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奧密克戎持續陽性患者的相關調查及體質分析*

付際游 毛 曉 姜 琳

（上海市松江區泗涇醫院，上海 201600）

新型冠狀病毒奧密克戎（Omicron）變異株自2021年11月首次發現并傳播以來，增速迅猛，已席卷全球，全球已有100多個國家和地區發現奧密克戎變異株感染病例［1］。2022年2月下旬，上海出現一輪本土新冠病毒感染疫情，據上海市衛健委通報，截至2022年5月4日，上海市累計有601 942例新冠病毒感染者，累計死亡503例，對來自本輪疫情期間129名患者的新冠病毒基因組系統進化特征與全球流感共享數據庫（GISAID）中的數據相關關系進行比較，顯示上海地區新發感染的病毒基因組屬于新冠病毒奧密克戎BA2.2.2亞系［2］。

在感染的患者中存在一部分臨床癥狀基本消失，但是新型冠狀病毒核酸檢測持續陽性的患者，持續的核酸陽性會影響患者的身心健康［3］，占用防疫資源、花費大量資金。有多項研究已經證實如高齡、基礎疾病（慢性腎炎等）、疫苗接種等會影響核酸轉陰時間［4-6］，但是臨床中也發現一部分中青年即使在無嚴重基礎疾病，正常接種新冠疫苗的情況下也有核酸持續陽性的情況，本研究希望通過對該類患者的臨床資料及中醫體質進行分析，以期為相關的干預治療提供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 病例選擇 診斷標準參照《新型冠狀病毒肺炎診療方案（試行第九版）》［7］標準，確診病例為疑似病例具備以下病原學特征：新型冠狀病毒核酸檢測陽性。臨床分型：輕型為臨床癥狀輕微，影像學未見肺炎表現。無癥狀感染者參照《新型冠狀病毒肺炎防控方案（第六版）》［8］的標準：無臨床癥狀，呼吸道等標本新型冠狀病毒病原學或血清特異性IgM抗體檢測陽性者。主要通過密切接觸者篩查、聚集性疫情調查和傳染源追蹤調查等途徑發現。納入標準：符合上述診斷標準；年齡18～60歲；接種2針及以上新冠疫苗；自首次發病至末次新型冠狀病毒核酸檢測陽性時間≤10 d及＞21 d者；規律服用方艙發放的中藥；患者知情同意。排除標準：有嚴重基礎疾病者；有嚴重的精神問題無法配合者。

1.2 臨床資料 選取2022年4月5日至2022年5月15日上海市松江區國基電子B5方艙醫院和希望工程培訓基地方艙醫院收治的無癥狀及輕型患者。患者臨床資料見表1，包括核酸正常轉陰組53例和持續陽性組46例，其中持續陽性組的平均年齡較正常組的大，中年人所占比例較高（P＜0.05）。兩組間的性別分布和疫苗接種無顯著差異（P＞0.05）。基礎疾病方面，持續陽性組的患者患病比例為39.13%，明顯高于正常轉陰組的7.54%（P＜0.05），另外發現持續陽性組的慢性鼻炎的患病率19.57%較正常組的3.77%明顯增高（P＜0.05）。

表1 患者臨床資料比較［n（%）］

1.3 資料收集方法 收集患者的資料。一般資料包括性別、年齡、基礎疾病、病程（從發病到最后一次新型冠狀病毒核酸陽性時間），臨床資料包括初次起病時的癥狀及持續時間、核酸檢測結果、用藥情況等。每位患者的核酸間隔大于24 h連續2次陰性（核酸Ct值≥35），體溫恢復正常3 d以上，呼吸道癥狀明顯好轉考慮出院。

1.4 中醫體質類型的判定標準 參照中華中醫藥學會頒布的《中醫體質分類與判定》［9］標準，患者根據自己近1年來的實際情況或感覺，在兩名中醫專業調查人員的協助下，填寫《中醫體質分類與判定表》。《中醫體質分類與判定表》每個問題共有5級評分，患者根據近1年的體驗和感覺給自己打分，最后計算總分情況，原始分=各個條目的分數相加；轉化分=［（原始分-條目數）÷（條目數×4）］×100。平和質為轉化分≥60分，且其他8種體質轉化分均＜30分；若平和質為轉化分≥60分，而其他8種體質類型轉化分均＜40分為“基本是”，偏頗體質轉化分≥40分為“是”，30～39分為“傾向是”，＜30分為“否”。由于有的患者可能會同時出現幾種偏頗體質的兼夾，因而在統計數據時，分別計算8種偏頗體質出現的頻次。

1.5 調查表設計及臨床數據采集 參考文獻［9-10］設計癥狀調查表，內容主要包括呼吸系統的常見癥狀如咳嗽、咯痰、鼻塞噴嚏等，全身癥狀包括口干、乏力、肌肉酸痛、胃腸反應、大小便情況及睡眠等。數據采集是在患者出院或者轉艙前進行發病、治療及轉歸等情況的詢問，部分患者轉艙前核酸仍未轉陰的，后續進行電話隨訪，患者根據自己的記憶進行相關問題的回答，來進行資料的收集記錄。

