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學界關于數字化轉型研究的可視化知識圖譜分析

林麗華

（仰恩大學經濟學院,福建 泉州 362000）

近年來我國加快數字化發展，協同推進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轉型。數字化轉型的重要性促使各組織競相加入數字化轉型的浪潮，數字化轉型因此也成為學術界的一個研究熱點。目前學者們關于數字化轉型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研究數字化轉型的理論框架[1]、數字化轉型的策略制定[2]、特定行業數字化轉型的路徑[3-4]、數字治理[5]、數字化轉型的經典案例[6-7]等方面，鮮有學者對數字化轉型的研究現狀進行梳理。本文基于可視化文獻分析軟件CiteSpace，對我國數字化轉型的研究現狀進行可視化分析，以期為數字化轉型研究貢獻綿薄之力。

1 文獻來源與研究工具

1.1 文獻來源

本文的文獻數據來源為中國知網數據庫（CNKI），通過進行高級檢索，限定期刊文獻，設定篇名為“數字化轉型”，“精確”檢索條件，來源類別設定為CSSCI，研究的時間跨度限定為2007—2022年，共檢索出646篇文獻。先剔除無效文獻（如會議通知、評論、新聞等），整理得到601篇有效文獻作為文獻樣本。

1.2 研究工具

本文的研究工具為可視化文獻分析軟件CiteSpace，它是一種可以對特定領域的文獻進行可視化的軟件，從而得到某一研究領域演化的主要路徑，分析科學文獻中的潛在知識，并通過繪制一系列可視化圖譜來形成對學科演化和學科發展前沿的分析[8]。本文使用的版本為CiteSpace 6.1.R2，在操作界面的Time Slicing設置為from 2007 JAN to 2022 JUL，時間切片設置為1年，網絡節點的關聯強度設定為Cosine，Selection Criteria閾值設定為TOP100，設定（c，cc，ccv）值分別為（2，2，20）、（4，3，20）、（4，3，20）。

2 數字化轉型研究文獻外部特征

2.1 發文量可視化分析

由圖1可知，國內關于數字化轉型的研究從2007年開始起步，2007—2012年為數字化轉型研究的起步萌芽階段；2013—2018年研究處于緩慢的波動期；從2019年開始，關于數字化轉型的研究出現了轉折點，這是由于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建設數字中國后，學者們開始加強對數字經濟的研究，數字化轉型作為數字經濟建設的主要途徑之一而高頻出位，2019—2022年的發文量出現了爆發式的增長，其中2020年的增長率為57.7%，2021年的增長率為80.5%。我國的數字化轉型研究呈現出快速發展趨勢，數字化轉型成為研究熱點。

圖1 數字化轉型研究文獻的年度發文情況

2.2 研究者可視化分析

根據601篇期刊論文數據，將CiteSpace軟件中的選擇Node Types（節點類型）選定為Author（作者），運行后得到圖2，即關于數字化轉型研究的主要作者圖譜。圖中“N=346”代表作者出現的位置節點有346個，作者姓名的字號越大，表示作者在該領域發表的論文越多，出現的頻率越高。由圖2可知，當前數字化轉型研究的主要學者有吳非、張立偉、祝智庭、孫國強、石磊、胡姣、何國軍和任曉怡，他們的發文量均在3篇以上。其中，吳非有10篇，為該領域產出最多的作者；張立偉次之，有5篇。

“E”代表連線，“E=98”表示節點之間的連線代表作者之間的聯系，連線越粗，說明他們在同一篇文獻中出現的頻率越高[8]。由圖2可知，近年來有合作的學者只是少數，緊密合作的學者更少。例如，吳非和任曉怡、常曦、易露霞、唐松等分別進行了合作，孫國強和李騰進行了合作，祝智庭和胡姣進行合作。其他大多數學者都是自己獨立開展研究，如文獻高產作者張立偉，未曾與其他學者合作，說明學者間的合作有待加強。

