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昱含
據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統計,2020年,我國常住人口城鎮化率達63.9%,且城鎮化率仍有較大潛力和發展空間;超大、特大城市(據國家統計局說明,城區常住人口1000萬以上的城市為超大城市,城區常住人口500萬以上1000萬以下的城市為特大城市)共計21座。由此可見,我國城市的居住人口越來越多,城市物理邊界日益拓展,城市空間和系統復雜性前所未有的提升,公共危機事件呈現出原發、多發、頻發的態勢,考驗著城市危機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水平。如何推進以人為中心的城鎮化,應對好、處理好城市公共危機事件,提升城市危機治理的科學化、民主化、系統化水平,是一個亟須解決和值得探討的問題。2020年4月10日,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財經委員會第七次會議上發表重要講話時指出,“我國城市化道路怎么走?這是個重大問題,關鍵是要把人民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作為城市發展的基礎目標。”“要更好推進以人為核心的城鎮化,使城市更健康、更安全、更宜居,成為人民群眾高品質生活的空間。”[1]習近平總書記關于人民城市的重要論述,將“人民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作為中國城市化道路的核心價值,將“推進以人為核心的城鎮化”作為中國城市化道路的基本行動指針,將“城市更健康、更安全、更宜居,成為人民群眾高品質生活的空間”作為中國城市化道路的實踐目的,為我們堅持人民城市理念,推進城市危機治理體系和能力現代化提供了政治引領和實踐指南。
習近平總書記關于人民城市的重要論述對我國城市危機治理具有重大的價值引領意義,指引我們必須把維護好、實現好“人民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作為城市危機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基本價值取向。換言之,中國城市化道路必須辦好“安全與發展”兩件大事,始終堅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的價值邏輯,貫徹好、落實好人民城市的治理理念,有效預防和應對城市危機治理的復雜性和易變性,構建一套符合中國城市發展道路的城市危機治理體系,確保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理念在城市發展中得以充分落實。
人民城市的核心在于人民,價值旨歸在于人民。人民城市理念是新時代中國城市建設和治理的價值導向和實踐指引。[2]城市危機治理的人民性不僅是城市危機治理的一種重要形態,而且是城市治理的理想發展方向。城市危機治理的人民性,其本質在于城市危機治理中凸顯人民群眾的主體力量。首先,發動群眾是城市危機治理現代化的核心邏輯。相信群眾、依靠群眾、發動群眾是我國城市治理現代化的制度優勢,如何激活群眾參與城市危機治理的主動性和積極性是城市危機治理應對城市治理易變性和復雜性的關鍵所在。城市危機治理必須遵循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準確識變、科學應變、主動求變”,強調“人民城市人民建,人民城市為人民”的人民城市理念,暢通人民群眾參與城市危機治理的渠道,激活社會活力,以民生為要、聚合眾力,促成城市危機治理的轉型升級。其次,服務群眾是城市危機治理的核心旨歸。新時代,城市危機治理的合法性和可持續性的根基在于站在人民城市的生活邏輯上,將危機治理的頂層設計與服務民生合理互嵌,突出城市人本價值,聚焦解決群眾急難愁盼問題,把最好的公共資源留給人民,以更優的公共物品服務人民,“形成以美好生活為目標、尊重多樣性、強調人民參與的適度治理”。[3]
