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生態語言學視角解讀漢語言的網絡再生

龍 妍

河南師范大學文學院，河南 新鄉 453000

約20年前，漢語網絡語言的研究進入學者們的視野，有大量學者關注漢語言網絡語言的態度和規范問題，如一些網絡語言進入“大雅之堂”，也有的網絡語言侵蝕著傳統文化。互聯網時代催生出了網絡語言，以網絡平臺社交軟件幾乎匯集了所有的網絡語言素材，網絡化生活在方便大眾溝通的同時，也對漢語言的良性發展帶來了沖擊。

一、生態語言學視野下的漢語

生態語言學又稱語言生態學，按照《語言與邏輯詞典》（張惠明，1994）的釋義，可以解釋為“在人種語言學、人類語言學和社會語言學這些領域中對語言和環境之間相互作用的研究。”雖然生態語言學正式成為一門學科的時間不長，但是“生態語言”的理念形成已久，一直滲透在語言學的研究之中。19世紀德國語言學家洪堡特提出“所有的語言都是有機體”“語言是有機生命體在感性和精神活動中的直接表現，所以語言也很自然地具有一切有機生命的本性”的概念［1］。

漢語言是指漢族所使用的語言，它既是我國的通用語言，也是目前國際上廣泛使用的語言之一。由于漢字作為表意體系文字的代表，自古以來在字形字義上都十分穩定，從而使得漢語和漢語言文學都表現出鮮明的延續性和繼承性。

經過數十年的不懈努力，孔子學院的漢語教學受到了世界的熱烈歡迎，成為中國文化對外開放的重要“窗口”。加之新聞媒體為漢語對外宣傳和策劃，更是極大地提高漢語言的影響力和文化附屬價值。可以說，漢語已經化身為國際舞臺上的語言和思想的交流紐帶。

二、質的規定性：解讀新時代網絡語言

網絡語言是伴隨著網絡的發展而新興的一種有別于傳統平面媒介的語言形式。從定義看，網絡語言是由中英文字母、標點符號和徽標文本組成的新詞匯和語言。它以簡潔生動的形式，從一誕生就得到了廣大網友的偏愛。然而，網絡語言與傳統漢語言有質的區別。在傳統的語言表達方式中，漢語十分注重句子和詞語的語法結構以及固定的應用模式。而網絡語言能夠幫助人們直接表達自身的情感，愉悅交流氛圍，拉近距離，豐富了原有的語言內容與形式。但是，這種語言變異脫離了傳統的語言束縛，在網絡交流過程中被廣泛使用，應一分為二看待。

一方面，網絡語言保持了語言本身多樣、有活力的特點，無疑是新上升的研究熱點，它所帶來的聯動反應會推動語言本身和社會的發展。另一方面，“非正式化現象”和“語法錯位”層出不窮，在網絡上成為熱點，這將影響漢語的健康發展。網絡語言的受眾已經明顯下移，要想深挖其原因，可以從網絡語言的特點入手。

就目前被廣泛使用的網絡語言來看，其最大的特點是語義包含量大且不受邏輯約束，通常用幾個字或者是幾個字和標點符號一起組成，來代替一段話或好幾段話。其具體特點有：

變化速度快。網絡語言猶如時事熱點，由時代發展等因素中提煉產生，我們每個人幾乎都是網絡語言的“創造者”，都或多或少地參與了創造網絡語言的過程。就像每年的網絡流行語會發生變化一樣，網絡語言在持續發展的趨勢中也在發生變化。正因如此，網絡語言的收錄數量低，盡管在某一時期內成為了熱點，也難以持續保持穩定性。

簡化度高。譚科宏在《淺論網絡社會語言中的簡化現象》中將網絡社會語言的簡化分為利用數字的簡化、利用字母的簡化、利用漢字的簡化和利用符號的簡化，例如“美眉”代替“漂亮女孩”，“秒”說明過程持續時間很短。簡化后的網絡語言節省了計算機打字的時間，并促進了與所有人的交流和形象情感的表達。

具有時代特色。每個時期都有其特點，時事熱點不同，社會發展感受也不同。互聯網語言是一種豐盛的表達，最能體現時代感和情感。如“蟻族”“房奴”“土豪”“女漢子”等，“給力”一詞一經出現，就被正式納入詞典。不難看出漢語文化圈下的網絡語言往往從語義下手，加上特有的比喻意義，才得以廣為使用，且表達形象被人們接納。

