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斌偉,鄭旭海,高峰,黃丹
綿陽市中心醫院 1 腫瘤科, 2 放射科 (四川綿陽 621000)
在我國,食管癌的發病率和病死率分別居所有癌癥的第6位和第5位[1]。胸上段食管癌的腫瘤位置較高,手術治療在保證足夠腫瘤切緣后,通常會導致剩余正常食管難以和殘胃吻合,且術后并發癥發生率較高,因此,根治性放射治療是此類患者的首選治療手段[2]。其中,容積弧形旋轉調強放射治療(volumetric modulated arc therapy,VMAT)和固定野靜態調強放射治療(static intensity modulated radiotherapy,sIMRT)是臨床治療胸上段食管癌患者的兩種常見放射治療技術。與sIMRT不同,VMAT的特點是在機架旋轉的同時,加速器持續出束,同時多葉準直器不停地運動,以適應不同角度腫瘤靶區的形狀變化。VMAT最主要的優點是治療時間短,患者舒適度高,此外,射線從多角度攝入靶區,調制自由度更大,靶區的劑量分布優于sIMRT,但VMAT對正常組織低劑量區的范圍控制較sIMRT稍差[3-5]。在采用VMAT治療惡性腫瘤疾病時,選擇合適的患者是充分發揮其優勢并有效規避其劣勢的關鍵。Ⅰ 期胸上段食管癌的腫瘤長度較短,腫瘤靶區與肺組織重疊區域小,有可能更宜采用VMAT進行治療,但仍有待臨床研究予以驗證。基于此,本研究針對8例 Ⅰ 期胸上段食管癌患者分別制定了VMAT和sIMRT兩種調強放射治療計劃,并對兩種計劃靶區和危及器官的劑量學參數和機器跳數(monitor unit,MU)進行了比較,現報道如下。
選擇2021年6—9月于綿陽市中心醫院行根治性放射治療的8例 Ⅰ 期胸上段食管癌(均為鱗癌)患者為研究對象,男3例,女5例;年齡50~78歲,平均(63.50±8.25)歲;腫瘤分期,T1N0M0期5例,T2N0M0期3例;腫瘤長度1.20~4.00 cm,平均(2.71±1.09)cm;腫瘤區(gross target volume,GTV)3.31~35.82 cm3,平均(11.01±10.74)cm3。本研究已獲得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所有患者均經病理證實為食管癌,且經胃鏡檢查顯示腫瘤中心位置距門齒20~<25 cm[6]。
所有患者均采用頭頸肩熱塑體膜固定,設置定位CT掃描層厚為5 mm,掃描范圍為頸2椎體至腰1椎體。
參照食管癌累及野放射治療靶區勾畫標準進行勾畫[7]。(1)靶區勾畫:GTV包括原發腫瘤,臨床靶區(clinical target volume,CTV)包括原發腫瘤前、后、左、右外放5 mm,以及上、下外放3 cm,勾畫過程中根據血管和椎體進行修改,計劃腫瘤區(planning-gross target volume,P-GTV)在GTV周圍外放5 mm,計劃靶區(planning target volume,PTV)在CTV周圍外放5 mm。(2)危及器官勾畫:危及器官包括雙肺、脊髓、心臟及甲狀腺[8],處方劑量為64 Gy的總劑量至少覆蓋95%的P-GTV,60.8 Gy的總劑量至少覆蓋95%的PTV,均分32次照射,雙肺V20(Vx表示x Gy照射劑量所覆蓋的體積占總體積的比值)<30%、V30<20%、V5<65%,脊髓最大劑量(Dmax)<45 Gy,心臟V30<10%,甲狀腺V50<50%。
由1名具有正高級職稱的物理師采用Monaco 5.11治療計劃系統分別制定VMAT和sIMRT計劃;以PTV中心為計劃的中心點,采用靶區優先的優化方式,并選用6 MV X線,射線最大劑量率為600 MU/min,最小子野寬度為0.5 cm。VMAT計劃均設置雙弧;sIMRT計劃采用5野靜態調強,大野的入射角度分別為0°、72°、144°、216°及288°,最大子野個數為250,最小子野面積為2 cm2。
計劃制定完成后,采用劑量歸一的方式,將64 Gy的劑量統一覆蓋95%的P-GTV,由2名放射腫瘤學專業具有副高級職稱的醫師對計劃進行評估,待計劃滿足臨床要求后,方可進入數據采集階段;若不滿足,則需重新制定。
采用劑量體積直方圖對計劃進行評估,需評估的靶區參數包括近似最大劑量(D2%)、近似最小劑量(D98%)、平均劑量(Dmean)、靶區適形指數(conformation index,CI)、靶區均勻性指數(homogeneity index,HI)[9];需評價的危及器官參數包括雙肺V5、V10、V13、V20、V30、平均肺劑量(mean lung dose,MLD),心臟V20、V30、V40、V50,脊髓D2%及甲狀腺V50;需評估的其他參數為MU。

