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FDI 對出口產品質量的影響分析

茍 詩

（貴州財經大學 大數據應用與經濟學院，貴州 貴陽 550000）

截至2021 年，我國經濟總體規模高達114.4 萬億元（聯合國Comtrade 數據庫），處于世界第二的水平，中國經濟總量和人均收入水平實現顯著提升。許家云（2017）研究指出，中國作為貿易大國，在全球價值鏈的地位還處于較低水平。面對越來越多的發展中國家加入全球貿易的國際形勢，低端貿易產業會面臨勞動力成本更低國家的挑戰，為了始終堅持“質量第一”方針為引領，提高我國的國家競爭能力，不能只是憑借我國廉價勞動力優勢和本土技術，還需要學習國外先進生產技術，實現隨著FDI 的引進帶來出口產品質量升級，致力于把我國建設成為高質量發展強國。運用31 個省份2008—2018 年國家層面的數據，利用面板數據建立總體回歸實證模型，研究FDI 與出口產品質量的相關性。

一、文獻綜述

在出口產品質量的測算方面[1]。當前，學術界對出口產品質量的測算主要有四種方法。1.單位價值法。該法主要研究產品、企業等微觀層面的產品質量，以及行業、年份等宏觀層面的產品質量。采用該方法的學者有李坤望（2014）、葛文進等(2017)。2.技術復雜度法[2]。該方法是Michaely(1984)建立在比較優勢的理論基礎上提出的，通過測算各國出口產品自身的技術含量，從而衡量產品的質量高低。采用該方法的學者有Lall 等（2006）、趙紅和彭馨（2021）等。3.需求結構反推法。該方法通過引入消費者效用函數，從而反推出不同企業到不同國家的出口產品質量，克服了單位價值等同于品質的缺點。采用該方法的學者Khandelwal（2009）、Manova&Zhang(2012)、顏普和許小青（2019）、張杰等（2014）。4.供給需求結合法。該方法同時反應需求和供給對出口產品質量的影響，使產品質量決策內生化。采用該方法的學者有王樹柏（2015）、張睿（2017）等。

在出口產品質量的影響因素[3]方面。羅麗英（2016）表明適當地增加新產品的投入與研發力度，會使整體的出口產品質量得到升級。許和連和王海成（2016）證實中國出口產品質量在2000－2011 年總體呈“先下降后彎曲上升“的變化態勢，且研發、企業規模、生產效率均是促進出口產品質量升級的重要因素。張明志等（2017）發現工資扭曲對中國出口產品的質量有明顯的抑制作用，集中體現在外企和品質高的企業。

關于FDI 對出口產品質量的影響研究。近年來，國內學者就這一主題進行了相關的研究。劉宏和劉玉偉等（2020）利用固定效應模型，指出營商環境是FDI 促進出口產品質量的關鍵要義，而外資企業比民營企業的FDI 更能促進出口產品質量升級。曹毅和陳虹（2021）則從微觀層面出發，結合2000—2007 的企業面板數據，證明外商直接投資、政府補貼以及無形資產都能夠提升出口產品質量的升級。

二、中國FDI 與出口產品質量的變化趨勢

（一）中國FDI 的變化趨勢

根據歷年聯合國貿發會議對96 個國家的數據統計顯示，中國實際使用外資金額在2008—2018 年間總體呈現波動上升趨勢。我國FDI 從2008 年的923.95 億美元上升到2018 年的1349.7 億美元，2018 年中國FDI 流入規模約為2008 年的1.68 倍，表明外商對我國直接投資的力度在不斷地加大（如圖1）。可能原因是，2008年的美國金融危機后，中國堅持“走出來”和“引進來”并舉，使中國越來越多的企業開始接受外企以商品輸入到商品輸入和資本輸入并重的轉變，也成為中國經濟發展的一個必然過程。

圖1 2008—2018 年中國FDI 流入規模

（二）中國出口產品質量總體變化趨勢

2008—2018 年我國出口產品質量始終呈現上升態勢，總體指數從2008 年的0.122 升至2018 年的0.489，總體上升約為36.7%。同時，伴隨著2017 年高質量發展戰略的首次提出，帶動我國核心產業高質量發展，從而促進了我國出口產品整體質量的升級（如圖2）。

圖2 2008—2018 年中國出口產品質量演變趨勢

三、FDI 對出口產品質量影響的實證分析

（一）計量模型、變量選取與數據來源

1.模型設定

影響一國出口產品質量的因素有技術水平、消費者需求能力和國家制度等，根據這些影響因素選取了合適的控制變量。首先，勞動力質量作為技術水平的代理變量，人口規模代表出口國需求能力差異對出口質量的影響。除此之外，貿易開放度可以衡量一國制度的標準。基于此，設計了如下計量方程：

