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超,董芹芹
(武漢體育學院 經濟與管理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9)
黨的十五屆五中全會提出,“堅持把解決好‘三農’問題作為全黨工作的重中之重,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鄉村振興道路,全面實施鄉村振興戰略”[1]。中共國務院引發的《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 年)》提出加強文化產品和服務供給,推動鄉村組織振興,打造充滿活力、和諧有序的善治鄉村[2]。體育作為鄉村娛樂及休閑的重要內容, 對于推動鄉村有效治理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十四五”體育發展規劃》中明確對支持有條件的鄉村因地制宜的舉辦喜聞樂見、豐富多彩的賽事活動,培養一批面向基層的社會體育輔導員,加強鄉村體育健身指導,強化村民主動健康意識,提升身心健康水平,豐富精神文化生活提出了具體要求[3]。
基層體育社會組織是鄉村中參與程度較高、 能夠輻射的范圍較大的鄉村組織, 在政府企業等多方努力下基層體育社會組織取得了長足的發展。 但由于歷史、傳統以及鄉村特有的治理模式和人際關系等因素使得基層體育社會組織發展不平衡不充分。 本文運用費孝通先生在《鄉土中國》中提出的中國鄉土社會“差序格局”與西方“團體格局”理論為基礎,對基層體育組織推進鄉村有效治理的戰略意義現實困境和實現路徑進行研究。
費孝通先生的團體格局視角為我國基層體育組織的改革與發展思考提供了一個全新的維度, 該理論的引入能夠更加準確地定位基層體育組織所面臨的困境, 以及對基層體育組織的更好更優發展具有戰略意義。
團體格局是費孝通先生在《鄉土中國》中提出的理論,他指出所謂文化是社會經驗的積累。 西洋文化有“亞普羅式”(即穩定且有序)及“浮士德式”(即存在沖突與創造)兩種主要文化形式,并把社會比喻為“田里捆柴,幾根稻草束成一把,幾把束成一捆,幾捆束成一挑。 每一根柴都可以找到同把、同扎、同捆的柴。 在社會中,這些單位就是團體。 ”“在這個組織中人與人之間形成的一種格局,就叫做團體格局”[4]。團體格局因此成為了“公”的化身,它一方面包括平等的觀念,即統一團體各成員地位相等,權利互不侵犯;另一方面規范了團體不能抹殺個人,而只是個體之間簽訂社會契約[5]。
相比于西方“柴火捆”一樣的團體格局,中國鄉土社會中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更多是靠著血緣, 家族以及地理位置的依靠建立起來的。 費孝通先生在《鄉土中國》中這樣描述中國鄉村人與人之間的社會關系:“以己為中心, 像石子一般投入水中,和別人所聯系成的社會關系不像團體中的分子一般,大家立在一個平面上的,而是像水的波紋一樣,一圈一圈推出去,愈推愈遠,也愈推愈薄。 ”[4]各種基層組織都以自己的家庭、血緣親屬等“自己人”為中心層層推遠,中國鄉土社會“私”的問題也就內在于這樣的組織形式中。 因此費孝通先生認為中國鄉下最大的問題不在于農民文化水平不高所造成的 “蠢”與“愚”,更普遍和嚴重的是“私”[5]。
實現自組織體育社團的有效治理是實現體育治理現代化的重要組成部分[6]。針對我國基層體育組織“差序格局”所存在以血緣、地緣等維護“個人權威”及個人利益的種種亂象,團體格局的內涵中包括有序、多元、協調等新發展理念下體育組織的發展要求, 有利于我國基層體育組織在新時代下豐富自身內容,改善自身現狀。 在團體格局視角下審視基層體育組織的種種弊端,有利于在組織結構、動力機制、資本吸引、治理的內外部環境以及監管力度和措施方面進行深度剖析, 對基層治理的老舊觀念進行改觀, 從一個全新的角度探索基層體育組織參與鄉村治理的重點與難點。