趣味性高。互聯網語言普及的前提下，交流雙方會在聊天中添加互聯網用詞，使手機兩端的雙方真切體會情感和情緒，最直接的體現就是聊天室中所使用的各種豐富多彩的表情符號，如“郁悶”“委屈”等圖像。

然而，無法否定部分網絡語言的粗俗本質。網絡語言雖是文字形式，卻有一大部分來自口語，難免帶有日常生活用語的特征，某種意義上，這正是其生命力所在。書面語和口語的區分源自印刷文化，口語生動鮮活，但卻難免意義含混和風格粗糙，書面語則經過重重校改，遵循固定語法，借助文字傳達明確的意義。總之，網絡語言的豐富和活力的確賦予個人以更大的表達自由，但我們不應付出語言粗鄙化和趣味衰退的代價。

網絡語言的分類。縱觀學界對“網絡語言”的分類情況，絕大多數都是采用舉例歸納法，憑經驗進行總結而成。如勁松和麒坷將“網絡語言”分為圖形符號、文符兼用、英語漢說、自由縮略、新詞新語、童言童語。鄭遠漢則將其分為符號組形類、數字會意類、諧音替代類、縮略簡稱類、轉義易品類、雙語混雜類、重字贅語類。周日安將其分為縮略語、漢語新詞匯、數字代語與網絡形語［2］。

三、多層次解讀網絡語言對漢語言發展的“利與弊”

我們應該認識到，一方面，網絡語言并非正式的交際語體，主要用于線上私人交際領域或非正式場合，具有隨意性和娛樂性。一種網絡流行語剛剛出現時，如果不加甄別就用于公共領域或正式場合，不可避免地會導致“語言迷局”，使交際和表達出現誤解和障礙，不利于社會語言生活的健康發展。另一方面，語言根據交際需求有自我更新、自我適應的功能［3］。

體現經濟性原則。網絡語言高效利用當下熱點和熱門話題，簡潔字眼包含豐富信息量，且極具表現力。比如，“錦鯉魚”本來是一種讓人欣賞的魚，但如今它指的是幸運的人。漢語言中的“店小二”一詞本意是在賓館和餐館迎來顧客的兄弟，伴隨著當今政府服務方法的變化和發展，每個人都把展現服務的政府部門和領導人員稱之為“店小二”。這類使用還可以從側邊體現現代社會的發展，推動傳統式的中文智能管理系統升級；其次，語言使用者都能夠表述大量新鮮新興事件，是交流成為信息傳播最迅速的渠道，也為人民的日常生活增加了很多快樂，致使許多文化藝術的溝通交流也做到史無前例的隨意和興盛。

提高交際的創新性。一般情況下，網絡語言不需要特意編寫，大多數網絡語言都是在交流過程中自然形成的流行語。它融合了多種文化，體現了不同文化層次的語言表達特色，有利于人的個性的張揚和自我意識的準確表達。網絡語言的靈活、生動、新鮮，激發了大眾對語言應用特色的探究性創造。例如，“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還有唐僧”，提醒交流的另一方不要盲目樂觀。這些語言仔細體會都非常的有特色，生動、鮮明，能夠引起人們的共鳴［4］。

促進時政入人心。網絡語言的形成一般與社會時事有關，其形式具有創新性，并且網絡語言能夠更為真實、生動地表達出使用者的內心情感，因此網絡語言的流行對于漢語言文化的形成與傳播具有一定的積極意義。其次，從網絡語言的運用現狀來看，網絡語言的應用范圍已經逐漸從線上走向了線下，從青年人群走向了更多年齡段人群，越來越多的人成為網絡語言的創造者和傳播者，這對于漢語言的傳播發展無疑具有重要的推動意義［5］。與此同時，網絡語言產生之初的故事會長久附著在語言內部之中，帶有正義感的詞語語匯在短時間被大眾熟知并記住。例如，央視主持人曾發表過一句言論“荒唐得令人噴飯”，一時間被大眾轉發，央視的嚴肅和網絡語言的幽默感本是大相徑庭，這樣的格格不入一下子拉近了主流媒體的親和力，擲地有聲的話語表達開始成為維護國家利益的“發聲喉”。

然而，網絡語言也具有無法消除的缺陷。當代網絡語言不論是創造還是使用，都存在不規范化使用甚至是歪曲中文的現象，致使語言的應用和發展較為隨意，影響了人與人的交流環境和交流效果，并不利于語言的持續發展，也不利于文化的傳承和發展［4］。網絡語言的出現并不是臨時的，是基于用戶本身或群體的認知而產生的，而且伴隨著互聯網的持續發展趨勢而慢慢散播。可是，互聯網語言從建立之初就并不規范，一些互聯網語言有意應用無法識別的標識符，錯字或其他國家或地域的字母符號，這與中文應用標準本末倒置，造成中文詞句出現非常大的誤差含意。