其中，下標i 和t 分別表示第i 個地區和第t 年，ITS 表示各地區出口產品質量，FDI 表示外商直接投資，EDU 表示地區的勞動力質量，POP 表示人口規模，OPEN 表示對外開放度，是隨機誤差項。

2.變量選取

（1）被解釋變量

ITSj（出口產品質量）：借鑒 Hausmann et al.（2005）的研究思路[4]，用出口技術復雜度來代表一國出口產品的質量。因出口產品技術含量與人均收入呈正相關，各產品出口額占總出口額的比重來衡量地區的出口技術復雜度。測算方式如下：

其中，PRODYkt 指產品 k 的出口技術復雜度。Xji表示地區j 產品i 的出口額，Xj 是地區 j 的出口總額。Xjk/Xj 表示地區 j 產品 k 的顯示性比較優勢指數。Yj 代表地區 j 的人均GDP。同時，再運用②式得出各省級單位的出口技術復雜度：

上式中，ITSj 代表地區 j 的出口技術復雜度，Xk 表示該地區產品 k 的出口額，X 表示該地區總出口額，PRODYk 為①式所計算得到產品 k 出口技術復雜度。

（2）核心解釋變量和控制變量

FDI 作為核心解釋變量，即各省份歷年實際利用外商投資額。相關數據主要來自于中國商務部以及《中國統計年鑒》。除了作為核心解釋變量之外，還引入勞動力質量（EDU）、人口規模（POP）、貿易開放度（OPEN）作為本文的控制變量。利用HS-6 位編碼出口數據，對2008—2018 年31 個省份的22 大類產品的出口技術復雜度進行測算。

3.數據來源說明

為觀測各個變量離散程度以及是否存在異常值，下表對變量進行了描述性統計：

表1 變量描述性統計

（二）實證檢驗及結果分析

為了進一步研究FDI 對我國出口質量的影響，使用固定效應模型得到總體實證結果，如表2 所示：

表2 全樣本回歸結果

表2 及模型（1）～（4）的回歸結果可知，模型（1）的自變量只引入自變量FDI；模型（2）在模型（1）的基礎上加入勞動力質量，模型（3）在模型（2）的基礎上加入變量貿易開放度指標，模型（4）加入全部變量。

模型（1）中FDI 的系數顯著為正，結果表明：在只有FDI 一個自變量的情況下，外商直接投資對中國出口產品質量有顯著的促進作用。具體表現為：外商直接投資每提高1 個百分點，中國出口產品質量將提高0.741個百分點。

模型（2）在加入勞動力質量這個控制變量的情況下，FDI 依舊對出口產品質量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并且EDU 這個變量的系數也為正，這從事實的角度足以說明勞動力是生產中必不可少的要素之一，勞動力質量水平的高低會直接影響出口產品質量的高低。

模型（3）在模型（2）的基礎上加入貿易開放度這個控制變量之后，結果依然是FDI 對出口產品質量有著顯著的正向影響。通過表2 研究發現：一個國家貿易水平越開放，就越能夠吸引國外的先進技術和優質產品，且當貿易開放度每提升1 個單位，出口產品質量會提高0.0809 個單位。

模型（4）在模型（3）的基礎上，加入了人口規模這一指標。結果顯示：每當對外直接投資增加1%時，中國的出口產品質量會增加0.355%。

四、結論與政策建議

（一）研究結論

通過整理2008—2018 年我國FDI 和出口產品質量數據，利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實證檢驗。結果表明，FDI、勞動力質量、貿易開放度以及人口規模是影響我國出口產品質量升級的重要因素，且起顯著的正向影響。貫徹高質量發展的深刻內涵，對研究我國出口產品質量和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有著深刻的現實意義。

（二）政策建議

1.著力招商引資，推動核心技術升級

面對當今“新要求、新挑戰”的高質量時代要求，各省應當結合自身發展實際，著力抓招商引資，通過不斷豐富招商引資形式，夯實招商引資機制，積極地發揮“干中學”效應，從學習—模仿—吸收外國優秀的先進技術中，努力開拓創新，慢慢褪去“中國制造”標簽而朝著“中國創造”征程邁進，實現由制造“大”國向創新“強”國的飛躍。

2.夯實人才支撐，落實因地制宜政策

人才是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國家的富足強大離不開各行各業優秀的人才。隨著以科技為主導的綜合國力競爭日益激烈，人才成為增強國際競爭力重要的戰略選擇之一。各地政府理應實施因地制宜的人才引進政策，善用人才、會用人才，始終保障優秀人才的合理訴求。

3.發揮FDI 技術溢出效應，營造良好營商環境

在著力引進外商投資的同時，也應當加強內資與外資企業的合作交流。交流不僅局限于先進技術和優秀資源的共享，更多是達到國與國之間的文化交融。通過文化技術上的傳播，對國外先進技術進行吸收和引進，有利于推動出口產品質量的整體升級和技術創新[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