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醒美德的自主養德實踐

趙 華

東西方圣哲在“美德”的認識上有很多共通之處，“喚醒美德”“德性主體”“道德自覺”“反求諸己”等，都說明了美德的主體性、自省性和自由性的特質。江蘇省張家港市梁豐初級中學（以下簡稱“梁豐初中”）的“至美少年自主養德學習小組的構建行動”就是圍繞初中生品格習養的“自主性”開展的實踐。

一、美德的“不可教”與“自教”

美德“不可教”實際指向的是美德不能進行空洞說教，需要道德主體通過“無知的覺悟”才能徹底領悟。

梁豐初中的“自主養德”和“學習小組”實踐是說明美德“可教”，這種“可教”指向人的“自我教育”和“朋輩喚醒”。蘇格拉底認為“美德即知識”，這種知識具有特殊性，它來源于理性的省思而非外部世界或主觀感覺，只有超越具體感官經驗，進而對自己的生命進行整體的內在反省，到靈魂深處洞察自己的自然本性，才能獲得美德觀照。因此，美德的知識是對人的理念的知識，就是人的自我認識，就是“認識你自己”，是通過追求知識、實踐德性、確立堅實的道德價值而臻于善，這就是人生的真實意義和價值。梁豐初中將這個項目定位于“至美少年”的價值就在于追求美德的“過程”。

梁豐初中的自主養德實踐，回應了“德育主體”的價值，這里的“德育主體”即“至美少年”。一是“至美少年”必須是處于一定德育實踐活動中的人，這凸顯了德育主體的社會性和實踐性本質。二是“至美少年”以“自主養德實踐”為其中介客體，認為德育主體是存在于一定關系中的主體，建構了“自主養德范式”：德育主體（至美教師）——德育客體（實踐和場境）——德育主體（至美少年）。三是“至美少年”是以主體性的充分發揮和生活世界的不斷完善為目的的人，強調德育的終極目的是要實現受教育者的德性、思想品德和思想政治素質的不斷提高、不斷完善，這凸顯了德育主體的價值性本質。

英國學者迪爾登認為“自主”有三個特征：獨立作出判斷，批判性地反思這些判斷的傾向，以及能夠依據這些獨立的、反思的判斷將信念與行為整合起來。自主離不開獨立，沒有獨立，就沒有自主。梁豐初中“自主養德”實踐突出自主的兩個方向：一是讓“至美少年”擁有獨立、自由、自主支配生活和學習的權利；二是喚醒“至美少年”合理地運用自己的權利、樹立遠大志向、形成堅忍不拔和責任擔當的良好品格，進而能夠成功地控制自己和環境，能夠控制自己的“懶散”和不合適的“欲望”。

二、自主養德的內涵與實踐

一是至美品格的內涵設計。梁豐初中的“自主養德”學習小組中，參與管理的是“學生”，即具有自主、自覺能力的人。小組自主管理的目的不僅在于管好小組紀律，更在于通過互動學習和相互觀照，促進學生核心品格的養成，讓每個學生成為“品端學粹、能言善行”的至美少年。

二是自主養德體系的構建。首先，建設至美導師團隊，學校建設了以班主任為核心、以學科教師為主體、以校外“時代楷模和先鋒”為補充的至美導師團隊。其次，設計“學習小組”建設三階段：導師引導管理、導師與學生共同管理、學生自我管理。導師全程跟蹤指導，在指導學生自主管理的同時，以美德浸潤學生的心靈，以正確的價值觀引導小組的發展，同時對小組建設中出現的問題給予及時的指導與糾正，幫助養德學習小組從“他律”到“自律”，最終走向“自覺”。

三是自主養德學習小組的四大行動。首先是自主養德學習小組的內部構建。班主任將班級分成若干個小組，學生以小組為單位參加班級活動、參與班級管理。自主養德學習小組的組織主要圍繞小組成員的安排、組長的產生與培養、小組管理細則的建立、小組考核措施的實施、小組文化建設、小組活動開展等方面展開。其次是自主養德學習小組的導師團隊構建。學校建立和完善了“一室”“一站”“一坊”三個平臺，讓導師與學生（小組）成為成長共同體和發展共同體。再次是自主養德學習小組的課程構建。學校建構了“至美”校本課程體系，課程體系分為四大板塊：自主學習、自我成長、自主實踐、自我綻放。最后，自主養德學習小組的評價構建，導師團和自主養德學習小組成員一起制訂評價方案，采用學生網上申報自評、小組互評、導師綜評三結合的方式，對學生品格成長展開分階段、過程性評價。

三、自主養德的價值思考

梁豐初中的“自主養德”“學習小組”實踐，其核心價值在于喚醒學生“自我教育”和“朋輩學習”的意識。

品格錘煉需要自我教育中的“教學相長”。這里的“學”可以理解為道德學習，這里的“教”可以理解為品格示范。在道德學習和實踐的過程中，讓兒童發現自己的不足，進而進行省察式的“自我教育”；在品格示范的過程中，發現自己的“困頓”，進而主動尋求幫助。品格錘煉“教學相長”的意義，不僅在于兒童自我追求“品格升華”，還在于對他人的喚醒和感召。

品格錘煉需要兒童練就獨立思考和獨立行動的本領。愛因斯坦在《論教育》一文中說：“知識是死的，而學校卻是在為活人服務。它旨在培養年輕人對社會繁榮有價值的品質和能力。但這并不意味著剝奪個人的獨特性，以使他成為社區中不情愿的工具，就像蜜蜂或螞蟻那樣。”這說明品格錘煉是學校教育的核心價值。學校的目標必須是培養能獨立行為和獨立思考的個人，獲得這樣的品格，可以使兒童“精神豐滿”“道德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