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論視域下泰安市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外宣英譯研究

□劉琳/文

基于泰安市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文本的外宣翻譯特定目的，及泰安市“非遺”外宣文本兼具的信息和呼喚兩大功能，對其外宣英譯時應以目的論為指導，在翻譯實踐中需結合目標語受眾的閱讀期望、交際需求、文化背景和語言環境條件等因素，綜合運用直譯、音譯、增譯、減譯等翻譯策略，以充分實現對泰安市“非遺”外宣英譯的預期目標。

非物質文化遺產中蘊藏著中華民族珍貴的歷史文化“基因”，其構成了我國世代賴以生存的文化生態的一部分。在國家大力提倡“文化走出去”和“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的戰略下，外宣推廣我國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就是弘揚民族的傳統精神，保護中華民族的文化“基因”，并擴大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的世界影響力。

泰安市作為一座有著深厚文化沉淀的歷史古城，全市四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保護體系已基本形成。2021 年6 月國務院公布第五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名錄，泰安市的“豆腐傳統制作技藝”入選。截至2021 年12 月，泰安市擁有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性項目12 項，具體分類為：傳統民俗（泰山石敢當習俗），民間醫學（孟氏正骨療法，），節慶活動（泰山東岳廟會），傳統表演藝術（泰山皮影戲），傳統體育（徐家拳），民間曲藝（山東梆子、端鼓腔），民間音樂（泰山道教音樂、臘山道教音樂），民間藝術（獨桿蹺），民間文學（泰山傳說），傳統制作技藝（豆腐傳統制作技藝）。這12項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是泰安市優秀歷史文化的傳承，是泰安市發展的見證和精神的印記，對其進行對外宣傳可以提高泰安的文化軟實力，助力泰安建立國家級全域旅游示范區和世界知名旅游目的地城市。

對外宣傳是一種以翻譯為媒介的跨文化交流活動。傳統文化的英譯是西方世界了解中國的一面鏡子，也是擴大中國文化影響力的一個重要內容。但是對于泰安國家級“非遺”項目，只有已列入《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項目的泰山皮影戲擁有較完整的外宣翻譯材料，其他剩余“非遺”項目宣傳資料幾乎無相對應的外宣英譯。因此，選取恰當的翻譯策略，對泰安“非遺”外宣文本進行英譯已迫在眉睫。

“中英兩種語言從屬于不同的語系，在語言邏輯、行文結構和文體風格上皆存在巨大差異”。英語受眾讀者所接受的的文化背景和語言環境與漢語傳遞者也截然不同。而泰安市“非遺”分類涉及面廣，其展現的歷史文化內涵豐富，且泰安市“非遺”外宣文本主要兼具信息和呼喚兩大文本功能，在英譯時如果簡單直譯無法有效地傳遞其文本中獨特的文化專有項含義，也就無法使受眾讀者真正理解泰安市“非遺”的基本信息和內涵。在不了解、不理解的基礎上也就無從激發英語讀者去更多地了解泰安及中國其他優秀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興趣和欲望，也就無法實現“非遺”外宣文本的呼喚功能。因此，以“目的原則”為翻譯活動首要原則的目的論，應成為泰安市國家級“非遺”外宣文本英譯的指導理論。

1 目的論

德國學者漢斯·費爾米在20 世紀70 年代提出了翻譯目的論,這一理論打破了對等理論的局限，將翻譯研究從原文作為中心的等值論的束縛中擺脫出來。目的論的核心概念是決定翻譯過程最主要的因素是整體翻譯行為的目的，翻譯活動的第一準則是以文本為翻譯目的。

費爾米提出翻譯過程要遵循三個法則：（1）譯者的翻譯策略必須由譯文的預期目的或功能決定，即“目的法則”。（2）“語內連貫法則”指譯文必須達到內部連貫，即譯文需具有可接受性和可讀性，能夠被受眾讀者、目標語文化、目標語交際語境接受并理解。（3）“語際連貫法則”指譯文與原文之間具有連貫性，即譯文應忠實于原文，但譯文對于原文的忠實形式和程度取決于譯者對原文的理解和譯文的預期目的。三條法則中“目的法則”居于首位，因此“任何翻譯行為都是由翻譯目的決定的，簡而言之，就是翻譯的目的決定翻譯的手段”。基于這三條法則，評判翻譯的標準也不再是“對等”，而是譯本是否充分實現了翻譯的預期目標，也就是翻譯的目的決定了翻譯的方法和策略。因此譯者應在給定的翻譯語境中明確翻譯的特定目的，并根據不同的翻譯目的采取相應的翻譯策略，而且根據翻譯目的決定原文的哪些內容可以保留，并進行調整或修改。

2 泰安市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外宣英譯策略

在目的論視域下，基于泰安市國家級“非遺”文本的外宣翻譯特定目，及泰安市“非遺”外宣文本兼具的信息和呼喚兩大功能，無需糾結于使用歸化還是異化，直譯還是意譯的翻譯策略。依據目的論中翻譯的策略取決于翻譯的目的，本文在對泰安市“非遺”外宣文本的翻譯實踐中采用了以下具體翻譯策略：