進入新時代后,費孝通先生所描述的鄉土社會差序格局逐步走向瓦解,但是新的格局還沒有完全的建立。 賀雪峰先生在《新鄉土中國》 將21 世紀以來中國鄉村社區稱為半熟人社會,這種社會具有一下3 個特征:第一,村莊社會多元化,村民之間的熟悉度降低。第二,隨著地方性共識的逐步喪失,村莊傳統規范越來越難以約束村民行為。 第三,村民對村莊的主體感逐步喪失,村莊越來越變成外在于村民的存在,二者的社會文化距離越來越遠[7]。 傳統鄉土社會人與人、人與村莊之間血緣、地域等因為時代的發展和改革, 在村民之間的紐帶作用被大大削弱,鄉村社會正處在“傳統-現代”這個二元框架的過渡階段。鄉村社會結構未來走向是一直以來學術探討的重要議題。人民普遍共識是:鄉村社會走向具有現代意義的團體格局是一種合理與必要的選擇,其路徑就是提高農民組織化水平[8]。 也就是走向“團體格局”。

表1 差序格局與團體格局對比
當前我國基層體育社會組織隨著人們日益增長的對體育活動的需要,變得更加豐富多樣。 基層體育健身組織是基層體育活動的主要力量,致力于豐富人民群眾的健身活動,開展特色鄉村體育賽事, 加強群眾身邊的健身體育指導和弘揚群眾身邊的體育健身文化。據民政部數據顯示,2018 年我國共有體育類社會組織53 750 個[9],全國縣級體育類社會組織占總量的70%以上[10],上大量未注冊登記的體育社會組織約有200~270 萬個[11],基層體育組織的蓬勃發展極大地豐富了村民的文化生活。 但基層體育組織仍受當前鄉村社會現狀的制約,組織架構松散, 制度缺乏規范。 基層體育組織是體育參與鄉村治理、促進鄉村振興的主力軍,對基層體育組織存在的種種問題進行改革至關重要。 而團體格局的引入能夠很好地解決這一問題。 基層體育組織屬于社會團體,具備社會團體所具備的一切性質,其應呈現出“團體”的格局。 在市場經濟發展、社會結構跳幀和鄉村人口流動一定程度上打破了以親緣和地緣關系建構的基層社會組織格局之后, 一些地區傳統的互助互惠這模式也遭到了沖擊[12]。基層社會組織的發展難以破局。團體格局視角下進行基層體育組織的改革研究,將團體格局中平等,團結,互助的理念融入鄉村社會團體中,有利于我國基層體育組織在價值觀念、組織架構、吸引資金、公共體育服務提供、內外部環境改善等方面進行優化,為鄉村治理提供有效途徑,最大程度發揮體育在鄉村振興工程中的推動作用。
實現鄉村有效治理及鄉村振興戰略需要基層體育組織的推動。 組建積極有效的基層體育組織是對黨的十九大提出的“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钡泥l村振興方針的實踐。 挖掘基層體育組織的多元化功能,推動鄉村高質量發展。
我國鄉村在歷史因素的影響下具有濃厚的“自治”傳統,費孝通先生提出在我國傳統鄉土社會的治理方式是介于 “人治”與“法治”之間的一種特殊模式,稱為“禮制”[4],是一中由村莊傳統道德和約定俗稱的道理所形成的一種治理方式。 這種治理方式按照村莊舊習與規約進行自我約束與管理, 既脫離了“人治”的個人主義色彩,也不具備“法治”的公平公正特點,嚴重制約了村民積極參與鄉村治理的積極性。 開展形式多樣的體育運動并建立與之相關的體育組織, 有利于多元化鄉村治理形式[13]。 可以將農村婦女、老人,以及留存中青年組織起來,組織建立廣場舞組織、路跑組織、太極拳組織等符合鄉村特點的體育組織來滿足村民的體育需求通過自上而下的資源轉移,在為農民提供體育服務的同時,將農民的主動性和積極性調動起來,能夠為鄉村治理提供組織基礎和動員能力,在基層政權內形成新的權利網絡。 并將各類鄉村精英作為基層體育組織參與鄉村治理的中堅力量, 用以改善村民單一的 “禮治”傳統,綜合運用政府行政部門、基層權力網絡和鄉紳經營的多元治理主體力量。 通過建設自治、法治、德治“三治”融合的基層體育組織治理格局,打造“治理有序、社會穩定”的鄉村治理新圖景[14]。