圖2 數字化轉型研究文獻的主要作者圖譜

借助CiteSpace中顯示的有關作者的分析數據，截取前8位高產作者的數據，其中吳非的發文量最多，張立偉次之，其余學者的發文量均為3篇。結合圖2可看出，我國關于數字化轉型的研究呈現出以吳非、張立偉等學者為主要研究者的單核心發展模式，少數作者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2.3 研究機構可視化分析

利用CiteSpace的機構共現功能，將界面中的Node Types設定為Institution（機構）后進行運行，得到數字化轉型研究機構的可視化圖譜（見圖3）。圖3中，機構名稱的字號越大，表明該機構出現的頻率越高，發文量越多。

由圖3可知，當前關于數字化轉型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廣東金融學院金融科技工程技術開發中心、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廣東金融學院行為金融與區域實驗室、中國人民大學、中國社會科學院工業經濟研究所、武漢大學、中國科學院科技戰略咨詢研究院、復旦大學國際關系與公共事務學院、中國建筑工業出版社、四川師范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和吉林大學管理學院。以上機構的發文量均在5篇以上，其中廣東金融學院金融科技工程技術開發中心發文量最多，達到了11篇，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發文量位居第二，達到9篇，并可以看出主要的機構多為高等院校、實驗室及研究所。

圖3中“E”代表連線，節點之間的連線代表機構之間的聯系，連線越粗，說明他們在同一篇文獻中出現的頻率越高[8]。根據圖3左上角描述中的“N=712，E=448，Density=0.001 8”，說明機構之間的合作密度較低。。從圖3也可以看出，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中國人民大學商學院、中山大學管理學院、浙江大學管理學院以及西安交通大學管理學院、吉林大學管理學院等均與其他機構進行了較為密切的合作，而其他研究機構在該領域的研究則基本為獨立研究，表明機構之間的合作研究有待加強。

圖3 數字化轉型主要研究機構圖譜

3 數字化轉型研究內部特征分析

3.1 關鍵詞共現的可視化分析

利用CiteSpace軟件的共現功能，將界面中的Node Types設定為Keyword（關鍵詞）進行可視化分析，得到數字化轉型研究關鍵詞共現圖譜（見圖4）。圖4中的關鍵詞字號越大，表示該關鍵詞出現的頻率越高。由圖4可知，數字化轉型研究的主要關鍵詞有“數字出版”“數字經濟”“數字政府”“數字技術”“教育出版”“人工智能”“數字治理”等。圖4中也有較多其他字號較小的關鍵詞，如“創新”“轉型升級”“制造業”“媒體融合”“中小企業”等，說明學者們對數字化轉型的其他方面也都有涉及。

圖4 數字化轉型研究關鍵詞共現圖譜

通過數據分析可知，2007—2022年我國數字化轉型研究排名前五的高頻關鍵詞分別是“數字化”（59次）、“數字出版”（45次）、“數字經濟”（43次）、“數字政府”（21次）和“數字技術”（15次）。這5個高頻關鍵詞的中介中心性≥0.1，由此可知，數字化轉型研究主要圍繞這幾個方面展開。

3.2 關鍵詞聚類的可視化分析

為深入總結數字化轉型研究領域的精確度，本文在關鍵詞共現的基礎上，利用CiteSpace的聚類功能，將圖4中共現的關鍵詞進行聚類，得到數字化轉型研究關鍵詞聚類圖譜（見圖5）。由圖5可知，學術界有關數字化轉型的研究有13個聚類標簽：“#0數字出版”“#1數字化”“#2數字經濟”“#3數字治理”“#4媒介融合”“#5教育出版”“#6案例研究”“#7技術賦能”“#8創新”“#9金融科技”“#10學術期刊”“#11城市治理”和“#12中小企業”。

