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為了人民健康 發揮中醫藥抗衰老優勢 推進健康老齡化事業發展

吳以嶺，李紅蓉

中國是世界上老齡人口最多的國家，也是老齡化速度最快的國家之一。人口老齡化對經濟運行全領域、社會建設各環節、社會文化多方面乃至國家綜合實力和國際競爭力都具有深遠影響。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將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確定為國家戰略。以中醫治未病思想為指導，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不僅要全面加強已老后的醫養護等配套服務設施建設，也要注重采取主動抗衰老措施以防老防病防失能。中醫藥在抗衰老理論和實踐方面都具有顯著優勢，充分發揮中醫藥抗衰老優勢對于落實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戰略具有重要意義。

1 人口老齡化伴隨的多病壽短問題給社會經濟帶來了巨大壓力

世界衛生組織發布的數據顯示[1]，全球正處于快速老齡化階段，而且我國第七次人口普查的數據[2]也表明我國60周歲及以上老年人口2.64億，占總人口的18.7%；65周歲及以上老年人口1.90億，占總人口的13.5%。預計“十四五”時期，我國60周歲及以上老年人口將超過3億，占總人口比例將超過20%。《“十四五”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工程和托育建設實施方案》指出，人口老齡化是我國今后較長一段時期的基本國情，主要表現為老齡化程度持續加深，今后5年60歲及以上老年人將以每年約1 000萬人的速度增長，高齡和失智老人數量不斷增多[3]。據統計，我國老年人健康狀況不容樂觀，2018年我國人均預期壽命為77.0歲，但我國人均健康預期壽命僅為68.7歲，老年人口平均健康剩余壽命僅為9年。患有1種以上慢性病的老年人比例高達75%，失能和部分失能老年人超過4 000萬，占老年人口的19.5%，老齡人口的健康形勢十分嚴峻[4]。

隨著人口老齡化的加速，衰老日益成為全球關注的熱點問題，上海交通大學與Science《科學》雜志聯合發布的“全世界最受關注的125個科學問題”中提到：“我們可以阻止自己衰老嗎”“人類壽命到底可以延長多久”。對于衰老，科學家們也做了廣泛研究，提出衰老不僅是全身功能減退，也是心腦血管病、癌癥、糖尿病、阿爾茨海默病等諸多老年性疾病發生發展的關鍵因素。2017年全球疾病負擔研究(GBD 2017)中指出293種疾病中有92種(31.4%)被確定為與年齡相關[5]。衰老所致老年性疾病高發、早發嚴重影響健康與壽命，人口老齡化帶來的老年疾病高發及龐大的失能半失能群體對醫療養老、安寧照護、經濟發展、社會設施建設等方面都提出了重大挑戰，對社會和經濟穩定造成重大負擔。

2 以健康為中心的主動抗衰老是推進健康老齡化事業的關鍵措施

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將積極應對老齡化上升為國家戰略。2019年12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國家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中長期規劃》明確了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的重要意義和目標任務，強調主動布局加強應對，構建為老服務供給體系[6]。近年來，國家為加強應對人口老齡化出臺了一系列政策方案，2019年《關于推進養老服務發展的意見》明確持續完善居家為基礎、社區為依托、機構為補充、醫養相結合的養老服務體系[7]。2021年，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加強新時代老齡工作的意見》將老齡事業納入統籌推進“五位一體”總體布局和協調推進“四個全面”戰略布局，把積極老齡觀、健康老齡化理念融入經濟社會發展全過程[8]。為了應對老齡人口增加帶來的老年性疾病高發問題，國家衛生健康委《醫療機構設置規劃指導原則(2021—2025年)》規定，到2025年二級及以上綜合醫院設置老年醫學科的比例不低于60%[9]。這一系列政策的出臺表明人口老齡化問題已經得到充分重視，但是現舉措主要屬于被動的已老后服務。

鑒于衰老不僅是全身功能的減退，還是老年性疾病發生的最大危險因素，面對如此嚴峻的老齡化形勢，更應當從治未病角度出發采取積極有效的主動抗衰老措施以延緩功能減退，實現老齡人口不得病、少得病、晚得病、不得大病、得病后能夠很快康復的健康老齡化目標，從根本上減輕人口老齡化帶來的醫療、保健、養老、居家照護等社會經濟壓力。NatureAging(《自然·衰老》)發表的一項研究指出[10]，針對衰老的干預措施有望同時延長健康壽命和預期壽命，每年因壽命延長產生的經濟效益達38萬億美元，確保健康壽命與預期壽命呈正比，說明健康老齡化程度越高越具有經濟價值。國家衛健委流動人口服務中心主任肖子華在首屆“金海湖·世界抗衰老峰會”上表示：“抗衰老醫學作為一種全新的健康維護和健康促進新模式，尊重個體差異，堅持以人為本，具有科學性、循證性、系統性、安全性和有效性，必將為人類的健康長壽做出巨大貢獻。積極開展抗衰老事業也是增強人體機能、延長人類預期壽命的有效途徑，是推動‘健康中國’建設的重要舉措。”《國家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中長期規劃》[6]強調要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質量和生命質量。身體和心理健康、擁有自理能力無疑是生活質量和生命質量最根本的保障，也是老年人群能夠有尊嚴、有體面地度過老年時光的基礎，所以主動抗衰老是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的關鍵措施。