推動鄉村體育產業發展不僅是鄉村振興戰略的重要部署,還是增加鄉村經濟創收,促進村民發家致富的新渠道。 鄉村大都坐落于城市邊緣,遠離市中,地廣人稀。 鄉村中豐富的自然資源與得天獨厚的環境條件為鄉村體育產業的快速發展提供了條件。2006 年取消農業稅大大減輕了農民的負擔,鄉村振興戰略的提出又使得大量體育資源流入鄉村, 加之城市體育發展面臨瓶頸, 給予鄉村體育產業廣闊的發展前景與優越的資源條件。 近年來,鄉村旅游借助體育和旅游者主動參與運動會或者戶外項目是鄉村體育旅游的兩大形式[15],鄉村馬拉松、鄉村球賽及農耕大賽等極具鄉村特色的體育項目,吸引了大量媒體的報道和游客的觀賽,帶動了鄉村體育小鎮的開發,極大拉動了旅游、餐飲、住宿、交通、以及鄉村特色產品等消費,形成鄉村特有的“體育+旅游”“體育+休閑”“體育+娛樂”等體育產業新業態。 深度挖掘基層體育組織的多元化功能,增加鄉村體育活動與鄉村體育消費的捆綁程度, 最大限度的開發鄉村體育項目的商業價值。 動員村民通過體育組織開設符合自身實際的特色“體育+”項目,拉動鄉村經濟發展,防止較為困難的農戶返貧,壯大鄉村經濟規模,拓寬農民收入渠道,積極發揮基層體育組織為鄉村所帶來的資源和產業上的優勢,帶動村民就業創收。
隨著市場組織的發展和政府部門的公共服務增多, 村民間的互助傳統逐漸式微,導致了農民的原子化[16]。 即賀雪峰先生提出的村莊關聯減弱, 村民與村民之間的聯系隨著經濟與社會的發展變得疏遠,進而導致我國基層組織的原子化嚴重。傳統的宗族體系解體,血緣關系弱化,地緣聯系被破壞了,很多村里的年輕人都紛紛選擇外出打工獲取經濟利益。 鄉村體育文化如傳統體育項目和區域特色體育活動被遺棄擱置。 費孝通先生的“鄉土重建”,梁漱溟先生的“鄉村建設”都將文化重建當作重點[7]。 中華體育文化源遠流長,其體育賽事的源起就是在鄉村, 體育文化的建設也是體育推動鄉村振興的核心目標。 基層體育組織得以大展宏圖。 踩高蹺、劃龍舟、舞龍舞獅、秧歌及雜技等頗具中華傳統文化氣息的體育慶典活動,構成了鄉村生活中促進身心健康、愉悅情緒的方式。 體育發展十四五規劃中也明確指出要打造具有田園特色、 鄉土風情的體育特色村莊。 如云南彝族建水村民族特色小鎮、青島帆船小鎮等。 通過基層體育組織將更多村民村莊生活的面向向著鄉村內部聚焦,傳承和發揚中華民族優秀體育文化,在鄉村體育建設中實現自己的價值。
生態宜居是我國鄉村振興戰略的重要內容, 也是我國鄉村生態文明的總抓手。 “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推進生態文明建設,走可持續發展之路,是黨的使命宗旨、關系民生的重大社會問題[17]。 可持續發展一直是我國發展的重要內容,建設資源節約型社會和環境友好型社會是我國可持續發展的目標與使命, 農村的建設發展更是如此。 而體育產業作為一種綠色、生態、無污染的業態,與鄉村振興生態宜居的要求高度一致。 基層社會組織可以開展各種豐富多樣的無污染生態良好型活動。 鄉村政府可以聯合基層體育組織修建諸如健身休閑綠道、登山步道、自行車賽道等門檻較低,適合大眾休閑的生態體育健身設施。 有條件的鄉村在山地、河流、古驛道等開設山地戶外營地、汽車自駕營地、航空飛行營地、運動船艇碼頭等高端體育活動[3]。江蘇常州的龍鳳谷旅游景區憑借自身的地理優勢可將開展滑雪、滑草、登山、釣魚、玻璃橋等多種多樣的體育健身休閑體驗。將體育休閑和自然景觀緊密結合[18]。這些體育健身項目逐漸成為鄉村生態文明的“活廣告”。 并為當地村民帶來豐厚的收入, 在為宣傳美麗的鄉村景色的同時也提升了鄉村的環境保護意識,有效推動鄉村生態文明的建設。
基層體育組織在組織村民參與體育健身活動, 推進全民健身與健康中國戰略等方面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基層體育組織的發展目前處在“差序格局”下,其組織內成員并未成為具有“共同領會”的社會功能共同體,在傳統觀念、理論建構及具體實踐邏輯等因素的限制下造成了基層體育組織管理松散、治理混亂、組織散漫等不理我與我國體育治理效能提升的“差序格局”。