中國城市的發展矚目世界,中國城市的安全領先世界。超大型城市治理具有高度的復雜性,統籌發展和安全的實踐要求至關重要。[4]安全價值是城市危機治理的底線考量,標注了我國城市危機治理的行動坐標。城市安全事關人民民生福祉、城市發展持續和社會長治久安,是國家安全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審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的建議》,首次提出要“統籌傳統安全和非傳統安全”,為持續推進城市危機治理現代化提供了全新的價值框架。首先,維護傳統安全是城市危機治理的常態化價值取向。城市的傳統安全具有歷史延續性,在城市發展中構成了常規的、固有的、穩定的安全風險因素。城市危機治理在長期應對和經驗積累中必須建立一套兼具科學性和標準化的治理操作規范,有效有力地應對城市發展中的傳統安全風險因素。其次,城市的非傳統安全是城市危機治理的多元性價值取向。伴隨著城市的成長,尤其是大型和超大型城市的增多,加之新技術、新業態、新階層在城市中快速迭代,城市面臨的非傳統安全幾何式遞增,給城市危機治理帶來前所未有的挑戰。城市危機治理必須增強快速反應能力,建立科學快速的非傳統安全識別機制,借助技術賦能,積極有效地應對這些非傳統安全風險,守護城市安全,提升人民群眾的安全感,維護好城市安居樂業的和諧景象。
人民城市作為一種城市發展理念的實踐偉力一以貫之于城市發展的歷史與現實,持續推動城市持續繁榮發展,人民群眾獲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持續提升。城市繁榮代表著城市創造財富與輝煌的能力,它既是城市建設發展的目標導向,也是城市化進程的重要階段和人類現代化成果的空間表征。[5]因此,踐行人民城市理念,應對城市公共危機事件發生,持續推動城市繁榮發展,必須全方位提升城市危機治理能力。
全過程人民民主之所以是最廣泛、最真實、最有效的民主,重要原因就在于在超大規模現代國家中構建起了上下左右貫通的意見溝通機制,從而塑造了一種整體、貫通、協調的國家治理新格局。[6]提升城市危機治理現代化,牢固樹立群眾觀念,建設人民城市,必須踐行全過程人民民主,暢通民意表達渠道,完善民主協商機制,匯聚共商共建共治,將人民群眾全面嵌入到危機治理的預警、處理、反饋等過程,構建一套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全面貫通的危機處理體系,有效應對城市治理的復雜性和易變性,依靠人民的力量切實提升城市危機治理能力的現代化。具體而言,城市危機治理基于全過程人民民主打造民意表達平臺,傾聽群眾呼聲和意見,健全應對危機預測機制;鼓勵群眾自治,充分發揮“自治強基”的治理效能,構建“人人有責、人人盡責、人人享有”的城市基層危機治理機制。
城市危機治理是涉及多部門、多因素的系統體系,是一個基于協同和協作的整體性治理。城市社會風險的治理不應該是一種單純的根植于線性因果關系的“控制思路”,而應該是一種以人為本邏輯引致的多元協同治理范式。[7]提升城市危機治理現代化,深入貫徹系統觀念,建設人民城市,必須建立“黨委領導、政府主導、社會協同、群眾參與”的危機治理共同體,構建行動主體多元化、治理策略多樣化、治理行為協同化的危機治理能力,打通城市物理空間、社會空間、數字空間的壁壘,密織城市危機治理的組織生態,增強城市危機治理的彈性和韌性。
回溯城市發展,創新技術的應用越來越從內到外地形塑城市治理邏輯和行動,成為影響城市危機治理創新的重要變量。新時代,提升城市危機治理現代化,深入實施智慧城市,建設人民城市,必須創新危機治理工具,充分依靠技術賦能危機治理能力,打造富有情感性、親和力的危機治理應用場景,運用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元宇宙等數字工具融通城市危機治理價值、體系和技術的一體化,完善城市危機治理的技術圖景。具體而言,建立以數據為基礎的危機研判體系,探索城市危機數據多維整合模型,構建城市危機治理的高頻、標準、多維的數據治理框架與知識圖譜;建立以人工智能為基礎的危機處置體系,提升危機治理的智慧化和回應性,構建一套基于深度學習的城市危機治理算法系統,提升危機治理的敏感性;建議以元宇宙為基礎危機治理情景體系,增強群眾運用技術參與危機治理的具身體驗,探索形式多樣、多維沉浸、虛實融合的危機治理場景,創新城市危機治理的場域和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