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省蔬菜中農藥殘留超標風險狀況分析及對策建議

孫鈺潔， 刁春友， 閆曉陽， 王 晶， 徐煒楓， 韓 凱

(江蘇省農產(chǎn)品質量檢驗測試中心，江蘇南京 210036)

蔬菜在我國居民膳食結構中占據(jù)重要的地位，因此成為僅次于糧食生產(chǎn)的第二大種植作物。多年來，經(jīng)過多方努力，蔬菜質量安全水平得到極大提高，江蘇省檢測合格率穩(wěn)定在98%以上。但由于大部分蔬菜易發(fā)生病蟲害，加上種植規(guī)模大和種植年份增加，病蟲害發(fā)生基數(shù)不斷累積，發(fā)生情況不斷加重，防治壓力仍在加大，農藥使用量控減難度和進一步管控農藥超標風險難度也有增無減。分析蔬菜農藥殘留超標風險狀況，可為采取針對性農藥殘留超標風險管控措施提供可靠的依據(jù)。

1 材料與方法

1.1 蔬菜樣品和抽樣方法

本研究數(shù)據(jù)來源于2019—2021年江蘇省省級蔬菜質量安全風險監(jiān)測、省市級監(jiān)督抽查及個人委托，共計25 197份蔬菜樣品的檢測結果。蔬菜樣品皆為江蘇省內生產(chǎn)量和消費量較大的品種，調味蔬菜及地方小品種如蔥、姜、菊花葉等不在其列。主要品種有普通白菜、結球甘藍、花椰菜、青花菜、蕹菜、菜薹、葉用萵苣、芹菜等70個品種，占江蘇省現(xiàn)有蔬菜品種的88%，產(chǎn)量占95%以上。

采樣地點：風險監(jiān)測，每個季度從67個涉農區(qū)的企業(yè)、家庭農場、合作社、小散戶及收儲運環(huán)節(jié)抽取樣品，每個單位不得超過3個樣品，樣品品種批次不得重復；監(jiān)督抽檢，隨機從江蘇省內種植基地即將上市的產(chǎn)品中抽取，每個抽樣主體不得超過2個樣品，且品種批次不得重復；個人委托，江蘇省內生產(chǎn)基地、科研單位送檢樣品等。

采樣方法：按照產(chǎn)地面積和地形不同，采用隨機法、對角線法、五點法、“Z”形法等進行多點采樣。在蔬菜大棚中抽樣，每個大棚為1個抽樣批次。每個抽樣批次內抽樣點不少于5點。個體較大的樣品，每點采樣量不超過2個個體，個體較小的樣品，每點采樣量為0.5～0.7 kg。

1.2 檢測農藥和檢測方法

檢測的農藥有甲胺磷、對硫磷、甲基對硫磷、六六六、甲拌磷、氧樂果、水胺硫磷、甲基異柳磷、克百威、涕滅威、毒死蜱、三唑磷、樂果、乙酰甲胺磷、滅多威、氰戊菊酯；敵敵畏、丙溴磷、殺螟硫磷、二嗪磷、馬拉硫磷、亞胺硫磷、伏殺硫磷、辛硫磷、氯氰菊酯、甲氰菊酯、氯氟氰菊酯、氟氯氰菊酯、溴氰菊酯、聯(lián)苯菊酯、氟胺氰菊酯、氟氰戊菊酯、三唑酮、百菌清、異菌脲、甲萘威、三氯殺螨醇、腐霉利、五氯硝基苯、乙烯菌核利、多菌靈、吡蟲啉、氟蟲腈、啶蟲脒、噠螨靈、苯醚甲環(huán)唑、嘧霉胺、甲氨基阿維菌素苯甲酸鹽、烯酰嗎啉、蟲螨腈、咪鮮胺、嘧菌酯、二甲戊靈、噻蟲嗪、氟啶脲、滅幼脲、滅蠅胺、甲霜靈、霜霉威、多效唑、氯吡脲、氯蟲苯甲酰胺、氯菊酯、醚菊酯、蟲酰肼、吡唑醚菌酯、阿維菌素、除蟲脲等共68種。按GB/T 20769—2008《水果和蔬菜中450種農藥及相關化學品殘留量的測定 液相色譜-串聯(lián)質譜法》、GB 23200.113—2018《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植物源性食品中208種農藥及其代謝物殘留量的測定 氣相色譜-質譜聯(lián)用法》、GB 23200.19—2016《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水果和蔬菜中阿維菌素殘留量的測定 液相色譜法》中規(guī)定的檢測方法，用Waters-TQS液質聯(lián)用色譜儀、安捷倫7000C氣質聯(lián)用色譜儀進行檢測。