我國基層體育組織雖在近年來的取得長足的發展, 無論是在數量還是規模都取得極快的增長。 但我國大量基層社會組織較為松散,絕大部分由群眾聚集生成,具有濃烈的鄉土氣息和民間特色。形塑了構成基層自治底色的家戶制傳統[19]?;鶎芋w育組織的治理也是受鄉土社會影響實行以“禮”為綱的自治,這種自古以來的“禮治”在全面建設鄉村經濟、實行鄉村振興戰略的今天,嚴重削弱了基層體育組織的治理效果。 加之政府及鄉鎮對基層體育組織的扶持力度不夠, 導致基層體育組織在開展鄉村體育活動時往往存在場地、資金、人員以及來自社會等各種資源的支持。 長此以往,越來越多的鄉村體育活動的實施效果都不理想,村民們也對基層體育組織失去希望,嚴重打擊了村民通過基層體育組織參與鄉村治理的主動性與積極性,使得基層體育組織在鄉村建設上收效甚微。
基層體育組織要有效的參與鄉村治理, 其參與治理的組織制度和法律文件必須形成適應鄉村發展的體系。 我國新時代基層體育組織發展面臨的趨勢是高度的人口流動化, 組織內人員流動性大,不同區域內的組織人員來往密切,使得在鄉村“禮治”基礎下建立起來的基層體育組織的成員管理和組織結構建設更加困難[13]。 加之鄉村以“人情化”為奠基,宗族和村落中出現的血緣或地緣的“個人權威”占據統治地位,法治進度緩慢且難以開展。 基層體育組織制度方面的問題體現在:一是由政府指定的促進基層體育發展的文件與法律多停留在宏觀層面,以描繪組織框架,籠統的概述組織發展方向為主。 缺乏對各種復雜、 多樣的鄉村治理模式和不同區域基層體育組織發展方向的指導。 沒有對基層體育組織進行細致的分層和針對性的方針,基層體育組織內部結構缺失,管理章程缺乏,導致基層體育組織在參與鄉村治理的很多現實問題得不到解決。 二是基層體育組織參與治理的身份及合法性沒有得到明確。 有很大一部分基層體育組織是民間自發聚集而成,并沒有走合法正規的注冊流程。 許多基層體育組織面臨身份合法性困境;社會組織管理法規修訂、制定滯后等問題[20]。合法身份是基層體育組織參與治理的資格和條件。 但大量基層體育組織在“合法性”以外組織和開展鄉村體育活動。 一項調查顯示,經過證實登記的社會組織數量僅占社會組織實際數量的8%~13%[11]。 體育組織參與治理過程中,往往因為其登記注冊等程序存在問題而難以開展行之有效的治理。
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出 “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的重要使命。 新時代下建立共同建設、共同治理及共享成果的“多元共治”格局是大勢所趨,可以極大提高各部門工作效率,讓社會治理達到“多贏”局面[21]。 這與費孝通所倡導的“團體格局”相吻合。 而在當下鄉土社會中多元化的鄉村治理格局正在建立,尚未完善,其在過渡階段的治理體系仍存在許多的問題,如費老書中提到的“卡里斯瑪權威”“長老統治”等問題在我國農村盛行, 這些舊的觀念一方面不利于基層體育組織發揮其應有的作用,另一方面,其在差序格局下形成的以自我為中心的“私”的部分嚴重破壞了鄉村的治理環境。 基層體育組織治理體系在其下層更加難以建立和完善。 簡言之,基層體育組織參與治理缺乏兩個環境:一是內部環境,基層體育組織內部單一、 死板且向內為主的老舊管理格局早已不適應當前治理格局,成為束縛基層體育組織自身發展、建設良好有序的組織內環境以及積極參與鄉村治理的重要因素。 二是外部環境,在當前多元化社會治理格局背景下,鄉村多元協同治理體系的不健全不完善,還處于初步建設狀態,經常出現政社不分,權責分離等問題。 加之基層體育組織主動參與多元協同治理理念尚未形成[22],基層體育組織很難參與新時代下鄉村治理格局的建設中去, 從而阻礙基層體育組織參與鄉村有效治理。
