）該公司根據證券交易所及其他規定披露相關信息，符合“股票上市規則”，但并沒有更新關聯公司的實際準確、完整的清單。（2）在自我檢查期間，上市公司發生了關聯方交易，但未按照關聯交易的批準手續執行。（3）上市公司的IR活動結束后，在證券交易所不制作IR信息管理文件。而且，公司的年度報告書沒有公開相關的內部控制活動。很明顯，公司的內部控制活動好像沒有有效的執行。年度報告書顯示了性能監察管理，但是不能有效實施。相反，為了實現性能要求，管理者可以理解自我操作的關聯方交易。由此，關聯方交易中欺詐的風險增加。

公司是家族經營模式，會削弱監督委員會和審計委員會的內部監督和檢查，甚至會引起內部監察的獨立性的缺乏。因此，對于上市公司的情況說明如下：（1）在內部控制管理中，管理者的立場處于內部控制的最前列，監督會和內部監察缺乏獨立性導致金融欺詐的機會增加；（2）監查失敗的可能性變高是因為獨立性變弱。

2.通過資產重組、剝離上市公司不良資產操縱利潤

很多公司為了達到上市IPO的目的，為了讓上市財務報表更美觀，博取投資者歡心，采取了資產重組剝離公司不良資產的方式，成立一家“非上市公司”，其實這家公司的法人、管理機構、人員與上市公司基本重合，甚至一起辦公，典型的一套班子，兩塊牌子。兩家公司的合并報表依然不過關，但是單獨看上市公司的報表則各項指標都華美無比，如彩虹股份（股票代碼600707），實際上是通過重大資產出售和關聯交易事項，將已經淘汰的上一代液晶產品生產線出售給非上市公司，從而讓彩虹股份維系一個更好的股價，這種做法在中國資本市場比較常見。

3.通過資產租賃和委托經營業務輸送利益

許多上市公司剝離不良資產后，企業經營狀況得到了極大改善，于是開始變相地向非上市部分“輸血”，具體采用什么方式呢？一是通過租賃非上市公司的場地進行經營業務；二是將一部分業務委托非上市公司經營。如建發股份與建發集團簽署的辦公場所租賃協議，巨化股份與巨化集團簽署的委托經營協議等。雖然協議中都有“經雙方協商確定，交易價格公平合理，不存在損害公司及股東利益的情形”，但是交易雙方都是同一套人員體系的情況下，能做到公平合理嗎？

4.利用財務報表信息進行利潤操縱

作為上市公司，應該在公開透明的財務報告信息和及時的交流方面做出榜樣，但上市公司對此并不認可。僅從年度報告上看，如果上市公司的財務報表有意覆蓋了與公司巨大利益源相關聯的一些關聯方，則很難說明相關方的交易。這些關聯方大部分都沒有投資能力，為了隱瞞相關人員而偽裝成投資者，利用他人信息不對稱的優勢，且沒有公開相關人員的信息，提前獲知各種信息的人會通過內部消息（關聯交易）進行利潤操縱。雖然上市公司的股東大會和董事會等頻繁召開，但實際上無法取得實質效果。

5.利用內部控制不完善進行利潤操縱

上市公司雖然是上市公司，但是部分上市公司本質上仍保持著家族經營模式。比如一個家族控股的上市公司，有幾位董事擔任董事會副會長或秘書。這種決定力和執行力的重疊，在監督沒有效果的情況下，構成“內部控制”非常簡單，有潛在的不正當風險。因為管理和治理是一個整體，所有決策集中在少數人的手中，家人控制公司的主要資源，導致獨裁。因此，表面上公司的整體管理結構與中國上市公司目前的基本形式一致，但實質上不能起到監督和平衡的作用。事實上，殼牌公司的建立、隱瞞相關各方關系、涉及的治理欺詐行為會導致一些風險的發生，這也證明存在這種非標準化的管理結構。

三、上市公司關聯交易利潤操縱的對策分析

大量的關聯交易會使公司的財務數據失真，不利于投資者進行準確判斷，同時還存在著通過利潤操縱輸送利益的風險。本文將從以下三個方面提出上市公司通過關聯交易進行利潤操縱的對策。

1.優化上市公司股權結構，完善公司治理結構

（1）解決股權分置，積極穩妥地實現全流通

解決股權分置問題無疑是中國股市的重中之重。積極穩妥地實現全流通勢在必行。但是，建立一個完全獨立于流通股二級市場的非流通股交易大市場，什么樣的全流通方案才是救市的最好辦法？是否宣布所有非流通股立即通過沖擊療法流通，或逐步允許所有國有股和法人股分期、分類流通？筆者認為，要解決股權分置問題，實現全流通，必須以積極的態度，堅持穩定的原則，股權分置結構可以說是特定歷史的遺產，這是一個復雜的問題，但是不能因為它很復雜而無法解決。長時間擱置并避免談論它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結果，這只會導致遺留問題本身的積累，并進一步增加解決這些問題的難度。既然不能繞開它，我們應該積極解決這個問題，但與此同時，我們應該充分認識到，不可能在一夜之間完成任何改革，尤其是，這種解決股權分置問題的探索性工作沒有借鑒的國際經驗，實際上，股權分置的解決實際上是對非流通股股東利益的重新博弈。股東和其他各方在維持和增加資產價值的同時，有效保護投資者尤其是公共投資者的利益是解決問題的關鍵。因此，我們必須本著尊重市場法則的原則，積極穩妥地解決股權問題，有利于市場的穩定與發展。