1.3 結果判定

根據(jù)GB 2763—2021《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食品中農藥最大殘留限量》進行判定，并參照農業(yè)農村部蔬菜例行監(jiān)測判定標準。蔬菜樣品所有檢出農藥殘留量合格表示該樣品合格，有1項農藥殘留限量超標表示該樣品超標。若某一蔬菜樣品檢出農藥殘留在GB 2763—2021《食品安全國家標準 食品中農藥最大殘留限量》中無限量值，則參照同類蔬菜農藥殘留最大限量值判定。

1.4 超標農藥殘留攝入風險評估

1.4.1 農殘慢性攝入風險(%ADI)評估

=×(×)。

(1)

式中：為規(guī)范殘留試驗中值，本著風險最大原則未檢出不參與計算，mg/kg；為居民蔬菜日均消費量，根據(jù)《中國居民膳食指南(2022)》建議人均蔬菜每日攝入不少于300 g，此處用0.3 kg/d計；為人均體質量，此處用60 kg計；為農藥的每日允許攝入量(mg/kg bw)，取值參考GB 2763—2021。%<100% 表示風險可接受，值越小風險越小；%>100% 表示風險不可接受，值越大風險越大。

1.4.2 農殘急性攝入風險(%ARfD)評估

=(×)；

(2)

=。

(3)

式中：為急性攝入量，mg/kg bw；為最高殘留值，mg/kg；為我國居民消費大份餐量，此處用0.5 kg計；為人均體質量，此處用60 kg計；為急性參考劑量，mg/kg bw，從世界衛(wèi)生組織(WHO)數(shù)據(jù)庫及農殘聯(lián)合專家會議(JMPR)的評估報告查得；%<100% 表示風險可接受，值越小風險越小；%>100% 表示風險不可接受，值越大風險越大。

2 結果與分析

2.1 總體結果

2019—2021年蔬菜樣品農藥殘留檢出率和超標率差異分別小于2.0百分點和0.5百分點，說明差異較小。3年總計農殘檢出率為24.2%，超標率為0.84%(圖1)。

把檢測結果按樣品生產(chǎn)季節(jié)分成對應的4組數(shù)據(jù)，分別統(tǒng)計檢出率和超標率，具體見圖2。農藥殘留檢出率表現(xiàn)為四季度>二季度>一季度>三季度，一季度、二季度、四季度檢出率差異較小，三季度檢出率顯著小于其他季度。超標率表現(xiàn)為一季度>四季度>二季度>三季度。無論是檢出率還是超標率，4個季度都是第三季度最低。

2.2 超標農藥慢性攝入風險和急性攝入風險

3年蔬菜樣品中共檢測出32種農藥超標，按超標頻次排序，排在第1位的為毒死蜱。超標農藥排序及慢性攝入風險和急性攝入風險見表1。

表1 超標農藥慢性和急性攝入風險評估

慢性風險由3年蔬菜中檢測出的農藥殘留平均值估算。氧樂果和氟蟲腈有不可接受的慢性風險，%ADI分別為1 202.78%和1 095.83%。其他農藥的慢性風險均可接受，%ADI 在0.04%～41.52%之間。按 %ADI 排序，慢性攝入風險排前10位的超標農藥依次為氧樂果、氟蟲腈、甲氨基阿維菌素苯甲酸鹽、克百威、樂果、阿維菌素、甲拌磷、毒死蜱、百菌清、噠螨靈。