參與監督機制失效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 一是監督管理的缺位。 位于鄉村的基層體育組織參與鄉村治理受到鄉鎮政府、文化站、村支部、村委會以及村莊村民等多個主體的監管。以村支部和村委會這兩級行政單位為例, 村支部一級村支部書記由鄉鎮政府選拔而來,受鄉級政府的領導。 村委會一級由村民直接選舉產生,直接對村民負責。 村支部一級由鄉鎮政府指導任命,而村委會的管理模式卻是由村民按照傳統實行“自治”[7]。多主體的監管模式本就易造成各監管主體的互相推諉,形成監管的缺位。 在鄉土社會中則會加劇已有矛盾:若村委會和村支部對基層體育組織的監管評價各有自己的標準, 則還會破壞當前已有的和諧治理模式與監管體制, 使鎮與村之間的關系惡化,基層體育組織的監管問題則無從解決。 二是監督管理的越位。 當鄉鎮政府發現基層體育社會組織管理混亂,便會利用更多管理手段,加大對基層體育組織監管力度,這種額外且過度的干涉直接影響到基層體育組織的自主性、 積極性和靈活性。 由此以往形成惡性循環,監管就像擺鐘,在缺位和越位之間不斷地調整和擺動, 而良好的監管機制應是注重結果而非過程[23]。
團體格局要求以“團體”為核心,謀求集體共同利益。 對基層體育組織在豐富資源、完善制度、法律制定以及治理環境方面提出了新的要求, 是順應我國體育強國建設和鄉村振興戰略實施的優秀理論視角。 因此,在分析基層體育組織困境及路徑分析中,借用團體格局視角觀點,在市場經濟、社會結構調整及人口流動的背景下, 打破傳統以地緣和血緣的鄉村治理格局,創設團體格局視角下新型基層體育組織發展模式。 順應新時代體育發展的選擇。 在團體格局理論視角下,要建設參與鄉村有效治理的基層體育組織,需著眼于組織結構、政策、社會資本、治理環境及監管機制等方面的改革,大力推進基層體育組織內部建設水平、資源獲取與分配能力和監督反饋機制。真正讓基層體育組織成為體育參與鄉村治理與鄉村振興的主力軍。
重建基層體育組織參與鄉村治理的動力機制, 需要培育更多能夠參與基層體育組織的資源, 包括社會資本和可用于基層體育組織的資金、場地、人力等資源。 社會資本是一種無形的力量,是群體中人際連帶網絡所產生的信任與合作,進而為行動者帶來可享有的資源[24]。
要建設“團體格局”下新型基層體育組織格局,就要充分挖掘人與人之間的社會資本,增強組織內各成員間的凝聚力,加強基層體育組織內的目的教育, 充分發揮組織中不同成員在能力、性格、擁有資源等特點,從而能夠提高基層體育組織在開展鄉村體育活動時村民的主動性和積極性。 各司其職,更加高效的發揚農村特色體育活動與文化。 同時,經費問題是影響社會組織發展的核心問題,是基層體育組織運作、活動和價值存在的源泉[25]。 加大政府購買鄉村公共體育服務的力度,提高政府對基層體育組織的補貼, 將更多開展體育所需要的資源投入鄉村。 拓寬籌資渠道,鼓勵社會捐贈,最后,民間資本和外來資本的吸引是解決基層體育組織資金、 場地等問題的重要手段,通過充分開發當地優秀資源和旅游資源,吸引一批能夠與村莊達成長期合作的企業或機構。 為基層體育組織參與鄉村治理提供堅實的物質基礎條件。 再以此為基礎進行資源的優化配置, 滿足體育社會組織參與鄉村治理所開展活動的需要,從而形成資源豐富、配置高效的參與動力機制。
當下鄉村在傳統邏輯、 理論和實踐的影響下組織結構和治理模式,已不再適應鄉村發展。 培養有序的組織程序,推進鄉村法治化進程。 有序的治理程序是基層體育組織參與治理的重要保障。 要破解基層體育組織參與鄉村治理的制度困境,第一是要變革基層體育組織人員管理方式。 例如湖北荊門這類華中原子化較為嚴重的鄉村,村莊面向是向外的,村中的中青年多選擇外出打工來謀求更多的經濟利益。 目前鄉村人口的流動性較大,成為當代鄉土社會的一大特點,由此也更需要一種不同于傳統基層體育組織的人員管理方式。 加大基層體育組織的宣傳力度,更廣泛的吸納不同地區、性別、年齡、特長的組織成員,降低組織成員的加入組織的門檻,讓基層群眾共享體育改革發展成果。 