1.6 統計學處理 采用SPSS26.0統計學軟件。將患者性別、年齡、體質類型等資料輸入Excel電子表格進行數據的整理。數據使用分類指標采用例數、構成比進行描述，符合正態分布的數值變量以（）表示，不符合正態分布的使用中位數（四分位數間距）表示。計數資料采用相關樣本t檢驗、χ2檢驗、秩和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兩組癥狀分布情況 見表2。剔除頻次小于7%的癥狀，兩組間出現的癥狀基本相似，均為發熱、咳嗽、口干、咽痛、鼻塞、流涕、肌肉酸痛、咯痰、乏力等。其中持續陽性組的呼吸系統癥狀如鼻塞、流涕、咳嗽、咽痛等和正常轉陰組無顯著差異（P＞0.05），肌肉酸痛、畏寒、乏力等全身癥狀兩組雖無差異，但是持續陽性組的所出現的比例較正常轉陰組稍高，兩組發熱癥狀有統計學差異（P＜0.05）。

表2 兩組癥狀分布情況

2.2 兩組臨床癥狀數量與持續時間比較 見表3。因兩組部分患者至出艙或者隨訪時咳嗽仍未消失，遂未將此癥狀納入持續時間的統計，其他的癥狀如發熱、咽痛、鼻塞、流涕等兩組出現的數量與消失時間無明顯差異（P＞0.05）。

表3 兩組臨床癥狀數量與持續時間比較（±s）

表3 兩組臨床癥狀數量與持續時間比較（±s）

項目臨床癥狀數量癥狀持續時間正常轉陰組3.31±1.73 3.36±2.81持續陽性組3.39±1.73 3.11±2.82 P值0.951 0.401

2.3 兩組中醫體質分析比較 見表4。體質方面，持續陽性組以偏頗體質為主，正常轉陰組以平和體質為主，其中陽虛質、氣虛質持續陽性組比例較正常轉陰組顯著增高（P＜0.05），特稟質、痰濕質、陰虛質、氣郁質兩組無顯著差異（P＞0.05）。另外，持續陽性組多重（偏頗）體質的比例較正常轉陰組顯著增高（P＜0.05）。

表4 兩組中醫體質分析比較［n（%）］

3 討論

已有研究發現核酸持續陽性與高齡、高血壓病、冠心病等密切相關，但之前的報道多為60歲以上的人群［4-5］，本研究發現即使在60歲以下，較大年齡依然與核酸持續陽性密切相關，未發現高血壓病與核酸持續陽性有關，可能與納入人群、樣本量較少有關。持續陽性組合并基礎病較正常組高出30%左右，這可能與患者免疫功能相對更弱，導致病毒難以快速清除有一定關系［4］。另外本研究發現慢性鼻炎可能與核酸持續陽性有關，結論有待擴大樣本進一步研究。盧洪洲教授認為奧密克戎變異株主要侵犯上呼吸道，很少侵犯至肺部，經過鼻腔沖洗的輕癥患者比未沖洗的患者轉陰時間大大縮短，住院時間減少5 d［12］，可能鼻腔沖洗更適合此類患有慢性鼻炎的患者。

臨床癥狀方面發現核酸持續陽性發熱患者的比例較正常轉陰患者明顯增高，目前尚不能解釋此方面的臨床意義，因大部分患者在發熱時未進行體溫測量，故不能明確熱度高低是否對預測未來核酸轉陰時間有無意義。另外核酸持續陽性患者發病時全身癥狀出現的比例較高，這可能與年齡、基礎病等使機體免疫力相對較弱從而導致全身癥狀相對較多。兩組發病時臨床癥狀出現的數量和癥狀消失時間均比較相似，對于預測核酸持續陽性無意義。

研究發現核酸持續陽性的患者體質以偏頗體質為主，其中陽虛質、氣虛質較正常轉陰組比例顯著增高，之前有研究發現在感冒易感人群中體質類型以陽虛者居多，兼夾體質以氣虛者多見，并且患者中陽虛質感冒次數和持續時間高于其他體質［13-14］，在外感病上和本研究結果有相似之處。另外有研究發現核酸持續陽性的患者中CD8 T細胞明顯增高，與病毒持續存在有關［15-16］，中醫藥的研究中發現運用一些補氣溫陽的中藥能夠降低CD8 T細胞的數量［17-18］。新冠奧密克戎變異株屬于中醫“寒濕疫”的范疇［10］，對于氣虛質和陽虛質的人群來講，此類人群可能更容易感染，感染后更容易轉化為重癥、更不易康復，在預防及治療上不能只注重辟穢解毒，更應顧護人體正氣，預防上應更加注重溫陽、補氣，扶正氣以抵御外邪，治療上氣虛質人群恢復期應注重補中益氣，健脾補肺；陽虛質人群應重視溫陽固本，培補脾腎［19-21］。

4 結語

新冠奧密克戎持續陽性的患者與之前的常陽患者有相似之處，高齡、基礎疾病仍然是核酸持續陽性的高危因素，另外奧密克戎主要侵犯上呼吸道，慢性鼻炎可能是核酸持續陽性的危險因素之一。體質方面，陽虛質、氣虛質的人群在患病時核酸可能更易持續陽性，治療上在癥狀消失后的恢復期應重視溫陽補氣等，或許能夠縮短患者的核酸轉陰時間。本研究的樣本量偏小，還需進一步深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