2.1 增譯法

“增譯”指為了使譯文忠實恰當地表達出原文的意思和風格，并使譯文合乎目標語的表達和語言習慣，必須在意義上（修辭上）或句法上增加一些詞語。例證如下：

例1：泰安市國家級“非遺”民間文學（泰山傳說）的外宣文本介紹中講到“相傳東岳大帝主管生與死的神權歷史，可上溯至先秦時期,據顧炎武《考古錄》云，泰山自周末便有了神仙的傳說。” 例1分析：原文中的“東岳大帝”是泰山的化身，也被稱為泰山神，傳說中東岳大帝主管世間一切生物生死大權。所以“東岳大帝”是漢語中特有的中國文化負載詞，在英文中沒有“東岳大帝”這一文化概念，其所承載的文化信息在英語中無相應的“對等語”或“對應語”，因此出現詞匯空缺（lexical gap）現象。若按字面含義直譯為“Dongyue Emperor”會使英文讀者因不熟悉中國傳統文化而無法了解東岳大帝在泰山傳說中的重要性。因此在這應使用音譯+增譯的翻譯策略，試譯為“Dongyue Emperor, who is also called the God of Mount Tai. He is the incarnation of Mount Tai and in charge of the power of the life and death according to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這樣西方讀者便可了解“東岳大帝”的法力，也會對泰山傳說有心馳神往之感。

例2：泰安市國家級“非遺”民間文學（泰山傳說）的外宣文本介紹中講到“春秋戰國出現陰陽學、五行學之后，泰安就成為陰陽交替、萬物發育的地方了。” 例2 分析：原文中的“陰陽”“五行學”同屬漢語宗教文化中的專有項，但英語受眾通過書籍、影視作品對于“陰陽”的基本概念比較熟悉，可以直接音譯為“Yin and Yang”，而“五行學”并不為英語受眾讀者熟知。“五行學”的基本概念五行，指金、木、水、火、土五種物質的運動。若按字面含義直譯為“the theory of five elements”會使英文讀者一頭霧水，不知所云。因此應使用“直譯+增譯”的翻譯策略，試譯為“The Theory of Five Elements that studies metal、wood、water、fire and earth-the five elements in ancient Chinese philosophy and fortunetelling.” 西方讀者便可了解五行的具體所指及其基本應用領域。

例3：泰山豆腐制作歷史源遠流長，乾隆年間修訂的《泰安縣志》曾這樣記載：“凌晨街街梆子響，晚間戶戶豆腐香，泰城家家豆腐坊。”例3 分析：原文中的“梆子”如果直譯為“Wooden Clappers ”，英語讀者無法直觀了解梆子到底是什么東西及其在豆腐交易中的特殊買賣用途，因此使用了直譯+增譯的翻譯策略，試譯為The Tai'an County Annals revised during the Qianlong dynasty once recorded:“In Tai’an city, at daybreak, Wooden Clappers (it is used by the Tofu seller as the tool to make the signal sound of selling the Tofu )that rings along each street, and at nightfall,the smell of Tofu floats from the kitchen of each family,and apparently every family is like a professional Tofu workshop.”

2.2 減譯法

翻譯中的減譯法是使譯文洗練的主要手法。“漢語表達的華麗溢美與英語表達的直觀明快形成了刪減不譯的必然。漢英翻譯時要去掉那些不必要的溢美之詞，以保持外宣譯文簡潔直觀的特點”。在翻譯實踐中，減譯應遵循“減詞不減意”的原則。為了使譯文簡潔明了，自然通順地傳遞原文的含義，可以刪去一些可有可無的，或者有了反使譯文顯得累贅拖沓或違背目標語語言表達習慣的詞語。例證如下：

例1：泰安市國家級“非遺”傳統民俗（泰山石敢當習俗）的外宣文本介紹中講到“泰山石敢當”具有“靈石崇拜”的象征意義，具體解釋“石的巨大威力，這使人們產生了對石的崇拜。尤其是泰山，通地拔天，群峰拱頂，氣勢磅礴，巋然獨立，號五岳之尊。”例1 分析：此句中對泰山的介紹“泰山，通地拔天，群峰拱頂，氣勢磅礴，巋然獨立，號五岳之尊”是典型的的漢語四言排比句式，此處如果照原文逐字翻譯結構臃腫，累贅冗長。此種譯法反而會破壞和干擾源信息的有效傳達，影響受眾對信息的理解，必須采用減譯法進行源文本的合并簡化翻譯，主要突出其“五岳之尊”的地位。試譯為“Taishan (Mount Tai) is regarded as the foremost of the Five Great Chinese Mountains and the holy mountain which connected with heaven. You will experience its steepness and a magnificent momentum when you climb up Mount Tai.”