第二是要完善適合基層體育組織發展的配套政策法規。 政府在推進基層體育組織改革中要針對基層體育組織發展的實際問題制定政策, 而不是一味制定大方向的宏觀政策。 中間政府單位和鄉鎮一級政府要負起責任,在上層宏觀制度和基層實際問題搭起橋梁, 出臺配套措施來針對具體問題提出細則。第三是簡化基層體育組織登記程序。在體育行政部門和民政部門的雙重管理制度下, 形成了冗雜的審核登記注冊程序, 是我國基層體育組織不具有合法身份的重要原因。 探明基層體育組織發展的特點和規律,尊重結社者意愿,為體育社會組織提供便捷、高效的登記注冊方式[26],將繁瑣復雜的程序簡化,賦予基層體育組織本該有的合法身份。
一是改善基層體育組織內部環境。 不同地理位置的差異,造就了多種多樣的體育活動和發展模式。 要破除中國傳統文化對現代基層體育組織發展產生抑制和束縛的因素,削弱“官本位”、長老統治、“卡里斯瑪權威”等舊式理念對基層體育組織發展的主導作用和差序格局所含的自我主義對基層體育組織包容發展產生的不利影響[27]。 基層體育組織單一死板的問題要得到解決,要做到“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對傳統舊式理念并非全盤否定。 一方面在鄉土社會中村莊傳統道德成為每個人嚴格遵守的準則,有時甚至比法律更具效力。 充分利用優秀傳統道德在鄉村中的約束作用是基層體育組織內部環境發展穩定的基礎。 另一方面, 弘揚中華優秀文化和以人為本的理念,深入挖掘中華民族體育精神的內涵,在“團體格局”中利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使體育組織具有強大的凝聚力, 從而改善其內部環境。 二是積極促進基層體育組織融入多元治理格局,改善參與鄉村治理的外部環境。 通過建設引導型、服務型、網絡化的治理方式和治理主體多樣化的理念, 實現鄉村治理能力的現代化[28]。 積極引導基層體育組織“放管服”改革實現政府和基層的直接對接,形成良好有序的治理格局,不斷推動鄉村振興的高質量發展和鄉村治理的現代化格局, 進而實現基層體育組織有效參與鄉村治理。
隨著基層體育組織數量的激增, 對基層體育組織的監督管理變得尤為重要。 在老舊的雙重管理體制下,基層體育組織的雙重性質嚴重制約了其參與鄉村治理的效果。 因此,在監管體制的上,一方面要適當調整政府的職權邊界,來適應鄉村治理環境下基層體育組織的發展。 首先,針對政府職能缺失和權責不到位,應推進基層政府服務的落地,加強職能下沉。 實現人人有責任,人人有義務的治理形式。 其次,厘清政府部門的權利和責任,通過“放管服”改革調整鄉村大包大攬的落后管理模式,防止“干預過度”[29]。 政府要適當放寬權力,給予基層體育組織一定的決策空間, 讓基層體育組織有更多的自主權與選擇權,提高基層體育組織的決策能力和創新能力。 另一方面建設與多元治理格局相適應的,以鄉鎮政府,村民和基層體育組織內部為主題的多元監管格局, 增強基層體育組織的監督效果。 此外, 對基層體育組織的監督要實現規律化和常態化。 定期對基層體育組織內部的工作和參與項目進行抽查,讓權力在陽光下行使, 讓基層體育組織的工作面向鄉鎮政府和村民,做到公開透明。 確保基層體育組織參與鄉村治理的高效與廉潔。
在國家大力推動鄉村振興和促進鄉村治理現代化過程中,體育的作用不容小視,體育參與鄉村治理最直接的方式就是通過基層體育組織。 因此需要發揮基層體育組織參與鄉村治理的積極作用,推進基層體育組織在鄉村政治、經濟、文化、生態等方面的發展, 并在團體格局下提出我國基層體育組織參與鄉村治理的問題并提出改進意見。 從全新的“團體格局”的維度對基層體育組織參與鄉村治理進行思考。 破除舊的“差序格局”下基層體育組織的種種弊端,關注基層體育組織在鄉村的良好發展,為體育促進鄉村振興提供堅實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