關于P-GTV,VMAT計劃的CI和HI均優于sIMRT計劃,D98%高于sIMRT計劃,D2%低于sIMRT計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兩種計劃的Dmean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關于PTV,VMAT計劃的CI和HI均優于sIMRT計劃,D2%、Dmean均低于sIMRT計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兩種計劃的D98%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VMAT計劃的雙肺V5、V10、V13、MLD均高于sIMRT計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兩種計劃的脊髓D2%和甲狀腺V50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在VMAT計劃中,有2例患者心臟V20>0,分別為0.01%和2.58%;VMAT計劃的心臟V30、V40、V50以及sIMRT計劃的心臟V20、V30、V40、V50均為0。
VMAT與sIMRT計劃的MU分別為(663.75±83.21)、(666.61±95.61),兩者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t=0.11,P=0.917)。
放射治療是臨床治療胸上段食管癌的主要手段。由于胸上段食管癌靶區形狀復雜,三維適形放射治療技術很難滿足臨床需求,因此,調強放射治療技術被廣泛用于胸上段食管癌的放射治療中。sIMRT作為一種成熟的調強放射治療技術,其特點是加速器在設定的角度停留,待多葉準直器形成與腫瘤相匹配的形狀后,加速器出束開始對腫瘤進行治療,隨后依次完成設定角度的放射治療[10]。既往臨床研究證實,sIMRT較三維適形放射治療具有更優的靶區劑量分布,同時正常組織的毒性反應發生率更低[11],但sIMRT治療時間長、效率低。VMAT作為一種新的放射治療技術,具有治療時間短的優點,其特點是在機架旋轉時,加速器的射束是開啟的,且隨著機架旋轉,加速器射線劑量率、多葉準直器形狀、準直器角度在不停地變化,最終無限地接近靶區劑量分布和正常組織限定的目標值。由于VMAT加速器調制的自

表2 兩種計劃的危及器官劑量學參數比較
由度更大,因此有利于生成更理想的靶區劑量分布[12]。本研究結果也顯示,與sIMRT組相比,VMAT組可有效改善靶區的劑量分布,具有更優的CI、HI,同時能夠更好地控制靶區劑量熱點和冷點。這與高瀚等[13]的研究結果類似。與sIMRT相比,VMAT調制的自由度更大,能夠在腫瘤的各個方向對腫瘤進行治療,這可能是VMAT靶區劑量分布優于sIMRT的原因。
關于正常組織保護方面,肺、心臟、脊髓、甲狀腺是食管癌放射治療過程中需要重點保護的器官。肺V5、V10、V13、V20、V30是放射性肺炎的重要預測指標[14-15],當以下條件滿足其一,即V5>40%、V10>35%、V13>32%、V20>24%、V30>18%,放射性肺炎的發生率或顯著升高[16]。本研究結果顯示,VMAT組雙肺V5、V10、V13均高于sIMRT(P<0.05),但是均低于文獻報道的閾值體積,因此VMAT技術可能并不會顯著增加放射性肺炎的發生風險。VMAT和sIMRT在保護脊髓、甲狀腺方面的效果相似(P>0.05)。由于心臟與放射治療靶區幾乎不重疊,因此心臟受到的輻射劑量極低。本研究結果提示,甲狀腺的V50高于計劃制作時的限制劑量,原因是甲狀腺位置緊挨食管,在外放PTV時,部分甲狀腺被腫瘤靶區所包繞,如果進一步降低甲狀腺的劑量,必然會降低靶區治療劑量,可能導致腫瘤復發,因此,在行放射治療后應常規監測Ⅰ期胸上段食管癌患者的甲狀腺功能,必要時給予甲狀腺素替代治療可能是一種妥協的治療方法。
綜上所述,與sIMRT相比,Ⅰ期胸上段食管癌可能更適合采用VMAT技術,VMAT具有更優的靶區適形性和均勻性,能夠更好地控制靶區劑量熱點和冷點,并且可能不會增加正常組織并發癥的發生風險。但是,我們的研究結論需要以前瞻性的隨機對照臨床實驗進行進一步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