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晶
湖南湘西,亦稱湘西地區、大湘西,是對包括張家界市、湘西自治州、懷化市以及邵陽市西部諸縣(綏寧等)在內的整個湖南西部地區的統稱 。湘西地區是湖南省主要的欠發達地區、少數民族地區和生態脆弱地區,其中的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也是習近平總書記精準扶貧戰略思想的首倡地區。邵陽便與神秘而繚繞的湘西地區同山脈、共水源,坐擁著與其他民俗相近的少數民族聚居地,并在這片土地上盡情綻放著邵陽花鼓戲這朵綺麗的花朵。
湘西是一個以土家族、苗族、漢族為主的多民族雜居區。邵陽處于湘西南部,繁衍聚集著包含土家族、苗族在內的39個少數民族,迄今已有2500多年悠久的歷史。隨著社會歷史的演化以及政治經濟的發展,湘西地區花鼓戲不斷吸取各個歷史時期革新向上的積極精神,釋放著樸實而真摯的自然情感,積淀了深厚而豐富的湖湘文化精髓,形成了獨具風格魅力的戲曲藝術形式。按照戲曲的形成和發展基本規律,湖南各地的花鼓戲可分為六個不同特點的種類:長沙花鼓戲、岳陽花鼓戲、衡州花鼓戲、邵陽花鼓戲、常德花鼓戲。根據地理所屬,邵陽花鼓戲是湘西地區具有代表性的花鼓戲類型。
清 道光《 寶慶府志》記載:“邵俗尚淫祠,定方(人名)迎巫歌舞于其家,男女聚觀”。由此看出,湘西地區的花鼓戲最早帶有較為濃厚的宗教色彩,涵蓋了祭祀在內的內容及形式。湘西地區代表性劇種邵陽花鼓戲流行地域主要在邵東市、新邵縣東部及婁底、衡 陽等地部分縣 市,與衡州花鼓戲互相交織滲透。湘西地區花鼓戲經歷了長時間的發展日趨成熟后,在創作形式和內容取材上都有豐富的表現,不但有表現普通勞動民眾的田間勞作、日常生活、愛情小故事和家庭生活倫理劇,也有逞強除惡、為民眾謀取自由向上的清官戲,同時還涵蓋了民間傳說和古典神話劇,演出劇目題材種類繁多,極大地滋養著戲曲沉淀的土壤,積累了這一地區山水之間的靈動氣息,是勞動人民藝術創作上的智慧結晶,也是我國優秀傳統文化藝術形式的高度體現。
隨著湘西地區的邵陽花鼓戲于2008年被列入國家第二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可以看到國家和各級政府對于優秀傳統文化扶植的決心和持續發展的戰略思想,但通過調查研究,湘西地區的花鼓戲現狀不論從傳承方式、政府管理、培養單位、技術指導、大眾群體等各方面措施來看,都還需大量投入延續性管理改善方案,現主要從以下各方面進行分析:
隨著新時代中國聲樂演唱水準在國際舞臺上開始嶄露頭角,新的演唱觀念和不斷完善的科學演唱體系在專業演唱領域呈現欣欣向上的趨勢。花鼓戲作為把“唱”放在重要技能之一的綜合藝術形式,在劇團整體演唱技術、方法的傳承上顯露出諸多問題。首先,科學的演唱方法對戲曲演員而言是如魚得水的首要技術,湘西地區的邵陽花鼓戲傳承保護中心,多采用老藝術家口傳心授的劇團教學和職業藝術學校聯合辦學的教學傳承方式,由于花鼓劇團的演員大多都不是專業藝術院校的學生,沒有經過長期且系統的發聲訓練和學習過程,劇團里指導教學的老藝術家們,對花鼓戲的歷史衍變和唱腔特點有著深厚的知識積累和豐富的表演經驗,但對于聲音技術的實時更新,尤其是當代不斷發展的科學演唱理念的結合,還需要一定的時間積累和吸收過程。再則,職業藝術學校的學習可以為劇團演員們打下前期良好的發聲基礎和演唱技術能力,但由于花鼓戲演唱專業是一門綜合的藝術形式,教學內容涵蓋了“唱、念、做、打”等綜合培養要求,對于演唱技術的訓練不具備單獨的專項訓練時長和師資投入;而且,由于湘西地區獨特的地理位置,在對外交流的機會上和即時進行學習的條件上都增加了一定的難度系數,對于演員的唱功水平提升和科學發聲方法的融匯運用,成為劇團整體演唱傳承技術上的當務之急。