急性風險由3年蔬菜中檢測出的農藥殘留最大值和急性攝入量估算。甲氨基阿維菌素苯甲酸鹽、辛硫磷、嘧菌酯、嘧霉胺等4種農藥無ARfD，不參與評估。其他28種農藥中，其中腐霉利、多菌靈、滅蠅胺、噠螨靈、克百威、氟蟲腈的 %ARfD 大于100%，存在不可接受急性風險；毒死蜱、阿維菌素、氧樂果、蟲螨腈的%ARfD大于60%，存在較大急性風險。按%ARfD排序，急性攝入風險排前10位的超標農藥依次為腐霉利、噠螨靈、氟蟲腈、克百威、多菌靈、滅蠅胺、蟲螨腈、毒死蜱、阿維菌素、氧樂果。

32種超標農藥中有5種禁限用農藥，分別是毒死蜱、乙酰甲胺磷、甲拌磷、甲胺磷、克百威。

2.3 蔬菜農殘超標情況

對70種蔬菜的超標率統(tǒng)計排序，農殘超標率最高的10種蔬菜見圖3。

由圖3可知，農殘超標率最高的10種蔬菜分別是芹菜、普通白菜、茼蒿等，其中葉菜類占7種，明顯高于其他類型蔬菜品種。農業(yè)農村部食用農產(chǎn)品3年治理行動重點治理3個蔬菜品種中，芹菜排在第1位、韭菜排在第6位、豇豆排在第14位。說明江蘇省的芹菜與全國一樣，也屬于農殘超標風險較高的蔬菜品種。

2.4 重點蔬菜超標農藥品種

對超標率最高的10種蔬菜，按蘇南、蘇中、蘇北三大區(qū)域統(tǒng)計匯總超標農藥品種，具體結果見表2。

表2 重點蔬菜超標農藥品種匯總

注：“—”表示未檢出。

由表2可知，不同區(qū)域蔬菜農藥超標品種數(shù)不盡相同，但只有普通白菜在蘇南、蘇中地區(qū)超過5種，占10種蔬菜所有區(qū)域的6.7%。如果把區(qū)域進一步劃分，則超標農藥品種5個以上的區(qū)域更少。以蘇南地區(qū)超標農藥品種最多的普通白菜為例，分別統(tǒng)計蘇南5個市普通白菜農藥品種超標數(shù)，僅C市超過5個，具體見表3。

表3 蘇南產(chǎn)區(qū)普通白菜超標農藥品種

超標率排前10位的蔬菜中有7種檢出禁限用農藥。分別是芹菜、普通白菜、茼蒿、韭菜、菠菜、蕹菜和辣椒。在韭菜中檢出毒死蜱、甲拌磷、乙酰甲胺磷；在普通白菜中檢出毒死蜱、克百威、甲胺磷；在蕹菜中檢出甲胺磷、乙酰甲胺磷；在茼蒿中檢出甲拌磷、克百威；在辣椒中檢出毒死蜱、乙酰甲胺磷；在芹菜中檢出毒死蜱；在菠菜中檢出毒死蜱。

3 討論和建議

2019—2021年江蘇省蔬菜質量安全總體較好，3年超標率都低于1.5%。第三季度農殘檢出率和超標率都小于其他季度，說明江蘇省蔬菜農藥殘留呈現(xiàn)季度性特征。超標農藥品種中氧樂果和氟蟲腈存在不可接受慢性攝入風險，且%ADI為可接受慢性攝入風險的10倍多。超標農藥中有6種農藥的%ARfD大于100%，存在不可接受急性攝入風險，分別是腐霉利、多菌靈、滅蠅胺、噠螨靈、克百威、氟蟲腈。氟蟲腈存在慢性攝入和急性攝入不可接受風險。這些農藥品種需要重點加強監(jiān)測。3年超標率排前10位的蔬菜品種中，葉菜類蔬菜占7種，這可能是因為葉菜類蔬菜易產(chǎn)生病蟲害，再加上葉片表面積大，農藥容易沉積，導致超標風險高。一些葉菜類蔬菜品種存在多種農藥品種超標情況，應列為重點管控對象。針對目前江蘇省蔬菜農藥殘留現(xiàn)狀，提出以下建議。