聚類圖譜側重于體現聚類間的結構特征，突出關鍵節點及重要連接。CiteSpace依據網絡結構和聚類的清晰度，提供了模塊值（Modularity Q，簡稱Q值）和平均輪廓值（Mean Silhouette，簡稱 S值）兩個指標，當Q值＞0.3時，聚類結構就是顯著的；當S值達到0.7時，就可以認為聚類是令人信服的[9]。圖5的數據顯示，當前關鍵詞聚類的Q值=0.798 7，S值=0.938，因此該聚類圖譜的聚類結構十分顯著，其結果是令人信服的。

圖5 數字化轉型研究關鍵詞聚類圖譜

3.3 關鍵詞時區圖

利用CiteSpace軟件的Timezone View功能，得到數字化轉型研究關鍵詞時區圖譜（見圖6）。通過分析關鍵詞時區圖，可以得到數字化轉型研究的主題演進路徑，從而掌握我國數字化轉型研究在不同時間段的研究熱點情況。在圖6中，關鍵詞的字號越大表示其詞頻越高，連線則表示關鍵詞之間有聯系，共同出現在一篇文獻中。

通過時區圖可以發現，2007—2012年是數字化轉型研究的初期，這期間的主要研究主題有傳統出版、數字出版、出版商、媒介融合、科技出版、出版產業、數字化、傳統報業、產業鏈、商業模式、盈利模式等。以上主題可以歸類為傳統出版行業和商業模式兩類。從圖6展示的關鍵詞字號大小和連線來看，其中“數字出版”和“數字化”字號較大，表明其是該時期的高頻關鍵詞，成為該領域的經典研究主題，連線幾乎跨越了整個時區。

圖6 數字化轉型研究關鍵詞時區圖

2013—2017年，數字化轉型研究平穩發展，該時期出現的研究主題有轉型升級、新媒體、出版、學術期刊、數字轉型、電視媒體、數字技術、教育出版、大數據、媒體融合、路徑、在線教育、知識服務、對策等。從中可以看出，出版行業依然是數字化轉型研究的熱點，除此之外，轉型升級、數字技術和媒體融合成為該時期的熱點研究主題。

2018—2022年，數字化轉型研究開始進入研究爆發期，其中，數字政府和數字治理開始進入數字化轉型研究領域。該時間段內的研究內容主要集中在數字政府、數字經濟、數字治理、城市治理、案例研究、金融科技、數字服務、制造企業、技術賦能、工業4.0、鄉村振興等方面，這些領域也構成了數字化轉型研究的前沿課題。

3.4 研究前沿主題演進

關鍵詞的突現是把握某一主題研究前沿的重要依據，其可以預示新興研究主題的演進趨勢。在CiteSpace中，通過突增算法，可以展現一個研究領域文獻被引頻次在某一時間段內出現的突增情況。為了追蹤我國數字化轉型研究前沿主題的演進情況，本文將CiteSpace中Burstness中的γ閾值設置為0.7，得到Burst items found為15個，據此繪制了數字化轉型研究的突現詞圖譜（見圖7）。圖7中的虛線線段標志該突現詞成為熱點的起始時間段。

由圖7可知，數字化轉型研究突現詞隨著時間的推移是動態演進的，自2007年以來，傳統出版、報業、數字出版、媒介融合、商業模式、轉型、出版、學術期刊、新媒體、教育出版、媒體融合、知識服務、數字經濟、數字政府和數字治理這15個主題曾分別作為研究前沿出現。結合圖6分析可知，2008—2011年的研究熱點主要集中在傳統出版、報業、數字出版、媒介融合、商業模式和轉型等主題。2013—2017年，研究熱點在出版、學術期刊、新媒體、教育出版、媒體融合及知識服務等主題中交替轉變。2020—2022年，研究熱點一直集中于數字經濟、數字政府和數字治理3個主題，這表明以上3個主題將是未來一段時間內我國數字化轉型研究的前沿主題。