花鼓劇團作為花鼓戲人才培養的“主力場”,肩負了多層面的培養任務,由于劇團的部門設置并不具備像各個學校細分的職責教學部門,因此在培養花鼓戲的編劇、作曲、排演等各方面都不具備系統的教學配置資源。雖然有一批優秀的作曲家、表演藝術家扎根在劇團里并堅持不懈地進行藝術研究,支撐完成了劇團大量的理論研究和舞臺實踐任務,同時還肩負著教授年輕演員的培養重任,更有些藝術家都是身兼多職,如邵陽花鼓戲傳承中心的國家一級演員李賽儉老師譽評為“中華優秀傳統藝術傳承發展計劃傳戲名家”,她展開了“當代戲曲名家李賽儉收徒傳藝工程”。近年來在邵陽花鼓戲《兒大女大》、《留守媳婦》中還擔任藝術指導并導演了一批優秀的花鼓戲劇目,為劇團建設做出了各個層面的貢獻。在感謝老藝術家的無私奉獻之余,也引發出對劇團人才培養模式上的進一步思考。花鼓戲教學培養的“主力場”工作任務過于繁重,難以形成有計劃的固態教學模式。與此同時,在湖南眾多藝術職業學校開設的花鼓戲專業里,從教學計劃、教學內容和考核要求等系統地進行理論聯合實踐的分步教學,為花鼓戲演員提供了綜合的戲曲表演能力的學術支撐,也培養了戲曲創編、舞美導演等理論學科專業人才,但由于戲曲學校針對的學生年齡有限且畢業去向不穩定,導致培養受眾面也相對窄小,對花鼓戲的傳承拓展和真正走入大眾藝術文化生活帶來了一定的局限。高校教學受眾面廣且形式多樣,但專業戲曲院校數量稀少,各大音樂院校也極少開設戲曲表演和理論專業,綜合類高等院校有少數開設了戲曲類選修課程,內容僅停留在賞析和知識擴充層面,對于湘西花鼓戲課程的涉及更是寥若晨星。這些客觀教育情形的存在,使得高等教育并未發揮其傳播范圍上的優勢,花鼓戲課程在高等教育界領域里需要大力開發和組建團隊。中小學開設的音樂課涵蓋了各個層面的音樂普及知識,在戲曲板塊由于兼顧各個劇種知識面,很少有對湘西地區花鼓戲的專題解析和學習。
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等國家級部門相繼出臺了相關傳承優秀文化傳統、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促進優秀傳統文化融合發展的政策文件,助力了湘西地區花鼓戲的傳承富有充沛的生命力和生長力,也極力推動了戲曲藝術的創作和發展。主要體現在:一是對湘西地區花鼓戲傳承的長期規劃目標和各階段具體實施計劃的落實,二是對湘西地區花鼓戲推動進程的時效性研究,三是對于傳承資料的分類收集和及時補充,四是充分發揮少數民族特色為建設亮點。但湘西處于湖南貧困地區,交通基礎條件與公共建設落后,正處于努力改造、振興發展階段,地方政府一方面要對促進社會經濟發展投入大量人力和資金,積極響應黨和國家扶貧政策的具體實施,加快在地區建設和改善民生,同時對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維護也需要大力推進,二者的舉力劈拓為政府帶來了制度建設實施的雙重任務,各項工作指數難度增大,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進程受到一定的延緩。
地理位置的局限和經濟整體落后的現狀,使得湘西當地群眾對外交流方式和思想意識受到影響,部分民族地區群眾接受外來新興事物和政策響應主動性不強,對于當地傳統文化的保護傳承和文化產業的發展缺乏前瞻性意識,在傳承任務的協作方面沒有發揮出集體優勢,使得傳承研究脫離群眾基礎和大眾儲蓄力量。這是由于當地群眾缺乏對傳承積累的手段、方式、方法和途徑的了解和知識掌握,尤其在當代數字化技術時代,更多作業于數字化的新興傳承技術被運用于戲曲資源、珍貴資料等儲存上,這一技術極大地發揮了當代先進科技的科學使用成效,提升了收集傳承優秀文化的效率,但對傳承者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他們需要具備良好的先進數字化技術水準,以及擁有配套的數字化設施,這一客觀現象也導致了當地大眾對數字化科技保護花鼓戲這一傳統藝術形式的“望而卻步”,參與積極性不高,未充分發揮其主人翁意識。
湘西地區花鼓戲在其獨特的地理環境中,綻放著被這方山水所渲染的獨特藝術魅力,它植根于原始的土壤,產生于勞動田間,映襯著生活情景,凝聚著湘西文化的古樸和深邃,釋放著勞動大眾的熱情和向往。在各方不懈的努力下,湘西地區的花鼓戲傳承取得了歷史性的突破,在新時代的進程中,這一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將與時俱進,革新思想,不斷朝著可持續性發展的方向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