網絡語言不利于普通話推廣。為了獲得更多人的“吸引力”，網絡語言不注重語言應用的規范，單方面追求完美詞義極致，這在一定水平上對學員的語言學習造成誤解，對漢語的音標發音基因表達和語句含義的了解導致了毀滅性的損害，滯后正常語言的學習，這與推廣普通話背道而馳。

褚艷在《互聯網背景下現代漢語教學改革創新談》中談到，互聯網背景下，網絡語言對漢語言文化的雙重影響：在互聯網背景下網絡語言的發明和傳播更加的快速和方便，有效地突破了時間、空間的距離和界限，而網絡語言的傳播和使用使得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更加友愛和親切，同時又促進了網絡語言的發展。但是網絡語言的發展對傳統漢語言文化造成嚴重的影響，也嚴重威脅了傳統漢語的優勢地位。網絡語言最普遍的組織方式是用文字的諧音替代文字的自身含義，比如“杯具”表示“不幸”，前面一種是用于裝水、飲水的器材，是日常生活用品，而后者則是表明心里的傷心、不愉快。這二者本沒有邏輯性上的聯絡，可是學員在學習培訓漢語言文學類的全過程中，因為其對文本的運用能力和辨別能力還不高，心態也不足認真細致，因而在應用中非常容易混用、誤用網絡語言，甚至在正式場合錯用，那樣便會危害在我國基本語言專業知識和漢語文化藝術的學習培訓。

四、采取措施糾正漢語生態

如今語言的傳播不再僅僅以報紙、廣播和電視為主要媒介，信息技術的發展為人們獲取語言信息增添了很多新的渠道，尤其是電腦和手機的應用，使人們可以隨時通過有線無線的網絡通信或媒體飛快地獲得最新的語言信息。這種傳播局勢恰好也是良性發展漢語言的有力“東風”。雖然語言的演變不是人為可以阻止的，但我們可以采取手段進行引導，這需要借力語言的傳播速度快、范圍廣的優點。

大力推廣普通話。普通話的廣泛使用，不僅是對惡性網絡語言的反駁，更在人們內心留下“規范使用漢語”的潛意識，在無形中形成尊重漢語和文化的正能量氛圍，這必定離不開一種標準語言的地位確立。網絡語言良莠不齊，應當充分運用互聯網的積極主動功效，降低其對漢語言的不良影響，對出色的網絡語言開展普遍的應用和傳播，對粗俗的網絡語言進行全面抵制。

重視青少年教育。青少年是社會人數比例最大的群體，也是使用網絡最多的群體。青少年一般是從玩游戲開始接觸網絡的，而網絡游戲中存在很多臟話，被易接受新奇事物的青少年們爭相效仿，進而在網絡用語中傳播使用，這也是造成網絡語言不規范的原因之一。應集學校教育和家庭教育之合力，通過課程指導、家長監督等，加強對青少年傳統語言文字的教育、網絡安全教育，規范微信、微博、QQ等交際平臺上文字的使用，自覺屏蔽語言垃圾，使其成為語言文字規范化的宣傳者，語言文字規范化的踐行者［6］。

加速中文文學類產業的發展。學校教育是目前普及漢語言最廣泛的實現形式，雖然中文課堂教學在小學、初中和高中教育中占比較高，但大部分學生習慣于應試教育，往往死記硬背，因而非常容易出現填鴨文化教育的狀況。更有一些學生承擔學習壓力，在學習培訓的全部全過程中會舍棄語文教學。漢語學習是無形兼有形的學習模式，形形色色的漢語在線教學平臺不僅是留學生的補給站，更是我們漢語母語者的福利平臺。

五、結語

漢語言是中華文化的精神財富。新時代的網絡語言是時代發展和互聯網發展的產物，是每個人交流方式的發展趨勢，是社會經濟發展的反映。倘若富有正能量的網絡語言可以被正確應用，它將豐富漢語言的內涵；反之，將侵蝕漢語言的純潔性和嚴肅性。因而，必須改善網絡語言的生態環境，探索可行的網絡語言輿情導向機制，增加對漢語言的宣傳策劃，方案策劃教育幅度，使中華人民甚至全球人民都能恰當地看待和學習培訓漢語言，實現傳統與現實的互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