（2）充分挖掘獨立董事的治理潛力，完善公司治理

從企業治理結構的角度來看，中國上市公司現在的問題是，上市公司的董事會和監督委員會的獨立性太弱，導致缺乏直接的內部監督，上市公司的大股東通過相關交易轉移上市公司的利益。很多事實表明，獨立董事會體系對于公司的長期發展十分重要，尤其是對公司經理和上級經理的監督和調查非常重要。因此，必須在董事會設立獨立董事。獨立董事有責任針對主要問題發表意見，包括專業經營者雇傭合同、主要相關交易。但是，如果沒有特定規則和限制的話，就會使得這種披露方式成為擺設。因此，為了使董事會不僅能發揮其職責，還必須設計符合中國國家狀況和中國上市公司特性的體系。在會計準則不斷更新的大背景下，上市公司要大力加強財務規范，提升公司治理水平，夯實公司規范運作基礎，防止出現“花瓶式”獨立董事、“架空式”監事會等現象，構筑全面協調、相互制約的“三會一層”治理體系。通過有效的內部公司治理，獨立盡責的高管團隊，防范侵害上市公司利益的違法行為。

2.加強上市公司關聯交易的法律監管

通過加強對公司上市過程中相關交易的監控，可以強化上市公司的獨立經營能力，減少后續商業過程中相關交易產生的利潤操縱。有效的法律規則是防止不正當的關聯方交易擴散和維護相關方交易公正性的基本保證。因此，有必要對違反相關法律和制度規定的相關當事人制定嚴格懲戒措施。

第一，完善相關法律監管制度，進一步改善中國規章制度中有關交易的法律和規章制度。僅2021年上半年，未按規定進行重大信息披露而被立案調查的案件就有26起，典型類型包括虛構業務向大股東轉移資金、為大股東提供高額擔保、大股東或實際控制人通過操控多家上市公司違規占用資金等行為。因此，通過會計基準來有效監督上市公司的相關交易是非常重要的。考慮到會計法在監督相關交易方面上的不足，有必要加強和完善相關交易的會計基準。例如，基于中國上市公司的特殊背景和開發情況，在形式上的實質原則與國際會計準則原則一致后，制定適合中國相關交易的一系列定價政策和披露政策。

第二，加強過程監督。公司內部控制缺陷和第三方審計失職為關聯方交易舞弊創造了機會，為了防止上市公司通過關聯方交易操縱利益，強力的監督是不可缺少的。從政府的立場來看，有必要強化監督對象的業務效率和水平，抑制監督職員的行動。關于社會監督，應該加強輿論、國民和法律監督。從行業自律的角度來看，為了抑制上市公司的行為，必須加強行業會計準則和系統的合規性和實施力度。從企業內部控制的觀點來看，上市公司需要努力構建內部控制環境，全面貫徹和執行有效的內部控制制度，不斷改善內部控制系統和組織結構，有效控制利益行動的發生。以此進一步加強對注冊會計師行業的監察和監督，強化內部控制構筑，提高監察質量。只有會計事務所發行有資格認證的審計報告書時，才能有效防止利用會計報告的用戶做出錯誤的決定。同時，會計事務所除了加強內部控制外，還必須嚴厲處罰違反規則的人，從各個方面確保監察報告的正確性。

3.完善上市公司關聯交易信息披露制度

由于和關聯方之間進行銷售和采購，可能會存在著交易價格、支付方式、收付款賬期等方面的通融甚至造假，很可能會導致上市公司利益受損，進而損害廣大投資者的利益。為了保護投資者尤其是中小投資股民的相關利益，監管層對關聯交易的披露管理格外嚴格。對廣大投資者而言，可以通過對公司年報和半年報的關聯交易項目進行分析，一旦發現金額過大或定價依據不公允，其他應收款和預付賬款掛賬時間較長等情形時，就應當引起警惕。無論哪種關聯交易的方式，一旦所占比例遠遠超出正常經營的需要，就存在通過關聯交易來粉飾財務報表的可能。歸根結底，都是為了“利益”二字，要么是為了虛增上市公司的利潤，實現業績上漲或者扭虧為盈從而保殼的目的；要么是為了真金白銀而掏空上市公司謀取私利。投資者在閱讀財務報表的時候，一定要盯緊附注里的關聯交易，那密密麻麻的關聯方交易清單和記錄，都是謹慎投資的提醒。

目前，中國的會計標準中信息公開的系統功能控制了明顯的關聯方之間利益操作，但沒有嚴格限制上市公司關聯方交易信息的公開。因此，上市企業需要通過采用一定的方式，進一步改善相關當事人交易的信息公開，擴大上市公司關聯交易信息披露范疇，及時公開上市公司當事人的各項交易行為，尤其是上市公司當事人的關聯交易會影響到上市公司的發展必須進行合理的說明。上市公司和其關聯公司之間的價格設定基準和轉移價格完全公開，并將其作為與市場價格比較的基準來使用，并且進行公平披露。上市公司應尤其注意對于公司重大影響事項的披露，要防范以定期報告代替臨時報告的行為，防止信息披露不充分、不及時。同時，要嚴格防范“炒概念”“蹭熱點”等忽悠式信息披露，切實做到有效保護廣大中小投資者。

四、結語

綜上所述，本文通過對上市公司關聯交易、利潤操縱及其披露和審計方面的分析，目的主要是為上市公司高質量發展提供更多的思路。簡而言之，關聯交易核心要求可總結為三點：一是關聯交易信息披露真實、準確、完整；二是關聯交易程序合法合規；三是關聯交易要公允，不能成為操縱利潤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