3 中醫藥在抗衰老理論和實踐方面具有顯著優勢

中醫藥對衰老進行了數千年的研究，有著豐富的認識。《說文解字》解釋“七十曰老”，也就是說從70歲開始才算作老。《韻會》解釋“衰，弱也，耗也”，可以理解為身體機能的減退，衰老是指老年人會出現身體機能減退的現象。但是由于先天不足和一些不良生活方式等后天因素常常導致“年四十，而陰氣自半”(《素問》)，“半百而衰”(《素問》)，“未老先衰”(《松峰說疫》)等“早衰”(《素問》)現象，甚至出現“多病壽短”(《論衡》)的情況。不僅如此，古代醫家已經認識到衰老會有腦髓漸空、記憶減退、性情變異、肌肉枯槁、腠理疏松、發墮齒槁、身動即喘、飲食無味、夜則溲溺如淋、耳目不聰明等多系統功能病變。此外，古代醫家還提出只要調養得宜就可以實現“老者復壯”，這就為現代傳承中醫藥抗衰老理論和經驗、尋求并采用中醫藥干預策略和藥物實現抗衰老目標提供了依據。

中醫治未病思想為抗衰老提供了根本性指導，即以中醫理論為指導采用藥物或外治法等措施實現未老先防、老者復壯、已老防病的健康老齡化目標。中醫藥在抗衰老理論方面有諸多論述，如腎虛衰老、脾虛衰老、陰陽虛損等，筆者經研究歷代相關古籍文獻總結出腎精虛衰是衰老根本，元氣虧虛是衰老關鍵，形神耗損是衰老表現的核心病機，為中醫藥抗衰老提供了理論指導。法于陰陽、和于術數、飲食有節、起居有常、形與神俱、不妄作勞等中醫傳統養生思想為抗衰老提供了日常行為指導。相較于西藥來說，中藥更適用于治未病抗衰老，因為人體是復雜的有機整體，而還原論思維指導下的西藥往往只攻一點，不顧其他，對于治未病抗衰老而言有諸多弊端，相比之下，整體系統思維指導下的中藥具有整體調節多靶起效的優勢，更符合中醫由調致平的養生防病思想。不僅如此，中藥還具有更高的安全性，最新研究數據顯示[11]，在2012—2016年我國的94 593份藥物性肝損傷調查報告中，化學藥占94.5%，而中草藥僅占4.5%。此外，針刺、推拿、艾灸、拔罐、貼敷等中醫外治法及太極拳、八段錦、五禽戲等傳統養生功法在養生防病抗衰老方面也有一定作用。總體而言，中醫藥抗衰老在理論和實踐方面都具有顯著優勢。

4 全面發展中醫藥抗衰老事業大有可為

全面發展中醫藥抗衰老事業是從國家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和建設健康中國的戰略角度出發，以國家社會發展需求為導向，以治未病思想為指導提前應對社會老齡化的重要事業，具有高度的戰略性、全局性、前瞻性。當前中醫藥抗衰老事業尚處于起步階段，應當繼續對中醫抗衰老理論進行系統梳理，系統構建指導抗衰老事業發展的理論體系，深入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將科技創新作為中醫藥抗衰老的第一動力和戰略支撐，加快抗衰老藥物和保健產品的研發推廣，加速非藥物抗衰老技術服務的普及應用，加強抗衰老健康生活方式的科普宣傳力度，打造高品質的抗老服務和產品供給體系。為了更全面地發展中醫藥抗衰老事業，還需要國家和政府有關部門制定相關政策法規制度，抓住衰老致病、衰老致殘的老齡化問題關鍵，以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質量和延長生命為目標，通過設立專門機構、專項課題等方式加強中醫藥抗衰老研究，同時也需要企業、社會大眾的共同努力，將中醫藥抗衰老的科研成果融入醫、食、養、住、行等生活的各個方面，最大程度實現中醫藥抗衰老成果的可及性。

綜上所述，有效應對我國人口老齡化，事關國家發展全局，事關億萬百姓福祉，事關社會和諧穩定，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一項戰略任務。發展中醫藥抗衰老事業，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挑戰與機遇并存。傳承精華，守正創新，遵循中醫藥自身發展規律，從政策制定、理論創新、產品研發、技術提升、服務可及、機構建設等方面全面發展中醫藥抗衰老事業，是提高老年人生活質量和延長生命并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的關鍵措施，實現健康老齡化對于建設健康中國具有重要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