圖7 數字化轉型研究的突現詞圖譜

4 結論及展望

4.1 研究結論

從研究的發文數量來看，從2007年開始，我國關于數字化轉型的研究在時間上經歷了研究初期、平穩增長期以及熱點爆發期三個階段。受國家宏觀政策導向影響，數字經濟從2017年開始被寫進政府工作報告之后，數字化轉型作為數字經濟的核心要義，高頻出位，成為近年來的研究熱點。目前數字化轉型研究仍處于上升期，還未達到峰值，未來幾年依然會是學術界的熱點話題。

從研究作者和研究機構來看，數字化轉型研究形成了以吳非、張立偉、祝智庭、孫國強、石磊、胡姣、何國軍和任曉怡為代表的核心研究者，其所研究的主題主要有數字化轉型的資本支撐、數字化轉型成效、媒體數字化轉型、教育數字化轉型、數字化轉型路徑等。數字化轉型研究的高產機構主要集中在廣東金融學院金融科技工程技術開發中心、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廣東金融學院行為金融與區域實驗室、中國人民大學、中國社會科學院工業經濟研究所、武漢大學等。在合作研究方面，只有吳非、劉永堅、常曦、易露霞這幾位學者與其他學者的合作較為緊密，形成了少數的研究團隊，大部分學者在合作研究方面有待加強。少數機構合作較為緊密，主要有廣東金融學院、清華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浙江大學管理學院、中國人民大學商學院、中山大學管理學院、吉林大學管理學院以及西安交通大學管理學院，他們相互間交叉合作，且合作單位較為集中。其他大多數機構基本為獨立研究，合作緊密度不強。

從研究的內容與主題方面看，數字化轉型研究的主要主題有數字出版、數字化、數字經濟、數字治理、媒介融合、教育出版、案例研究、技術賦能、創新、金融科技、學術期刊、城市治理以及中小企業轉型等。

從研究前沿主題來看，未來一段時間內，我國數字化轉型研究的熱點將集中在數字經濟、數字政府和數字治理這三個主題。

4.2 未來展望

隨著數字經濟在推動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中的作用不斷增強，社會各界的數字化轉型已然成為一種必然趨勢，在數字化的過程中隨之也會出現各種問題，需要各界進行多維度、多視角的深度探討，未來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來加強研究。

（1）加強學科融合與跨界合作研究。數字化轉型研究者間的合作較為分散與稀疏，未來應進一步加強合作研究，組建核心研究團隊。研究機構方面，雖有少數機構與其他機構進行高頻合作，但大部分機構都是獨立研究，應加強與其他機構的合作研究。同時，目前數字化轉型研究的主要機構是高校，而數字化轉型的主體是社會上的企業及政府部門，這就需要當前的主要研究機構擴大合作范圍，加強與企業、政府之間的跨界合作研究，以提升數字化轉型研究的水平。

（2）加強數字化轉型研究的橫向推進與縱向突破。在橫向上，目前大部分數字化轉型研究主要集中在工業和服務行業，在未來的研究過程中，應加強橫向推進，將研究領域拓展到農業，形成產業數字化的全覆蓋。在縱向上，目前數字化轉型研究主要停留在數字化轉型的路徑、成效、影響因素、作用機制等中觀層面，但在宏觀層面的理論框架、政策等方面的研究還未達成一致結論。同時轉型主體內部更微觀的部分還需進一步精準刻畫，如企業在組織、研發、生產和銷售等方面該如何進行數字化轉型均值得深究。

（3）加強國內數字化生態構建研究。目前我國社會各界正處于數字化轉型的初期，理論、技術以及政策等都尚未成熟，由于數字化轉型是一個系統工程，需要社會各界共同參與，在社會內構建數字化生態環境，便于各產業鏈上下游的聯通聯動。這需要學術界未來繼續與社會各界加強合作研究，探討如何構建與整合數字化文化體系、數字化技術體系、數字化人才體系、數字化業務體系以及數字化資金體系，以建立完整的數字化生態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