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共通的悲憫超越樊籬

謝奕秋

首爾梨泰院一段小巷內，不到20平米的空間，踩踏事故致死上百人，包括3名藝人，還有26名外籍人士。后者中，既包括4名中國公民，也有美國國會議員的20歲侄女，還有不少伊朗人和俄羅斯人。

國家之間再對立，此時此地的他們，都不再有身份上的分別。他們都是遇難者，花樣年華猝然被死神揉碎，家里有痛徹心扉的父母，或許還有淚已流干的祖母。

新冠疫情漸深時，一度，人類表現得像個大家庭，盡管有些物資拼搶，不同國家的人還是關心彼此。利害相同、休戚與共，這不奇怪。但戰疫期間，大國的自顧不暇、國際調停力量的缺位，也給了一些高加索和非洲國家重燃戰火的機會。

德爾塔等變種毒株肆虐時，復合危機激化了某些小國的內亂。掌權30年的乍得總統，倏忽戰死沙場；而海地總統莫伊茲，活生生在官邸遇刺身亡。去年東京奧運前夕，聯合國還呼吁過全球休戰，反襯當時的苗頭已經很不好了。今年俄烏大打出手，更是讓全世界目瞪口呆。

有了反思的淚，才不止于水。韓國上上下下的道歉，一周的全國哀悼期，唯有配上獨立而全面的高強度調查，方能給相信梨泰院事故系人為策劃的韓國七成網友一個交代，并贏得國際社會的尊重和共情。

但共通的悲憫，也有超越不了的樊籬。韓美沒有順應輿情，取消大規模空中軍演“警戒風暴”。這讓朝鮮的反應變得激烈，一天內射出25枚導彈；其中僅一枚落在韓國領海附近，在平壤眼里已經算客氣的了。

各國都有本難念的經。三年新冠奪命七百萬，部分特定行業百廢待興，第三世界不少國家陷入高通脹，甚至瀕臨破產。在歐美地區，猴痘、禽流感等傳染病又紛至沓來。美聯儲一擂加息戰鼓，美股尤其科技股，齊齊跳水。

否極也會泰來。歐洲相對溫暖的10月，讓天然氣期貨價格陰跌不止；手機等終端市場的不景氣，帶動部分芯片價格“雪崩”；伴隨著港口擁堵的緩解，運價船價雙雙下降；各國放寬入境限制，也讓一池死水的跨國旅游再興波瀾。

亞洲外交也進入了活躍期。撒馬爾罕的上合峰會，阿斯塔納的亞信峰會和獨聯體峰會，一個月內陸續在中亞登場。11月中旬還有金邊東盟系列峰會、巴厘島G20峰會、曼谷APEC峰會，然后就是為期四周的卡塔爾世界杯狂歡。

美國中期選舉的11天前，即將半退的國會女議長佩洛西，莫名攤上了打到家里來的尋仇者。其丈夫在舊金山豪宅中，被人錘傷顱骨。由于警方的解釋模糊處甚多，各種陰謀論演繹，讓這個本該只是親民主黨媒體喜歡的題材，也成了對方陣營的連日電視頭條。

稀薄的信任，讓佩洛西丈夫挨打住院一事，并沒有獲得跨黨派選民的普遍同情。質疑者會聯想到3年前，好萊塢黑人男星斯莫利特為了博出位，雇兄弟二人表演一場攻擊事件，企圖塑造自己“種族仇恨犯罪受害者”的形象，一度得逞，終被戳穿。如今佩洛西丈夫的受傷，也沒能止住民主黨的選情頹勢。

在后真相時代，北溪管道被炸事件也是撲朔迷離。俄國防部指責英國海軍成員涉案，但英國堅決否認，稱俄方蓄意造謠。莫斯科還以“英海軍協助烏克蘭向俄黑海艦隊發動無人機襲擊”為由，退出聯合國斡旋的黑海谷物協議，但不久后又重返該協議。

這個世界上，很多問題并無統一的確切答案。分眾化傳播，也意味著很難走出偏聽偏信的繭房。但我們仍可感知到一些是非明晰的大事，比如新近索馬里車彈炸死約120人，就得到安理會一致譴責。同時，非黑即白并不適用于評判主權國家，我們也期待中方與理念相近的國家擬共同發起的“國際調解院”，能為和平解決國際爭端提供一個新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