3.1 進一步加強設施栽培蔬菜綠色防控技術的推廣應用

第一、第四季度蔬菜絕大多數(shù)都是設施內栽培，農藥殘留超標率和檢出率高，主要原因之一是用藥次數(shù)、用藥品種都比較多。造成用藥次數(shù)和品種多的主要原因之一是病蟲害發(fā)生重。運用土壤(基質)消毒，加強設施內溫濕度和肥水控制，苗期注意壓病蟲發(fā)生基數(shù)等綠色防控措施，可有效減輕病蟲害發(fā)生程度，從而減輕防控壓力，把減量使用化學農藥，降低農殘超標率落到實處。

3.2 進一步加強低風險用藥技術的推廣應用

3.3 進一步加強農藥安全使用間隔期的把控

阿維菌素、甲氨基阿維菌素、啶蟲脒等藥劑是現(xiàn)有化學藥劑中安全間隔期較短的藥劑，特別是阿維菌素在露天蔬菜上施用3 d后，基本全部降解，但超標頻次扔排在前10位中，說明一些使用者未嚴格按農藥安全使用間隔期施藥。要加強使用者安全用藥知識的培訓，特別要把農藥安全使用間隔期作為培訓的重要內容之一。同時各地要把當?shù)爻瑯祟l次高的農藥及安全間隔期編制成一個清單，廣泛張貼宣傳，讓使用者了解農藥使用安全間隔期相關的知識，并按要求去做，降低農藥殘留超標風險。

3.4 進一步加強可靠準確速測技術的擴大應用

現(xiàn)有的酶抑制法速測儀由于農藥使用結構大幅度變化，很難可靠準確地檢測出非有機磷類和氨基甲酸酯類農藥的超標狀況，導致基層監(jiān)管機構難以實現(xiàn)精準監(jiān)管，生產(chǎn)者難以及時發(fā)現(xiàn)并解決農藥超標問題。而膠體金免疫速測技術由于1張卡一般只能檢測1種農藥，如果在1種蔬菜品種上把所有使用的農藥都檢測出來，則面臨著檢測成本高，檢測效率低的問題。從農藥超標率排前10位蔬菜的農藥超標的品種數(shù)量看，絕大部分地區(qū)同一種蔬菜超標農藥種類一般不超過5個，這為膠體金免疫速測技術經(jīng)濟、方便應用提供了可靠依據(jù)，即一種蔬菜僅針對有超標風險的農藥品種，一般用小于5種速測卡，即可較為準確、可靠地檢測出農藥的超標狀況。如果縮小統(tǒng)計區(qū)域范圍，一種蔬菜有農藥超標風險的品種更少，使用的速測卡更少，檢出成本更低，效率更高。普通白菜按蘇南大區(qū)統(tǒng)計，有11種農藥超標，縮小范圍比如A市，累計只檢測出5種超標農藥，這樣A市檢測普通白菜時用5種速測卡即可較準確地檢出農殘超標的狀況。農殘超標率越靠后的品種，如菠菜，不管蘇南、蘇中還是蘇北地區(qū)，超標農藥都不超過3種，使用的膠體金免疫速測卡則更少。

3.5 進一步加強蔬菜農藥殘留限量標準的研究和制定

對重點蔬菜品種加強多種農藥殘留風險評估研究。蔬菜生長過程中很多復合用藥，一種蔬菜檢出多種農殘的情況很多，蔬菜農藥殘留風險是所有檢出農藥風險的加和。目前國家強制蔬菜農藥殘留限量的標準，只考察一種農藥殘留限量的情況，缺少復合農殘限量值。應加強蔬菜中多種農藥殘留風險的監(jiān)測，評估蔬菜多殘留慢性和急性膳食風險，為多殘留限量標準的制定提供數(shù)據(jù)支持。