例2：泰安市國家級“非遺”傳統制作技藝（豆腐傳統制作技藝）的外宣文本介紹中講到“泰山豆腐口感細膩綿滑，營養豐富，清鮮柔嫩，色白如雪，鮮嫩如乳，漿細質純，食之若魚腦。” 例2 分析：原文中對泰山豆腐的口感介紹仍是典型的的漢語四言排比句式，如果直接按照原文翻譯太過繁瑣，因此采用減譯法并對原句進行結構重整，著重翻譯出泰安豆腐色、香、質感的重要信息。試譯為“Being white as snow and tender as milk, Tai'an Tofu is rich in nutrition and tasted like the fish brain.”西方讀者可以借助對魚腦的口感認知，通過翻譯對比了解泰安豆腐的口感。

2.3 轉換法

這里“轉換法”主要是對非物質文化遺產中所包含的文化專有項信息進行的文化轉換翻譯，由于文化上的差異，英譯漢時有時直譯會使譯入語讀者感到費解甚至誤解。這時，有必要借用譯入語中的相同或相近、且具有自己鮮明文化色彩的表達方式對原文加以歸化。歸化翻譯法常用來處理漢語中的成語、典故等一類文化色彩濃烈的表達方式。例證如下：

例1：泰安市國家級“非遺”傳統民俗（泰山石敢當習俗）的外宣文本介紹中講到“泰山石敢當”對有老百姓而言具有“辟邪”的功能，具體解釋為“小石碑（或小石人）立于橋道要沖或砌于房屋墻壁，上刻（或書）“石敢當”或“泰山石敢當”之類，是禁壓不祥之俗，用以避邪，在民間甚為流行。” 例1 分析：此句中對“泰山石敢當”的辟邪鎮宅功能解釋詳細，“辟邪”可以簡單翻譯成“is often considered as a protection against evil spirits.”但為了達到最佳外宣翻譯目的，采用目的論視角下轉換策略。此處用西方人熟知的“惡魔之眼”（ Evil Eye）替換“辟邪之石”這個漢語詞匯。惡魔之眼的概念最早可追溯到希臘古典時代, 對它最簡單的理解就是被人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人們相信這一眼，會致使周圍的氣氛充滿負能量，被瞪的人可能會因此倒霉或受傷。而其作為辟邪的圣物被設計成配飾無處不在，受到各大時尚品牌的創作青睞。而泰山石敢當石經常被老百姓放在路口或砌于墻上以辟邪或反射邪氣災光，因此在這里將兩個語言信息加以互換，旨在讓西方讀者最快捷、最直接、最準確地了解到“辟邪之石”用途和受歡迎度。試譯為“is often considered as a protection against evil spirits, just like Evil Eye.”

2.4 綜合策略

泰安市的國家級“非遺”項目，大多數同時具有呼喚和信息兩大功能，僅使用單一的翻譯策略無法系統全面地向英語讀者展現其內容和內涵。因此，應將音譯、直譯、增譯、減譯和轉換等策略按照外宣源文本的實際內容進行合理的整合翻譯。例證如下：

例1：泰安市國家級“非遺”傳統表演藝術（泰山皮影戲）名字“皮影戲”的翻譯。例1 分析：“皮影戲”的翻譯可以直接使用“Shadow Puppet”或者“Shadow Play”。但是僅靠這個名字無法給予英語讀者直觀的理解。因此在翻譯實踐中最初在外宣文本中第一次向英文讀者介紹“皮影戲”時，使用了“直譯+增譯+轉譯”的綜合翻譯方法。中國的古老表演藝術“皮影戲”最初傳到法國時，加入法國本地特色后，變成原汁原味的法國藝術并被稱為“Ombres Chinoises”,后又在英語語言國家發展為“Shadow Theatre”,而德國動畫界首創了剪紙動畫藝術“Silhouette Animation”。因此在英語語言國家，英語讀者熟知類似與中國“皮影戲”的“Shadow Theatre”，所以第一次介紹“泰山皮影戲”時試譯為“Taishan Shadow Play (similar to Shadow Theatre)originated from Tai'an city.”。在英語讀者了解“泰山皮影戲”的真實含義后，此后再次介紹“泰山皮影戲”時直接翻譯為“Taishan Shadow Play”。

3 結語

為了讓世界了解泰安，助力泰安建立世界知名旅游目的地城市，譯者勢必要對承載著泰安市優秀歷史文化“基因”的國家級非物質遺產展開外宣英譯。翻譯實踐應從“非遺”文本的外宣翻譯目的出發，借助目的論為指導，結合英語受眾讀者的閱讀期望、交際需求、文化背景和語言環境條件等因素，采用直譯、增譯、減譯、轉換等靈活多變的翻譯策略對泰安市國家級“非遺”外宣文本進行分類翻譯，才能實現“非遺”外宣文本的信息和呼喚功能，使英語讀者既順暢無阻地接受了解這些“活態的”歷史文化遺產，又能激發他們去了解更多泰安及中國優秀“非遺”的興趣和渴望，從而拓寬中國優秀文化遺產的傳播途徑和效率。■

引用

[1] 高昂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外宣翻譯與國際傳播:現狀與策略[J].浙江理工大學學報,2019,42(2):42-47.

[2] NORD,C.Translating as a Purposeful Activity:Functionalist Approaches Explained [M].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

[3] 張基佩.外宣英譯的原文要適當刪減[J].上海科技翻譯,2001(3):2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